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绝望地尖叫中,姜沉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
酒店的浴室是全白色的,白色的瓷砖,白色的浴帘,唯有一个秦肆格外扎眼。
男人有着小麦色的皮肤,明朗结实的肌肉线条,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流到胸膛再到人鱼线而后没入草丛。
姜沉没忍住手抖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走了进去,还不忘关上门。
英勇就义也就这样了。
水流的冲刷声太大,秦肆一时没有听见,等发现的时候,小绵羊已经红着脸站到他身边了。
秦肆:……
姜沉:。
他在思考,现在是应该冲出去穿上衣服,还是扯过浴室的帘子裹住自己……
姜沉缓缓开口,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不敢到处乱瞟:“秦先生,我们……”
“阿沉,”秦肆皱眉,“这里湿,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等我洗完澡再说。”
姜沉笑了笑,往前一步:“您真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轻轻解开了衣服上的一颗扣子,关上花洒后,姜沉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清晰。
就像现在,秦肆甚至能听见扣子从扣眼挣脱出来时发出的摩擦声响。
“等等,”秦肆握住他的手,“我说过,不会勉强你,要等你爱上我之后再做更亲密的事。”
秦肆抹了把脸,帮小绵羊把扣子系了回去。
两个人靠的很近,姜沉甚至觉得他那傲人的某物快要碰上自己的大腿。
“秦先生,我已经爱上您了,所以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秦肆差点被气笑了,恨不得把好感检测的数值贴在小绵羊的良心上,问问他说这个话良心痛不痛。
“我并不觉得你是爱上我了,也许你是受了今天拍戏的影响,阿沉,你太入戏了。”
“我没有,”姜沉看着他的双眼,“您对我这么好,爱上您难道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秦肆也这么觉得,但姜沉的好感度让他清醒地认清现实,少做白日梦。
“好了,”他将人直接推出了浴室,“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吧。”
姜沉走到酒店的床边坐着,秦肆匆忙冲了澡,等出来的时候发现衣服也被拿走了,只好用浴巾简单裹住下身走出去。
“您洗好了?”
“……嗯,”秦肆沉默地穿上了衣服,“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情,一会司机过来接我,你……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拍戏呢。”
姜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秦肆走神。
在这种氛围下,秦肆觉得自己简直像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但他也确实接受不了和姜沉做那种事,所以几乎是落荒而逃。
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狼狈。
乃至于上车的时候,司机惊讶地提醒他是穿着拖鞋出来的。
酒店的房间空空荡荡,姜沉看着秦肆留下来的一双意大利高订皮鞋,实在没忍住问道:“现在是童话灰姑娘的魔法时间吗?”
系统小心翼翼回答:“应该……不是?”
“那他留下一双鞋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吧,可能是被你吓到了。”
“所以啊,”姜沉眯了眯眼,“他为什么会被吓住呢?”
系统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姜沉脱掉衣服往被窝里一钻,“睡觉吧。”
系统:……
“你不洗澡了?”
“明天早晨再洗。”
压在枕头上的耳朵悄悄变红,浴室里全是秦肆的味道,姜沉一闭上眼睛脑海就自动循环刚刚看到的成人画面,一时半会还是别再进浴室的好。
这一晚睡的很不安稳,姜沉一会梦见秦肆变成了一个巨人扛起他就进了草丛,一会又梦见秦肆从后背抽出一柄机关枪将他打成了筛子。
天刚蒙蒙亮,姜沉就被吓醒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索性也没再睡,今天应该是拍贺连生宋玉铭还有他之间的戏份,早点过去总是没错的。
这么想着,他冲了个澡,又用凉水洗了洗脸,拿起剧本去了片场。
高坚起的更早,此时坐在摇椅上昏昏欲睡,见姜沉过来了嚯了一声,往他身后瞄去:
“秦总呢?”
“他有点事,昨天晚上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高坚恍然:“坐一会吧,年轻人就是觉少,等一会人来齐了再拍。”
“知道了高导。”
本来预计的是上午先拍贺连生和宋玉铭的一场戏,如果顺利的话,下午再拍多人场,然而一直等到大中午,这俩人也没来。
高坚沉着脸,把手机屏幕按的哒哒响,差点没徒手碎屏。
“高导,还是联系不上他们吗?”
“打电话关机,”高坚梗着脖子嚷了一声,“岑莫!岑莫!人呢,让这俩人都给我滚蛋!我要重新找演员!”
岑莫正在给他倒水,闻言走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背:“说了多少遍,能不能管住你这张嘴?说换演员就换演员啊,当了这么多年导演怎么跟孩子似的。”
“这是他们逼我的,两天了,”高坚比划了一下,“统共开机三天,第一天记不住台词,第二天直接请假,今天更棒,连假都不请了干脆玩失踪,要不要替他们报个警啊?”
姜沉想到昨晚秦肆说的是他把贺连生和宋玉铭给支开了,想了想开口道:“我给秦先生打电话问问吧,他现在是佳媒的股东。”
“那感情好,”高坚双手合十,“你顺便问问秦总能不能给我换俩演员过来……”
话没说完就被岑莫踢了一脚,又长又尖的鞋跟钉在脚面上,疼的高坚脸色都变了。
“安年,你别听他瞎说,就问问秦总知不知道就行了。”
姜沉笑了笑:“嗯,您放心。”
说着把电话拨了过去,没有预想中的秒接,电话自动挂断了。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心里不好意思所以不想接。
也可能是觉得姜沉察觉出来了什么,所以不敢接。
但无论是哪一种,在姜沉看来,都是很不霸道总裁的做法。
于是,他又发了一条微信。
微信倒是没被拉黑,隔了十几分钟后收到了秦肆佯装忙碌的回复:
【我在开会,已经叫人去找了,要是在佳媒的话就送他们回去。】
姜沉没有回复,而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高导您别急,秦先生说要是人在佳媒立刻就给您送回来。”
高坚脸色还是不太好:“这都叫什么事,要不……要不我还是先走去拜拜财神吧,还真就挺邪门的。”
“闭嘴吧,”岑莫拢了拢头发,“哪有开机三天才去拜财神的,老实给我坐着。”
所谓一物降一物,高坚天不怕地不怕,逮谁跟谁发火,就是不敢招惹岑莫。
太阳落山,贺连生和宋玉铭终于姗姗来迟。
两人一前一后,都是满身火气。
至于高坚已经像个喷火龙一样的迎上去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还想不想拍了?不想拍直说趁早给我滚蛋!”
宋玉铭脸色不虞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贺连生突然冷笑一声:“我们不拍了,你打算让谁拍?哦对,还有安年呢,人家背后有人撑腰,别说是拿个配角,就是演主角也完全没问题?”
“你说什么浑话呢?”高坚被气的哆嗦,“你们两个台词台词记不住,迟到早退请假不来,人家小孩天没亮就等你们两个了,你还有脸说他?”
岑莫皱着眉过来:“都消消气,别那么大火。”
“我怎么没脸说他?”贺连生阴阳怪气,“我看你就是惹不起秦总,才这么舔着安年的吧?那好啊,干脆把我们都赶走,就让安年一个人演电影得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拿奖!”
“你放屁!”
高坚脖子都红了,喘着粗气,不明白怎么贺连生还有理了。
贺连生没再理他,转身拽住姜沉就往化妆间走,岑莫想追过去却被宋玉铭拦住了。
“岑编剧,高导真不是我跟贺影帝找茬,实在是……”宋玉铭委屈巴巴的,“实在是我们身上的代言和资源都被抢了。”
“抢了?”
岑莫不信:“谁抢的?安年?宋玉铭,你还年轻,话可不能乱说,到底是他抢了你们的资源,还是公司的决定”
宋玉铭苦笑:“这有什么区别吗?佳媒现在最大的股东是秦总。”
“哼,”高坚看不上这俩货,“那也是人家小孩有本事,安年兢兢业业拍戏,你们俩天天不见人影,还拿着秦总的决定过来找安年的事,你们真是……嗐,我都不愿意说你们了。”
宋玉铭咬了咬嘴唇,眼中翻涌着嫉恨,没有说话。
化妆间里,贺连生一把将姜沉推了进去,重重关上了门,仿佛一头生起气来的犀牛。
“贺前辈,有事吗?”
“你还装是吧?”贺连生目光阴狠,“你说,是不是你让燕曦给你抢的资源?”
“什么资源?”姜沉慢慢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啊,再说了我跟燕姐之间,什么都听她的,她安排什么活动我就去什么,哪能指使她去抢资源啊。”
“那就是秦肆,”贺连生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呵,都一样,不管是你们俩谁都一样,都是为了搞死我。”
姜沉低下头,遮掩住唇边的笑意:“贺前辈,我们怎么会想搞死您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只是前辈跟后辈的关系,我犯不上。”
那一瞬间,一股冷气顺着贺连生的尾巴骨直窜汗毛,让他头皮发麻,他就知道,安年还是恨他的,所以才会做这一切。
昨天到公司的时候,他和宋玉铭手里的资源几乎全被宰个干净,就连代言过的奢侈品都被勒令退还,一直呆到刚刚才被放回来。
说没有秦肆的命令在里面,谁信?谁能有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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