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挥着小红旗,走到马路一侧,举起喇叭喊道:“集合了集合了。”
等所有人都围过去后,导游说道:“现在呢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天神镇。由于天色已晚,正式的观光安排在明天,我先带大家去这次的住处安置下来。”
众人跟在她身后,沿着柏油马路一直往前走,在路边看到了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天神镇”三个大字。
石碑旁站着个男人在朝他们招手,看样子是这次接待他们的负责人。
“人都到了吧?”男人这句话虽然是对着导游问的,但还是用一种相当死气沉沉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他看人看得很慢,过几秒才将视线移向下一位,看上去像是要将每个人的长相牢牢记在心里一样。
方里还注意到,他的目光在馨馨身上停留得最久,眼神也最为诡异。
古锋不动声色地将馨馨掩到了身后。
“一、二、三......十一。”数完数,他松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对着众人说道:“欢迎你们来到天神镇做客,我是接待你们的负责人,我的名字叫做‘傅泽仁’。”
“......”好简单粗暴的取名。
在这位......傅泽仁的介绍下,大家初步了解到天神镇的情况。
天神镇受国家政策的影响,近几年开始手拉手奔小康,工业上的发展虽然带来了很多便利,但也给镇子造成了污染。为了减轻这种情况,同时又能吸引一波资金,镇长决心好好发展一下旅游业。
只是这里的旅游业发展得似乎并不理想,街道两旁能看到几家卖纪念品的商店,印着天神镇标志的纪念衫挂在外面一挂就是几个月。
换言之,就是没人来,东西也卖不出去。
“这地方这么现代化,污染也严重,有什么可观光的?”有人望着不远处笔直朝天、吐着黑烟的烟囱嘟囔道。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运动服的姑娘,她身边还有一个穿着天蓝色上衣的男生,两个人看上去应该是一对小情侣。
听她这么说,蓝衣男孩拉了拉她的袖子,似乎是想让她不要乱说话。
然而她这句嘟囔已经传到了前面导游的耳朵里,导游笑意盈盈地说道:“这些只是表面现象,我们旅游团的宗旨就是带领大家打开自己发现美的眼睛。”
......
神他妈打开发现美的眼睛。
“更何况,我们观光的景点不止是镇上哦。”导游突然神秘地来了一句。
方里问道:“还有哪里?”
女人笑盈盈的,他们几个从这个笑容里却感觉不到温暖。“这个是惊喜项目,先保密!”
众人闻言面色苦哈哈,他们心里总有种直觉,这个惊喜,到时候有惊无喜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路上,方里都在边走边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个小镇虽然空气质量差了一些,但如傅泽仁所说,经济上去后,人口也密集了些。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人影,有挎着篮子出来买菜的家庭主妇,也有各式各样的小店商贩,大家脸上都带着幸福洋溢的微笑。
这里的建筑物稍显陈旧,也就镇子中心的政府楼看上去比较新,明亮的玻璃透露着高端大气上档次。
傅泽仁和导游领着他们来到一栋小楼下面,指着头顶写有“住宿/独立卫生间/wifi覆盖/暖气空调”字样的灯箱说道:“这里就是你们这几天住的地方,有空调有淋浴,条件不差的。”
说完,他便抬脚走进去,在前台桌上敲了三下,“有游客来了,登记住宿。”
前台是个腼腆胆小的小姑娘,被这么一敲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她听到游客二字的时候微微张大了嘴,像是在震惊居然有游客跑来她们这里观光旅行。
随后,她面带微笑,透过厚重的刘海看到了傅泽仁身后抱着胳膊靠墙站立的谢柏沅,脸蛋上一下子便爬起了一层红晕。
于是微笑变成了一个含羞带怯的笑。
导游走上前,递上十二份证件,入住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这里基本上都是双人标间,大家可以自行组队。
他们之中有一名女性,留着一头大波浪长发,在听到“自行组队”四个字后,便径直朝谢柏沅走了过去。
这个男人相貌出众,气质也很有魅力。虽然他身边那个男孩子也很精致,但这种没成熟的小白花对她的吸引力远远比不上带刺的高岭之花带感。
然而不等她走近,原本靠着墙一脸不耐的谢柏沅从柜台随手取了把钥匙,长臂一捞,将方里勾进了怀里,钥匙在他食指上转着圈儿,那种漫不经心、甚至能看出傲慢的表情登时就出来了。
方里正在试图跟害羞的前台小姑娘搭话,猝不及防被他带得踉跄了几步,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谢柏沅的衣服,说话差点打结:“怎、怎么了?”
谢柏沅单手按下他的头,另一只手还不忘给身后的人比了个房间号的手势。“空气不好,熏得头疼。”
方里花了半分钟才理清这条逻辑,因为空气不好,谢柏沅熏得头疼,所以连带着心情也不佳。
理完之后他认了,毕竟大佬不舒服他只能哄着。
十分钟后,几人在301号房集合。
余佳曦虽然在车上呆了几十年,但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组团刷副本的情况,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列车还有这么个防作弊机制,所以一直在自责:“都怪我,我不应该要求你们带上我的。”
谢柏沅在打量屋内的陈设,闻言只是说了句:“与你无关。”
方里紧跟着解释道:“就算你不在,我们有六个人,也是一样的超过总人数的一半了。”
这话虽然不假,但看余佳曦的样子一时间似乎还是不能释怀。
房间里的装修说不上简陋,但也只比简陋好上那么一点。
入口处有鞋柜和镜子,进来后摆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由于款式太过老旧,方里甚至怀疑它能不能放出画面来。
两张床并排摆放着,中间用一个共用的床头柜隔开。
房间原本是开着窗通风的,但是谢柏沅嫌外面太臭了,进门就顺手关上了。
“来的路上有什么发现?”谢柏沅问。
“有,”古锋第一个说道,“这个镇上......”
他话说到一半,被门外的一阵敲门声打断。
古锋面色一变,方里上前将门打开一了一半,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外面站着的正是带他们的傅泽仁。
说来也奇怪,他们一共十一个游客,领了六间房,那个女导游跟他们住在一起,但是傅泽仁不住在这儿。
“只是来通知一下,这里每天提供早晚两顿饭,早上八点半晚上六点半,过时不候。镇上有饭馆和小吃摊,但景区你们都知道,东西比较贵。”傅泽仁顿了顿,又道:“最重要的一点,晚上最好不要出门。”
方里:“这里治安不好吗?”
傅泽仁笑道:“治安基本可以放心,别乱跑就对了。尤其是小朋友......”
他眼睛往一边瞥,似乎想透过缝隙看向门内的馨馨。
方里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步子,将那点缝隙挡得严严实实。
傅泽仁面色不变,递给他一张天神镇的地图,笑着跟他挥了挥手,似乎要继续去敲下一家的房门。
方里关上门,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这个傅泽仁很不简单。”
谢柏沅伸手过来,并不说话,而是用微凉的指尖在他嘴唇上点了点。
方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从包里取出纸笔,分发给另外两位,大家开始了纸上交谈。
谢柏沅在纸上写道:“继续说,镇上怎么了?”
古锋唰唰写道:“这个镇上人很多,但是街上一个小孩都看不到。”
因为他自己带着孩子,所以他对这种现象尤为敏感。
方里摊开傅泽仁递给他的地图,用笔在地图上标有学校的位置画了个圈:“会不会是孩子们都去学校上学了?”
古锋:“不太对,总之很诡异。”
余佳曦写道:“那不如我们明天抽空去学校看看吧。”
这一提议得到了全票通过。
“还有一件事,”谢柏沅突然提笔,“不觉得这里每个人似乎都很爱笑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倒是发现了。
从导游到傅泽仁,再到镇上的每个人,似乎都是笑着的。
先前他们在大街上的时候,方里还感慨过,提前在这里感受了一把过年的氛围。
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就差播放一首好运来了。
如果是部分人这样还能说得过去,但每个人都如此,便显得有些渗人了。
晚些时候,大家去一楼吃了饭。
这里的饭菜还算合口味,起初还有人不敢动筷子,但后来看方里谢柏沅他们吃得起劲,旁边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咬咬牙尝了一口面前的菜。
意料之外的不错。
晚餐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厨师出来了,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大家向他举起啤酒杯以示感谢。
方里也想举杯,刚拿起杯子手背上就传来一片温热,谢柏沅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将他的手按了回去。
方里心中咯噔一下,还以为这厨师有什么问题,却听谢柏沅说道:“你酒量不好,还是别喝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没什么,偏偏他说完之后仰头一口饮尽了自己杯里的啤酒。
方里:“......”
莫名地感觉自己毫无尊严。
于是他趁谢柏沅不注意的时候,还是偷偷喝了几口啤酒,冰啤的口感不错,方里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跟人吹瓶。
然而这只是他以为。
事实上喝完这几口他已经晕晕乎乎了,谢柏沅扶着他往楼上走,他还扒着墙说要跟人拼酒量去。
“......”谢柏沅道:“猫都比你能喝。”
他一把抓住方里两只不听话的胳膊,将人抱起来,扛在肩上。
方里被他颠得胃里犯恶心,喉咙里哼了两声以作抗议。
谢柏沅顿了顿,调整了下姿势,直到拧开房门才将人放下。
不过最后那一下没放好,方里揪着谢柏沅的衣领不肯松手,于是成功地用自己的下巴磕上了谢柏沅的。
四瓣嘴唇结结实实地磕在了一起,上下牙床顺便误伤了舌尖,方里倒吸一口凉气,压根来不及注意嘴唇上的触感怎么样,只顾得上疼得眼里泛泪花。
方里:“......”他清醒多了。
清醒之后,一抬头就看见散发着沉郁之气的谢柏沅。
方里:“......”算了,好像还是不清醒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到了,渣女大波浪
换了一个专栏头像,阔以去看看,大概就是每天码字的我了。
(看都看了不给个收藏吗嘤嘤嘤,也康康预收栏里的孩子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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