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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一百三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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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血粉丝汤是一种神奇的小吃,它可以当饭,也可以当菜。饿的时候可以吃一碗,饱的时候也能来两口。这段时间,一膳堂主打的就是鸭血粉丝汤,杜衡每天早上都要熬上两大锅浓香四溢的鸭汤。实不相瞒,要是大家不觉得腻,杜衡能再煮上一阵子的粉丝汤。

金黄色的鸭汤中漂浮着翠绿的香菜,香菜旁边整齐的摆放着切成了碎片的鸭肠鸭肝鸭胗。随意挑上一块品一品,鸭肠脆嫩、鸭肝干香、鸭胗弹牙,它们没有内脏的腥臊之味,只保留了原本的口感和肉质。

鸭肠鸭肝这些只是点缀,汤中还飘浮着着数量偏多的鸭血和油豆泡。鸭血已经从暗红色变成了褐色,吃的时候往嘴里这么一吸溜,又嫩又滑,里面的孔洞还吸饱了汤汁,稍稍一抿,鸭血就在口中化开了。

油豆泡也是极品,在鸭汤中炖煮过的油豆泡内里已经被汤汁浸透,外层变得有嚼劲,内里就是一包汤。挑起一个放到口中,还没嚼,汤汁就先流淌出来了。

若说鸭血和油豆泡是集大成者,碗中还有另一样美味同样值得细细品味,那就是晶莹的粉丝!

杜衡在每一碗鸭汤中都汆烫了二两粉丝,红薯粉丝没煮之前颜色有些暗沉,可是经过浸泡和稍稍炖煮之后就会变成通透的灰色。夹起一筷子,粉丝就长长短短的挂在了筷子尖上。它沾染了鸭汤的鲜香也保留了自己的原味,吃起来爽滑有嚼劲,不像一般的粉条一碰就烂了。

一大碗鸭血粉丝汤连汤带水,吃的时候再往里面滴上一两滴辣椒油,鲜香味美又香又辣!温琼能一口气就干掉大半碗!

杜衡坐在温琼面前看着他师父闷着头在吃鸭血粉丝汤,他关切的说道:“师父你慢点吃,吃完了我再给你煮就是了。”温琼点点头:“嗯嗯!”

杜衡又说道:“对了,师父你吃到鸭心了吗?我在你的碗里放了鸭心哦。”云烟楼打包回来的鸭杂中鸭心比较少,杜衡偏心的只在熟悉的人碗中加鸭心。

温琼点着头:“嗯嗯,吃到了!”

景楠笑着在他的碗里滴了几滴香醋,他道:“小琼现在心里只有鸭血粉丝汤,你说什么她多半没听到。”温琼把头从碗上抬起来:“我听着呢。”

杜衡撑着下巴说道:“等一会儿让师兄师姐他们也来尝一尝。”

温琼摆摆手:“不用等他们了,玉书他们昨天出去了。”杜衡疑惑了:“嗯?师兄他们出发的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温琼道:“他们也不知情,刚刚叶闻秋来告诉我。说神虚宫正南方的山林中似乎有遗迹出现,几大宗门派人出去查探了。领头的是姬清宴的大弟子,玉书他们都跟着去了。要是情况属实,可能我们在万宗大会之前还能去遗迹逛一圈找点宝贝。”

杜衡挠挠脸颊:“哦……”

温琼对着杜衡呲牙,她雪白的牙齿上还沾着香菜叶子:“你也别到处溜达,赶紧把你的剑法给练起来。刚叶闻秋都对我说了,如果遗迹开放,宗主可以带着他们的亲传弟子优先进去,你也有份!”

杜衡双眼一亮:“哎?真的吗?”他还没去过遗迹哪!

温琼道:“骗你做什么?但是就你现在的修为,连御剑都跌跌撞撞的,只怕到了遗迹中自保的力量都没有。你还是赶紧练出来吧。”

杜衡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好的师父,我马上就开始修行!”

正当杜衡打了鸡血一般时,一膳堂大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杜衡在吗?”

杜衡转头一看,他乐了,这不是神秀峰二膳堂的杂役小蔡吗?!小蔡怎么到这里来了?自从他成为任务弟子之后,小蔡和朱大厨只在第一时间过来找他聊了几句,之后就没见着了。

小蔡笑呵呵的说道:“朱大厨让我来你这里打包鸭血粉丝汤!”小蔡的手中果然提着一个食盒,他眉开眼笑的说道:“去总膳堂吃饭的厨子说,你这里有很好吃的粉丝汤,大厨说他想尝尝你的手艺,就派我走一趟。”

杜衡笑道:“用这个食盒打包可能不行,粉丝这种东西泡在汤里时间长了就糊了。你用我们一膳堂的食盒吧,等下记得送过来就好。”

一膳堂外送的食盒里面都有小玉做的阵法,菜丢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取出来的时候和刚丢进去差不多。但是食盒上面的阵法远远没有他们家冰箱里面的阵法那么逆天,食盒中的饭菜只能维持两三个时辰,超过时辰,饭菜该冷的还是会冷的。

小蔡乐呵呵的跟着杜衡走向厨房,等他看清大锅里面的老鸭汤时,他陶醉的吸了一口:“啊,好香!”

杜衡从筲箕中抓了一把粉丝笑道:“来一碗吧?刚出锅的好吃。”小蔡本想拒绝,可是看着锅里的鸭汤,他又舍不得拒绝了。他讨好的笑着:“那就来一碗吧!”

小蔡很快就抱着一膳堂的大碗喝的停不下来,他的鼻尖上甚至渗出了汗珠。他一边喝汤一边大呼过瘾:“难怪他们都说你这里的东西好吃,确实好鲜啊!常大厨做出来的味道都没有你做出来的好吃。”

杜衡忙着往食盒中塞粉丝汤,他随口说道:“可别这么说,常大厨的手艺也很好!”

等小蔡吃完之后,杜衡便将食盒递给了他:“里面有两份汤,你不用担心泼出来。吃完了记得把食盒给我送回来啊,别忘了。”

小蔡打着饱嗝满脸都是笑容,他对着杜衡挥挥手:“知道啦!谢谢你请我吃鸭血粉丝汤啊,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回头有空你教我怎么做好吗?”杜衡笑着点头:“好呀。”

小蔡提走食盒之后,杜衡就开始修行,当午时快到时,他准备开膳迎客了。可是当他刚将长剑放下,从东南方向就飞来了两道剑光,剑光上站着两个身穿黑袍的修士。

看到那两个修士,杜衡还疑惑了:“哎?他们是神虚宫的人吗?怎么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呢?”

景楠和温琼对视一眼,景楠嗤笑一声:“来了。”杜衡不解:“什么来了?”

景楠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修士:“这两位是神虚宫刑堂掌事,没事不会出动。看着这剑光正向着一膳堂而来。”

那两修士落在了杜衡面前,杜衡笑吟吟的行了个礼:“可是要用膳?”两个剑修对视一眼,左边那修士道:“可是定坤宗杜衡?有人告你在膳食中下毒,毒死了原神秀峰二膳堂大厨和杂役。”

杜衡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回味着:“什么?”谁死了?原神秀峰二膳堂的大厨和杂役?那不就是……小蔡和朱大厨吗?!

缓冲过来的杜衡血色尽失,他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随即他四肢冰凉:“小蔡他们……死了?”怎么会呢?明明一个时辰之前,小蔡还来打包粉丝汤了呢,他还说要问鸭血粉丝汤的做法呢。

他们死了?为什么?

杜衡被两人带去总膳堂的时候,满脸的震惊。等他看到小蔡和朱大龙的尸体时,杜衡鼻子一酸。一个时辰之前还生龙活虎的小蔡歪倒在地上,他面色发黑,口鼻中渗出黑红色的血。朱大龙趴在总膳堂的桌子上气息全无,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空碗,正是一膳堂的白瓷碗!

杜衡想上前想要摸一摸小蔡,其实他不用摸,灵气和神识一扫他就知道这两个人死透了。杜衡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他哽咽道:“这是怎么了?一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好好的……”

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杜衡掐了自己一把,很疼,他不是在做梦。他还想上前时,刑堂的修士就拦住了杜衡:“请不要靠近。”

一膳堂内已经被神虚宫刑堂的修士给清空了,刑堂长老苏展正在此处,苏展旁边还站着药堂长老吴不平。两人见到跟着杜衡来的温琼时,他站起来行了个礼:“温宗主。”

温琼回了个礼说道:“两位长老,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温琼以项上人头担保,总膳堂两人的死因和杜衡无关。”

吴不平正色道:“温宗主,道理我们都懂,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二人吃了从一膳堂打包来的食物才暴毙。我们神虚宫一定会将这事调查清楚。”

温琼平静道:“杜衡是我关门弟子,论修为,他金丹初期修为,又身怀幻天珠,说是天纵奇才不为过。论地位,现在的他即便什么都不做,定坤宗也能保他一世无忧。论人品,杜衡的人品不说在我定坤宗,就算在神虚宫也是有目共睹的,他没必要杀两个外门弟子。”

温琼就差在脑门上贴着:你神虚宫有人羡慕嫉妒杜衡,想陷害他。偏偏伎俩又不行,只能用这种龌龊的手段,真是让人不齿。

吴不平面色未变,他字正腔圆:“温宗主请稍安勿躁,现在真相还没水落石出,我们只是请杜衡道友来协助调查。一切等调查清楚再作定夺不迟。”

玄御他们很快就赶来总膳堂了,以他们的级别想要进入总膳堂有点难,他们此刻正站在门外看着杜衡。看到杜衡哭了,三人的拳头都握紧了。

既然是毒杀,总要涉及到时间地点动机手段。小蔡他们死时,总膳堂中有不少杂役和厨子在走。这两人提着食盒吃美食时,常大厨还在打趣两人。结果朱大龙他们刚把鸭血汤给喝完,就噗通一声倒了。

这两人是被毒死的,用的毒名为‘到何时’。这是一种烈性毒,见血封喉,别说小蔡和朱大厨一个是普通人一个只有炼气期,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沾到了这毒也要脱掉一层皮。

毒被下在鸭血汤中,吴不平从两个碗中残留的汤汁中检查出了毒药。

杜衡第一次听说这个毒的名字,他擦擦泪红着眼:“这事不是我做的,今天早上我熬煮的鸭血汤还在厨房里面。小蔡还在一膳堂吃了一份鸭血汤,要是我下毒,他走不到总膳堂就要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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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道:“早上我做的东西此刻就在一膳堂厨房,诸位前辈可以去查。我敢发下神魂大誓证明我是清白的。”

苏展道:“已经有修士去一膳堂查验了,相信稍后就会有结果。”

玄御悄声问景楠:“厨房里面结界都完好吧?”景楠道:“你放心吧,好着呢。”

没一会儿从一膳堂回来的修士就回来了,他们把杜衡的冰箱给搬过来了。两人将冰箱立在一边回复道:“回禀大长老二长老,我们在一膳堂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法器。然而我们打不开法器,因此我们将它带来让长老过目。”

另一个修士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他朗声道:“经查明一膳堂锅中的鸭汤中有剧毒。我们将鸭汤带了一些回来,请长老过目。”

一阵怒气从杜衡的心底猛然升起,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吞没了他的理智。他吼道:“你胡说!我做出来的东西绝不可能有毒!”杜衡愤怒的瞪着这两个修士:“你们在污蔑我!”

苏展抬起手示意杜衡冷静,他缓声道:“杜道友,现在事情还未明朗,请你稍安勿躁。如果可以,能不能打开你的法器,让大伙查验一番?”

杜衡上前一步拉开了冰箱门:“请便。”修士们的神识往冰箱中扫去,冰箱中的食材之多数量之巨让他们叹为观止。苏展和吴不平对视一眼,两人对温琼道:“温宗主,请与我二人一起进去查验。”

温琼颔首:“好。”

说完后,三个人就走到了冰箱中。迎面而来的便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做好的菜,还有放在大大小小储物袋中的各种食材。看到这番场景,吴不平倒是震惊了:“好强大的阵法。”

能将这么多食材放在同一处,有些还保持着刚做好的样子。不窜味还要保持新鲜,这个阵法已经超过了吴不平的认知。他佩服的说道:“这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厉害的法器。”

哪怕它只是个用来放东西的冰箱,这上面的阵法已经碾压了他见过的绝大多数炼制出来的东西。

杜衡不想关注这三人在冰箱中到底在做什么,他的冰箱他自己有数,里面干干净净,绝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低着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小蔡和老朱。

杜衡求着站在身边的两个修士:“求你们,让我给他们盖上一层布可以吗?”别让两个惨死的人这样暴露在大家面前,他们没做错什么,不该被人用惊惧的目光看着。

杜衡的目光太哀戚,两个修士想了想说道:“我们盖上就行了,你不要靠近。”

不怪刑堂的师兄弟们谨慎,杜衡现在是嫌疑人,他们怕杜衡过去毁灭证据。毕竟修真界的手段这么多,他们总要防范于未然。

片刻后,小蔡和老朱两躺在了地上,身上盖上了一层白布。看到一大一小两具身体,杜衡更难受了。

此时温琼他们从冰箱中走出来了,温琼凝重的看了杜衡一眼。杜衡在那一眼中看到了不妙的讯息,果然苏展出来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一个玉盒。

苏展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了四个字:“是到何时。”杜衡的心沉沉的往下落下去,他求助一般看向温琼,温琼对着杜衡点点头。

冰箱是杜衡亲手拉开的,从一膳堂到总膳堂的路上,应该没人打开过。现在苏展从里面找到了到何时,那只能证明在更早的时候,到何时已经在他的冰箱里面放着了。

而杜衡对此一无所知,杜衡傻眼了。

吴不平威严的问道:““杜道友,敢问储物袋中被分割成大块的白色和红色的肉是什么?”吴不平的关注点果真奇特,大家的目光都在到何时上,他竟然还有空关注他的食材。

杜衡无力道:“蛇肉!”

苏展眉头微皱:“那杜道友可知,这又是何种蛇肉?”这下轮到杜衡梗住了,杜衡求助的看向玄御:“这是我家里人捉回来的蛇。”

听到这话,玄御他们上前一步:“没错,是我们捉回来的。这段时间杜衡还用这两条蛇给神虚宫的修士们做了不少菜,刑堂可以去查证。”

苏展不想在蛇肉这个话题上和杜衡多费口舌,他询问两个修士:“确定一膳堂的鸭汤有毒是吗?”两个修士郑重行礼:“是的,这就是带回来的鸭汤。”

杜衡红了眼眶:“我没有!我从来不在冰箱里面放食材之外的东西!他们在污蔑我!他们说鸭汤里面有毒,可是今天早上我家里人和师父都喝了粉丝汤!他们可以作证!”

苏展道:“杜道友,温宗主是你的师尊,至于你的家里人,他们的证词不可取。不若你先解释一下,剧毒到何时是怎么出现在你的法器中的?不着急,时间尚早,我们慢慢来。”

此时正当午时,到了总膳堂要开膳的时候了。总膳堂中出了命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修士们挤在门口窃窃私语,有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后来的人说了。人群中传出了阵阵后怕的声音:“好可怕啊,要是我们不明情况去一膳堂用餐,岂不是要集体被毒死?”“好狠的心啊。”

“定坤宗到底安的是什么心?竟然要在我们神虚宫的地盘上用这种方法残杀我们的同门。”“对!定坤宗滚出去!”

温琼眉头微皱,她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两个宗门的对立上来。不过也不怪神虚宫的修士们群情激动,先是温琼女扮男装在神造峰大闹一场拿下言不悔,再是她的弟子在老鸭汤里下到何时。这是毒死了两个外门杂役,要是中间没人发现,到了午时修士们去一膳堂用膳,那岂不是要毒翻神虚宫全宗门?

再说了杜衡之前的声誉很好,到他的膳堂中用膳的好多都是宗门的元婴修士。若是元婴修士们中毒,岂不是神虚宫的强大战斗力被废了?

杜衡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到了此时他百口莫辩。他只能无助的看向前面能做决定的苏展他们,无力感萦绕在杜衡心头。

看着小蔡和朱大厨僵直的身躯,再听着后面神虚宫修士们的议论。杜衡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能让他钻进去,他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东西为什么会在冰箱里面。”

能开冰箱的修士不多,再说了,除了杜衡他们几个,谁会没事去开冰箱?

温琼此时也不说话了,她沉默的看着地上的尸身。她明知杜衡是冤枉的,可是却没有办法帮她辩解,定坤宗宗主已经好多年没这么憋屈过了。

苏展轻笑道:“事到如今,杜道友一句不知道……怕是说不过去吧?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蓄意在一膳堂中投毒想要毒害神虚宫的修士?”

杜衡摇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杜衡急的都快哭了,修士们的窃窃私语像是戳在他后背的刀子,他头都抬不起来了。哪怕他现在对每个人说,让他们信他,可是面对无法解释的毒药,他又有什么资格为自己争辩呢?

这时候只听场中传来了一声轻笑:“这就是神虚宫刑堂的调查手段?笑死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群孩童在玩过家家哪。”

是景楠的声音!杜衡猛地装过头去,只见景楠笑吟吟的站在大门口。见神虚宫修士们双眼冒火的盯着他,景楠毫无畏惧:“哎呀,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年头实话实说招人恨呀。”

苏展平静的看向景楠:“这位道友是?”景楠敷衍的拱拱手:“好说,神虚宫任务弟子南景,说起来,也是个粗通药理的医修哪。方才见两位长老一番对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我从没见过有人断案糊涂成这样,我若是你们,早就引咎辞职回家养老了。在这里混什么呀,也不怕被人笑话。”

杜衡本来很委屈的,可是听到楠楠这么一说话,他心中的委屈就消散了大半。

景楠三言两语就把神虚宫的两个长老都给骂了,他无视身后剑修们暴涨的剑意。他溜达着走到场中央给了杜衡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景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

他哗的一声展开了扇子,只见扇子上写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老子最美。

众人看到扇子上的四个字,表情就像开了染坊一样,杜衡已经憋不住要笑了。一看到那几个字就知道是惜惜的手笔,除了惜惜没人能写出这么霸气的字来。

景楠扇子一合毫不客气的点着吴不平:“我问你,到何时入口到发作需要多久?”

吴不平竟然被景楠问住了,他迟疑道:“半盏茶总要的。”景楠轻笑一声:“半盏茶?你多说了好几倍的时间,事实上普通人吃下去后,到何时从入口到发作,只要六弹指。”

吴不平愣了:“六弹指?”景楠从苏展手中抽出了玉盒:“来,借用一下。”景楠的气场太强大,苏展手里的玉盒被抽走时,他竟然没回过神来。

景楠抽开玉盒看了看:“哟嚯,挺满的嘛。”杜衡这时才得见到何时的真容,这时一种白色的粉末,看着像面粉,只是比起面粉,到何时有一种晶莹的感觉。

景楠关上了盒子将玉盒递给了吴不平:“如果对我刚刚说的时间有异议,你可以找个人试一试,当然,吴大长老也可以自己试一试。”

苏展面色一变:“放肆!”景楠嗤笑一声:“许你们空口白牙给人定罪?就不许我仗义直言求真务实?”

景楠对吴不平道:“随便你试,普通人若是服下百分之一钱,不到六弹指就会殒命。金丹修士能坚持到一盏茶,而元婴修士坚持的时间更长运气好的说不定能活下来。若是我说的不对,等下这盒子到何时我吃给你看。”

杜衡急了:“楠楠!”

景楠还嫌事情不够大,扇着扇子看向门外看热闹的那群人拱拱手:“用人做试验总归有些不人道,能否劳烦师兄帮忙去山中捉一只猴子,人与猴子同源,药效发作时间究竟有多长,用猴子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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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很快就被寻来了,那只和人差不多大的猴子一点都不怕人,正对着人呲着牙。

景楠不紧不慢的扇着扇子对吴不平道:“吴长老,猴子帮您寻来了。这试药是您来做还是我来?”

吴不平道:“我来即可。”说着他从药童手中取了一只红色的果实,果实上被削去外皮露出了水润润的果肉。吴不平用灵气卷起一抹到何时在果实上抹了一圈。

到何时抹在果实上倒是看不出痕迹了,吴不平将果子丢给了猴子。猴子一把就接住了果子,它倒是没有当场就往嘴里塞,而是举着果子对着吴不平呼哧呼哧的呲着牙。

终于猴子把果子往嘴巴里面一塞啃了起来,修士们的神识立刻集中在猴子身上,有些修士开始计时了。猴子刚开始还没什么反应,啃得正欢,可是到了五弹指的时候,它尖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开始抽抽,到了六弹指的时候,猴子断气了!

吴不平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含糊的说道:“南景道友对这药性倒是熟悉。”景楠扇子一合笑吟吟的说道:“那当然了,医修嘛,总要对药草的性子有些了解,要不然闹出笑话就不好了。吴长老苏长老,您二位觉得呢?”

吴不平和苏展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温琼笑吟吟的说道:“要是在粉丝汤里面放药的话,应该从第一口就中了毒了。杜衡的鸭血粉丝汤分量十足,就算是我,一盏茶也吃不完哪。这两人面前的碗里面可是连汤汁都不剩了,这不太对吧?”

景楠轻笑一声:“可不是?要我说啊,这毒与其说是在一膳堂就下好了,不如说在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才下进去比较好。”

吴不平沉吟着摸着白胡子:“那粉丝汤里面的毒还有法器中的到何时怎么解释?”

凤归的声音响起:“我能来解释冰箱中的到何时是怎么回事。盗门有一手名为隔空取物,想必大家都听说过。”

隔空取物看似不可能,可是在修□□却不是什么难以达成的事。只要他速度够快,只要他灵气够轻柔不被人发现,就能卷着对方的东西逃之夭夭。当然,也能在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东西放到别人没注意的地方去。

凤归道:“方才杜衡打开冰箱,冰箱暴露在大家的神识之下,有心人只要手脚够快,就能把东西放进去。我想在场元婴修士都能做到,不信的话现在再开一次冰箱,只要有心人愿意,杜衡的冰箱里面会多出很多东西来。”

修士们交头接耳:“是啊,这个手法确实不稀奇。”

凤归似笑非笑的看向场中的苏展:“一般而言,自己放的东西,自己才能找得到。方才两位长老和温宗主进去,不知是谁先找到的玉盒?”

苏展缓声道:“是我。玉盒就放在架子上,一眼就能看到。”

凤归朗声一笑:“我若是杜衡,要在膳食里面下毒。下完毒之后我会赶紧把证据给毁了,绝不会放在自己的冰箱里面。还有,想要在鸭汤里面下毒,要放的量要比毒死猴子的量多多了。诸位手中的到何时可是满的啊,这是第二个疑点。”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玄御开口了,玄御道:“总膳堂可有留影石?我们可以看看小蔡他们毒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可疑的人靠近。”

听到玄御的话,总膳堂的厨子常乐站了出来:“总膳堂中没有留影石,总膳堂之前没出过事,一直很安全。”

玄御此时露出了一个笑容:“和风平浪静的总膳堂不一样,一膳堂一直都不太平。怕发生事情之后死无对证,我们一膳堂的人自费在膳堂中装了大量的留影石。”

听到这话,将冰箱搬回来的两个修士其中一个面色都变了。玄御就像没看到他一般,他直视着苏展:“一膳堂里面有留影石,如果真是杜衡下的毒,将留影石掉出来看一下就明白了。当然,若不是他做的,也能找出那个别有用心的人是谁。”

吴不平面色一阵轻松:“哦?有留影石?那就再好不过了。速去一膳堂取留影石。”

玄御道:“我随你们一起去,我放的留影石,只有我能取下来。”

玄御的身影消失之后,杜衡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温琼悄声给他传音:“你放心吧,为师一定还你清白。等一会儿龙君拿到留影石,要是看到下毒之人,老娘第一个不放过他。”

杜衡感激的看向温琼:“谢谢师父。”温琼气哼哼的:“这群孙子也太小看我温琼了,竟然有这么下作的手段来污蔑我的弟子,岂有此理。”

玄御他们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总膳堂的众人就看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他们看到死去的小蔡乐呵呵的提着食盒去打包粉丝汤,杜衡还在他的碗里给他舀了好几块鸭脯子上面的肉。

直到小蔡提着食盒走,一膳堂的食堂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杜衡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异常。小蔡走了之后,杜衡还舀了一勺子老鸭汤拌饭喂了家里的小动物们。

然后就是刑堂的修士叫走了杜衡,一膳堂中恢复了平静。只有厨房里面的几个小动物在乖乖的看家,画面看起来宁静又祥和。

很快刑堂的两个修士又冲到了一膳堂中,他们的动作太粗鲁,惊得馄饨它们东躲西藏。接下来的画面就很讽刺了,这两个修士在厨房中翻箱倒柜,摆放得干净整洁的厨房被弄得一团乱。看得在场的修士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哪里是去寻东西?这分明是去抄家的吧?

然后,最令人讽刺的画面出现了,趁着其中一个修士在捣鼓冰箱的时候,另一个修士从袖中抽出了一个玉盒,他将玉盒中的粉末抖出来倒在了两口老鸭汤锅中还用勺子搅了搅。白色的到何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溶解在了鸭汤中,修士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拿起旁边一个碗装模作样的打了一碗汤,殊不知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被留影石忠实的记录了下来了。

刑堂的修士们上前从王庆舟袖中搜出了没了大半的玉盒,作为他的同门,刑堂的弟子们都傻了。全场哗然,苏展震惊的看向下药的修士:“王庆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下药的那个修士叫王庆舟?杜衡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他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更别说得罪他了。

王庆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苏展痛心疾首:“你与杜衡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栽赃家伙?”

温琼笑道:“都说神虚宫刑堂弟子最忠诚,保不齐是受人指使呢?苏长老,您说呢?”

苏展眉头皱起:“温宗主,此话是何意?”温琼打着哈哈:“没什么啊,方才你们神虚宫的修士不是说了么?说我们定坤宗的人包藏祸心,要在神虚宫挑事引起两派的争斗。现在看来说不定真的有人看两派不顺眼想要惹出是非来。”

吴不平赶紧灭火:“温宗主,请稍安勿躁,让我们来听听始作俑者有什么解释。”

玄御道:“我相信毒杀小蔡和朱大厨的人不是此人,下毒之人另有其人。不若问问事发时在总膳堂的人,不知小蔡和朱大厨吃粉丝汤的时候,有没有人靠近。”

听到玄御的话,围观的人群中有个杂役迟疑的说道:“好像……常大厨靠近过。常大厨见朱大厨吃的开心,就凑过去看了看,还和朱大厨他们说了几句话。”

苏展威严的看向混在人群中的常乐,常乐的面色已经发白。苏展冷声道:“常乐,可有此事?”

常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他重重的对着场内的人磕了几个头。他声音颤抖面露痛苦之色:“是我做的。”

杜衡不能接受:“你和朱大龙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他的性命不可?!”

常乐面色涨红,他双眼中满是血丝,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般。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罢了,没有为什么。”

景楠缓声道:“常乐,你想清楚了吗?要是现在老实的交代,还有一条生路。你要是一意孤行,神仙都难救你了。”景楠话中有话,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然而景楠话音刚落,常乐就握紧了手大声的说道:“人是我杀的!我就是看朱大龙他们和杜衡不顺眼,我就是想要除掉朱大龙嫁祸杜衡!”

杜衡毛骨悚然:“常大厨,我自认为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常乐冷笑一声,他凶狠的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朱大龙他该死,明明是我的部下,却处处不服我管。神秀峰出事之后,二膳堂的厨子和杂役临时并到总膳堂来。他倒好,天天带着他手下的人不服我管束。”

吴不平猛地抬高声音:“这样你就能杀人吗?!”

常乐低下头自言自语:“我以为会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常乐、王庆舟:人是我杀的,信我!

温琼:死到临头依然忠心,是两条好狗。

玄御三人:你们两不够格。

杜衡:发生什么事了?

以上,就是这章的全部内容。发现我越来越会总结了。【扭头.gif】

其实人和人之间真的很奇怪,有些人能一见如故,有的人能两看两相厌。

上大学的时候我被人针对过,直至今日依然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了她。直到去年同学聚会,一个中间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他说:她看你不顺眼,不需要理由。

世上很多的恶意,很多时候不需要理由就能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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