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生活玩家(1 / 1)

紫檀彩漆描金葵花形圆桌,走平台50r。

黄花梨百宝嵌山水图竖柜,50r。

镂雕百花床,红木圈椅,螺钿桌案,珐琅柜橱……挂游戏商城交易,起码十万金,走平台也要几百软妹币了。

她正想着,脑子里徒然闪出一排物品信息来,正是游戏里的鉴宝界面,后头跟的一溜零晃的她眼都花了。

宋歆,一个零氪玩家,忍不住露出了贫穷的微笑。

她此时还躺在床上缓不过神,眼前是鲛纱幔帐,身下是团花织锦,脑袋枕着冰凉的玉枕……穿的盖的躺的睡的,眼之所见,触手可及,都是些氪金大佬才能拥有的大宝贝,就一个字,豪!

“小姐?小姐醒了!”

耳边一阵惊呼,而后是乱纷纷的脚步声,男男女女都围到了她床边,有哭的笑的偷偷抹眼泪儿的……全是些身穿古装的陌生人。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就是再不愿意嫁人,也不好这么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啊!”

宋歆这还懵着,就被一美貌妇人一把揽在了怀里,心肝啊肉啊的一通叫。

“你叫我什么?小姐?”

宋歆从那妇人怀里挣扎出来,不知道是人太多气闷还是别的什么,她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头昏脑涨,后脑生疼。

“小姐您别吓小翠啊!”绿衫的小丫鬟像被吓着了,哆哆嗦嗦地说:“您叫陆鑫鑫,是四海商号大东家陆丰的嫡女,今年刚十六,因为不满家中安排的亲事而投湖自尽,小姐你都忘了吗?”

这边话音未落,搂着她的貌美妇人又哭了起来:“鑫宝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要是走了,可让娘怎么活啊!”

宋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她这下更懵了。

她这是穿越了?

“等等……我真的是陆家的小姐?”

一众人露出了坚定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瞅着她。

让她怀疑自己是块被盯上的大肥肉。啊呸!这是什么瞎形容。

“不对啊,我明明……”宋歆脑海里一幕幕画面闪现,她在睡前都要玩会儿游戏,本想蹲定点刷新的琼池冰莲好送情缘,结果迷迷糊糊睡着了,怎么再一睁眼……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一把又埋到了怀里,继续一通哭。

“老天爷啊,怎么叫我家鑫宝儿糟这样的罪啊。年级轻轻就失了忆啊,这让我怎么活啊!”

好了,直接被拍板失忆了。

***

日西斜,残辉漫洒,彤云满天。

宋歆坐在窗边绣一幅抹额,落针快且稳,不多时,绛色万寿暗纹的绸布上就飞落了数只云蝠,或盘旋或飞舞或隐在牡丹兰草中露出半扇翅膀,错落有致。

这是为小秦氏,也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娘绣的。

小秦氏不过三十出头,陆丰原配亡故后,才嫁进陆家做的填房。生孩子时难产,九死一生生下小少爷柏哥儿,也因此落了病根,得了偏头痛的毛病。

天一冷,一见风,就头疼难忍。

宋歆想着,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份,也就要承担责任,帮她侍奉父母。

宋歆从小无父无母,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等上了大学,仅有的两位亲人也相继辞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飞絮飘萍般在人世间漂泊。

这次的穿越,或许是上天垂怜吧!

让她也能,有母亲,有个家。

她来这个世界半月有余了,本来以为只是像古早玛丽苏一样魂穿古代小姐。

可其实不是,更像是,用着当初捏的脸,进入了游戏设定的世界。

《三界只影》是宋歆在玩的一款古风手游,故事线跨人神妖三界,主角可以选择三界的不同身份开始打怪升级的游戏旅程。

宋歆玩了一年多,早已满级,她的大号是人族药师,两套技能进可攻退可守,一套披云斩月远程输出,一套开云见日减怒回血。小号是妖族射手,用大号钓鱼钓累了,可以换小号打猎烧烤。

作为一个沉迷于休闲养肝的生活玩家,像是锻造、烹饪、缝纫、鉴宝……种种乱七八糟的技能都升满级,衣橱满满当当,誓要达成三界暖暖成就。

别人背包里都是些装备,她背包里最多的就是各种配方图纸。

别人在竞技场技压全场,她在钓鱼□□领风骚。

别人蹲武器装备,她蹲各种花花草草……

一朝穿越,这不,全都派上用场了。

“小姐,这天都擦黑了,快歇歇吧,别熬坏了眼睛。”

“快了快了,马上就绣好了。”她手下不停,嘴角不自觉的盈着笑意:“好小翠,帮我把灯挑亮些。”

“你饿了就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小翠剪掉烧黑的烛芯,不满地撅起了嘴,“哪有丫鬟去吃饭,让小姐饿着肚子的。”

“小姐还有心思做这些,我听说前院当差的李嬷嬷说,侯府今儿刚送了聘礼来。您猜猜都送了什么?”

小翠凑过去,倚到案桌上,脸颊气的鼓鼓:“三牲四京果,一盒海味两匹布,再有就是什么糯米砂糖,芝麻茶叶……细细一对龙凤镯,金包银,还没姑娘吃饭用的汤匙重。”

“还荆南侯府,我呸!就送这两箱不入流的破烂,打发要饭的呢!”

宋歆正绣完最后一只蝠翅,怔怔地咬断了线。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要嫁人了。

“人家是侯府,说出去也是我高嫁了,”宋歆看着摇晃的灯影笑了起来:“这门亲事,我们陆家本来就没有发言权。”

她有游戏系统傍身,自然是不会吃亏,可陆家……说什么豪门巨贾,实际上,真正的世家大族一只手指头都能玩儿死,更何况是荆南侯府这样的皇亲国戚。

前路好像陷在迷雾中。

她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好啦,不说这些了,小翠帮我收拾下,咱们去给母亲请安。”

***

秋日里天黑的早,刚到用晚饭的时间,窗外就已经蒙上了黑幕。

小秦氏打发下人去传膳,一时间,正房就剩下她和歪在榻上翻书的陆老爷。

“下月鑫宝儿就要进侯府了,今早上聘礼都抬来了。”

灯花辟啵一声,忽然暗了下去,满室的昏昏烛光,压得人喘不过气。

“鑫宝儿?”陆丰手指在书脊上摩挲,眼还盯着书页,可不知跑神儿到哪儿去了,半晌才慢条斯理地翻了一页,道:“那可是侯府,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还能亏待她不成?”

“高门大户?”小秦氏伸手夺下他手上的书,把早在手里捏皱了的礼单往他怀里塞。

“老爷看看这所谓的高门,送些粗茶糙米的恶心谁呢!就是隔壁刘员外纳妾还要打上一整套的首饰头面呢!”

“这还没进门,就这么打咱们家的脸,等鑫宝儿嫁过去了,还不任他们磋磨。”

小秦氏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到陆丰越来越黑的脸色。

“鑫宝儿性子又软,进去不得被她们那些贵人给活吃了……”

“陆秦氏,”陆丰把礼单往地上一掼,那薄薄一张红纸打着旋下坠,轻飘飘落地,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些话也是你个妇道人家该说的吗?”

扑通一声,小秦氏赶忙跪倒在地,膝盖骨结结实实磕在地上,木质的地板,发出令人齿冷的沉闷叹息。

她闭紧了嘴,慌慌张,惶惶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伏低了身子默默掉眼泪。

“好了好了起来吧。”

陆丰懒得看她,一翻身坐了起来。

小秦氏忙膝行凑过去,克制着抽泣,替他穿鞋袜,低垂着头,一双手轻轻柔柔,小心翼翼地为他套袜子。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陆丰看着她这副模样就心烦,伸手抬起她的脸,抓着袖子粗鲁地往她脸上擦,嘴下依旧骂骂咧咧:“一脑袋浆糊,侯府也是你可以编排的?”

小秦氏一双眼水汪汪盈满了泪,乖乖地仰着头,叫陆丰下意识就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再多给她添些傍身的银子,行了吧,”陆丰叹气,“一天天的瞎操心,鑫……她嫁的大公子是个庶出,生母早亡,自个在偏院里住着,和贵人们不知道隔着多少道院墙。”

“啊!”小秦氏懵懵地看看他,忽而恍然大悟,又高兴起来:“老爷是说……那鑫宝儿嫁过去,没有婆家苛待,关起门来,过他们的小日子!”

“还是老爷睿智,妾身这满脑子的浆糊,这……呃!”小秦氏刚想顺坡下驴,恭维恭维他,话还没说两句,一惊一喜之下,竟打起嗝来。

她忙屏住呼吸,羞的满脸飞红。

陆丰看着身前捂着脸,时不时哽一下的人,也没了脾气。

一下下轻拍她后背,帮她顺气,这人脑子还没核桃大,偏爱想东想西的,又蠢又傻又爱哭……真是,都是秦家的女儿,半点都没学到她姐姐的聪慧!

不过也好,这蠢东西,藏不住事儿。

总不会和她姐姐一样,郁结于心,早早的就香消玉殒。

“老爷!”小秦氏不知道又想到什么,面上再次染上愁色:“鑫宝儿她们夫妻在偏院住着,都不招人待见,在深宅大院里,岂不是连要些布匹茶食都要看别人脸色。”

“吃的用的,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她说着,趴到了陆丰膝头,温香软玉一般,柔柔弱弱的没什么分量,她轻轻叹气,道:“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冷了。”

“不许叹气。”

深秋寒凉,小秦氏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暖上他。

灯影摇晃,眼前人的眉眼熟悉又陌生,眼含秋水,眉笼愁烟……恍惚间叫陆丰分不清是真是梦。

“城南还有两家绸缎铺子,离侯府也近,就当给她添嫁妆吧。”

“鑫宝儿,鑫宝儿,也不知道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叫你这么替她着想。”陆丰突然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后院这大事小事,一堆哥儿姐儿的,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这孩子,毕竟也叫我一声母亲的。”

“怎么还不传膳上菜,妾身去催催。”小秦氏这下高兴起来,也不哭了,也不闹了,一骨碌从他膝头爬起来,欢天喜地的嚷嚷着去催厨房,“老爷您继续看书,看书!”

屋里的灯光是温暖的橙色,灯下翻书的男人不期抬头,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柔。小秦氏冲他微微一笑。

转身,一步步走进夜色里。

秦家的姑娘都聪慧,从来都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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