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将军,林川哥,还记得这把匕首吗?”
清欢走到元林川身边,靠的他极近,好似调戏般唇角含笑道:“有人说这可是护着我的信物,如今呢,你还想护着我吗?”
清欢将匕首我在元林川手上,手指轻轻搭在元林川的肩上,媚意动人的望着他冷漠儿坚毅的下颌:“不是说要查出刺杀的真相吗?查的如何了?是不是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元林川英武的眉宇蹙了起来,他依旧笔挺的站着,沉郁的神色更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惊诧,但他很快就敛下了所有神色,开口道:“真是你做的?”
“哈哈哈。”清欢转过身十一点笑着,忽然千娇百媚的转过头,桃花眸中尽是得意的挑衅:“马上就要和杀了你心上人的女人订婚,元将军,感觉如何?”
“真是你?”即便沉着冷静如元林川,此刻也难以置信。
请换小的天真无邪,话却说得扎心:“你不是都查出来了吗,怎么元将军也有不自信的一日?”
“那当日你为何……”
“为何不承认?”
清欢歪头一笑道:“在穆云琛面前我怎么可能承认,我爱他爱的连隆圣殿顶都上了,怎能让他知道我做了这些。”
元林川鹰眸中怒意一闪即逝,但很快又出现了绝不轻信的多疑,他用低醇儿略带磁性的声音警告道:“韩江晴虽非我所爱,但她与我同生共死有同袍之谊,害他只认我绝不宽恕,你最好不要拿这件事试探我。”
清欢哼笑一声道:“元林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谁要试探你。说什么同袍之谊,我看她早就将一腔爱意放在了你的身上,不然身为北海郡王的女儿,她为什么要跟你去边关一守就是六七年?”
元林川的眸光益发深邃起来,他偏开视线道:“我认识的宇文清欢虽桀骜不驯却是非分明。”
“那大概是八年前的她了。”露出残忍的笑容,“元林川,你有证据,你所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我,你心里分明有那么多话要问我,你为什么不问!”
元林川一语不发的站着,他没有退缩,但他也不相信这一切真的是清欢所为,他所认识的清欢,那个坏坏的却不乏善意的骄傲姑娘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事。
清欢见他不语,不禁风凉道:“元林川,你不是本事很大吗?你不是七年之内五战五胜让昔日边关肆虐的回鹘闻风丧胆退居漠北吗?你是定边将军,是英国公世子,是未来大为第一门阀元家的掌门家主。”
清欢说到这里轻蔑的笑了:“可那又怎么样呢,爱着你的人在你面前为你而死,跟你多年出生入死的将士在你面前白白牺牲。”
清欢摊开双手走向元林川疾言厉色道:“可你呢,你瞻前顾后连为他们报仇都这么妇人之仁!元林川,你到底在怕什么!”
“宇文清欢!”
见他动了真怒清欢眼中瞬间删除嗜血而兴奋的光,她几近疯狂的说道:“就是我啊元林川,是我让韩江晴非死不可!”
元林川终于忍无可忍的愤怒道:“你为什么!”
“为什么?”清欢仿佛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因为就算是我宇文清欢不要的东西也绝不会让别的女人得到!”
“元林川你是跟我定下婚约的人,我不想要你,别人也不配!”
清欢上前一步,与元林川几乎身体相贴,又阴鸷又疯狂的说:“你死了婚约到此结束所以我要杀你,你不死婚约就要履行,那她敢肖想我的人,我就要让她去死!”
“你简直丧心病狂!”
“对我就是丧心病狂!元林川你不退婚,不让我跟穆云琛在一起,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我要用尽阴谋一个一个杀光你在乎的人!就像韩江晴死的时候你所体会到的那种绝望!”
韩江晴死的时候,他抱着她,看到那么多随他出生入死的亲兵倒在地上,看到她曾经鲜活的面容在他眼前灰败下去,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向他告别……
“宇文清欢,你才是该下地狱的人!”
元林川终于失控了,他紧紧握住手中锋利无匹的匕首,就在他抬起的那一瞬家,紧靠着他的清欢忽然更近一步,让那匕首毫无征兆的刺进她的身体。
“嗯……”清欢攥住元林川腋下的衣襟,死死咬住了下唇,红润的脸颊因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
好疼啊,真他妹的疼。
清欢在剧烈疼痛中只有一个想法:穆云琛,你可要争气点,就凭这一下你以后也得给我好好的干出一番事业来,不枉本家主给你的自由。
“宇文清欢,你……”元林川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自己手上已经没入清欢身体的匕首。
清欢疼的几乎无法站立,回神的元林川立刻拦腰抱住了纤细的她。
元林川在震惊中忽然明白了一切,他不可思议的蹙起眉心道:“不对,不是你做得,你是故意的,是你故意把线索引向自己,这其中的巧合,都是你故意所为,你就是为了……”
“就是为了让你送我这一刀啊。”清欢在元林川怀中不受控制的颤抖,她倒吸一口冷气却笑了。
元林川眼看得逞的清欢额上渗出冷汗,放在她背后的手立刻就封了她几处大穴:“你别乱动,我先给你封穴止血,再叫太医。”
元林川说着就要放开匕首再为她点几处大穴,却被清欢用力按住了手指。
“不,元林川,别松手,松手我就自己拔刀,血就溅出来,我可能就会死了。”
清欢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疼得要脱力了,却还坏坏的笑着:“你不能松开这把匕首,你松开便是用当初护我的信物,亲手杀了我。”
元林川简直要被她气死了,但看她疼得冷汗都沾湿了额发又忍不住心里泛起痛惜,他抱着清欢的手微微发抖:“你何必……”
“来人啊!我受伤了!快来人啊!让太医来!”清欢躺在元林川怀中忽然提着蜷身的气息高声叫喊起来。
元林川知道清欢要做什么了,可他只能任凭自己被她算计,他相信清欢说的话,只要他放开匕首的刀柄,她就狠得下心来伤害自己。
他不能,所以他只能握着那匕首,让所有闯进来的人看到,是他伤害了清欢。
清欢躺在他的臂弯里,半睁着眼睛仰面看到元林川鹰眸中流动的不忍和无奈,怅然叹息着笑了:“你终于败在我手上了,元林川。”
元林川又气又怒,气她到了这一步还想着胜负,怒她为达目的连自己都伤。
可即便有滔天的怒气,看着她受伤忍痛也只能化作了无可奈何:“你怎么连自己都算计,你不怕……”
“我不怕啊。”
清欢笑了一声,桃花眸中终于染上一抹暖色,好像是真心又好像是给他最后一颗糖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她掩饰。
她说:“林川哥重情重义,答应护着我,怎么会让我死呢。”
这个时候雕花门被打开,丹阳长公主第一个冲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簇拥了无数宫人的和熙皇帝。
丹阳长公主一眼就看到了元林川怀中的清欢,她下腹插着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还在元林川手上。
“姨妈,我和元将军吵了几句嘴,他拿刀吓唬我,我,我不小心撞了上去,不管他的事……”清欢对跑过来的丹阳长公主刻意解释着。
元林川终于放开了手,起身行礼道:“末将愧对圣上与长公主的嘱托。”
“你还有脸说!”
丹阳长公主怒斥一声,抱着清欢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她手无足措的哭着道:“你这又是闹得什么啊,还有这样‘不小心’的,把你嫁出去原是为了让我们安心,可你现在这样,怎么让我放心啊……”
和熙皇帝看到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元林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舅舅,这事,不能怨元将军,可是,就算是个以外,他今天亲手给了我一刀,我便是如何也不能再信他将来能保护我了。”
清欢奄奄一息的侧过身,用带血的手握住和熙皇帝伸向她的手,她眼眶泛着委屈的红,有气无力道:“舅舅,我求求你,这一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谁会爱上伤害自己的人啊,舅舅,放了我吧……”
清欢这幅痛楚无助的样子像极了她的姑母宇文皇后病逝前的样子,让往日淡漠深沉的和熙皇帝无比动容伤感。
和熙皇帝摸着清欢的发顶安慰道:“好,好,朕现在就下旨解除婚约,从此以后元家和宇文家再也没有关系,清欢,你坚持住,好起来,将来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快,快传太医!”
清欢用最后的力气粲然一笑:“那,我就谢主隆恩了。”
她在闭上眼睛的一刻终于还是看向了神情复杂的元林川,那一抹虚弱却狡黠的笑,让他五味陈杂的心情更添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悸动。
元家与宇文家两大家族的联姻像一场开局盛大结局潦草的烟火,无声无息的结束了,很少有人知道定亲宫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只知道定亲眼当日,圣上亲自下旨宣布解除了两大门阀的联姻,还有小道消息说那一日宇文家主受了重伤。
和熙皇帝毕竟是看中元林川的,他功勋卓著为人低调,北地又是用兵之计,总算没有那出大乱子,鉴于朝廷还要用他,所以和熙皇帝压下了这件事,不过惩戒总还是不能少的,但那有事皇权与元氏门阀的博弈了,总之皇帝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削弱门阀世家的。
三个月后当穆云琛回到京城时,清欢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只不过幅度还是不能太大。
“郡主伤在何处,让我看!”穆云琛回来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来探望清欢,得知她受伤后又惊又怒,但还是心疼更多。
他与清欢在寝室里说道此处立刻就要动手看清欢的伤处。
赶紧按着他的手往床里面滚了一圈笑道:“哎哎哎,青天白日的,你这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就变了个人,急色呢。”
清欢明知道穆云琛是担心她的伤势不看不放心,可她偏要说点荤话逗逗他,毕竟那么久那么久都没见了,以后也不知还有多少相处的时日。
她很想他。
穆云琛去了两个月,如今回来不但身材更加修长,连如画的眉眼都褪去了不少少年时的青涩,那勾人的水杏眸愈发添了平静从容的风采,但他看清欢的眼神却只有更加恋慕沉迷。
穆云琛被她这样调侃眉梢微挑,扣紧手指道:“郡主不要说笑,伤口给不给我看无妨,但郡主以后绝不可再用这种法子脱身。”
清欢心想要不用这个法子脱身也行,只怕是要让你身败名裂来换了。
“我也不想的,但是也没好办法了不是。好歹现在将那恶心人的婚约退了。”
清欢盘腿坐起来道:“你看我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我早有准备呢,不然谁敢冒那个险。”
清欢这话也是托大,刀子捅在身上谁敢说有万全的准备,都是拿命去赌,只是风险有大有小罢了,她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穆云琛知道太多,以后再生出难舍难分的感情。
穆云琛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他默然的坐到了床边背对着清欢道:“郡主的计划该不是这样的吧。”
“啊?”
“原本,该是我。”穆云琛转过身望着清欢,“郡主原本是想利用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不用了?”
清欢被他忽如其来的话一时间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总是不能说实话的。
“郡主如果要利用我就尽管去用,我不介意也不在乎,只要我可以,我还有用。”
穆云琛说的无比认真,他站起身然后缓缓的半跪下来,握住清欢柔软的手,无比虔诚的仰视着她:“你让我去死都可以,但是不要为了我受伤害你自己,我不值得。”
清欢望着他的眼睛,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她几乎沉沦。
但是她还是笑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与我是同日的生辰?”
轮到穆云琛怔住了。
“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你要吗?”
“郡主不用送我……”
“比以往我送你的任何东西都要宝贵,你就说,你要还是不要。”清欢极郑重的问。
穆云琛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他如果点头就会拥有刻骨铭心宝物,但又好像要失去想要的所有。
“我要。”
清欢勾唇一笑,探身与他几乎鼻尖相对,轻声道:“好,明晚三更碧云寺栖薪院,别让兮姌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还是让元林川也喜欢一下清欢比较好,不然穆相以后吃醋都找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修罗场可咋整呢。
车子是想在微那啥博还是想在咱们“喵七亲亲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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