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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不解:“陛下,北柠容颜世间少有,绝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与她相像的人。”

更何况,他们就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应龙之息而来。

不过……也奇怪,才一会儿就没有了。

“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润玉谨慎地看着从神殿里走出来的女子,姿态娇媚万千,轻佻得……他抬眸看了一眼殿内神塑,眼神凌厉万分。

“陛下!”邝露追上去,他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她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那红衣北柠的背影。

润玉:“让冥王来见本座。”

“……是。”邝露只好暂放心中疑惑,转瞬消失在殿外。

邪都为阴阳两界,属冥王管辖内。

“你乃鬼神,不知神像轻佻是为大过?”润玉翻阅摆在桌上的折子,低眸一瞬,语气平缓却更为严厉,“竟容邪灵在此放肆千年,该当何罪!”

冥王参拜,“陛下恕罪。若非七日前,陛下应龙之息现于邪都破了邪灵障术,我等还不知是邪灵合谋施法欺瞒我等冥界耳目,若臣下知晓,断然不敢纵容邪灵侵犯神威,辱我神名,更不会放任祭司拥立昏君为主,乱我律政。”

润玉合上折子,“那应龙之息是现于何人身上?”

“禀陛下,来自邪都大祭司——北柠。”冥王顿了顿,慎重开口,“也就是陛下要找的星微仙上。”

啪!

润玉放杯子的力度稍重,在桌上敲出响声,他抿了一下唇上的茶滴,“那女子浑身浊气,也配北柠之名?”

冥王讨笑,“陛下所言极是。”

冥王失职,领命重整邪都。

邪都夜晚本阴暗昏沉,因天帝驾临,百鬼禁出,邪灵退散,所以才有了千年难得一遇的星星和月亮。

邝露走在润玉的左后,一路看星赏月,与在布星台上和天界看有所差别,人间看天空很广阔,那些星星很小很小,眼界开阔,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渺小如尘埃。

“陛下,这世间有比北柠更为美好的事物吗?”她一时兴起,很想要知道,她守望的天帝,最喜欢什么。千年来,他好像从未提过喜欢什么。

润玉并未犹豫:“没有。”

邝露含笑低头,手里拿着在路边精心挑选的花,拿着花在手指间转了几圈,握紧了片刻,便丢在了空中,施法令其重回原来的土地上。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的缩小。

邝露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放肆大笑,喊了一声:“北柠。”

终于,他回了头。

邝露眉目渐失笑意。

那一刻,邝露懂了许多。

其实……

世间无人不回头,只是要挽的不是你。

邝露扬起笑容,跑向润玉,“我想试着能不能喊应她。”

润玉没有说什么,负手前行。

“杀了她,杀了她……”

一条长街,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跪在地上,举手呐喊,对着九尾神女的神塑虔诚地表示忠心,叩首礼拜高高的祭坛上红衣如火的女祭司。

在万家烛火中,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妖娆地扭动着惑人的舞姿,那张脸,一瞥一笑尽倾媚态,令礼拜的凡人心乱如麻。

“她……”邝露惊讶地看着远处高台上的女子,“媚而又妖,好像……邪灵,可她身上非但没有邪气,甚至还有陛下的气息,白日那会儿,她身上根本没有的。”

润玉沉默着,盯着那张脸。

在女祭司身后,有一根粗木桩,绑着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女子,她始终未抬起头,散在前面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但能从绑在木架上紧握的双手看出她的坚韧。

“他们是在干什么……”

邝露正说着,风吹起那被木桩绑着的女子的头发,借住熊熊烈火的柱子,她看见女子额头焦痂触目,惊得她未能往下说。

“愚蠢。”润玉看到眼前的凡人竟被邪灵蒙蔽心智,残害同类,不禁愠怒,挥袖灭了所有的火烛,在指尖蓄了些灵力,化为利刃,飞向木桩,斩断了缚着女子的枷锁。

北柠一下子跌落祭坛,痛得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感觉耳边很是吵闹,嘴里念念有词,“润玉……润玉……”

被风声掩盖,被鼎沸呐喊撕破。

女祭司察觉到他,停下了做法的舞动,右手握拳冲天,高喊:“神女为天,授我福权。”

“神女为天,授我福权。”

跪着的凡人齐声高呼神女永世不灭。

“神的子民们,今日淑节,本应祭祀神女以表我等虔诚之心,但烛火熄灭不宜违背神女,祭祀延后。”

“神女万世。”

“神女万世。”

……

女祭司编造了谎言,让众人乖乖顺从各自散去。

她来到润玉的面前,见气质超凡,美艳一笑:“公子……”

邝露见此,厉声训斥:“放肆!”

“不知姑娘称呼?”润玉很平静,如常。

女祭司直直地盯着润玉,眼神里的贪欲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北柠。”

“你不是。”邝露一口否决,她终于知道为何白日润玉未曾靠近便识得她非北柠。

“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女祭司不慌不乱,从容而谈。

邝露冷漠:“不认识。”

“看你们这身非富即贵,气质少见,想必非我邪都子民。”叶音伸手往前指引,“既是远方贵客,小女子还请二人赏个脸,前往府中让小女子尽点心意。”

“不……”

“嗯。”

邝露惊谔地看着润玉淡然地走到女祭司身旁,也就没话说。

邝露听着女祭司吹嘘,鄙夷不屑,跟在润玉右后,来到祭坛前,看到那受伤女子一直躺在地上,很虚弱的样子,她步上台阶。

叶音察觉,连忙阻止,“那人相貌丑陋,且着装污秽不堪,不仅会惊了姑娘,还令姑娘沾染晦气,实在不妥。”

润玉若有所思,在邝露与她谈话几句后,他忽然主动开口,问:“此女乃祭品?”

叶音娇媚笑道:“是。”

润玉大怒,伸手,掌心朝叶音的脸,蓄出极强的灵力,“就凭你,也配拥有她这张脸!”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润玉五指向内微弯,催动灵力,将叶音的脸生剥下来。

叶音放下双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暴露在月光之下,无比骇人。

润玉心思缜密。召见冥王时他呈上邪都所有的记载,其中祭祀仪式,需得是容貌上好的少女,身着干净红衣,躺在祭坛之上,以匕首刺入心口为祭,不宜血腥暴!力。

而不是眼前这个衣着不整,且污秽的女子。

女祭司长着北柠的脸,其中必有关联。

所谓报复,最狠不过诛心。

“你……你是什么人?”

叶音睁大眼睛,看着双手鲜血淋漓,再看看眼前的人,凌厉万分,令人胆战。

邝露:“你不配知道。”

北柠的脸……

润玉想了想,急步踏上祭坛,连忙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扶起,她面容尽毁,浑身发抖。

他手颤了颤,有些猜想被证实,是残忍的。

他渡了一些灵力给她。

北柠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意流淌着,她虚弱地睁开眼,嘴里仍念念有词,但无声,他听不见。

在她睁开眼的刹那,润玉错愕地僵住,下一刻,目光抬起,杀向被邝露定在原地的女祭司,眼神暴怒,无法平息。

北柠看上去很痛,润玉顾不得许多,渡了许多灵力将她的伤愈合,也恢复了那张用邪术夺去的容颜。

他挥袖,为她换上了一身白衣,干净美好。

一种震惊,久久过后仍然萦绕在心头无法平静。

三年了。

他渴望再次拥抱,拥有的人,在踏遍千山万水之后,在泪干心灭后,重现眼前,鲜活地躺在自己怀中。

失而复得的感觉,没有想象中那样狂妄欢喜,只是在安静中,坚定着一生守护的执念。

他向来含蓄,却也忍不住紧紧将她拥抱,说:“柠儿,我爱你。”

“润玉,我爱你。”

记忆的回音在耳边与他的声音重叠。

从前无人回应她。

而今,他失去了她回应的热情。

北柠站起来,迷茫地看着润玉。

她身上的伤完全好了,脸也恢复了,她记得自己明明吃了有毒的馒头,好几次,熬不住,都吃了毒馒头,但就是死不了。

这次也一样。

润玉缓慢地站起来,高出她很多,低着头,深深地凝望着她,双手轻握她的肩,很轻,很小心地唤了一声:“柠儿。”

北柠双眸虽倒映着月光,但却无神空洞,很木讷地站在润玉面前。

润玉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里已无昔日脉脉柔情,很空,他看不到任何情感。

润玉眉目间的欢喜笑意逐渐消失,变得懊悔,变得惶恐,他不停地向她说话,企图唤醒她眼中对自己,对世间所向往的美好光彩。

润玉慌得手颤,抓住她的手,握紧,放在心上,“柠儿,我爱你,柠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润玉。”

北柠毫无反应,如木如石,面无表情且眼神冷漠地看着他。

润玉心跳猛地僵滞,一口气堵在喉间,上不来,他慌慌张张地将她拥入怀中,眼眶通红,声音很抖:“我错了,柠儿,我真的错了。”

“求你,别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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