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部正在帮帝厌拆薯片,闻言,漆黑的眼睛扫了他一眼。
呵,这羊出息了,敢打他崽的注意了。
伯仪立刻澄清:“不过我是不会吃的,随时随地都能举起二大cp的旗帜。”
帝厌抱着鲜香芝士波浪薯片,嗷呜一口,咔嚓咔嚓问:“二大?”
盛部打开一盒吸吸果冻,递到帝厌的龙须边。
伯仪说:“大大是大大,大人是大人,两个大,所以就是二大cp。”
帝厌的胡须沾到了果冻,他用爪子捋了捋,又像小动物一样把自己的爪爪舔干净,问:“那cp呢?”
“就是在一起的意思。”盛部拿着湿巾跃跃欲试的看着那几根像猫一样的小胡须。
帝厌说:“那这个二大不好听。”
伯仪好奇问:“大人想叫什么?”
帝厌说:“二大爷吧,本君心情不好。”
伯仪:“......”
心情不好就能乱辈分了吗。
不过既然cp主都这么说了,cp粉自然不会不同意,伯仪笑嘻嘻捡了狗粮回去嗑。
盛部问:“心情不好?”
帝厌用小绿眼瞥了瞥驾驶座的方向。
伯仪压低声音说:“这么开玩笑都不生气,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脾气好,第二种他有所求我们,不敢随意发飙。”
帝厌紧皱眉头,小绿眼里尽是不爽,妖族都是直来直去,要么打,要么打不过,不喜欢背地里动刀子,一肚子的阴险狡诈,阴谋诡计,听起来就烦。
盛部道:“不必担心,我们多留意着他,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除此之外也无他法,帝厌不情不愿的颔首,一头扎进了薯片袋子里。
车子离开市区,进入无人的山区地带。
张菌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就开不下去了,在服务区换了黑蛟开车,自己跑到车厢里和其他人磨牙打屁闲扯淡。
车厢里正在玩斗地主,规则是,输的龙吃薯片。
张菌:“......”
如此清新脱俗有针对性的规则,他连吐槽都不知从何说起。
帝厌的小爪子每次只能拿一张纸牌,即便如此,他还仍旧举得高高的,盖过脸,防止其他人偷看。
盛部忍俊不禁的看着一张牌在桌子上飘来飘去,四只短短的爪子还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表示老龙正在思考,其他人跪安等着。
张菌心痒难耐,也想玩,但没人让位,帝厌输的底裤都快被扒光了,终于从纸牌后面露出龙角,幽幽道:“本君脑子进酒了,不好使了。”
张菌噗嗤笑起来,“怎么进的?嗳,我帮你啊。”
帝厌刚想答应,就见盛部表情淡淡的放下牌。
帝厌二话不说跳到他肩膀上,甩着小尾巴,说:“本君和爱卿一起。”
自己封的爱卿,哭着也要宠完。
盛部勾勒下唇,舒坦了。
既然张菌加入,规则就变成了真心话大冒险,盛部和伯仪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底闪烁的精光。
张菌警惕的看看他俩,觉得大事不妙。
事实上,确实大事不妙。
当他抽到地主,刚出一张牌,就被伯仪一连串的连对给对死了。
伯仪冲盛部眨眨眼,盛总淡然的洗着牌,问,“选哪个?”
伯仪道:“大冒险就玩死你。”
张菌:“......”
盛部挑起优美的眉毛,“那就是真心话是吧,张先生,玩游戏要有游戏精神,不能胡编乱造能接受吧?小龙,你来问。”
帝厌配合的弹亮出爪子,威胁的弹了弹银白的指甲,“特物部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为了——消灭特殊物种吗?”
张菌连忙摇头,真挚道:“只是为了关爱关心关怀特殊物种,设置合理合法合规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行为,给予特物权利,履行特物义务,与人类一同携手并进共创辉煌。”
帝厌问:“信吗?”
伯仪和盛部配合的摇头。
第二轮斗地主开始,张地主刚出牌,就被盛农民用‘飞机’送走了。
帝厌杀气腾腾,“为什么要引我们去琨山?”
张菌,“你确定要浪费这个问答机会?我早就说过,是为了防止魏家人和姜先生在琨山干破坏。”
“琨山除了有云鸾鸟,还有什么?”
张菌转了转眼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帝厌威风凛凛的捏着一片薯片,说,“送他死。”
第三局开始没多久,地主又死在了农民手里。
帝厌:“说吧。”
张菌含着一根棒棒糖,幽幽道:“去了就知道了,我不会坑你们的。”
帝厌说:“真心话不真心,伯仪,启动大冒险模式。”
伯仪活动着手腕,在张菌的大叫中把人拖到了厨房,接着震耳欲聋的笑声绕车三圈,连绵不绝。
盛部带着帝厌坐到了副驾上,还顺手关上了身后的舱门。
黑蛟道:“国家的人,注意力度。”
帝厌说:“伯仪的羊毛很软和。”
夜晚,车换了盛部开,寂静的穿山公路黑漆漆的。
帝厌坐在副驾驶,两只爪子抱着一片柠檬薯片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
“回车厢里睡吧。”
帝厌用力甩甩脑袋,换了个四爪朝天的姿势,歪歪扭扭枕着薯片,一爪撑腮,故作沉稳体贴道:“夜深人静,精神疲乏,本君陪着爱卿,以防爱卿困倦。”说到最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盛部老怀安慰,回之同样‘关爱我崽’的慈爱目光。
“......”
第二天傍晚,他们到了琨山山脉所在的s市,一行人和妖纷纷下车舒展筋骨。
看了一路的自然风光,就有点想念城市里的灯红酒绿,伯仪提议先在市里住一晚,明天再进山,盛部和帝厌无异议,选了个五星级酒店住下了。
张菌想去酒吧蹦迪,盛部作为高冷禁欲系人设总裁,自然不会去这种地方,不过如果小龙好奇,他可以......找个借口不让他好奇,毕竟怎么我崽这么单纯,怎能去那儿妖孽横生的地方。
帝厌盯着一条通向酒店背面的黑漆漆的小巷子,说:“本君乏了。”
盛部立刻带着小龙朝酒店走,让伯仪他们自己去玩,我崽想睡觉,他要去暖|床。
酒店的走廊里灯火辉煌,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盛部忽然道:“他们走了,我们出去吧?”
帝厌在他手腕上眯了眯眼,“爱卿也看见了?”
盛部摇头,他什么都没看见,但他能注意到了小龙的异常。
帝厌拍拍他的手,嘟囔了一句,盛部没听清,问什么,帝厌露出八颗小牙坏坏一笑,“等你再大些,就告诉你。”
盛部:“......”
再大就老了。
帝厌看着盛部重新走进那条黑漆漆的背巷小路,心里嘀咕,老龙是不是脑子太久没进酒了,他刚刚竟然觉得爱卿深知龙心,真适合给老龙当龙妃,幸好爱卿没听见,不然显得他老不正经似的。
小巷子深且弯弯绕,酒店的后门就在这里,平常往外面堆个垃圾什么的,所以气味不怎么好闻,来往的人也很少。
盛部往里面走,帝厌坐在他的肩膀上忏悔懊恼,不该对爱卿有非分之想,爱卿还小,还是宝宝。
“嗯?”
帝厌立刻道:“本君什么都没有想。”
盛部:“......”
看来是想了什么了,盛总觉得自己又要看几天的《育儿心经》,补充补充养崽知识。
“是这里吗?”盛部左右看看,周围光线不好,但没人,他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去,石灰的墙壁上有几处明显的打斗撞击痕迹,地上突兀的有一滩水渍。
帝厌看了一会儿,盛部问有何发现,帝厌道:“有本君灵力的气息。”
“是那位姜先生的人?那张菌应该没说谎,他们的目标也是琨山。”
帝厌若有所思的敲着爪子。
盛部的肩膀痒痒的。
片刻后,帝厌说:“七千年前,强取本君灵力的人族族长便是姜氏。”
盛部的眼睛一暗,这是小龙第一次直白的提起自己过去的恩怨。
“也姓姜,手中还有你的灵力,也捉妖,会是后代吗?”
帝厌掰着小爪子,掰了一会儿,算不过来,就拍拍盛部,“爱卿,你觉得要后多少代才能弥补七千年?”
盛部眯了下眼,这样算也挺不靠谱的,时间久远到几乎能传承一部华夏史,所谓的子子孙孙不可能没有一代不断绝,每一代都继承家族辛密,守护至今。
帝厌在他肩膀上捡到一根断发,于是慈爱的摸摸盛部的脑袋,“爱卿不必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爱卿都掉毛了,太可怕了,一定是国事繁重,为本君操碎了心。
回到屋子里,盛部忽然说,“我在想——”
帝厌忧愁的望着他浓密的头发,还是不要想了。
“使用灵力的人离我们这么近,是巧合,还是......他们故意想让你知道?”
帝厌愣了一下,是的,他怎么没没想到,如果当时他立刻就冲过去,仅仅是握着自己的灵力,也绝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对方这一步是为了什么呢。
帝厌摸摸脑袋上的龙鳞。
盛部:“?”
帝厌哈哈哈干笑,背过身子,默默的想,思虑太多的话本君不会掉鳞片吧,毕竟年纪一大把了,保持水嫩嫩的挺不容易。
睡到两点左右,伯仪和张菌在门外咣咣咣咣咣砸门。
“开门呀......开门呀,你别躲在里面不出来......我知道你在家——”
伯仪醉醺醺的靠着门,“你这样不行......我试过了......要这样......世上只有小龙好,有龙的小羊像块宝儿,投进小龙的怀抱——唔!”
房门‘轰隆’一声,屋外的两只生物犹如受了拳王一拳,应声倒地。
沙沙声响了起来。
黑蛟一手拎起一只脚,拖着慢慢走过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