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渝说话声音不大,但周遭都是听八卦第一行的人精,立马便从她话中得出关键信息——闻白念身边的男伴是她姐姐闻棠的男朋友。
今天来送上祝福的大多都是想与简家攀上关系的普通人,对于此种豪门恩怨自然乐见其成,有人开始疑惑闻棠是谁,身旁人立刻便科普起现实版灰姑娘戏码。
低谈声此起彼伏,闻白念的脸涨得通红:“秦小姐,说话请自重!”
“哎,这句话我要返还给你,”秦渝漫不经心道,“做人要自重,懂吗,不是你的东西别去碰。有一说一,不要脸的人我见过挺多,抢自个同父异母姐姐对象的你还是我现实里见过第一个。想当万人迷文里白莲花女配,也得看看自己脸配不配啊?”
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闻白念气不过,眼泪瞬间就要流下来。商间也有些恼了:“秦小姐,我们无冤无……”
话还没说完,他便自觉闭嘴,有些尴尬地转过头。无冤无仇,如果他和秦渝也算无冤无仇,这世界上估计也没多少人真算的上有仇。
“自个滚吧。”秦渝冷冷瞥了他一眼,“今天简老太太八十大寿,没心思跟你撕破脸皮,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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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风行》试镜现场。
林清秋在闻棠进门后临时接到电话,再回来时,闻棠已经自门内出来,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结果。
林清秋试探性道:“怎么样?”
“我自己很满意。”闻棠说。
换言之便是,别人满不满意不知道,她自己满意就行。林清秋也不指望她能知道张行的心思,点点头。她对闻棠有信心,既然她说满意,那发挥肯定不错。
对于一个十拿九稳的角色,她没有过多担忧。林清秋刚准备叫人走,便发现自家艺人纹丝不动地站着,看着身旁寥寥几人,满脸迷茫。
“怎么了?”林清秋问。
“……没有别人了?”
林清秋扫了眼,随口道:“应该没了,今天晚上张导和投资方有场饭局,再试几个就来不及了。你有认识的人也来试镜了?”
闻棠点头又摇头,林清秋不解其意,干脆问:“你要等吗?”
闻棠这回摇头摇的很果断。
有缘总会再见,强求是求不来的。
两人出了大楼,酷暑时分,连带着风吹在身上时都极其闷热。林清秋开了车门,车内的空调散去热意,她系上安全带,看着坐在副驾的闻棠,随口道:“长风行试镜的角色挺多论坛都在传,柳青年这块饼很大,要把握时机。”
“……我知道。”
一个题材的火爆往往会带动同类型,《长风》足足带动古偶三年,直到腐文化出圈引发热议,古偶的辉煌才将将平息。
正因为亲眼见证过紫微星的诞生,闻棠才极其清楚这块饼的潜力有多大。
林清秋当初签下闻棠便是因为她与众不同的气质,那种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淡定、满脸写着岁月静好的佛系人设是当今娱乐圈最受欢迎、同时也是最难伪装的。
她极其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闻棠在她起初的预料中第三年才会在娱乐圈有姓名,可一旦有姓名便是连锁反应,之后的星途走的会比她带过的任何艺人都要顺畅。
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才第一年,闻棠便有了一位死心塌地追着她给她投钱的金主。林清秋自己也有些拿不准这是好是坏,叹了口气,她干脆将选择权抛给闻棠。
几秒后,她整理词汇,直接一脚直球:“说起来,你和秦渝应该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关系吧。”
依照她平常的观察,闻棠对秦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简直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工作关系。其实起初秦渝与她也是普通关系,可发展着发展着便有些不对劲起来。
可无论怎么样,只要闻棠这边坚守本心,这段感情就不会he!
对手下艺人极其有信心的林清秋满怀雄心壮志地想着,下一秒,耳旁艺人便道:“我和秦总是什么关系,要取决于你。”
“……”林清秋看了她一眼,觉得画风有些偏离自己预期,“你的意思是,我觉得你们是朋友,你们就是朋友?”
“……嗯。”闻棠点头。
林清秋心中的石头刚落下碰到地面还没三秒,闻棠又说:“同理,你觉得我们两个有着超过友情的发展……我个人很认同这一观点,但更多的,你要去问她。”
红灯停,绿灯行。
林清秋一脚刹车踩下,觉得刹住的不只是车,还有自己那颗即将奔向康庄大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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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家。
商间起初并没有因秦渝的讥嘲而灰溜溜溜走,而是选择极其不要脸地留下,继续在闻白念面前解释自己与闻棠真的没发生什么,一副忠犬样,极其情深。
闻白念也极其符合人设的伪装成小白花,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含着眼泪听忠犬解释,这一画面落在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便成了秦渝一门心思欺负两人。
一个唱白脸,一个□□脸,秦渝感叹着这两人不进娱乐圈抢饭碗实在可惜,可转念一想,闻白念似乎在不久之后的确选择进入娱乐圈,且专门逮着闻棠的戏抢。
秦渝的眸子微眯,越发看闻白念不顺眼。
两人此时还在唱戏,一句句恶心到秦渝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的台词像不要钱般往外蹦,驻足围观几人居然还真有些入戏,正一脸恍惚地听两人讲话,强压暴躁的女声响起:“哭哭哭,我奶奶八十大寿跑来哭,闻家什么时候这么穷了,家里有人死了要出殡了连花圈都买不起,害的鬼都跑简家嚎哭撒野了?”
……骂的真好,爽了。
满脸不耐烦的高挑女人将手中的黑色塑料袋丢到两人面前,塑料袋并没有打结,其中的黄纸与花圈一闪而过。
女人冷嘲热讽道:“死了就死了,路过我家也是缘,送你们两位点钱,赶紧哪来回哪去,简家没能耐招呼你们。”
热风吹过,秦渝自默默路过的侍从手上端过一杯酒,喝了口,看了眼天。
嗯,天蓝云清,一如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