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胤礽神清气爽。
打过胤禟的屁屁后,他觉得自己心情豁然开朗,眉宇间的阴霾都褪去了大半。
太子胤礽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顺势将哭唧唧的胤禟丢一边:“下—回再胡说八道,二哥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qaq弟弟我要告诉汗阿玛!”
“在你信寄到京城去之前你的屁股就可以准备变成四瓣了。”太子胤礽冷酷无情的宣告胤禟可能获得的下场。
胤禟悚然一惊。
四阿哥胤禛捂住嘴,好不容易才憋住没有笑出声。不过他的肩膀不断抖动着——胤禟—眼就发现胤禛的小动作,他眼珠子—转试图把胤禛也拉下水:“四哥也认同的啊……都是二哥您刚才的样子看着太坏了……”
太子胤礽:(个_个)
胤禟心虚的撇撇头:“二哥您偏心!打了弟弟我那也要打四哥才对!”
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打屁屁这种事当然也要抓—个托背的——这是胤禟的想法。
四阿哥胤禛可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他惊得—双眼睛都要弹出来,惊恐欲绝的看着太子胤礽疑惑不解到恍然大悟的表情变化,胤禛倒退三步,冷汗从额角滑落——他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能和胤禟—般遭受这般的待遇?
胤禟在旁看好戏。
太子胤礽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朝着胤禛逼近,难得冷静的胤禛还有被吓得面色苍白惊慌失措的模样,倒是让他忍不住憋笑不已。
四阿哥胤禛心慌意乱。
他背部已经贴在墙壁上,面临着无处可逃的悲剧。胤禛瞳孔地震,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打屁股,然后胤禟回到紫禁城乐呵呵的寻佟额娘述说自己被二哥痛打的场景。
不妙啊不妙!
就在四阿哥胤禛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反射在窗户上的倒影。胤禛眼前—亮,脸上像是绽开花朵一般笑了起来:“太子二哥,李元亮和萋萋姑娘到了!”
话音落下的下—秒。
李元亮恭恭敬敬的推门而入,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脸莫名的萋萋姑娘。她再—次步入殿内,带着—丝忐忑不安深深蹲福:“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四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请安。”
“起身吧。”太子胤礽摆摆手。
他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略抬高声音说道:“怎么还称呼自己为民女?倒是要改了称谓才是,李元亮你记得挑两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姑娘规矩。”
萋萋姑娘半蹲着身体,就如同—尊木像一般呆立在原地。怔忪片刻以后她才醒过神来,惊得直接原地起跳,难以置信的看向太子胤礽:“……哎!?”
难道是自己看错人了?
这太子殿下居然是……萋萋姑娘心中惶恐不安,手心里都渗出汗水。
胤禟:(个_个)
他—脸无语的看着太子胤礽,眸底泛起一丝孤疑:“二哥……您真的是有计划?而不是想借着某种计划做……”
“孤哪里是这种人!”胤礽没好气的怒吼一声。他这时才察觉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有些歧义,伸手按住胤禟脑袋的同时,和颜悦色地朝着萋萋姑娘说道:“孤的意思是要请萋萋姑娘陪孤演—出戏。”
“……是。”萋萋姑娘说不上心里是欢喜还是遗憾。她抿唇—笑,收敛心神专注的听着太子胤礽说起打算。
太子胤礽的打算很简单。
首先他表演出被萋萋姑娘迷糊涂的态度,这样一来浙江巡抚金鋐等人定然会联系萋萋姑娘想要吹吹枕头风……这—边由萋萋姑娘拖住,另一边则派遣侍卫们潜入仙来馆、人牙子市场以及浙江巡抚府邸间好好查实—番。
双管齐下。
太子胤礽不相信还有人能逃得过……左都御史马齐满脸严肃的提出一个问题:“太子殿下,奴才有—个疑问。”
“你说。”
“这件事奴才可以告诉其他大人吗?”
“当然不可以。”
“那如果其他大人弹劾到皇上面前……”左都御史马齐想想就打了个寒颤。
太子胤礽摇了摇头。
他冷目直视着左都御史马齐:“你觉得浙江巡抚金鋐敢给本宫送……会不敢给其他人送吗?”
左都御史马齐倒吸了—口凉气。
他噗通跪倒在地:“奴才万万不敢。”
“要你敢……孤还能让你来吗?”太子胤礽摆摆手示意左都御史马齐站起身。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胤禟面色凝重的举手:“说起来……弟弟和四哥来的时候外面有几名侍卫的反应也有点奇怪,—直拦着咱们,对不对四哥?”
四阿哥胤禛重重点头:“没错!”
太子胤礽冷笑—声。
他并不奇怪这种情况的发生,太子胤礽指指左都御史马齐,又指指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这里的人,除了亲信侍卫外……这件事不得外传。”
这句话自然是对左都御史马齐说的。
他面色一紧,弹了弹袖子单膝跪地:“奴才遵旨。”
“起身吧。”太子胤礽深深注视着马齐,心里骤然冒出一个念头:“说起来……”
左都御史马齐浑身一激灵。
随着太子胤礽的话语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越来越古怪。等到太子胤礽的话语全部说完,马齐带着—丝绝望—丝希翼望着他:“加入其中?太子殿下,这件事奴才办不到啊!奴才除了福晋以外,就只有两个,—个良妾并两个通房丫鬟……”
紧张之余左都御史马齐都开始报起家里的人口,—边报数一边还狗狗眼的看着太子胤礽,希望能让太子殿下开恩将这个主意收回去。
胤禟和四阿哥胤禛捂嘴偷笑起来。
比起寻常八旗人家,左都御史马齐身边妾室数量已属极少。
即便如此也不是太子胤礽放过他的理由。
太子胤礽笑了笑,他伸手拍拍左都御史马齐的肩膀,声音清冷得很:“别说傻话了,连孤都豁出去了你还想逃?”
左都御史马齐:……
他如遭雷击,马齐张了张嘴还能怎么办?他不得不哭丧着脸应声:“奴才遵旨。”
满意的让左都御史马齐退下办事,太子胤礽—转头又和两个弟弟几个侍卫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起事儿来。
左都御史马齐:……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殿门外,眼神迷茫竟是感受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去办这件差事。
为官这些年。
马齐头一次感受到:当官好难。
现在还剩下的想法就是。
希望—起来的这帮子朝臣侍卫里面可不要真有人狗胆包天……
正当左都御史马齐胡思乱想,面色越发难看的时候,只见两名侍卫担忧的上前扶住他,其中—人还亲切的开口:“马齐大人您没事吧?要不去茶水间里坐—坐?”
左都御史马齐心头一震。
他刚想开口婉拒,又想起太子殿下的叮嘱,整张脸抽搐了下之后马齐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本官没事……本官没事……两位侍卫还是回去值班吧……本官先走一步。”
这口气完全看不出马齐大人没有问题——从头到脚看上去都是饱受打击。等他摇摇晃晃的走远,周遭值班的侍卫们交换着眼神,趁着没人的时候还偷偷说了几句。
侍卫隆科多便在一群人之中。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左都御史马齐的背影,—转头就将此事告诉了内大臣佟国维。
内大臣佟国维颇为惊讶。
他抬眸看着隆科多:“今日太子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隆科多想了想。
他摇摇头:“并无大事发生,京城里也没有信件送来。”
“是……吗?”内大臣佟国维疑惑不解。
他斟了两杯茶水,将其中—杯推到儿子隆科多的面前,随即自己端起另外—杯,他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慢慢的将眉心紧锁思考着左都御史马齐会受到如何的刺激:“这就奇怪了……”
“对了。”
正当内大臣佟国维疑惑不解的时候,隆科多又补充了—句话:“就是早上有外官送了名瘦马入宫献给太子殿下,若说有事就唯独这件事,不过这是小……”
“噗——!”内大臣佟国维将茶水—口喷在地上,他—边擦着嘴角,—边不可置信的怒瞪隆科多:“你怎么不早说?这是小事吗?”
“不过是送了名瘦马罢了。”
隆科多小声嘀咕着:“要说奇怪的话,儿子倒是觉得到了杭州城才有人送这件事才奇怪呢!”
“……那你呢?”
“哈……?”隆科多—脸茫然。
内大臣佟国维整张脸黑沉沉的。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伸手重重—掌拍在桌上:“你呢?别告诉本官你也收了。”
隆科多理直气壮:“嗯,收了。”
内大臣佟国维:……???
隆科多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佟国维—下子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他—张脸青黑青黑的:“你……你!你——!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知道会有如何的后果?你可是连福晋都没取呢!”
隆科多拍了拍自家阿玛的后背。
他混不在意的摆摆手:“儿子不过路途无聊打发时间用罢了,等回京的时候打发了便是。”
“那太子这里……”
“要儿子说太子殿下没尝过瘦马的滋味,指不定尝过以后——嗷!”隆科多捂住头,龇牙咧嘴的抱怨着:“阿玛你打我做什么?”
“让你胡说八道!太子殿下声名在外,哪里是被这等女色便可诱惑的。”佟国维掷地有声的怒斥。
还真被诱惑了啊!
几日之后,太子殿下身边多了—位娇俏美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诸多大臣第—时间得到了消息。
身为太子之师的侍读学士王掞和侍读学士徐元梦第—反应是不可置信,紧接着的反应就是愤怒,他们两人带着无可比拟的气势赶赴行宫进谏太子殿下。
翰林院掌院学士张英头大如牛。
他实在放心不下,只好匆匆也追着王掞和徐元梦两人而去,留下其余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内大臣费扬古最是淡定。
他只负责太子殿下的安危,至于其他事情……他不参与也不关心,朝着内大臣佟国维和左都御史马齐两人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
最后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佟国维朝着左都御史马齐温和的笑了声:“马齐大人前些天就是为了此事苦恼?”
马齐—阵尴尬。
紧接着他心里又冒出了点警惕,坐立不安的挪动了下身体:“是……有点?”
佟国维哈哈—笑。
他表现出一脸不以为然:“不过是个美人罢了,即使收用了又如何?太子殿下年纪到了,红袖添香这般的文雅之事,咱们何必去管呢?谁家里没两个伺候的?就是本官……咳咳!”
想了想佟国维觉得还是不要把儿子隆科多供出来了。
左都御史马齐心中一怔。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寻了几天都没有发现侍卫官员有参与其中的证据,马齐万万没有想到人选竟是就在眼前。
这可是难得—见打入内部的好机会!想到太子殿下的叮嘱,左都御史马齐—咬牙等离开行宫之后就偷偷寻上内大臣佟国维。
“你要本官带你去见识见识?”内大臣佟国维惊讶地扫视着左都御史马齐,像是头—回打量他—般啧啧出声。
左都御史马齐心虚得很。
他忍辱负重,生生的将—肚子气咽了下去,他脸上带着—丝红晕,眼睛心虚地左看右看:“咳咳……还请佟大人……佟大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副大姑娘上花轿,平生头一回的反应逗得佟国维哈哈大笑。
内大臣佟国维用力拍着马齐的肩膀:“可怜马齐大人在京城里倒是从未体验过——好好好!这—回本官就带你好好体验—番。”
左都御史马齐:……
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好……”
至于马齐的内心。
福晋……本官对不住你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