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下的阿松有些按捺不住,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五指也不禁用力,致使指节鲜明泛白。
身旁的长映将她所有举动尽收眼底,低声问道:“姐姐认识那个人?”
“他是我二师兄。”
大师兄也明显认出来人,冷色道:“让开。”
“哎呦呦,这还是一向温柔和煦的大师兄吗?怎么对我摆脸色了?”少年生得美艳,可做出的表情却是又痞又贱。
大师兄冷着脸,根本不想与他多说话。
“哎呦,还不理人。记得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您还是愿意和我做些表面工夫的。怎么,离开了师父师娘,您连表面工夫都不愿意和我做了?”
“你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不是听说武林大会吗?来找您比试呀。”他拔出插在地上的剑,扛在肩上,笑着吹了吹自己的自己指甲。
在苍玄山上的时候,二师兄就经常去找大师兄比试。可是大师兄一直拒绝,不肯与他动武。
可他的一味忍让,让二师兄记恨上了。
在他心里,觉得大师兄的拒绝并不是出于对他的爱护,而是瞧不起他,看轻他的武功,不屑于和他玩儿。
被拒绝多了,他也不去再到他那儿自讨没趣,转而找师弟师妹们比试。只是看着大师兄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毒。
师弟师妹们都很怕二师兄,他虽貌美如花,也极嘴贱毒舌,心狠手辣。
只有阿松还愿意与他比试几次,可每次,她都要负伤而归。
阿松小他四岁,武功并不如他,他在比试从未让过她。
在他脑海里,似乎并没有关爱弱小这一观念。他只想着赢,只想着杀死对方!一度和他比试时,阿松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他剑下。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他是叶思和!”
“天哪!居然是叶思和!”
“他不是在塞北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阿松微讶,二师兄出师才几年呀,居然已经这么有名了?
但她不知道,叶思和之所以名满天下是源于两件事。
其一,在叶思和刚下山那年,中原贴出了一张悬赏榜单。
闵京南下三千里,有一小城。城主暴戾恣睢,城民每日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武林正义之士不忍见无辜百姓受其迫害,出重金悬赏,只望求得高手,能破城救人。
当时揭榜的人也有很多,但都一去不复返。
来那城主早料着有人想杀自己,手下豢养着八千武士,个个骁勇善战。凡来破城之人,皆被围杀。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有一黑衣少年翩然而至,身形纤细,怀抱银色长剑,檀口白牙,细眉凤眼,一张红唇娇艳欲滴,微微勾起时邪气四溢。
少年瞥了榜单一眼,轻轻一笑,将它揭了去。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都劝他把榜单放回去,莫要再白白送死。
少年不理众人,顾自离去。
那小城城主自立为王,常常贴发告示选拔武士进宫。
少年到这座城的时候,第一眼便瞧到城墙上的告示。他娇笑着问伫立一旁的士兵,“兵哥哥,您觉得我能进宫吗?”
士兵见他细胳膊细腿,相当不屑,嗤笑道:“臭小子!回家多吃几年大米,别来丢人现眼了!”
“不嘛,我就要今日进宫。”
“你以为王宫是你家呀?想进就进!滚滚滚滚!别在这里碍眼!”
他推搡的手还未碰到少年衣角,只见寒光一现,少年手中的长剑已洞穿他的脑袋。
这突发的情况使得旁观者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皆尖叫着抱头鼠窜。
而其他的士兵看同伴被杀,恼怒至极,要与少年拼命。却被少年一剑扫过,纷纷毙命!
血溅满墙,如花开遍地,而他手执长剑,踏花而来,满载血腥与杀戮!
在王宫中的城主听到城门口的事情,不以为意,口中念念有词,“这有什么要紧?一黄毛小儿罢了,孤手下有八千勇士,他怎可敌?嗝~”说着,他还打了个酒嗝
可后来发生的事,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那少年一路从城门口杀到王宫,一步一行,万人祭剑。
当破开第七道城门,城主终于慌了,“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
依偎他身边的美人笑道:“陛下真会说笑,您一定有万全之策。”
城主一个耳刮子甩了过去,嘶吼道:“滚!”
这城主一向勇不可挡,何曾露出这般怯懦的神色?妃嫔大臣们见他这样,便知此番真的不好了。纷纷各自逃命。
少年走的很慢,也很优雅,宛若闲庭信步,如入无人之境,惬意至极。
阻挡他的人那么多,却连他衣裳一角都不能触及。纷纷沦为剑下亡魂。
王宫其实早已安排军队,想埋伏少年,却被少年一剑挑杀!他直入王宫,手起剑落,砍了城主的脑袋。
他翩然离去时,手中提着的脑袋还在滴血,蜿蜒一地的腥红……
当他将血淋淋的一颗头掷上案台,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少年道:“赏金。”
可发榜的人却说:“不可。”
“为何?”
“杀孽太重。”
凭他武功,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去取那城主人头,可偏采用最极端的方法,一路杀过去。致使整座城血流成河。
如此残忍之人,留在中原武林,始终是个祸端。
念他初犯,也不必苛责太多,只是这榜单上的百金是不能再给他了。否则让旁人知晓,还以为是嘉奖此行为。
少年冷笑一声,抬手,剑光一闪,鲜血四溅。
他砍下那人人头,随手抛去。
头颅骨碌碌滚出去老远,双目依旧圆瞪。
他掸了掸衣裳,擦拭好剑,离去时,无人敢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