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向两名侍女打听长映的官职,得知他目前任职长史令。
可是,在她印象中,长史令是撰写文书的官职,没有实权,更不能号令军队。
所以他的那些兵都是从哪儿来的……
忽然外面传来争执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不过是刁民恶意滋事罢了。夫人,我们先回屋吧,今儿天不好,过会儿可能要起风了。”
“嗯。”
轻轻应了声,由侍女们搀起。
然而此时不远处的争执声越来越大。
便好奇的抬头望了一眼,于是看到章简书的几个随从与看门者相互推搡。
“今日之事,赵大人必须与我说清楚!”
“章大人呀,您还是回吧,大人此时真的不在家。有什么事明儿上朝不能说?何必这样闯到家里来?您也是知礼的读书人,怎么这会子就莽撞无礼起来了?”
章简书被阻拦的人一通阴阳怪气。
他学的是四书五经,孟子论语,哪会贩夫走卒的市侩泼辣?
当即被怼的无话可说,一张俊颜涨得通红。
“我不与你说叨,烦请赵大人出来,今日之事必要辩论清楚。”
“都说了,我家大人不在家,章大人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了。”
“怎么可能不在?我亲眼见到他进了宅院。”
“那必是您看错了。”
“你……”
居然这般空口说白话,根本是把人当傻子。
抬头望向院内,没看到赵长映,反而看到了……阿松姑娘?
初见到她时,先愣了一下。
随即再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闯了进去。
“章大人,你你你……你干什么?这是读书人做的事吗?怎么就闯进来了呢?”守门者手忙脚乱的来抓他。
“住手。”
阿松突然出声,所有人都怔住了。
原以为夫人身娇体弱,是个性情温和的人,没想到开口的两个字,语气含冰,冷得人发颤。
“夫…夫人,这位大人不懂礼节,怕是会冲撞了您。您先进屋吧,这儿的事不必劳您挂心。”
“你们这般吵闹才是冲撞了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大人因何要见夫君?”
“夫君?”
章简书听到这两字诧异无比,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阿松姑娘……你说什么?难道赵长映是你……是你夫君?”
“这位大人如何知晓我名字?我与大人从未见过,并不相识。”
“阿松…你……”
此时他心底的诧异已经无以复加了。
几年未知晓阿松的消息,原以为她看不惯赵长映玩弄权政,扰乱朝纲的行为,便离开了他。
谁料几年后相见,她已成了赵长映的妻子,而且……似乎不认识自己了。
下人们看到两人相见,紧张到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虽不知章简书与夫人有何渊源,但是大人吩咐过,不让夫人与他见面……
他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好。
可这命令现在分明没有执行好呀。
阿松与他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
她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算是故人,但是不算相熟,与他若有过多牵扯,只会害了他。
于是当下唤了侍女一声,准备回房间,将自己摈弃在旧事之外,保全自己,也保全他。
“夫人!夫人……等一下!”
见她要走,他便有些着急。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口间半字难提。
“章大人喊我夫人做什么?这声音切切,听得我都动容了。”
长映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廊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渥丹色朝服,长发束冠,怀中抱只猫,通体漆黑,唯有一双碧瞳亮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