水雾氤氲,雨水敲打。
唐安南被带来泡温泉,好巧不巧,遇到下雨了。
好些日子没怎么下过雨了。
“陛下说,他要下旨将我们的婚期提前。”唐安南要浸入水中弯腰时,后边的霍长泽清楚地看见她腰/臀的曲线,随着他的动作越发显眼。
修长,有肉,很紧致。
总算没辜负这些日子那么多菜的养着,那么多汤喝着。
不过这样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像习武之人,因为在他看来明显没有什么威胁力,对自己而言不需要,可是对别人需要。
唐安南沉入水中,被雨水泡凉的双脚逐渐回暖,便又继续问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呢?”
霍长泽下了水很自然的,离他远远的靠在另一边。
还没说话,唐安南诧异地问“你做什么躲我那么远?”
“活色生香面前有个美人,我怕把持不住。”霍长泽将湿帕子叠放在眼睛上,不再看她。
唐安南沉默,默默地向下蹲了蹲“我在问你话呢,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呢?”
过了片刻,霍长泽觉得不妥,抬手扯掉了帕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婚约一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三书六聘,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就差最后一步了。”
“婚期提前吧。”唐安南不经意地说,“不过是提早一年行使我的权利罢了。”
霍长泽神情如春风般和煦,说“难道陛下不知道你一旦成了婚,便不可这么频繁的进宫了吗?到时候你可就不是什么南希郡主,而且我的夫人,人人都要尊称一句霍夫人了。”
“呵呵。”唐安南笑起来,“我在问你,你在考虑你的兄弟,怎么你是觉得我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唐安南用哄骗尽头吃糖葫芦的小孩般的语气说“莫不是二公子你怕了,又或者你不想娶我了?”
霍长泽屈起一条腿,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腰间仅剩的遮挡,说“我怕什么呢?”
唐安南微微沉身,只露着一双眼瞧着他。
或许是被她的大胆吓到,寻常人家女子哪有这样跟男人泡在同一个地方。
霍长泽被他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说“我的父亲和兄长回来这么些日子,你怎么都不去看看呢?”
唐安南露出下颚,说“我觉得等回到了离北,天天见到父亲的时候,就可以了。”
“我的安南倒是很自信,确定能带我回离北啊。”霍长泽说,“泡澡可以……你不需要讲这些,你也别这样仰视着我可以吗?”
唐安南缓缓抬起身,她身上还穿着一件薄纱,遮挡住锁骨以下的位置,水珠顺着她的胸口往下淌去,泡发的发如墨浸开,好似这水雾间攀出的花蕾。
“你在怕什么?”唐安南含笑露齿,似乎看穿了他的燥热。
他睁眼看着唐安南靠过来,当唐安南坐在他旁边时,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很香,不知道是她身上擦了什么,还是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香。
“你好香啊,身上擦了什么呢?”霍长泽沉醉进去,却又不肯认输。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闻到香味了,因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能闻到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二公子真是喜欢我了。”
霍长泽哑口无言。
还能怎么说呢?
就是喜欢你呢?还是其他什么话。
撩人不自知,就唯你莫属了。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好看。”
“……好看。”他闷声说着,却又不肯再靠近,该说什么呢?她大胆,放荡,还是撩人呢?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
唐安南挑眉,嘴唇微抿,说“别人,我干嘛对他那样?”
霍长泽有些上火,一把扯下衣服。
“干嘛呢你。”唐安南忽然有些愠怒,“我真是谢谢你。”
霍长泽这才发觉,她的衣服被自己扯下来了,她生气了。
但是,没有那么生气。
“……你是要替我洗衣裳,然后我跟你泡到明天吗?”唐安南说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是那么生气,霍长泽难得心虚。
俩人对视间尴尬的沉默飞快蔓延,外边风声飒飒,秋雨凄凄。
“我跟别人,干嘛像这样泡在一起?”唐安南说,“二公子,我就只有你了。”
霍长泽回身,好像是这样,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萧远秋算不上,父亲母亲,都俱陨。
如果不是婚约,她就是孤家寡人。
霍长泽过了半晌,才说“你的父亲,是大梁的人,似乎还是皇室。”他不清楚,只是离北在那边,大梁只是边陲小国,每年进贡,但也活的自在。没有在边疆闹事。
大梁皇室,不就是李姓吗?
唐安南“……我不想去找他们。”
大梁皇室,既然父亲选择放弃皇室身份也要娶母亲,就说明,他对皇室没有什么留恋,又或者是为了大梁的安全,将自己的关系很跟大梁扯开来。
这样,即便是他出事,都不会牵连到大梁。
霍长泽知道她考量,不愿去就不去,又不是非要去认回来这个关系,即使不去找他们,她唐安南也可以在这里风生水起。
因为她是南希郡主。
霍长泽垂眸一看,好像长大了些。
霍长泽“……衣裳好像,干不了了。”
唐安南点头“确实。”
说罢他仰头,吹了声口哨。
温泉里寂静片刻,雪球约么耳聋了,没有来。
霍长泽又吹了声口哨。
外边的雪球把头缩进翅膀底下,没搭理他——下这么大的雨,它一点也不想飞出去搞湿自己。
它也想偷懒。反正耳聋又不是他说了算。
这沉默仿佛无边无际。
最后唐安南说“……算了,我自己来吧。”
霍长泽把衣裳又摁了回去,对她咬牙切齿地说“等会儿!”
“……”
两个人在温泉困了一宿,衣裳晾干时已经是卯时了。唐安南操控着衣服上的水珠,让它们掉落的快些。
唐安南总算穿上了衣裳,系腰带时还能觉察到那虎视眈眈的目光。
但她没吭声,佯装不知道。
霍长泽掀帘,外边还黑黢黢的一片。
空中弥漫着山雾,充满雨停后潮湿的味道。
下山不方便,石阶上都覆着薄冰。
两个人一前一后。
而且,唐安南手冷,一出温泉就手冷。霍长泽便自然的握住她,唐安南也没拒绝。
“校场占据了南意小山的西南方,”霍长泽从高眺望,“虽然离庆都很近,却被山挡了个彻底,八大营不会巡查此处。你这位置挑得太好,安南,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仅仅只是看了地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