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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眠之夜 十七(1 / 1)

不眠之夜十七

将近年尾的南照又回了温,冬夜的风不凛冽,还带着暖意,连花店都营业到深夜。

酒吧里,江岩在挥手:“孟冬!这边!”

626的人,大半认得梁先生,都是年轻人,说几声“得罪”,一起坐着喝酒,就不尴尬了。

吴狄亲自给他斟了一杯,为之前的怠慢道歉,梁孟冬本来话就不多,一饮而尽。再倒再尽,没半分扭捏犹豫,倒让吴狄很激赏:“梁大师很爷们。”

江岩很意外梁孟冬肯赏光,连连点头称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兄弟。”

惟独小郑直肠子,一旁呐呐说,女朋友没管好,出事了,最后一眼都不来探望,一点情分不讲的?要么就是怂。

这算是为许西岭打抱不平的。

梁孟冬看他一眼,还是一副懒怠解释的神情,他端着酒杯,像是总在想其他事。

“那个根本不是她女朋友,你让人看什么?”江岩抱不平,去捶身边人的胸,“我们孟冬就是懒得说,他哪里怂?你们别当艺术家都是小白脸,等云海回来,我让他俩过招给你们看,不定谁赢谁输。”

林鹿眼睁睁看他再捶、再捶,江医生怎么乱占便宜。

众人皆觉得江岩托大了,不提云海还好,一提,全队各自喝闷酒,吴狄又猛灌自己几杯。

他已经喝多了,忿忿说回头要好好审审十哥,抛下一队的人,跑去和个小白脸约会,到底几个意思。云队那里,打算怎么交代。

林鹿懊悔不叠,说那个人只是神似,不一定就是余队。

江岩却说不可能,他还能认错,就是那二货!

林鹿头回和梁孟冬共饮,很新奇,又是给他斟酒,又围着说话。

林鹿酒量不错,酒过三巡,她只是话变密了些。将从前队里聚餐拍的合影,展示给孟冬看。

见他目光停留在一张黑白特写,照片里的人留着利落短发,穿着迷彩服,笑容欢畅,林鹿凑去讲解:“这张有点糊,是我从云队相册里翻拍的,应该是他们转业前,在边防的时候。云队爱玩胶片机,这是他自己冲洗的,余队的眼睛最美了,是不是?可惜我手机里没云队妹妹和余队的合影,那才是双娇合璧,美翻了。”

她又叨叨给梁大师夸赞自家队长,如何重情重义英勇无敌立功无数,又如何温柔善良诙谐风趣。

总之余队在哪儿都是个传奇。

听得江岩“啧啧”称奇:“你说的这人,我怎么不认识?那货哪有那么好,她不过就是不要命,外加一根筋。”

林鹿发现,梁大师真没别人说得那么冷,嘴也并不黑,话虽极少,听得饶有兴致,偶尔还会发问。

“余队长上过警校?”

“队长是从前边防部队特招的,委培特训生,特训生都是破格招收的特殊人才,不是普通渠道来的。余队很拼,立功特别多,她的警龄,在她同级的警司里,算上转业前的年份都数短的……”林鹿聊起十音简历,忽然意识到纪律,有些不该多言,有些众所周知的事倒无所谓,“队长钢琴弹得特别好,不是一般的好您理解么,专业水准!余队和云队的合奏简直是一绝……”

吴狄早就喝吐,被蒋聪苗辉他们架走了,其他人也陆续散去。剩下的只有林鹿、江岩和梁孟冬。

江岩发现梁孟冬的这个喝法,实在是过于生猛了。看得出他很习惯这么喝,完全劝不住,似乎怎么喝也都还没过瘾。

江岩只好强烈提议玩骰子,真心话。好悠着点喝。

林鹿第一局胜,平时放得开,当面她却不好意思八卦男神:“您一直拉小提琴,难道从没想过放弃?”

江岩“切”一声,什么破问题。

梁孟冬说:“我不会做别的。”

听起来像没答,其实他算是诚恳。

人生一事不为则太长,欲为一事又太短。选都选了,怎么办?不过是勉力而为。

这大概是一种傻,把偶然当成命中注定。

不比某些人,半道跑了路,说过的话碎在空气里,假装没说过。

轮到梁孟冬胜了江岩,他问:“小学二年级冬天,我琴盒的死兔子,你放的?”

“是活的!”江岩放声大笑,“你真记仇。那回我爸不让我养,我想着你这家伙名字比较冷,人也冷,兔子跟着你可以冬眠,开春我再拿回去。后来想想不放心,当天就偷回去了!”

到了三年级,梁孟冬考入音乐学院附小;江岩小学毕业,江父从s市调任到南照市,江岩转了学。一晃十七年。

他这一认罪,被梁孟冬眼风一扫,自灌了两杯。

梁孟冬胜率很高,又到他向林鹿发问。

林鹿有点紧张,结果他问的是:“你们队,遇过最危险的任务是什么?挑不违纪的说。”

江岩又嗤,这俩到底会不会玩真心话?

“不违纪。队长们都对我很照顾,大案都不肯让我冲在前。说到最危险,”林鹿刻意将脑袋凑前,好让声音压得低些,“我知道的应该是两年多前,省厅禁毒总队和禁毒局的一次联合行动,在边境捣毁了一支武装贩毒组织。当时我警校刚毕业,队长也刚到总队,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因为她枪战受了肩伤。”

江岩刚才点了支烟,给梁孟冬也点了一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邻座。邻座的美人正朝他抛来秋波。

梁孟冬目光没挪一寸,烟灰落在指头上,烫到了竟没知觉。

他在等林鹿接着说。

“其实那次还好,云海提过他俩在边防那些年,脑袋真是栓在裤腰带上的,几乎每月都要交一封遗书。想想那频率?”江岩说了会儿,又伤感起来,“不说了,现在他俩这儿已经算是二线了,没那么危险,不许咒自己。”

这局终于轮到江岩胜,提问梁孟冬。

“被你俩浪费了多少好问题,看哥的。”

刚才,江岩在梁孟冬的专注倾听和邻座美人的眼波中来回打量。

孟冬今年二十八岁,他俩同年的。

这小子道貌岸然,很显然在他跟前放不开。跑来听事迹报告会?装吧你就。

江岩笑得狡黠:“孟冬,你有几个女朋友?”

梁孟冬将目光投在杯中:“你猜。”

“擦,真心话!”

“没有。”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今天发现,大概是幻觉。

“空窗?”江岩狡黠地笑,“听清楚问题,曾经的也算。”

林鹿瞪大眼睛,这也行?

梁孟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乎很认真:“我不知道怎么算。”

“算不清?”江岩有些喝大了,“得瑟了。别急,我帮你慢慢捋。林鹿你等着瞧,你们审讯那套,十音常教我。”

酒吧有些燥热,梁孟冬本来挽着袖管,这会儿扯扯唇角,没理江岩。他松开颗衬衣扣子,仰脖灌酒,喉结急剧滑动了几下,少量液体顺着脖子挂下来,一杯很快喝尽了。酒量是真的好。

林鹿差点想拍视频,什么叫色艺双绝?

听见他忽然答:“一个。”

“我怎么不信。什么情况?”江岩问。

林鹿也不信,怎么可能。

梁孟冬摇摇筛子,缓缓吐出个烟圈,提醒:“问题超了。”

江岩撸起袖子,摇起骰盅,他不信邪。

江岩果然又胜:“是个什么样的妹子?”

林鹿竖着耳朵等,江岩催:“这么难描述?职业、性情、模样、身材……”

梁孟冬猛吸一口烟,仿佛要等到那烟气在五脏六腑里攻城略地,这才算够了本:“一个骗子。”

二人皆惊。

江岩酒都惊醒了,问:“她在哪儿?”

梁孟冬低头冷笑,没有答。

“不会就是你之前说,要在南照找的人?”江岩恍然大悟,“你为她才来的!?骗了你多久?”

梁孟冬没否认,似乎也忘了真心话的问题数量限制,想了会儿答:“十多年。”

“我操!你早在干嘛?”

“找了八年,没想到人在南照。”梁孟冬按灭那支烟,“想到早问你了。”

“你爸那里那么多人……系统内你那么多内线,找个人花八年?”

梁孟冬抿唇:“爱信不信。”

“要么是改名换姓,要么是……档案涉密?”江岩说着,也认为自己的分析太过无厘头,他真来了兴趣,“人家究竟骗你什么了?”

梁孟冬自我解嘲地笑:“我有什么?”

“擦,那还是有不少的。”江岩上下打量他,坏笑,“简直太有了。能骗到你念念不忘,不是一点点手段了,哪路天仙,几时带给我看看。我得看看什么妹子那么不长眼,骗到你这种死心眼,不看紧的。给看么?”

“嗤。”不给你也看了。

江岩举杯,仔细观察他。

“你是想要说法,还是要人?说法不难,兄弟帮你。”

梁孟冬很干脆:“要人。”

江岩:“……”

林鹿灵光一闪:“啊,音乐厅那天,那妹子也去音乐会了对不对,您情绪不好,心形松香块……是不是和妹子有关?”

梁孟冬抬眸看她,似笑非笑,知道得不少。其他人呢?

江岩大笑着称许:“林鹿,你的确有点职业素养。”

林鹿思维极其发散:“难道她沾花惹草?有男朋友?结婚了?有孩子?其实是个男人……”

江岩差点笑崩。

“不知道,都有可能,”梁孟冬掸掸衬衣上的烟灰,又给自己斟了杯酒,仍是像自嘲,“一会儿我问问。”

还要找虐。

林鹿哑然:“她不躲着您?”渣出水平了!

梁孟冬看看眼前这俩,又扫了眼手机,白云上刚才发来条短信,说已到南照,又称另有事要向他请罪,内有不得已的隐情,问能不能不绝交。

小白兔尚且知道自保,那混蛋还不打来?

“不会。”她分明有事求他。

他的口气像在说“她敢”,林鹿心底着实替他凉了凉。

绯闻果然不实。这个男人拿着琴的时候,整个银河系都是他的。他却爱着一个骗子,他好像在表达“弄死她”,却分明有种木已成舟的竭力感。

那位渣妹子,真的造孽了。

江岩暗惊,过了会儿,他碰了下梁孟冬的杯子,劝:“这么说,小骗子有没有人你不知道?既然在南照,兄弟找人替你查。真闹尴尬了也不好。”

“不用,我不打算拖泥带水。”梁孟冬将杯中物晃了晃,忽然抬头看着他,说,“江岩,我不是什么好人,连道德观念都很淡漠。”

这言论让林鹿着实一惊,江岩倒很理解,孟冬的确是他说的这副德行,但他打算做什么?

“我管她有没有人。”

自己的这个态度,还是有必要让江岩知道。

什么小白脸都不在话下,那个云海,不是江岩的兄弟?

他再一次地,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任由烈酒侵袭味蕾、口腔、食道、胃……每一处:“我来都来了,她自己看着办。”

梁孟冬去洗手间的时候,他留在桌上的手机屏亮了,望着那备注名,江岩林鹿相视而笑,都没替他接。

等他回来,江岩强忍着笑:“孟冬,小胖子是谁?”

梁孟冬猛地抓起电话就查,迅速回拨过去,对方却在通话中,他搁下电话,江岩了然笑着。

孟冬神色里,分明有掩不住的失望,江岩不由得问:“我以为你会喜欢那种魔鬼身材的女人,结果口味居然那么独特?”

林鹿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嗯。”他在看来电时间,没否认。

魔鬼么?从前勉强可以算,最近忍不住扫过几眼,切,线条居然还有长进。

但也是小胖子,食言而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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