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分散的几人静下来听节目组宣读规则。
依照惯例讲完该讲的规则后,节目组为每一组分发两千生存基金,每一组都有个内定选择的组长,闻棠接过钱:“谢谢。”
场务姑娘脸羞红地看了她几眼,没有像对待其他组一样给完钱就走,而是压低声音道:“第一次被淘汰要联系节目组,如果不联系会直接淘汰。”
说完,她又偷偷看了眼其他嘉宾:“我只告诉你……”
闻棠了然的同时保证道:“我不告诉他们。”
这是不是节目组故意设计的桥段闻棠不知道,但她还是打自心底谢谢这位通知他们这一消息的场务。相信善意总比抱有各种怀疑容易的多,抱着这种想法,她转头看常宁:“有想法了吗?”
手机等会就要上交,常宁现在却在争分夺秒看东西,闻棠一眼过去只看见一串‘谢谢xxx送的礼物’:“……还看直播?”
“我这是战略分析形势。”常宁一本正经地关了手机,反手就将软件卸载,不带一点云烟地上交手机。交完,她才一脸感叹地说:“我有想法了。”
她一脸神秘,口中的想法显然不适宜在人多嘴杂的地方说出,闻棠极其配合地应了几声。紧接着节目组分发录制设备,生平第一次接触微型智能摄像仪的常宁想了想,认真点评:“挺高科技的。”
该说的说完,该发的装备也发完,嘉宾鱼贯而出电视台。
闻棠并不想与余远陆子野两人结伴,四人目标过大,分散不如不散。她提出意见后余远给的反馈很快,但为了保险起见,余远还是询问了她的联系方式。
手机上交,唯一能交流上的只有社交软件。
将一整串晦涩难明的微信号记下后,余远觉得自己少活了八百年。一脸呆滞飘走的最后几秒,他倔强开口:“如果联系不上……”
“那就联系不上吧,”闻棠说,“这说明我们没缘,无缘求缘,强求容易遭天谴。”
余远:……
q……qaq。
余远与陆子野也跟着嘉宾大部队分散离开,一整片过年的喜乐氛围间,阳光稀疏落于树叶间,闻棠抬眼看向满脸深思熟虑的常宁:“我们呢?”
她很感兴趣常宁口中的有办法,此时也一直在等她发言。
“……”被给予厚望的常宁沉吟许久,幽幽抬头看了眼天,旋即认真回答,“我饿了。”
闻棠吸气吐气,一番无奈下,还是避开摄像头,带她去了某街边小摊。
热气腾腾的炒饭端上桌,精神值缓慢上升的常宁这才说:“你知道d市有个真人版鬼屋吗?”
闻棠:“不知道。”
或许是早有预料,常宁又说:“就是富二代烧钱建的鬼屋,每天都会改装饰风格与故事,以真实血腥度火了一把,如果没记错里边还有角色相争,你可以理解为狼人杀?对队友下手才能获得线索,在网上挺火的。”
“它们家最近推出了个新的模式,通关一次两百奖金,游戏时长五个小时,当天解不出来还能住隔壁酒店,包三餐,连通五关还能有神秘礼包,”常宁言辞恳切,“棠啊,我相信你,你相信你自己吗?”
闻棠:…………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你在真人逃生游戏中玩逃生游戏又是另一回事。”闻棠面无表情道,“你不觉得这样实在是太套娃了吗?”
套娃也好,不套娃也罢,‘活着’不被抓到活下去才是两人的目的。
两千资金闻棠的想法本就是花三分之二在路费上,此时常宁提出个大概想法,虽说看着套娃,但经过权衡这的确是较为靠谱的那一类。
包食宿,还带奖金,真人求生本身又带有套娃的隐蔽性,至少在当前,闻棠想不出比这更好更容易的路线。
……这或许就是手持第二次机会的自信。
抱有这样想法的她看着常宁吃完一碗饭,这才像想起什么般问:“……伙食这么好,没有代价?”
常宁一呆,小小声回复:“如果输了,一次八百,概不赊账……”
“……”闻棠沉着冷静道,“你知道c市离这有多远吗?”
常宁:“……”
“给你个直白点的数据,”闻棠说,“包车车费一千五起步。”
一千五还是在闻棠预估司机态度友好的情况下。这年头流行网络支付,不论靠不靠谱大多都挂靠app。收现金的有,但到底没有直接平台下单靠谱。
眼见着常宁san值狂掉,两人即将陷入秋后蚂蚱等死阶段,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靠路边。后座车窗缓缓下降,身着高领毛衣的谢竹晚抬头看两人。
她的目光自闻棠脸上滑过,随后定格于她身旁的常宁。
“……上车吗?”她露出个稍稍羞怯的笑,问。
-
天降迈巴赫,不上白不上。
在陌生人面前,常宁极其矜持,面带微笑地与谢竹晚交流几句,两人心中都对对方有一个不错的初见印象。
闻棠与谢竹晚熟,此时自然没有过多客套,而是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如若没错,谢竹晚昨夜的朋友圈还定位c市。
“……秦总命令。”谢竹晚今天戴了副金丝眼镜,刘海似勾不勾,漫不经心抬眼看人时极其富有魅力,斯文败类的形象活灵活现。
只可惜都是铁1,闻棠对不上她自认为可以吸引到常宁的脑回路。
“……手机,”闻棠沉吟着说出这两字,又在说完后自己收了回去,“算了,没事。”
谢竹晚拿了台新手机:“微信下了,号注册了,好友加了,直接聊就行。”
闻棠:……
点开微信,秦渝的头像安安分分躺在那,备注是正儿八经的‘秦渝’。闻棠不确定手机还不还,此时自然规规矩矩没有过多动作。
编辑措辞后,她打字:
[闻棠]:忙吗?
[秦渝]:只要你找我,我什么时候都不忙^^。
闻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击中一秒心脏,随后缓缓敲出一个问号。秦渝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无论是在一起前还是在一起后,她都很规规矩矩,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没有一点黏糊的态度。
[闻棠]:哪里学的土味?
秦渝发了张截图,截图中是当下风靡网络的‘土味情话bot’金句大赏。发给她的那句排在末尾,比起其他情爱收敛很多。
[闻棠]:为什么今天突然说?
[秦渝]:?
看了会问号,闻棠又将问题撤回,打字:[没事。]
秦渝想了许久她什么意思,最后也没问,只是发了句“加油”,便遁地。
她不说加油还好,一说加油,且只有一句加油,闻棠只觉心中奇奇怪怪,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沉默着沉默着,她干脆退出软件,将手机还给谢竹晚。
“……”谢竹晚十分奇怪地看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收下,没有过多说什么。
开车的是谢家服侍多年的司机,早些年与谢父见过不少市面,起初还因谢竹晚常年混迹会所,对其交的朋友有所疑惑,可直到亲眼看见两人,他心中问号才彻底落地,转而与两人侃侃而谈起来。
都是受过正规教育且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常宁与其聊的很开心,倒是闻棠稍稍萎靡。
她萎归她萎,其余两人兴彩便足够撑起一整段枯燥乏味的路程。
整段路程预计时间三十小时,谢竹晚提前定了酒店,一张身份证开三间房,前台用震撼神情盯了她一会,递了房卡。
闻棠听了一整天几人聊天,此时极其疲惫,在她进房间之前,谢竹晚将手机原样还给她,顺带递给两袋衣服。
闻棠道谢后疑惑看着丝毫没有困意、反倒兴奋到随时能出门的她,良久才问出口:“你是……?”
“我觉得我恋爱了。”谢竹晚说。
“……”闻棠迟疑道,“恭喜你?”
“你觉得她会喜欢我吗?”谢竹晚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她自己,”闻棠说。
这个问题真要问她她也给不出回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也算是除去常宁自己最了解常宁的人。常宁这个人说心软不心软,心狠也没那么狠,总言之便是头倒头蒜,什么时候对上她心情了她就理理你,什么都不吃,随心所欲。
换作他人闻棠还能勉强给出意见,但是对上常宁。
“无能为力。”
谢竹晚蔫蔫地走了,闻棠刷卡进房,满心疲惫之余捏了捏眉心。
她走进浴室,水声响起正当时遮掩住了提示音。待到她洗完出来,才发现节目组下发的通讯设备中,三十组内已经有六组淘汰。
红灯亮个不停,显然是正在抓捕中的警报,闻棠也没动它,不多时,灯灭,消息自动刷新,又是一组落网。
还没二十四小时便已经淘汰七组……
闻棠真心觉得,如若节目组再不遏制抓捕组的专业能力,游戏将很快结束。
很快结束的游戏不如直接选择投降。
她这样想着,点开微博,状若漫不经心地翻看消息,实则却再走神。
熟料点进热搜话题榜,她看到个极其有意思的话题——
#颜值巅峰的前任长什么样#
本是想点进去看一眼便走,熟料这条微博的评论区……
[闻棠]:???
[谢竹晚]:………………
闻棠将三个热评前任脸长一样的截图甩过去,配字干脆利落:人干事?
谢竹晚显然十分郁闷。
发来十几张可怜兮兮表情包后,她终于遮掩不住本性,暴躁砸键盘开始愤怒发言:
[谢竹晚]:艹,车门都没碰,车自个就原地后空翻着火爆炸了,我是不是水星逆行流年不利,你认识大师吗?推下名片啊呜呜呜呜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