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一夜(1 / 1)

浓重粘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被钉在墙上的尸体仍然往下滴着鲜血。这样血腥又诡异的场面,有几个心理素质差一点的直接扶着墙吐了。

饶是陈舟这个见惯了死人和犯罪现场的重案组警/察,也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两名死者是一起上楼的,上去不过二十分钟。”陈舟道,“在这段时间内只有姜佳真和邹雪在二楼,其余人都在一楼坐着。”

被他点到名的是两个女生,闻言赤红着脸说道:“可我们一直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出去过!更何况我们怎么打得过他们两个?”

确实,死的是两个男人,算是队伍里身材比较魁梧强壮的了。

而姜佳真和邹雪,身材都很瘦小,力量也不大,不说正面交手,哪怕是偷袭,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队伍里的气氛陷入了某种僵持,大家开始各自设防,毕竟虽然是一个车厢里来的,但在副本里,大家也有可能是竞争关系。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两具尸体,就连男主人也只是沉默不语地下了楼,在用过晚餐后,男主人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语气照常:“今天天色已晚,我已经让管家为大家准备好了房间,各位可以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带大家在庄园里转转。”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方里记起,昨天他们刚到的时候男主人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看样子这个npc是被设置好的,就类似于某种倒带重置。方里猜想,哪怕他们中的人死得只剩一人了,男主人也会在餐桌上说出这句话。

晚餐后原本还有个饭后水果的流程,两个同伴惨死的事让众人都没什么心情,纷纷结伴上楼,这次大家刚一进房间就迅速反锁了房门。

谢柏沅却完全不受影响,他靠坐在沙发上,捏起果盘里的水果,放进嘴里轻轻咬开。

这个季节葡萄已经熟透,正是最香甜诱人的时候,别墅里的葡萄个个圆润饱满、柔嫩多汁。

方里鼻间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傍晚看到尸体的时候他虽然强撑着没吐,但晚饭也没能吃下几口,现在看见桌上红红绿绿的水果也没胃口。

“今天男主人带赵小彤她们去了别墅后面的马场,那边还有两座山,我想明天去山上看看。”趁其他人都上楼了,方里坐过来跟谢柏沅交流。

谢柏沅微阖着眼:“好。”

方里接着说道:“下午你睡觉的时候我看了那本童话书,知道了十二兄弟的故事。我去玫瑰花丛里找了,没看见有百合花。”

谢柏沅挑眉道:“你已经去找过了?也许是时机未到。”

“时机?”方里不明白,这个副本总共给了他们七天时间,难道要等到七天后才能从这里出去?

可照着今晚那两个人的死法,一死就死俩,死状还相当凄惨。照这么死下去,用不了七天他们就该全军覆没了。

他正沉思着,嘴唇碰到了一个带着凉意的东西,方里下意识含住,发现那是一颗葡萄。

谢柏沅不知何时欺身压了过来,那双极为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方里,眼底仿佛有深潭,使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方里看得有些呆,任由谢柏沅的手指微微用力,葡萄在他唇齿之间破开,甜腻的汁水顺着唇缝流向下巴,在滴到衣服上前,被谢柏沅及时用微凉的手指揩了个干净。

“欲/望就像是水果,熟透了就会流出汁水,放任不管甚至会自行腐烂。”谢柏沅轻轻拍了拍方里微微发烫的脸颊,人坐了回去,语气淡淡道:“记得吐皮。”

方里:“......”

其实他压根儿没听进去谢柏沅说了什么,他只感觉自己好像被谢柏沅无意间撩了一把。

不得不说美色真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同为男人,他都被对方撩得面红耳赤。

九点刚过,方里一再检查好窗户,忧心忡忡地对谢柏沅说:“今晚还会有东西进来吗?”

“谁知道呢。”谢柏沅说着,端起了中午安雯送上来的那碗面粉,均匀地将面粉洒在门口。

方里看着他撒面粉,这才知道这些面粉的用途。

如果晚上进来的是个人,就一定会踩上这些面粉。但如果进来的是个不能算人的东西......那就难说了。

方里躺在床上,四肢僵硬,弱小可怜又无助地等待死神光顾他们的房间。

谢柏沅躺在他身边,见状有些哭笑不得:“放轻松,你不会出事的。”

方里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头闷在被子里:“你身体怎么样了,还烧着吗?”

“已经退了,”谢柏沅说,“下午睡了一觉,好多了。”

进入车厢后,他们的身体素质虽然没什么变化,但体能等方面的恢复速度似乎比在现实生活中要快不少。

夜晚外面刮起了风,起初只是微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后来风势逐渐转大,琉璃窗都在震动,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呜呜作响,仿佛野兽的呜咽。

方里在和谢柏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下,已经渐渐有了睡意。然而他刚合上眼睛,就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

“方里,方里,是我。”是赵小彤的声音。

谢柏沅跟着睁开眼睛,他是有些起床气的,被人打断了睡眠,不耐烦的神色完全不加以掩饰。

“好像是赵小彤,”方里打开床头灯,一边套上裤子一边说:“我去看看。”

他瞄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这么晚了,赵小彤来找他,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这么想着,方里加快了速度,快步上前拉开门。

赵小彤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棉质睡衣站在门外,因为入夜后天气凉,她抱着胳膊,瘦弱的身躯缩作一团。

方里为她开了门,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出事。”赵小彤搓着胳膊,秀眉微蹙,“但是我那屋隔壁死了人......”

方里了然于胸,到底是个女孩子,别看赵小彤白天虎虎生威的,但也有怕的时候。

谢柏沅坐起身,披了件外套,神色淡淡地听着门口两人的对话。

赵小彤咬着下唇,声音微微发颤:“我怕,我一个人睡不着觉,就想着能不能跟你睡一晚。你......能让我进来吗?”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方里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但这个房间的使用权不归他一个人所有,于是他扭过头去问谢柏沅的意见。

然而谢柏沅只是看了一眼,就冷漠地回了两个字:“不行。”

他走过来,静静地看着赵小彤:“我们两个男人,只有一张床,她睡哪儿?”

方里也有些犹豫,这个问题他没都没考虑过,现在一想,是啊,男女授受不亲,他跟谢柏沅能挤在一张床上,赵小彤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跟两个男人睡一晚吧?

赵小彤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打地铺也是可以的,拜托你了,让我进来,我真的吓得睡不着......”

“这......”方里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纠结的时间太久,赵小彤已经等不及了,自顾自地跨进了屋内。

“小心!”谢柏沅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与此同时,方里注意到赵小彤走进来的那两步,居然丝毫没在地上那层面粉上留下痕迹。

赵小彤,是飘进来的。

紧接着,他又想起来一件事,赵小彤是跟另一个女孩子睡一个屋的,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睡不着”?

意识到这两点后他瞳孔放大,浑身汗毛倒立,而谢柏沅在此时抬脚将人踹出去,又毫不留情地摔上门。

“她不是赵小彤。”谢柏沅说了一句。

方里喉咙发紧:“那她是谁?”

谢柏沅盯着门板:“她应该是这座别墅的女主人,小圆已经死掉的妈妈。”

门外,被踢出去的“赵小彤”开始坚持不懈地敲门,它敲了一阵后,见没人给它开门,就停止了敲门的动作。

然而就在方里以为它放弃了纠缠的时候,从门板后面,隐隐传来一种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这声音听着就像是有人用尖锐的指甲,在不停地抠刮着门板。

“你让我进来,”外面那东西的声音已经不像是赵小彤了,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听上去十分幽怨,“我穿了你最爱的红旗袍,你让我进来呀。”

方里问谢柏沅:“现在怎么办?”

“随便它吧,”谢柏沅说,“我想它也是受限制的,你刚刚没有同意让它进来,所以它现在才进不来。”

话虽如此,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吵得方里不堪其扰地捂住耳朵。

也是奇怪,外面都鬼哭狼嚎成这样了,走廊上居然听不到第二个人的声音。

谢柏沅上前替方里捂住耳朵,隔着门板对外面的女鬼说道:“他不喜欢红旗袍。”

女鬼顿了顿,指甲刮门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谢柏沅表情淡漠,接着说道:“他还不喜欢女的。”

“......”

外面诡异地沉默了。

片刻后,门外终于恢复了安静,方里的听觉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走了?”方里问。

“嗯,可能累了换下一家去了吧。”谢柏沅脱了衣服上床,掀开另一侧的被子望着方里:“熄灯,过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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