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幽端着大盘子,看着里面的水果就觉得有点嘴馋了。
连自己这个偷吃过几次水果的人,都觉得嘴馋,何况是不怎么吃水果的这帮村里人呢。
胡三哥就是村里人之一,而现在的金兰是个小可怜。
胡幽把早饭端到金兰那屋的炕桌上,又把水果也往胡三哥跟前一推,
“三哥,你看着点金兰,她可真可怜啊。”
胡幽夸张地说着金兰好可怜啊,在胡三哥眼里都不如他手里的一本书。
胡三哥听到胡幽让他看着金兰,他就点点头,然后就把书放在了炕沿上,端起粥就喝。
胡三哥把粥和鸡块都吃完了,摸了摸肚子,这才闻到一股清香的水果味。
胡三哥用手指了下水果盘,就问胡幽,
“小宝,这个是啥,味儿还真好闻哩。”
胡幽看了眼一根土豆丝不剩的空盘,一块鸡块不剩的空盘,抿了下嘴说,
“哦,哥,是那个水果,有葡萄和大桔子。”
“哦。”
胡三哥就开始吃葡萄,把一颗颗地黑得发紫的葡萄揪下来,轻轻放在嘴里吃掉了,而且还懂得把籽给扔在空着的粥碗里。
一大串葡萄眨眼功夫没有了,胡幽看了眼胡三哥的肚子。
胡幽赶紧就说,
“哥,慢慢吃,吃多了中午可咋整?”
胡三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胡幽,慢慢地说,
“中午再说中午的呗,现在觉得好吃就多吃些,你平时不都是这样说的么。”
胡三哥说话的同时,又拿起个大桔子。又是眨眼功夫,四五个大桔子,全进了胡三哥的肚子里了。
就在胡幽想问句,你咋不给金兰留一点啊。
胡三哥慢慢地站起,不仅打了个饱嗝,还摸着鼓起的肚子说,
“哎呀,小宝,你先看一会儿,我把碗收了,顺便在院子里转转。”
“噢。”
胡幽就看着胡三哥就留下了一碗粥,还有一颗熏鸡蛋,端着大盘子和空碗空盘出去了。
完全和胡幽想的不一样,胡幽一低头,这才发现,胡三哥人家顺手还把自己那本书也装走了。
吃的和书,远比炕上晕过去的金兰要重要得多,现在只有这种想法的胡三哥,让胡幽很无奈啊。
白高兴一早上的胡幽,看着金兰像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的呢,对着一碗白粥叹了口气,最后也离开的金兰住的小屋了。
胡幽无奈地也去了厨房,从大盆里抓了一个桔子,把皮用力扯开后,泄愤似的咬着桔子的果肉。
旁边把厨房都收拾好的胡二哥,站在旁边低声地“呵呵”地笑了一会儿。
胡幽转过头看着胡二哥,轻哼了一声。
“二哥,你笑啥,都不给帮忙。”
胡二哥一边笑一边摇手,
“小宝啊,你想法折腾老三行,对他来说没问题,也不会多想。我不行,我要是像你这么干,回头我得倒霉。”
胡二哥又继续说,
“你不知道哇,现在老三那脸一阴,眼一沉,能把三岁孩子吓哭了。”
胡二哥拿着水果出厨房的时候,还拍了拍胡幽的肩膀鼓励着她,
“别放弃,加油。”
胡幽回自己屋里去了,而胡二哥先给未静端了盘水果,又重新端了些水果去找温大舅舅去谈心了。
等胡幽躺在炕上滚了几个圈儿,觉得没啥事儿干,就听到外面胡小弟的声音,
“姐,姐,猪来了。”
胡幽脸一黑,不由地想到那天晚上和牛护士说,“鸡来了,鸡来了。”
实际上胡幽是想说,她
提着鸡来了。
胡幽一想到这,就立即瘪嘴。
“吱呀”一声,符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胡幽在瘪嘴,就笑了起来。
符生走过来,坐胡幽跟前,低声地说,
“刚才大舅舅吃着桔子,还和我说,你拍着小手欢快地去找金兰了,然后垂着头出来了?”
胡幽立即就白了眼符生,
“我是做好人好事。”
符生笑着把胡幽的小肉抓起来,非常迅速地亲了两下,笑着又说,
“胡九伯还没回来呢,我开着车送你到城里去。”
胡幽的眼珠子立即又转了起来,她本来以为看小新闻轮不到她了。
胡幽马上又问,
“你打了多大的猪,啥时候去送。”
符生指了下外面的天说,
“现在还不到中午呢,一会儿和胡大伯说一声,吃过午饭吧。”
而符生又低声地说,
“顺便我们去看看胡三井,而且胡大伯肯定也惦记他了。”
符生提到胡三井的时候,还冲着胡幽眨了眨眼,甚至是在“惦记”两个字上专门用力说了下。
胡幽听着就跟着“嘿嘿”笑,正好胡小弟推门进来了。
胡小弟一进来也“嘿嘿”地笑,又用他的大嗓门嚷着说,
“刚才大伯一听说打到了野猪,立即从炕上跳到了地上,和早上就像是俩个人儿似的。”
胡幽抬手在胡小弟的脑袋上摸了摸,这会儿忽然感觉自己胳膊有点短了。
胡幽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小白手说,
“小弟,你是不是又长个了?”
胡小弟摇摇头,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让胡幽心好痛啊。
“姐,我不知道啊,不过你得加紧长个了。”
快中午的时候,符生妈也来了,提了个布袋子,交在了符生手上。
符生妈对着胡幽笑着说,
“小宝啊,阿生说这个袋子的东西要给你呢,居然忘了家里头了。哦,我在里面还放了一个帽子,你一会儿试试,看合不合心意啊。”
符生妈特别高兴地出去了,是真高兴啊,还给胡幽吃了个定心丸,
“金兰现在来了,应该还不太适应咱村的日子,我去找她说说去。唉,我俩啊,肯定有话题呀。”
胡幽张着嘴本来想说,我三哥应该也有话题的。可是,符生妈却是高高兴兴地到后院去找金兰了。
在一旁坐着的符生和胡小弟,都一起低头“呵呵”笑了起来。
胡小弟鬼精鬼精的,这会儿却和胡幽说,
“姐,在上海的时候,婶儿就和金兰姑姑有说不完的话。人家俩个啊,都有艺术家的气质。”
胡幽伸手拍了下胡小弟的胳膊,
“猪都收拾好了?”
胡小弟立即翻了个白眼子,
“这哪还用得着我啊,胡大伯带着杀猪的老胡,找了个大斧子,在两头猪的大脑袋上各砸了一个大坑。”
胡小弟站起还学着老胡皱眉的样子,还用手摸了几下肚子,
“唉呀,这么好的猪头哇,可惜了,可惜了啊。”
胡幽立即就“咯咯”地大笑了起来,符生正好把手边的那个布袋子解开了。
从里面不仅拿出个线帽子,还拿出两个盒子来,都一起放在了炕桌上。
胡幽抬眼皮一看那盒子的样式,就知道是之前拿走的两套玉杯了。
胡幽用眼睛看着符生,这东西咋又拿回来了。
符生一边笑着,还用手抚着玉杯的盒子边,
“这啊,是我接的新任务,要保管好国家财产。”
胡幽立即点头,明
白了,翻过身就把两个盒子,还有帽子放到炕柜里头了。
而胡小弟直接咧了下嘴,翻了个白眼。
等一吃了中饭,胡大伯就来了,而且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两天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过,胡大伯的样子还是变了些,略显的有点憔悴,脸色还有点黑了。
胡小弟伸手就在胡大伯脸上抹了一下,还眦了下牙,用非常大的声音说,
“大伯,你这锅底灰颜色太重哩,一下就能看出来。”
胡大伯抬手就在胡小弟脑壳上敲了一下,
“有几个像你眼睛这么尖的哩,你大伯我这样,别说脸啊,我连脖子和手都涂得发黑了。”
胡幽转过头悄悄地笑了几下,正好听到符生说,
“大伯,我开着车也很方便,顺道去看看三伯。”
“哎呀。”
胡大伯一巴掌就拍在了符生的胳膊上,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
“符生啊,你可真是一句话说到大伯心里头了啊。这个事儿,你办得好。”
符生眼角却跳了几下,脸上的笑容都一点没变,
“我让小宝还给胡三伯带了一篮子大鸡蛋,三伯在城里头也不易,哪有咱村里头舒坦。”
胡小弟和胡幽,俩人低着头偷笑,尤其是胡幽,都快撑不住了。
要是记得不错的化,符生是要用鸡蛋和20块钱,从胡三伯那里“买书”或是消息的。
可是,这事儿胡大伯是不知道啊,先是用力拍了几下符生的胳膊,听到最激动的时候,用双手紧握着符生的手说,
“不愧是咱村出去的战士啊,这个思想就是高啊。高。”
等胡大伯离开时去要再准备点吃的,要给胡三伯带上。
胡幽和胡小弟才放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而符生却是一边在盆里洗手,一边摇头。
“胡大伯这是经验不足,下次应该就不会用锅底灰了。”
胡幽用擦手巾帮符生擦着衣袖上的黑印子时,咧着嘴笑都合不上。
“胡大伯都不知道,他家刮大铁锅锅底的声音,好几家人都听到了。”
这个还是胡大伯小儿子,捂着耳朵从家里跑出来时,被胡小弟给看见了。
等一群人都上了车后,胡小弟和胡幽特别自觉地上了车,胡大伯还看了眼胡小弟。
胡小弟立即就说,
“大伯,我和文主任熟着呢。”
胡大伯可不知道胡幽和胡小弟,一直在做文布燎的关系。
胡大伯看着脸蛋白白的胡小弟,迟疑在问了一句,
“熟到啥程度?”
胡小弟立即抖了两下眉毛,冲着胡大伯说,
“文主任在城里的家,还有镇上的家,我都能找着。”
胡大伯就没当回事,摆摆他的大黑手说,
“这有啥呢。”
“大伯,城里头住的是大媳妇。”,,大家记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