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盛明澜的生日在圣诞后一天,正好几家医院的合作交流项目结束，26号也不耽误大家过节，就借那天请所有没值班的医生护士吃饭,把之前工作时间不能秀的恩爱一口气秀了回来。
晚上到家，盛明澜坐地上拆快递。
这是她近几年来第一次生日没跟哥嫂、朋友们一块儿过，所以礼物都被他们寄到了公寓门口。
盛明澜日常什么也不缺，每年收礼物都是走个过场,不过看到喜欢的限定款，也会穿上到试衣镜前臭美两下。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盛明澜捎过打开看了眼。
是位好心人把晚上聚会的照片修好后传到群里。
顾清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满地的胶带和包装纸，摇摇头，把垃圾简单地收拾了下塞空箱子里。
前后晃悠了半天，盛明澜坐在地上,左脚一只黑色绑带鞋,右脚一只银色高跟鞋,却是专注地抱着手机，看都没看他一眼。
顾清延踢踢她屁股下的蒲团：“在干嘛。”
盛明澜：“研究生发水。”
顾清延：“？”
顾清延视线从她手机上的照片扫过,注意到照片前排主任们清一色的秃头：“……”
盛明澜道：“你看科室主任的平均发量,咱是不是该提前有点危机感了？”
顾清延淡淡反问：“你说呢。”
盛明澜小心委婉：“你爸不是秃头嘛……”
顾清延像头疼按了下太阳穴：“秃顶在男性里是显性遗传,你觉得我这发量,是随的他？”
盛明澜愣了愣,惊喜：“对噢！亏我还愁了那么久，都不敢跟你提。”
顾清延没好气地抱她脑袋重重揉了下，把她头发揉成一团糟，才去到沙发坐下。
盛明澜解决了一大心事，正愉悦着,也就没跟他计较。
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个坐地上玩手机。
顾清延拨着网页上的攻略，有点心不在焉。
“对了，我二哥二嫂1月20号的婚礼，你跟我一起去吗。”盛明澜道，“我嫂子请我当伴娘，我估计17号期末考试考完就提前飞过去。”
顾清延点开日历看了看时间：“17号周三有班，可能不太好调。”
盛明澜之前就想过这层，虽然可惜，但也只能表示理解：“好吧，那我这两天把护照寄给我哥，让他帮我一起办签证。”
顾清延眉心一动：“等等，他们结婚是在哪个国家。”
盛明澜不疑有他：“瑞士。”
顾清延挑眉，查了下欧洲签证可以通行的国家，嘴角弧度往上扬，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顾清延想，借着这个时间，倒是可以把惊喜做的不留痕迹，他改口道：“这样吧，20号周六，我自己周五晚上的飞机过去。”
盛明澜眼睛亮了亮：“可以吗，时间那么赶，会不会太累？”
“不会。”顾清延道，“我大使馆有认识的朋友，你护照给我，我帮你把签证办了，就面试的时候需要去一趟，其他流程应该很快。”
盛明澜没多想，给她哥寄来寄去的也麻烦，于是道：“行啊，我明天拿给你。”
盛明澜把手机放边上，继续拆快递。
盛明澜很少看顾清延一捧手机就是捧半天，啪啪啪得像一直在打字，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在跟谁聊天？”
顾清延不动声色地退出备忘录，点进微信聊天框，随口诌了个：“绍秋姐。”
盛明澜意外：“聊什么？”
顾清延语调慢悠悠的：“感觉我对我爸还没有你对我爸关心。”
盛明澜没听懂：“啊？”
顾清延道：“帮我爸咨询中老年植发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盛明澜：“……”
盛明澜懒得搭理他，有一半原因可能也是被自己刚拆出来的性感真丝睡衣震撼到了。
顾清延显然也看到了她拽手上的破大点布料，悬空翘着的那条二郎腿冲她的方向虚点了下，点评似的冒出一句：“这礼物送的有点意思，感觉像在造福我。”
盛明澜：“……”
她看了眼卡片上的署名，默默把苏梨给记下了。
顾清延冲她招手，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有点懒：“过来，换给我看试试。”
盛明澜涨着张脸：“今天是我生日，怎么算也应该是你洗白白躺床上给我看吧，凭什么让你占那么大便宜。”
“我这不是已经洗过了吗。”顾清延说着把手搭到浴袍的绳子上，“不然公平点，两个人一起？”
盛明澜轻嘁一声：“又不是没看过，怎么的今天晚上的还金贵点啊。”
她说着假装嫌弃别开脸，但身体还是相当实诚地靠过去。
盛明澜原本只打算坐沙发上，但被顾清延扣住手腕一拉，跌坐到他腿上。
顾清延展开她手上的布料，提到她肩线高度，可能是距离靠得太近的关系，声线压得也有点低：“我先还是你先？”
盛明澜竭力控制着神志才没被他勾动，板着脸开始跟人细数：“晚饭的时候送我鲜花和项链，现在又是把你自己献给我，顾老师你的礼物还可以再没有新意点吗。”
顾清延轻笑一声，看她憋了一个晚上，总算忍不住提起这件事了。
他牵过她的手，覆到自己的腰腹上，故意道：“那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盛明澜轻哼：“本来就很寒酸了，再不要我才真的亏吧。”
盛明澜顺着浴袍敞开的领口往下，不管第几次还是觉得顾清延的腹肌非常好摸。
弹珠和苏打被挤下沙发，客厅里响起窸窣的动静。
顾清延双手探进盛明澜的毛衣下，沿着她的腰线揉了又揉，才向上解开她的内衣搭扣。
顾清延先是亲她的脸颊，接着转移到她肩颈，轻咬她的颈肉：“下次别化妆了，一股粉底味儿。”
“……”盛明澜无语，作势推他，又被他拉回去堵住双唇。
“唇膏倒是挺香的……”
盛明澜迷迷糊糊中被人压平放倒，接着牛仔裤的纽扣似乎松了松，然后听人覆耳边说了句：“在家里给你藏了别的礼物，明天慢慢找。”
盛明澜缓钝地眨了两下眼，意识才慢慢收拢。
两分钟后，顾清延靠沙发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盛明澜则蹿在公寓的各个角落里，这边翻翻那边翻翻，不找到隐藏礼物，誓不罢休。
顾清延盯着盛明澜跑来跑去的身影，相当郁结地叹了口气。
这辈子就没遇到那么离谱的事过，早知道就憋到事后再告诉她了。
盛明澜将家里翻得一团糟，还是无果，从卧室跑出来道：“到底什么礼物啊，多大，别抠门的连个包装都没有吧？”
顾清延的拇指姑娘仍在辛勤耕耘，冲她伸出另只手道：“过来，给我摸摸。”
盛明澜身形一顿，目光下移，吞了口口水，又移开：“不要，你先告诉我。”
顾清延道：“那说了你得帮我。”
盛明澜轻快应下：“行。”
顾清延：“放隔壁了。”
“啊。”盛明澜拍拍脑袋。
不等顾清延叫住她，盛明澜飞也似的带上门跑出去了，隔壁1708隐隐传来门锁输入的声音。
顾清延：“……”
————
元旦假期。
难得暖和的晴天，盛明澜窝在卓汀家的阳光房复习考试周的内容。
卓汀和谢毓则在挑选摄影团队和婚礼策划团队送来的几套设计。
“瑞士冬天冷是冷了点，不过能在雪地里拍婚纱，想想就很刺激。”
“礼服款的皮草小外套还是要多设计几件，不然暖宝宝都没处贴……”
谢毓看盛明澜一直不吭声，随口道：“干嘛啦，跟我小叔吵架了？”
盛明澜淡定：“没，我们分手了。”
谢毓：“？？？”
卓汀：“？？？”
谢毓道：“上次见面不还好好的吗？”
盛明澜说起就来气，将书阖上扔一边：“我有时候是真搞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好几次觉得感情和氛围都拉满到位了，以为他会掏戒指跟我求婚，但最后都……”
盛明澜找不到词来形容：“反正就是莫名其妙。”
谢毓多少还是想为自己单身多年的小叔叔再努力争取一下：“你讲具体些？我和卓卓帮你分析分析？”
卓汀附和：“对对，小叔可能只是不善言辞表达，你误会了也不一定。”
盛明澜把自己生日夜将两套房翻出洞来，就发现自己的衣帽间里多出五套衣服的无语事件转达：“我又不缺衣服！而且搞得那么神神秘秘，我找半天没找到，还自作多情以为是戒指太小，所以哪里看漏了！”
盛明澜喝了杯水继续：“更何况他平常也没少给我买衣服，红的、粉的、卡其的，一大堆，踏马生日又给我送五套，哪有他这样的！分明就是不愿意在我身上花心思！”
谢毓听了也是觉得五套衣服稍显敷衍：“送的什么衣服，只不准有什么特殊含义呢。”
“不知道。”盛明澜道，“我当时瞥了眼就把衣柜门关了，好像有防寒服、复古风长裙、沙滩小吊带什么的，记不清了……反正就杂七杂八，连季节都对应不上。”
盛明澜气鼓：“最重要的是，我生气那么多天，他一次没来哄过我。这样的男朋友不分，难道留着过春节吗。”
卓汀灵机一动：“会不会惊喜藏在衣服里？”
“啊？”盛明澜愣了愣。
卓汀道：“你有没有翻过衣服口袋什么的。”
“对啊。”谢毓与卓汀一拍即合，“澜澜你别看我叔性子闷，但我觉得他对你是真的上心，肯定是哪里细节我们还没发现。”
盛明澜被她们说得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想了想，变得有点坐不住，索性把书往包里收拾，道：“那我先回去了，晚点给你们消息。”
盛明澜往外走到一半，又绕回来，食指对着谢毓鼻尖：“大嫂你不准给顾清延通风报信。要是趁我路上没回去的时间，他再往那里面塞东西，我当场跟他翻脸。”
谢毓方才存的小心思被拆穿，讪笑了下：“怎么会呢，这件事嫂子肯定站你这边。”
盛明澜满意点头，这才往外走。
驱车回到碧水云天，盛明澜火急火燎地乘电梯上了17楼。
顾清延假期轮休没上班，盛明澜经过门口时还特意放轻了脚步，才拐去隔壁。
进门后包也没放，就往衣帽间走。
她打开玻璃门，先往那件“丑不拉几”的防寒服口袋里伸了伸。
什么啊，一张纸，不会是吊牌吧。
盛明澜无语地将纸往外掏，等真的看清是什么后却是一怔。
1月25号从京北抵达挪威的机票。
盛明澜眼睛眨了又眨，像不敢置信，飞快转翻下件波西米亚棉裙。
这张机票就塞在腰带中间，她那天只要认真掀开衣服看一眼就能发现。
是29号挪威去捷克的机票。
再下一套，澳大利亚。
再下一套，马来西亚。
而最后一站，回到国内，最终目的地在m城。
m城。
盛明澜最开始喜欢顾清延的地方。
因为他不记得，她日常聊天时也习惯性地转移话题不愿提起，假装不重要。
然而，原来她藏在心里的别扭他全知道。
盛明澜拿着五张机票，想哭和想笑的情绪同时翻涌，像一个浪头掀过，叫她溺进温柔的海水中。
眼睛一眨，有点湿润闪烁。
难怪那天晚上说到二哥二嫂在瑞士结婚，他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瞬欣喜，她当时还以为看错了。
这人连签证的法子都没想到，就先把机票订了，也不怕因为意外耽搁，把钱全部打水漂。
但怎么办，她真的好喜欢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下章就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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