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真·见家长(1 / 1)

自从艾琳·艾德勒事件过去以后,整个伦敦都相当平静——大概唯一不平静的就是白金汉宫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中国外交一把手李唯一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短短两天内直接定下了出访英国的行程。听说某一天早上,李部长突然大发雷霆,劈头盖脸地把国安那儿的人骂了一顿之后就翘班回家了。

事后有人悄咪咪地向国安那边的人打听,但国安也相当懵逼——其实按理来说,李唯一是管不着国安的,但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大佬和各大一把手的关系都相当好,外交又和其他部门有那么丁点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李唯一大骂他们办事不利,他们除了委屈就是懵逼了……我们怎么了?是上次的军演安保?是境外活动没做好?不是,大佬,您好歹说说为什么呀!

李唯一是不会去体谅他们的心情的,他回了一趟家之后,再到办公室以后,脸色黑的简直能突破人种极限。等他进门五分钟以后,秘书处立刻开始人仰马翻了,都在为大佬突如其来的出访而做准备。

李唯一级别的出访可以算得上国家大事了,按理来说是不能这么任性的,但是李唯一脑子转得快,各处活动了一下,这一次出访就变成了集贸易交流、科技交流等等各种事务于一体的、正儿八经两个大国之间的政治交流了。如果是单一事务的话,只要派个部门领导过去就可以了,但是这么多事儿集合到一起……按理来说,李唯一一个人也是拿不下来的,他至少得带上一帮子人。

但他是李唯一,他负责无所不能!

总之,两天后,李唯一直飞伦敦,英国方面也跟着忙地人仰马翻,被这突如其来的国家大事整的一头雾水。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亲自请命接待了这位来自中国的智脑——说起来,接待外宾这活儿也不该是迈克罗夫特干的……

但是他们熟啊!

说不熟,未来也得熟起来了,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亲戚呢。

别人不知道李唯一为什么突然炸了毛似的无事生非,但迈克罗夫特肯定是知道的,所以其实他还有点心虚——李家这对兄妹的马甲在莫里亚蒂伏诛之后就掉光了,这让迈克罗夫特换位思考的时候特别能感同身受,他扪心自问了一下,如果夏洛克变成个女人,他还能淡定,但如果夏洛克变成个女人以后被迈克·李给拱了……

能不疯吗?迈克罗夫特发动战争的心都有。

这么一想,迈克罗夫特看着李唯一的时候就特别地体谅,甚至隐隐有点同情——平时看着雪莉挺省心的,一搞就搞个大新闻,哥哥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而且李唯一是很忙的——他是真的很忙,在去贝克街的路上他都在打着电话,说的是中文,迈克罗夫特只隐约听到一句“……彼此竞争又互相合作的外交关系……”等等中文,他转念一想也知道了,这八成就是美国了。

美国因为在艾琳事件上的失利,一直向英国方面施压——别的不说,艾琳的手机里头有不少美国方面高官的把柄,美英之间的关系又极为暧昧,李唯一在这时候访英,美国八成是将其看作中国要在其中插一手了。

迈克罗夫特何等地聪明,立刻也打了电话回去升级了中国出使团的安保,苏格兰场的总监会亲自带领外交人员保护组与mi6合作。两边电话一挂,彼此对视一眼,中英两国的高官瞬间心中都有数了。

“看起来伦敦也不太平嘛。”李唯一冷哼了一声,淡淡地说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来。“在北京可没有fbi到处活动的余地,这是情报人员的失职,应该加以惩处的。”

这一句话里头弯弯绕的也不只有几重意思,换个人面对李唯一,恐怕就得一愣神接不上话了。但迈克罗夫特非常自然地扯出了一张政治人物专用的官方温和笑容来,他甚至看起来相当诚恳地装了一次傻:“我们已经升级了中方代表团的安保等级了,现在的伦敦是非常安全的。”

李唯一锐利而深沉的目光盯住了迈克罗夫特。那种毫不收敛的、长期身居高位的威压感与长久在智慧上的高高在上,塑造出了独属于中国智脑的特殊气场。任何人一见到他,第一感觉都会是如人见高山仰止、大河行止,其巍峨与摧枯拉朽令人胆战心惊。他冷冰冰地盯了迈克罗夫特看了一会儿,终于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迈克罗夫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李唯一说道:“看起来福尔摩斯先生婚期将近,我就提前道一声恭喜了。”

“啊,谢谢。”迈克罗夫特挑了挑眉,脑子里顿了一会儿,立刻就明白了对方从何处看出的破绽了。他们现在坐的车是平时迈克罗夫特的车,安全性极有保障,值得一提的是,这辆车后座的座椅长度是可调的。

如果是秘书,恐怕是没有那个胆子来调座椅的,唯有常常坐这辆车的人才会调整座椅的长度。以李唯一的敏锐,只要稍微瞥一眼迈克罗夫特那以男人来说打得过小了的领带,再加上车座……完全不难猜出迈克罗夫特身边有一位关系密切的女性。

甚至李唯一稍微结合一下情报,都能猜出那位女性是谁。

“婚姻是一种相当牢固的关系,是两方势力互相妥协的最终成果,而婚礼则是谈判过后的展会,双方代表会在婚礼上发表感言,并展示他们的谈判结果。”迈克罗夫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

“这可不像是即将结婚的人该说的话,福尔摩斯先生。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同你的新娘达成了一致的观点,这年头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女人真是相当不容易。”李唯一瞥了迈克罗夫特一眼,索性直接配合了他那缓和气氛、拉近交情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李唯一是很了解李明夜的。伴侣是她自己找的,他也不乐意对着自己的妹妹指手画脚,所以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哥哥,他能做什么呢?

无非也就是看看那个小混蛋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或许应该加强和国安与总参的关系,在贝克街也布置一个情报处……李唯一这么想着,脑子里已经开始构筑起各方关系的交际网,一串串名字与想法划过他的脑海,被他迅速组合在了一起。

当迈克罗夫特与李唯一到达贝克街的时候,夏洛克、李明夜、约翰、哈德森太太正打算玩“妙探寻凶”(介绍太长不贴,反正就是一个推理卡牌游戏),因为人数不够,约翰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现任女朋友叫过来(需要六人)。而夏洛克则倾向于直接去221b对面的某个公寓里把值班特工叫过来,李明夜提议她和夏洛克可以一人饰演两个角色……但不管怎么说,迈克罗夫特和李唯一的到来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当两国政府中的福尔摩斯和李出现的时候,221b中的福尔摩斯和李看起来简直相当吃惊,尤其是李明夜。她难得地愣了一下,这才站起来与李唯一拥抱,犹自有些诧异:“迈克?”

“看起来你们刚刚结束了一场小案子,现在正处于休息期,亲爱的雪莉。”李唯一严肃地指责了她,“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国家大事。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妹妹每天都会阅读新闻和简报,而不是每天沉溺于桌游、雪茄和香烟,以及□□等危险化学药品。”

“得了,亲爱的哥哥,我们才刚刚解决一起国家大事。”李明夜好笑地说道,她与迈克罗夫特点头致意了一下,心念电转之间,神色已经带上了些许无奈。她拉着李唯一的手臂,转身介绍道:“所以我来介绍一下……”

“不用了。”李唯一温和地说道,他的目光掠过屋里的人,最后先向约翰伸出了手:“约翰·华生,我听说过你,我也是你博客的读者之一,你拥有相当不错的文学功底。如果不是你曾经在博客中说过你是一位军医,我会以为你是一名小说家呢,不过普通小说家可不像你这样勇敢。”他促狭而可亲地斜了自己的妹妹一眼,“雪莉可是经常做一些很危险的事儿,有你这样一位战士在她身边,我可放心了不少。”

“哦……呃,谢谢夸奖,我真是受宠若惊了,我可没想到会见到您。”约翰先是愣住了,继而有些受宠若惊地与李唯一握手,他是知道迈克·李这位享誉国际的大人物的。

“这位必定是哈德森太太了?雪莉也提过您,她告诉我,哈德森太太是一位十分可爱活泼的女士,您也知道,因为职业的原因,她通常有些言过其实了,但这一次她的形容相当恰当。”李唯一平和得简直像是一个普通的、第一次见到妹妹的朋友的兄长,他和蔼可亲、朴实幽默,完全收敛了身上的气势,简直温和地让他背后跟着进来的秘书险些翻出一个白眼……

哈德森太太有些激动惊喜地与李唯一握了握手:“哦……天哪,我真是不敢相信,您真是一位讨人喜欢的绅士。”

“谢谢,哈德森太太。”李唯一温和的目光在转向夏洛克的时候,瞬间锐利了起来——锐利而深沉,带着审视和居高临下的不悦,犹如尘封的武器库骤然打开了大门,露出了狰狞冰冷的枪(防和谐)口和炮管。

这个一进门以后就一直相当温和以及极其平易近人、风度优雅的中国高官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容,淡漠而深刻的目光简直鞭辟入里,简直一眼看过去,能把人解剖到原子层面。他打量着夏洛克,那缓慢如凌迟的目光一一掠过年轻的侦探的卷发、面容、衣着以及露出的双手,张嘴刚要说话——

“哈德森太太,麻烦帮我们泡一杯你拿手的红茶好吗?”李明夜在一旁对着哈德森太太微笑着说,但她看着李唯一,表情有点意味深长。“虽然我哥哥更偏好咖啡与奶茶,但我的父母显然不愿意他继续胖下去了,所以请不要在茶里加奶和糖,谢谢。”

李唯一转头瞪了一眼自己爱好拆台的妹妹,又瞪了一眼夏洛克,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对着自己的秘书吩咐道:“小陈,你去帮哈德森太太一把,一个绅士不该让女士操劳。”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指地斜了一眼夏洛克。

夏洛克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旁边的约翰按住了。这个小个子军医在人情世故上的往来比夏洛克胜出一百里还不止,他瞪了夏洛克一眼,小声嘀咕:“闭嘴,你一开口就会坏事。”

“这是显而易见的,我的弟弟。”不知何时坐到了旁边的迈克罗夫特轻笑了一声,“迈克·李可没有那么好说话,雪莉愿意帮你,你该感激——而针对此时的情形,你表达感激的方式就是闭上你的嘴。”

而那边,李家兄妹已经开始了无伤大雅的唇枪舌战。

李唯一:“爸妈?他们可从来不喜欢管我的事,只有你才一直让他们担心,亲爱的明明小公主。如果他们在这里,一定第一时间把你的雪茄扔出去,看烟灰的形状似乎是高斯巴雪茄?”

李明夜:“是吗?我记得电话里,爸妈似乎针对你目前仍旧单身,而我已经有了男朋友的事情相当不满,我亲爱的哥哥,而他们似乎把这一点归咎于你的体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很久没有户外活动了,看看你颈后皮肤与领口下方皮肤那几乎没有差别的颜色吧,你该庆幸我们的父母没有我们的本事!”

李唯一:“胡搅蛮缠不是一个有教养的淑女该做的,雪莉,更何况你的生活态度比起我来更加散漫。你现在居然在往墙上开(防和谐)枪,这简直让我不敢置信——别急着反驳,那几个弹孔距离地面大约1.5米,那只能是你打的。而更让我不敢置信的是1.7米处的那几个弹孔!这看起来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危险分子……”

李明夜:“上帝!我不认为往墙上开几枪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有合法持枪证,你又不是我的房东。迈克,别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似的抱怨了,你这次过来——我看看——国航的大型飞机、你们还用了一餐以高级红酒为配餐酒的料理、服务人员还配送了颈枕、毛毯和甜食?看起来你是来伦敦处理国家大事的,为什么要抓着夏洛克不放呢?”

李唯一:“怎么?难道你认为我的妹妹——我,李唯一的妹妹,和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弟弟产生了亲密关系,这不算是国家大事?恐怕对我来说没有更大的事了。尤其是在福尔摩斯先生显然对排华者无动于衷的情况下,我总得做点什么……”

眼看着李唯一开始迁怒和无差别攻击了,迈克罗夫特立刻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说道:“实际上政府一直在尽力而为,李先生,但是因为国情不同,我们思考的方向恐怕不大一致……但是请相信我,那些人连他们自己在反对什么也想不清楚,更别提他们的执行力了。”

李唯一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李明夜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抱了抱自己的哥哥。

“我过得很好,亲爱的迈克。”她郑重地说着,语气不像陈述,反而像是一个承诺。“相信我,我会一直过得很好。”

李家兄妹结束了他们无伤大雅的斗嘴之后,李唯一再看夏洛克的时候,虽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接纳的意思,但至少不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甚至这位中国的高官还饶有兴致地加入了桌游组合,一起玩妙探寻凶,在这样的情形下,迈克罗夫特也加入了……

这大概是史上最诡异的推理游戏组合了,一场桌上卡牌游戏,集合了四个“福尔摩斯和李”,这真是相当恐怖和不友好了——尤其是对于哈德森太太和约翰来说。

而作为没什么玩游戏经验的中国外交部一把手,对这个游戏其实还挺有兴趣的……某一次发牌的时候,他相当感慨地对着这桌上的另一个哥哥说了一句:“这些游戏很有意思,我耗费的脑力甚至远超上一次的联合国峰会,在我的寻常生活中可很少遇到这样的乐趣了。”

迈克罗夫特相当赞同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极为感同身受。

“游戏的乐趣取决于同伴的智力水平。”大概也就只有夏洛克会相当不满意了,尤其是在某一次开局的时候就把指控提了出来,并将凶手哈德森太太给指控了——其他人都会稍微体谅一下两个普通人,至少让他们挺一会儿。“有些假设一听起来就不合逻辑,比如在图书室用烛台杀害死者——如果真的有这么个案子的话,犯罪史上罪犯智商的下限又将刷新了。”

“这是个游戏,亲爱的。”李明夜随口安抚了一句,“总有些激情杀人的罪犯会用各种堪称荒谬的手段去杀害死者,更别提一些意外了,还记得两个月前的那个案子吗?凶手用网球丢了受害者的头,其初衷不过是开玩笑,谁知道死者有脑瘤呢?”

怎么说呢……玩游戏的时候,聪明人也是会和普通人一样,对着彼此开一些玩笑的。只不过普通人们聊的是洗碗机、冰箱、电视机、地铁和公交车,而聪明人聊的是一些普通人听不懂的东西。

迈克罗夫特和李唯一互相抱怨跟不上思路的秘书和总是学不会动脑子的下属,因为所效力的组织不同,他们聊的相当收敛,都是一些琐事。比如“我有一个下属,最近找了个间谍做女朋友”和“我的秘书已经第三次没有把我可能会用到的书面材料带齐全了”。当然,他们“可能会用到的书面材料”究竟有多少、涵盖范围多大、具体是哪一方面的材料、以及那个下属的女朋友为什么没有被立即拆穿并遣返、甚至那个下属有没有被处分、间谍隶属于哪个组织……这都是他们只彼此在心里暗自推断一下的问题。

而李明夜与夏洛克则在聊一些更为平易近人的问题,甚至有时候哈德森太太和约翰也能插几句嘴。比如“上次被定性成意外的医疗纠纷案子其实是谋杀,医生根据患者的病症特意更换了对症但会引发其他并发症的药物——别问我为什么,看资料都知道了,那个医生声称自己临时有事没有来上班,但是他当天穿着的皮鞋上有新鲜的医院附近的泥土痕迹。”和“之前西敏地区的连环杀人案告破之后还有一个帮凶没有找到,我个人认为是因为被抓捕了的凶手先生将他杀了并食用……当然,没有证据,这是基于心理评估的臆测。”

不管怎么说,气氛还是相当和谐愉快的,即使是普通人哈德森太太和约翰,那也是沾染了一身怪咖气息的普通人了,至少他们能够处变不惊……怎么说呢,这四个福尔摩斯和李,如果突然从肚子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任意门并邀请他们去火星上做做客,他们都可以相当淡定地询问这些聪明人能不能先变两套宇航服来。

当约翰开玩笑地将这句话讲出来之后,他获得了哈德森太太的赞同,但那四个聪明人却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任意门是什么?”夏洛克有些疑惑。

“从肚子上的口袋掏出来?”李明夜不知为何扫了李唯一一眼。

“听起来很有意思,可以进行空间传送的科技产品?”迈克罗夫特挑了挑眉假笑了一下。

“……”李唯一原本也想说话,但是他只瞪了李明夜一眼,后者讪讪地移开了目光。

约翰张了张嘴,最终他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脸上,掏出了手机,然后打开了谷歌界面。四个聪明人好奇地接过了手机看了起来,最后是夏洛克心直口快地说道:“从描述上来说似乎是一件可以进行超远距离传送的科技产品,因为出处是动画片,所以其能源结构和科技水平都相当不合理——我得多说一句,约翰,这些片子会腐蚀你那本来就空空如也的大脑。”

“我的上帝,这是一部动画片!受众是小孩!孩子们根本不用去管合不合理,在动画片里,就算被砍成两截的人都能复原,伤口还不流血!”约翰扶住额头吐槽,在接触到夏洛克的目光之后,他立即抢先开口。“也没有你想的那些什么十二指肠、结肠、胰腺、肾脏之类的东西流出来,我的老天,那是动画片!迈克罗夫特,你弟弟小时候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s?(《细胞》、《自然》、《科学》,三大科学杂志,有兴趣可自行百度)”

迈克罗夫特假笑了一下,显然是默认了。

夏洛克居然还回忆了一下:“不止,还有一些音乐方面的书籍。我小时候对自然科学起过一些兴趣,但是后来我的兴趣就转移到了音乐以及化学上。”

约翰张了张嘴,最后反而是叹了口气,单方面下了决定:“我决定在没有案子的时候放一些动画片给你们看……你们需要一些常识,我的聪明人们。”眼看着夏洛克和李明夜的目光瞬间刺了过来,他立刻转向哈德森太太。“哈德森太太,你有什么可推荐的吗?”

作为一个英国人,哈德森太太当即脱口而出:“哈利·波特?”

“那是电影……好吧,就哈利·波特。”约翰坚决地说道,“临近圣诞节,我们需要一些欢快的氛围,而不是成天讨论什么内脏、骨头和凶器。说到这里,夏洛克,你放在哈德森太太的青花瓷盘子上的眼球被我扔了,它已经腐败了,而且会招苍蝇。大冬天的,我不想在室内看到苍蝇!”

夏洛克张了张嘴,突然顿了顿,随后面不改色地应了——他本来想说那个眼球是雪莉的,但是李明夜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下。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有种天然的、野兽般的敏锐,他应地相当流畅,约翰和哈德森太太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李唯一和迈克罗夫特都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明夜一眼,这一眼看过来,李明夜就是稍微一愣神,随后她笑了。

她低头看了眼图板,随口吐出一个推论之后,才对约翰说道:“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狡猾?”

约翰笑得相当愉悦而温良,简直就是平时的那个“好人约翰”。他轻咳了一声,还没等夏洛克回过味来,就直接认了输:“得了,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杀人的,恭喜苏格兰场的李小姐再次捉住了凶手。”

李唯一在伦敦待了四天。

这四天解决的国际问题,换成新闻的话,大概能播上一个星期——这在相当讲究时效性的新闻界是相当难得的。而这些国际问题的后续,如果还要继续跟踪报道的话,大约就是一整个专题了。

甚至临走的时候李唯一还抽时间表示了一下对亚太经济圈的态度。他强调了一下,亚太是一个共同体,在经济上,大家应当做到共同繁荣,中国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带动亚太地区的经济发展是中国必须承担的责任……

这当然只是些套话,但是在某些人看来,李唯一这简直是在对某些国家拔刀了。

顺便提一句,李唯一来得相当巧,甚至他还从艾琳事件中多分了一杯羹——这种政治问题在此不多做讨论。总而言之,李唯一成功地把一次临时的行动转变成了一次意义重大、获利丰厚、合作共赢、求同存异的成功的外交活动,甚至中国还一举解决了几起引渡问题。这得提及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女朋友了,安德雷西亚·麦昆小姐也出了些力。

“我恐怕是来不及参加福尔摩斯的婚礼了。”临上飞机之前,李唯一半调侃地开了个玩笑,实际上离迈克罗夫特结婚至少还得有个半年呢。但“福尔摩斯”这个名字简直是一语双关,尤其他还深深地看了李明夜一眼,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提前道一句祝福,也不算太失礼了。”

考虑到中英双方高官的立场问题,福尔摩斯和李终究是不会联姻的——李唯一和迈克罗夫特都没有为自己制造把柄的爱好,而对李明夜和夏洛克来说,他们的一句口头承诺,远远比婚姻登记更加重要。

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承诺,那就重逾千钧。

即使知道这一点,接受了三十多年的中国教育的李唯一还是有些遗憾的。当然,他也不否认其中也有恶趣味的原因——想想李明夜穿婚纱的样子吧!

李明夜好笑地瞪了李唯一一眼。

“这是爸妈的要求,亲爱的雪莉。”李唯一义正辞严,看上去简直是在答记者问。“而我得辜负他们的期待了,这对我来说是个相当残忍的答案,当然,对他们来说也是如此。”

李明夜愣了愣,神色复杂地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这次春节我会回中国一段时间,具体时长我会根据行程安排,如果夏洛克也有闲暇的话,我会邀请他一起去北京。”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神色又轻快了起来。

巨大的银色飞机从跑道起飞,机首是灼热艳丽而庄严堂皇的中国红。李明夜目送着李唯一的飞机飞上天空,冲破云霄,过了许久,脸色还是怔怔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中国吗?”夏洛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依旧,但平和优雅,简直不像是那个因为太过聪明而显得高傲狷介的男人了。他走了过来,扯掉了自己的一只手套,捞过了李明夜的一只手握住了。

一只刺猬会用自己的尖刺面对全世界,也会用它柔软的腹部偎依磨蹭它的此生挚爱。夏洛克在李明夜的面前一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温和与诚挚,像是肆无忌惮地翻出了毛茸茸的肚皮的猫一样,有时候也会高傲地耍耍坏脾气,但绝大多数时候,这只黑色的卷毛猫都会想尽方法地往李明夜的怀里钻。

李明夜笑了笑,她松开手指任由夏洛克的手指游鱼般溜入她的指缝之间,然后握牢了。夏洛克很喜欢这样握着手,实际上他相当热衷于肢体接触,而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行为既亲昵又不会太失礼。当然,其实李明夜也喜欢。

“我在想,我应该什么时候邀请你陪同我去见我的父母。”

“随时都可以,而答案永远都会是‘好’。”

……

手机的蜂鸣声响了起来,李明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夏洛克?”

“嗯?”

“回去吧。我们又有案子了,听雷斯垂德说,死者是个33岁的白人妇女……”

轻柔的女声和低沉的男声合在一起,融入了机场的喧嚣里,像是水滴融入一片海,像是砂砾吹拂进一片荒漠,像是晚风温柔地落下蒲公英的种子,像是冬夜里降落的第一片雪。

时光流转。

而他们那隔着一百多年仍能牵在一起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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