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29日,陕西,黑水城
虞白露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猫崽:
脑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两道短短黑线紧贴鼻梁,鼻尖也是黑的,棕红色小身体呈流线型,尾巴不算长。
最引人注目的是猫崽头顶两只大大的黑耳朵,神气活现地支棱着,耳尖长长两撮毛,像个可爱的小妖怪。
“啊哈~”她大叫一声,兴奋地蹲在窝边,眼睛都移不开了。
被惊动的猫崽朝这边爬,却被猫妈妈一口叼住脖颈,四肢在空中摇摇晃晃,喵喵叫着,不情不愿回到角落去了。
老李自豪地指着一大一小:“算你运气好,今年四条腿的成功率不高,除了这个和猎豹,只有西伯利亚狼生了几窝,狸花猫也是最皮实的。这只是公的,特意给你挑的,怎么样?”
刘霄寒说什么别人挑剩下,显然是骗她的。
虞白露已经顾不上豹啊狼啊,伸长胳膊逗它,又仰着脸问:“什么时候给我?平时吃肉吧?有猫粮吗?一周洗一次澡?我会给它剪指甲;它喜欢别的狗吗?”
她和外婆都非常爱猫,原来两只寿终正寝,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她还计划领养一只,终于如愿以偿了。
老李一一解答:猫崽现在离不开妈妈,断奶并训练之后才能带走;平时吃新鲜的肉,尽量养成吃熟肉的习惯;其他动物的话,相处熟了就好,又叮嘱“给它单独弄间房,阳台也行,种棵高点的树,院里弄个水池。”
默默记忆的虞白露愣住,“水池?”
猫咪明明最讨厌洗澡。
老李心满意足地望着远处抓自己尾巴的猫崽,如同望着地里萝卜的老农,“混血崽子胆子大得很,脑瓜也聪明,训练个一年半载,别说上山爬树,下水摸鱼,就连送信、追踪都能应付。燕京专门训练猞猁和花豹夜巡,比狗能去的地方多。”
听起来简直完美,虞白露问来问去,恨不得把它打包带走。
老李的标准却很高,“每天过来培养感情,要不然小崽子不听你的话。万一养不熟,给了你它也不跟你,迟早自己跑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虞白露都在和猫崽打交道,首先得起个名字。
它身上留着狞猫和狸花猫的血液,又是只公的,她就“宁仔宁仔”的叫,老李却建议换个威风点的:“跟着你伙食好,药也足,起码长到三、四米。”
这么大?虞白露还想让它睡在枕边,想起文碧璇那只油光水滑的黑豹,咨询起对动物有益处的补品。
老李罗列几种,趁机请她多下订单,用不完的支援兽栏,虞白露痛快地答应了。
猫妈妈是变异的普通狸花猫,性格非常温顺,被饲养员哄了又哄,虞白露便能离得近些,举着一根大号逗猫棒:
猫崽双眼不离逗猫棒,不时蹿过来咬羽毛,或者用后腿站着,挥舞着软绵绵的小爪子,发出喵喵声。
实在太可爱了。
在兽栏吃过午餐,虞白露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说好明天再来,随后直奔医院。
踏进院门,久违了的消毒水味便扑面而来,令她非常亲切。
和上次不同,老医生诊室前排满了人,很有三甲医院的风采。
虞白露挂了个号,等了两个小时才轮到,给了老医生一个大大惊喜:“啊哈~小虞,我猜你就该来了,度假度的怎么样?找到新鲜药物了吗?”
老医生时刻把病人放在首位,虞白露很佩服。
“墨医生,您老越来越精神了!我去巫山走了走,还在陕西逛了逛,算是大有收获。”她神气地指指探出背后登山包的红褐藤蔓,“药物可没弄到。”
老医生并不意外,围着她和老虎藤转一圈,赞叹:“还会动,木系真有意思。对了,小虞,我听说昨天烈焰城来了人,项炎羽亲自过来,你是怎么想的?”
虞白露答得非常轻松:“我和他说了,我我不去。”
“好!”老医生高声喊道,连走廊里的病人都被惊动了,在门口探头探脑。“昨天我担心得睡不着觉,不容易,不容易!小虞,你是个好孩子,有你在,我们压力小多了。”
一老一小聊的热闹,可惜还有病人,时间不早,虞白露放下礼物,说好下次再来。
开车的是莫队,刘霄寒另一位护卫队长。
说起来,大米四人都是异能者,身体素质超过普通人,伤势好得很快,按照计划休假的休假,进修的进修。
听说她回归,四人都申请调回。难得有假期,又在黑水城,虞白露让他们多歇几天,陪陪家人,刘霄寒便把莫队派过来,把徐队留在身边。
黑水城一如既往的繁华整洁,沿着平安街行驶,店铺都开着,行人比深秋时多得多,也没有临近寒冬的紧张,欢声笑语随处可见。
带着警犬的守卫沿着道路巡逻,两侧树木像一把把大伞,随着春风招展。
静静伏在窗边的虞白露有种重入红尘的感觉。
虞白露想起杜娟,给她挑了个全新的爱马仕背包,店主也是“挣外快”的,特意备了不少货,请她随时过来。
路过“茶颜蜜悦”,捧着久违了的冻顶乌龙和茉莉花冰激凌,虞白露眯着眼睛,有种幸福的感觉。
于是她指着水牌,从上到下各打包两份,酸奶和点心也带上:身为5阶强者的项炎羽到访,刘霄寒不能轻慢,今晚在城中最好的酒店摆下宴席,黑水城方面头头脑脑都会出席。
老板记得她这位高阶异能者,不但不肯收钱,还请她留下名片,每天送到居住的地方去。
几分钟后,虞白露满载而归,盘算着明天行程:得去药场看看,继续去兽栏报道,,昨晚写好的信,一会儿请莫队交给前往川达的车队--苏紫薇还在担心她吧?
车子开回庭院,门卫连连招手,虞白露发现有面熟的人站在这里:昨天从烈焰城来的,大概是项炎羽的助理。
随后对方回到接待室,几秒种后,一位青年男子站在门口,略一张望,就步下台阶,向车子走来。
是项炎羽。
夕阳映在他英俊的脸庞上,令虞白露有点惊讶:脸色青白,眼圈却黑得像化了烟熏妆,眼白遍布血丝,嘴唇干裂,衣裳满是褶皱,距离稍近,浓烈的酒气就传入她的鼻子。
“阿虞。”他站在车外,弯腰敲敲车窗:“陪我说说话。”
虞白露不喜欢脚踏两只船的男子,何况受害者和她一模一样。
于是她把脸露出来:“该说的已经说了,就这样吧?”
项炎羽露出恳求神色,戳在车边,像一根木头,“阿虞,阿虞!”
莫队略为紧张地朝门卫使眼色,显然准备求援了。
事情总得解决,不能躲他一辈子,何况,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虞白露拍拍老虎藤,推开车门,指指自己住的方向,率先迈开脚步。
踏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前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鸟儿在枝头歌唱。
前方是一栋红墙灰顶的三层小楼,四周载满白芍药、红玫瑰和非洲菊,或粉白或杏红的月季攀满两人高的篱笆。
不等虞白露靠近,一个绿东西就哗啦一声从别墅前方的水池中冒出来,拼命挥左手,像是抱怨,才回来!
沉默着的项炎羽停住脚步,满是惊讶地注视它,发现虞白露蹲在池边,不停抚摸绿东西,老虎藤也来凑热闹,忍不住说:“哪来的?”
“青海湖,刘首领带回来的。”虞白露骄傲地说:“很聪明,很厉害,帮我跟贺图他们打过架。”
原来是一堆水草,项炎羽丝毫不感到奇怪:七大主城之中,只有黑水城长期缺少木系高阶异能者,刘霄寒不准备一些s阶植物来收买人心才算怪了。
当然,现在换成他为药材头疼了。
他也蹲在旁边,伸出手掌,逗水草怪靠过来,“叫什么名字?”
“小青海。”虞白露兴致勃勃地,眯着眼睛给一人一草介绍:“这个是项炎羽,烈焰城来的,在东边很远的地方,你也想去?有机会一定去,好不好?”
水草怪挥舞双手,开心的很,朝他比划拳头和剪刀。
项炎羽莫名其妙地摊开手掌,对方不耐烦了,把他抛到一旁,开始和老虎藤猜拳,一个出布,另一个出剪刀,赢了的拍对方一下。
阿虞很久没这么快活了,项炎羽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皮夹,打开来,赫然是两枚种子,“跟它做个伴吧。”
一深蓝一粉红,前者像一团海带,后者却像颗小蘑菇,同时散发浓郁的草木气息,只有她的三棵s阶植物才能匹敌。
虞白露屏住呼吸:属于另一个虞白露的s阶植物。
见她不接,项炎羽自我解嘲地坐到池边,脱下皮鞋,感叹:“阿虞,昨晚我一直想,一直想,想到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照顾好你,你....你做得对,你应该离我远远的,和我一刀两断,再也不见我。”
看起来不像了结,虞白露有点头疼。
她今天穿米色长裙和凉鞋,池边湿漉漉,只好走到几米外,坐到一张木椅上,背包放在旁边。
在项炎羽眼里,属于他的女孩子显然更疏远了,于是他很有点难过,满肚子倾诉也说不出了。
“阿虞,我,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是我的错,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就我们两个。”他有点语无伦次,把脸庞埋在手掌里,断断续续地说:“阿虞,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不,阿虞,我不求你原谅,我不配你原谅,我不值得你原谅,我只想,别离开我。”
凭年轻女人的本能,虞白露能察觉身畔男人发自内心的悲哀低落。“你有老婆,我不想当小三,以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更不想,就这么简单。我以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生我的气,阿虞,你生我的气。”项炎羽自顾自咕哝,像个顽固的孩子,“你别生我的气,啊?我们说好的,我不离开你,你也不离开我,啊?”
虞白露垂头丧气:简直滚刀肉嘛!真这么痴情,拜托,你别娶其他女人行不行,保护好另一个虞白露行不行?
她觉得自己很愚蠢,很没意义,跺跺脚,朝着别墅走,刚两步就被从后面赶上来的项炎羽拉住胳膊。
“干嘛!”虞白露恼怒地挣开,一根红褐藤蔓径直冲到两人中间,变幻成巴掌的模样摇了摇,随即绕着他飞舞。
眼看它又要把自己捆成粽子,项炎羽苦笑着举起双手,连连退后:“好,好,阿虞,咱们说说话,行吗?”
虞白露哼一声,打个响指,已经绕了七、八圈的老虎藤不动了,呆呆浮在空中,池塘里的水草怪拼命给它加油。
“阿虞,你想什么,怎么想的,我明白,我都明白。”项炎羽低声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一年了,我心里空落落,总在梦里见到你,梦见你不要我了,可我不怕,你迟早会回来的,我总能等到你。”
另一个虞白露拼命进攻烈焰城,到底是恨透了他,执意报复,还是想回到他身边?虞白露想不明白。
“阿虞,不说不开心的,其实,我想告诉你,你~你现在很好,比以前在城里好。”项炎羽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目光感慨而欣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阿虞,你知道吗,我看你背着这么重的包,驾驭这么强的植物,交到新朋友,住这么大的房子,直截了当赶我走,我,我....”
他眼圈发红,喉头哽咽,显然激动极了。
“阿虞,我以为在做梦,梦到校庆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项炎羽似悲似喜,目光穿过无数时光,唏嘘着比比自己胸口:“那是在湖边,你还小,刚这么高,朝我扔石头,伯父伯母也在....”
那张日记本里的旧照片!
自己和另一个虞白露16岁,同时跟随父母去北京大学朝圣,恰逢北大校庆,立下“我要和我爸爸上一所学校”的誓言,命运却出现转折:另一个虞白露在湖边邂逅项炎羽,她也绕湖一周,可从没见过他。
之后父母去世,自己和外婆相依为命;另一个虞白露的外婆却早早去世,就此和项炎羽纠缠不清。
虞白露迷惑地打量面前青年:自己的世界为什么没有他?除去他本人,两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同?
“阿虞,我喜欢你现在,好好的,漂漂亮亮的,昂着头,站在阳光下。”他抬起头,却只看到最后一缕夕阳,夜幕悄无声息降临了。“以前的你让我心疼,让我难过,让我无能为力。阿虞,答应我,别再....以后就这样子,开开心心的,唱歌给我听,好吗?”
虞白露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另一个虞白露长期压抑、抑郁?什么原因?被吕莎莎欺负?不不不,她想起血泪斑斑的日记本,和外婆有关?
疑问到了嘴边,她却不敢出声:刘霄寒也好苏紫薇也罢,包括杜娟,都和另一个虞白露接触不多,也分辨不出;项炎羽却和后者相处七年,说错什么话可就麻烦了。
可她还是得说点什么,深深呼吸着。“项炎羽,我~我也不喜欢原来的样子,我不喜欢原来的我。”
她昂着下巴,双手环胸,愤怒地瞪着他,“昨天我说过了,今天再说一遍:我以前喜欢过你,爱过你,那是以前的事,我错了,我后悔了,到此为止了。”
她伸出右手,在两人中间凌空画一条线,仿佛楚河汉界:“从今天起,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世界,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你找我,公事请通过黑水城,私事~我和你没什么可说。”
她累了,也懒得再说,转身走向长椅,拍拍登山包上的土,用力拎起来。老虎藤前端留在原地,警惕地监视对方。
“阿虞。”出乎她的意料,项炎羽既没生气也没难过,更没被激怒,满脸宽容,倒像望着淘气女儿的老父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阿虞,路上紧赶慢赶,还是迟了,我给你带了礼物,明天给你过生日;后天我请客,请刘首领张孟澜吃饭,哪间餐厅最好?”
一种无力感从虞白露胸口升起,令她非常沮丧;与此同时,隐隐约约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项炎羽和书里那个似乎不太一样。
“我没兴趣。”她冷冷地说,提高声音:“也和你无关,还有,我不想再见到你。”
突兀的脚步声顺着鹅卵石小路由远而近,来人步伐沉稳,手中提一盏应急灯,照亮一小方天地,也把对峙而立的两人映得一清二楚。
是刘霄寒。
不知怎么,虞白露松了口气。
“项首领,借一步说话。”刘霄寒朝她点点头,把灯放在水池边,率先走到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下。
这是项炎羽没想到的,略一迟疑便跟了过去,距离对方稍近便停住脚步。
他怎么来了?应该在餐厅招待客人啊?
虞白露迷惑地想,立刻反应过来:有重要的事发生了。
果然,两个男人在树下说些什么,声音很低,她一句也听不见,只能看到刘霄寒满脸凛然,项炎羽神色从疑惑、惊讶转为郑重,仔细盯着刘霄寒眼睛,像在分辨真伪。
没用多久,两人便分开了。
项炎羽匆匆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阿虞,外面出了点事,我得去确认一下,你~你跟我来酒店吧?”
她想也不想便摇摇头,用下巴指向自己的别墅:“我有地方住。”
项炎羽无可奈何地笑,朝立在树下的刘霄寒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树荫后,刘霄寒才不紧不慢走过来。
“虞白露,我得去趟巴蜀城。”不等她发问,来得最迟的男人便直截了当地说:“刚收到的消息,焦连城在应付七绝兽的时候出了岔子,伤的很重。”
书里写了么?虞白露拼命在脑海中搜索,实在记不清。“人没事吧?”
刘霄寒点点头,随即皱紧眉头:“少了一只手,姚玮差点没命,我得过去看看。”
虞白露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说:“那七绝兽?”
“说是变异了--焦连城对付它四年,从没失过手。”他话语带着急躁,“本来还犹豫,燕京那边去不去,现在看来,不走一趟是不行了。”
虞白露毫不迟疑地说:“去吧,一劳永逸,总比提心吊胆的好。”
刘霄寒看着她,“我安排安排,明天就走,对了,你去不去?”
巴蜀城么?
虞白露喜欢四川,喜欢成都,早就想去巴蜀城走走,现在被紧张气氛笼罩着,茫然一片,“我~我能帮上什么忙?”
“上月接到的消息,文碧璇在凉山彝族寻找植物,未必赶得回去,你跟来的话,药材不用发愁。”像上次一样,刘霄寒条理清晰地分析:“我和焦连城是盟友,两边3阶以上的兄弟们都很熟悉,遇到事情能接应一把,你初来乍到,见一见焦连城姚玮和庞智科没坏处。”
“第三,现在形势严峻,药材紧缺,,虞白露,关于你的归属,烈焰城和燕京不会罢休。我在还好,我一走,出什么事就不敢保证了。”他指指西南方向,话里带着期待:“从这里到巴蜀城方便的很,几天就回来了,不会耽误事。”
虞白露默然,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又问:“那项炎羽?”
“消息是我这边的,他不能全信,得回去调查。”刘霄寒笑笑,胸有成竹地说,“北面那只七绝兽在东三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越过黄河,朝燕京和烈焰城过去了,他不会久留。”
就像为了证明这句话似的,第二天傍晚,项炎羽前来辞行。
“阿虞,我得走了。”他满脸歉疚,仿佛没能替她过生日是天大过错,“跟我回去吧。”
虞白露头疼:这人听不懂话么?
“不去。”她语气生硬:“不送。”
项炎羽苦笑着,看起来并不意外,“那我走了。”
虞白露轻松地挥挥手:“拜拜。”
“什么时候能消气啊。”他喃喃念诵,仿佛面前的虞白露只有十六岁,最爱赌气撒娇,吵架是家常便饭。“阿虞,现在外面很乱,千万别出城。”
他用宽容的目光看向老虎藤,后者生长在窗台底下,前端不时变幻成拳头、巴掌和剪刀,看起来有点二。
“阿虞,我想过了,难得你出来一趟,春暖花开,放松放松,就当度个假。”项炎羽笑起来,“每天给我写信,好吗?今年之内,我一定接你回去,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开开心心的,好吗?”
虞白露彻底放弃了,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别墅大门。
7月份的最后一天,火系5阶,烈焰城领袖项炎羽离开西安附近的黑水城,用最快速度回归位于南京周边的烈焰城。
临行留下两套顶级水彩颜料、画笔和纸张,一套女孩子喜欢的蘑菇屋做为送给虞白露的生日礼物,连同原本属于她的两棵s阶植物一起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002:52:56~2020-05-2201:0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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