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张血盆大口提的要求后,胡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胡幽说话的时候,口气略微生硬,
“我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我是个普通人,我只有两只手。我三哥的婚事都忙不过来呢,我们村里人都要来我家吃喜的。你赶紧回你的城里头去吧,明天就春节啦,快别给我家添乱了。”
既然胡大伯不好意思赶人,胡幽就直接赶人了,谁让这个吕后脸皮那么厚呢,人是住在了胡家村生产队,可是天天找各种借口来他们家蹭饭。
人家吕局长是因为将来和符生打交道比较多,而且胡幽还找吕局长有事,就多留了吕局长吃两顿饭。
胡幽就是这么现实的人,吕局长能在她家吃饭,是因为人家有用。可眼前这个废物一样的胖子,除了能算计,屁事也不顶用。
胡幽把吕后的话顶了回去,就琢磨着怎么把人赶走了,而符生正好在帮着收拾胡三哥结婚的东西,就看到胡幽皱着眉头进了屋。
符生放下手里的被窝,看了看胡幽,这几天胡三哥终于要结婚了,胡幽可比人任何人都高兴呢,这是咋回事呢。
符生稍一琢磨,就差不多明白了,笑着走过去把胡幽拉炕沿上坐下,又给胡幽倒了缸子水。
符生慢慢地和胡幽一点点说这个事,
“你别急,他最迟明天,就要被打发回去了。”
胡幽眨着乌溜的眼睛歪着头看着符生,她咋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呢。
可符生却坐在胡幽旁边冷笑了一声,
“他俩那个了。”
胡幽一开始没明白,这会儿突然明白了。这俩人真是太丢人了,而且还是在庞师长家里。
不过符生还是有点内秀呢,这都是结了婚的老男人了,居然还会脸红。这要是胡二哥或是胡小弟,肯定会特别兴奋地告诉胡幽这个好消息呢。
现在庞师长那头就五个老头,金兰初八要出嫁,从庞师长家不如在符生妈那头更合适一些,也就是昨天的事,金兰搬过去了。
不过胡幽还是吐了口气,幸好金兰没在啊。
可是,这也够臊人的。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男女随便滚一滚,根本没啥事。
胡幽眦了下牙说,
“怪不得这个蠢胖子想在咱家办婚宴呢,原来是枕头风啊。”
胡幽又一转念,马上就问符生,
“那他俩这么忍不住就睡了,吕局长是个甚意思呢?”
这就是符生为啥会知道呢,吕同志气喘吁吁地跑到吕局长跟前告状的。吕同志现在不仅恨那个要进门的“后妈”,还恨自己亲爸。
本来就是想看看温文倇会不会做什么丢人的事,结果看到这俩人光屁股在炕上打滚。
而当时在院子里听到那大动静的,还有另外两个屋子住的五个老头。
这五个老头都是老文化人,一个个被臊得不行,就去找了村长了。
曲大老头是五个里面最有文化的,直接让村长胡大伯抓人吧。
“村长,他们这没名没份的,就已经是在耍流氓了,抓进去没个十来年出不来的。”
胡大伯被吓得浑身一抖,好说歹说的,把这几个老头给劝住了。
这时候的吕局长也算是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担心温家会退货,简直是多余的。还是人家温家人聪明啊,知道这俩人是一路货色。
不过吕局长这几天赖在胡家村,是想和符生多套套近乎,而符生也提了些需要他帮忙的事,他也正在琢磨着这些事。
就这么关键的时候,自己亲弟弟给自己摊下这么大的事。
当时吕局长的亲侄女吕同志过来说的时候,符生正好在。
符生一看这情形,立即就离开了。而吕局长抬腿就去旁边的屋找吕后,果然看到这家伙刚进门的样子。
是刚进门,刚从胡四家回来,脸皮厚的吕后和胡幽说,想在胡四家办喜,让胡幽帮着张罗一下,结果被胡幽给骂了一顿。
本来吕后还正要同吕局长说这个事,在吕后看来,一定是胡四家有事求着吕局长的,要不然这两天吕局长都没走,他们还挺高兴的。
吕局长一推门进来,抬起脚就踢在了吕后的肚皮了,就听着“哎哟”一声,吕后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吕局长都快被气死了,这会儿是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吕后说,
“我告诉你吕后,你要是因为‘耍流氓’被抓进去,我可不管你。”
可吕后并没有觉得这个事情是多大个事,捂着发疼的肚子说,
“哥,你瞎说啥呢,是小倇乐意的啊,我们俩感情好着呢。”
吕后听了气得上去又是一脚,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俩还没领证呢,现在就是‘耍流氓’。你是男流氓,她是女流氓,一个都跑不了。呸,赶紧给我滚回去,别让我再看你一眼。”
吕局长在吕后身上又狠踢了几脚,可还是觉得不解恨,抬手在吕后的大脸蛋上“啪啪啪”地打了十几个巴掌,把吕后打得脸是直接就肿了起来。
吕局长也没管已经哭哭啼啼的吕后,气汹汹地去了胡四家。
而温家俩个舅舅,这会儿是刚听胡幽说起来这个事儿。
胡幽刚才一听符生说起来,就赶紧跑过来通知了两个舅舅。胡幽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说,
“那五个老头可正直了,搞不好他俩要被定个‘流氓罪’了。”
胡幽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胡大伯是一脑门子汗跑过来了,而且是直接朝着温家俩个舅舅住的这屋来的。
胡大伯一进屋,就看到温家俩个舅舅脸色都黑得能拧出黑水了,扯了下嘴角,一下子不知道这个话该咋说了。
就在胡大伯正犹豫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吕局长也是一脑门子汗,大步流星的就进了屋。
胡大伯这会儿更不敢说了,悄悄地往旁边蹭了蹭,他准备随时推门跑的。
这些人家里的破烂事,胡大伯可不想瞎掺和了。
吕局长看了眼胡大伯没说话,而是直接走到温大舅舅旁边,立即叹了口气。
吕局长挨着炕沿坐下,用手“啪”地拍了下炕桌,拧了下头,真是臊死个人,他说不出来。
可是不说不行啊,吕局长转头又看着温大舅舅已经恢复正常的脸色,还是叹了口气,
“唉,这真是臊死个人,这,你说可咋办呢?”
胡幽想的是,吕局长这人听说挺正直的人,大概从来没想到这么丢人的事,会发生自己家里头。
温大舅舅却是长长地“吁”了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放下来似的,口气也很轻松,却极具讽刺的意思。
温大舅舅轻笑了一下,“大义灭亲吧。”
“啥?”
吕局长和温小舅舅都一同惊奇地看着温大舅舅,没想到温大舅舅已经做了选择了。
不过温大舅舅却是看向了胡大伯,轻声地问胡大伯,
“你是这村里的村长,要是发生这类‘耍流氓’的事,你们村里头都是怎么应对的。”
温大舅舅的话一出口,吕局长也不由地点头,这毕竟是在人村里头发生的丢人事,还是要看村里头的说法。
而胡大伯这会儿真的想走,可是他得罪不起吕局长,只能硬着头皮把村里的规定说了一下。
胡大伯咽了口吐沫,抻了下脖子,感觉胆子大了些,
“就是扔猪圈,或者关起来。”
“好,我觉得关起来好。”
温大舅舅第一个赞同,他眼睛闪了闪,别的人没注意,而坐在炕里头的曲明老头却忽然无声地笑了一下。
就在别的人还没明白温大舅舅要怎么个关法呢,就听温大舅舅说,
“先关一个月吧,把他们俩都关起来,关一起就行。毕竟这个事要是将来被揪出来,也会影响到吕局长的。”
温大舅舅还在其他人思考的时候,马上就接着说,
“找个没人住过的屋,把他俩关一个月,再过一个月出来,也过了正月了,这个事也算是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正月一过,这俩货就可以去领结婚证了。
就在胡大伯想说村里没地方时,吕局长却为胡大伯解决了这个难题。
吕局长一只手抚在下巴上,沉思了一会儿,不得不说温文倇这个大哥,确实出了个好主意啊。
这个时候是很关键的,要是俩人真被有心人抓到呢。这样一关一个来月,俩个人放出来的时候就直接领了证,中间还不会被别人知道这件事。
吕局长能到现在这个位置很不容易,而且现在形势这么复杂,他不能让人找出一点错处。
吕局长微微点了点头说,“不用在村里,还是不安全,我把他俩弄到别的地方,这个事我处理吧。”
温大舅舅依然是那么淡然地和吕局长说了两句客套话,而温小舅舅张着嘴,吃惊到吕局长离开后,才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温文倇的嫁妆都不用准备了?”
而温大舅舅这个时候却换成一副恨恨地表情,口气也变得特别的不好,
“谁会给她嫁妆,就她那样的,要不是吕局长看中这个吕后,我们完全就可以把温文倇送进去的。”
胡大伯早在刚才就跑了,而胡幽却是在看完热闹后,回自个儿屋就和符生说起了温大舅舅的态度。
“看来温文倇还有点运气,要不然至少在里面呆个十年八年的。”
符生也觉得可惜,这个温文倇为了自己一个人,一次又一次把温家推在悬崖边。这次的事,要是真要闹大了,胡家村也跟着倒霉。
那些个上蹿下跳的人,就爱找这种人去展示自己的能力。
符生忽然又想到个人,
“还得让吕局长再解决个人才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