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臻还在三中的时候认识过一个女孩儿。
她学习不太好,但是笑起来可以看到嘴里两颗可爱的虎牙,她相貌普通,但是贵在对聂臻真诚善良。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相处得都不错,只不过意外出现了。
“聂臻,你看那个人。”张雪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指了指在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
春天的风柔柔的,清透的光影从树梢坠落,映出那人修长高大的身影来。
聂臻眯着眼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他……他是不是九班的那个男生?”
“对。”张雪一脸心动,但是说着说着却脸色逐渐暗淡了下来:“他太优秀了……”
因为太过优秀所以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儿在追他,张雪长相普通、学习成绩又不是很好,因此非常的不自信。
聂臻看她这样子,就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得一脸认真:“你可以努力学习,考的比他还要好,这样就能让他看到你了。”
那个时候聂臻是出了名的钢铁直女,一颗心都扑在学习上,在谈恋爱方面一窍不通。
张雪喜欢的那个男生成绩时常保持在年级前五,她现在就算拼了命学也不一定能看到自己考得比他还好的那一天。张雪眉眼暗淡了一下,然后重新脸上带笑:“没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见她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聂臻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半个月之后聂臻和张雪下课在操场闲逛,没走两步就让人拦了下来。聂臻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在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他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活力十足。
她身边的张雪已经悄悄攥起了手指,不停地拽着她的衣角。
聂臻懵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语气生硬地问面前的这个男生:“同学,你有事儿吗?”
那男生似乎没想到聂臻这么冷漠,于是脸上也带了一丝尴尬的绯红:“有……有事儿。”
“我喜欢你,我们能交往吗?”男生的眼睛诚恳地看着聂臻。
旁边的张雪似乎脸上已经带了些难以言喻的暗沉,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聂臻。
“对不起,我不想早恋,我只喜欢学习。”已经被用了无数次的模板+真心话,再配上聂臻那张诚恳的脸简直杀伤力十足,她顿了顿又说道:“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那男生表情有些不服输,他一改方才和善的脸色,语气里带着些势在必得:“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聂臻性格绵软,但是非常有主见:“请不要抱这种无畏的希望。”
她打小就长得好看,身边也从不缺乏追求者,像他这样的人也见过不少,不过最后都无疾而终了,本以为这个人也会这样悄然消失。
没想到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却牵着张雪的手。
“聂臻,我和他在一起了。”张雪笑得非常灿烂,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开心。
既然如此聂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私下里悄悄祝福了她。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平静下来,可是跟很多狗血剧本一样,那个男生只是为了追聂臻才特意接近张雪,反观张雪却深深地陷了进去。
“聂臻,再和我出去一次吧。”张雪苦苦哀求。
聂臻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然后回绝道:“小雪,我不能去。”
“是你要约我,还是你男朋友?”聂臻试探道。
看着张雪脸色微变,聂臻就心下了然:“你们两个去好好玩吧,我得抓紧复习了,马上就要月考了。”
大约是因为太过喜欢,影响了张雪的正常生活,她成绩直线下降月考的时候全班倒数。而那个男生见张雪没有了利用价值,就逐渐抛弃了她。
张雪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阴郁、她尖酸,面对聂臻更是张开了全身的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会学习的书呆子……你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活该你身边没有朋友……”
聂臻轻抿着唇接受她的一切嘲讽,当她释放出所有怨气之后,才察觉到她不该迁怒聂臻。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南中外面的一家奶茶店。
她端着一杯聂臻喜欢喝的奶茶,在马路的另一侧和她招手,女孩子笑得如花般灿烂。她刚走了几步,汽车就疾驰而过,触目所及均是鲜血淋漓。
****
回忆戛然而止,她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下重点。
夜晚的风有些大,她浑身湿透已经冻得脸色发白。
那人面无表情地将运动服掀起来盖在她的脸上,然后淡淡道:“这不是你的错,可以难过但不必愧疚。”
怀里的人轻颤了一下,然后略微往他这边靠了靠,李承宴才觉得阴郁了一整晚的心情稍微见晴。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李承宴算着时间打算开车把她送回去。
聂臻被抱上车之后就将他的外套拽下来披在了身前,刚要系上安全带那人就凑了过来。
他身上带着风的味道,清淡的薄荷味萦绕在鼻尖儿,聂臻轻嗅了一下,然后垂眸看着自己被泡得发白的双手,隐隐感觉到自己耳垂正滚烫。
“好闻吗?”
他精致的锁骨不停地在眼前晃,炙热的呼吸让聂臻纤细的脖颈微微发颤。
聂臻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她不愿意滋养心里的那颗种子,却又不住地看着它日渐繁茂。
李承宴见她许久未曾回应,那双丹凤眼就微微上挑,他用修长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凑进了好像要吻她:“好闻吗?”
那样子好像一定要她给个答复才行。
聂臻大脑一片空白,她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承宴轻笑一声,然后坐回了驾驶座。
车上气氛暧昧而寂静。
聂臻转动了一下脖子就扯到了发痛的头皮,她才想起来方才被黄扬风拽着头发泼水的事儿,这会儿就有些泄气。
她是真的慢热的类型,身边的朋友不多,本以为跟黄扬风虽然关系不是很好,但好歹也不会真的害她,谁知道刚刚打人的时候就黄扬风下手最重。
聂臻本来头发就不多,这么一扯感觉自己都要秃了,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被扯得发疼的头皮,觉得发量没怎么变才放下心来。
“一会儿去买点药涂一下。”李承宴敏感地注意到了她这边的动静,见她细嫩的小手摸着头皮,蹙着眉道。
“不用了,感觉也没什么大事儿。”她顿了顿,才想起一直以来被她忽略的一个问题,她问道:“李……李承宴,你有驾驶证吗?”
李承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没有。”
“???”
女孩儿话语里有些踌躇,“那个……我们开慢一点靠路边走……这样比较安全。”
李承宴眸光转向前方,然后车子瞬间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