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一个平常的四合院里,一个白发老人慢慢地放下了手边的电话。
两只手放在胸前靠在了沙发的椅背,额间慢慢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沙发另一头的角上,还坐着一个人,比较年轻,三十来岁的样子。
一看就生活优越,面色很红润。
这人看了眼接了电话后就在沉思的老人,立即就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爷爷,是小六的电话?”
刚才老爷子温和得不像话的声音,一听就是符生打过来的。而且,符振军都快40岁了,儿子都三个了,没有哪个能让老爷子语气这么好的。
符振军是符生这一辈排最大的,现在也是老爷子的得力助手。
符家老爷子闭了下眼,才慢慢地说,
“郑家那闺女,是不是一直没对象啊。”
郑军的侄女郑英秀,一直追着符生不放,让符生很头疼。
而且,符生有个小媳妇了,还是个很有本事的小媳妇。符振兴这几年往家里没少倒腾吃的,一年比一年的肉要好。
尤其是那18层的猪五花肉,吃起来肉香味从嘴巴里一直流到胃里,又像是从胃里再回到了舌尖上。
一个香字哪能说得完,得流泪啊。
符振军也好,符家老爷子也好,吃那香到流泪的大猪肉,都吃胖了。
符振兴每年过年跟前能弄回来几只羊,也是让老爷子很高兴的。
当老爷子知道这些可都是符生的小媳妇养的牲口,就对这个小孙子村里的黑媳妇越来越满意了。
符生看上个村里头的黑村姑,不仅在符生在的部队营地传遍了,最后打了几个滚翻到了符家老爷子这里。
符家老爷子并不在意符生找个啥样的,而且对村子里头的很满意。
符家老爷子打过小鬼子的后脑勺,切过汉奸的小鸡鸡,炸过敌人的秘密仓库,走过长征两万五,吃过皮带喝过马尿。
符家老爷子,对村村里头的朴实的那双黑糙而温暖的大手,有着很浓厚的感情。
当初一听到符生订了个村村里头的小村姑,符家老爷子居然“啪”地大力拍了下桌子,在自家大厅里大喊了一声,
“好样的。”
虽然当时的符家后辈们,不知道老爷子是在夸谁,包括符振兴在内,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了解真相的符振兴,从来没有给解释过。
符振兴的行为,主要还是不想给胡幽招惹麻烦。符生亲爹现在可是有个二老婆的,这个女人自打把符生妈挤下位后,眼里头在看着符生就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
胡幽的村村背景和“黑村姑”的形象,对胡幽反而是一种保护。
符振兴这几天就要出发去胡家村了,把自己小儿子抱着亲了一会儿,就听到楼下媳妇叫他。
符振兴抱着有点迷糊的小儿子一下楼,就看到自家大堂哥符振军。
符振兴和符振军关系还不错,不过这位没打电话自己跑来,肯定是重要事。
符振兴把小儿子交在媳妇手上,和符振军就去了他的书房。
一进书房,符振军就把符振兴看了又看,还伸手摸了摸符振兴的羊绒毛衫。
“你这几年穿得越来越破,都是骗鬼的吧。”
符振兴白了眼自家大堂哥,
“你懂啥啊,那叫保护色。”
符振军刚才一眼就看出来符振兴和他媳妇身上的衣服,很好很好。
符振军一转头正好看到角落里的高桌子上,放着一盏带白色半圆罩子的台灯,非常的华丽又不显扎眼。
符振军走到台灯跟前看了又看,却没找到拉灯的地方。
符振兴过去,把手放在底座上,一个很不起点的小圆点上,轻轻地摁了下。
“哗”地一下,灯就无声地亮了,乳色的灯光,显得很温暖。
符振军觉得挺有意思,头一次见这么好用的台灯。就把台灯拿起来看,这一看才发现这座台灯没电线。
符振军一脸的惊讶,就看着符振兴。
“小三,你怎么还留着这种进口货,不怕出事?”
符振兴摇摇头,
“这比你说的进口货还要好用呢。”
符振军把灯座放在了桌子上,用手又摸了摸灯罩,这才发现材质很不同。
“哎,这个不太像玻璃啊,是什么材质?”
符振兴哪里知道啊,从胡幽那里淘来的。
“材质还不清楚,只知道这玩意儿叫拉灯。”
符振军马上就重复了一遍,“拉灯?”
符振兴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符振兴还没来得及问胡幽呢原因呢,其实是胡幽给符振兴的时候,随便鬼扯的。
当时胡幽听到符振兴问这是啥灯,立即就说叫“拉灯”。
胡幽可不知道,符振兴居然还当真哩。
符振军找符振兴,还是问一下关于郑家威胁符生的事。
符振兴一听就明白了,
“是那个嫁不出去的郑英秀吧,她想进咱家是有目的的。而且,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在卖国求荣。”
符振军一听,就觉得这里头的事儿肯定很大。
而且,同一时间符振兴把书房门给关上了。
符振兴想想,这事儿肯定瞒不过去,迟早一天也是得让符振军这个继承人,还有老爷子知道的。
符振兴这个事儿,连自己媳妇都没说,就是怕把媳妇给吓坏了。
符振兴把书房的一个柜子打开了,又冲着符振军招招手。
“大哥,你过来看。”
符振军走到跟前,看到了是个内嵌的书架,上面一层又了层的摆满了书。
还不等符振军要问呢,就看到符振兴慢慢地把书架推开了。
书架就像是个隔板一样,居然被推开了。
而推开后,是个保险箱一样的锁。符振兴笑了笑,也没瞒着符振军,就输入了保险箱的密码。
符振军仔细看了下这个保险箱,是装在墙里面的,可是却是非常的大。
符振军还没想明白,想着符振兴在藏什么东西时,就感到眼前是一片金光。
真的是一大片金光闪闪的啊,符振军还用手挡了下金光。
符振兴伸手从保险箱里面拿出一块大金砖来,在手上掂了掂,递给了符振军,
“大哥,这可是十斤一大块的,试试。”
符振军还真接过来掂了两下,立即就在上面看到了编号。符振军眉头一紧,看着符振兴问,
“这是以前的金库的?”
符振兴点点头,立即就把符振军手里的大金砖塞进墙里面保险箱。
前后不到五分钟,让符振军过完眼瘾立即就关上了。
符振兴非常得意地告诉符振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得符振军都想笑,可是符振兴下面说的话,却差点把符振军惊得摔倒在地上。
符振兴把书房柜子,一层又一层的关上后,才低声地说,
“这还不到我到手的四分之一呢,我分好多个地方放。”
符振兴看着晃了一下身形的符振军说,
“这可是实打实的财富,哥,你不知道吧,这都是托了小六的福。”
符振兴简单地说了下他们当时找到大金砖的情况,
“我当时都看傻眼了,都是当年的老东西,金库里头的。十二个大箱子。符生和小弟妹分了六箱,温家分了四箱,我分了两箱。”
符振军坐在椅子上,听来听去,听出点门道来了。
“听着好像你是啥也没干,就白得了两大箱子大金砖啊。”
符振兴白了眼符振军说,
“咋就没干呢,我给符生说了个地方,那里全是玉器古顽。那些东西我几乎什么也没要,全给符生了。不过我拿了两套玉壶玉杯,没事拿出来看看。”
符振军是干啥的,一直当兵到现在,听着符振兴这么一说,越来越觉得不对味。
“到底是怎么回事,和你说的郑家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符振兴立即就把他们在上海寻宝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尤其是符生随便买个房,就能挖出来宝。
“要不是符生牵头做这个事儿,估计我们很难把东西弄出来,那家伙就能个鬼似的,啥事儿也难不倒他。”
符振军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就一直往下沉,低声地问符振兴,
“从你们经历的这些事上来看,确实是那些洋人干的。当时从中国撤走的时候,带不走这些东西。”
符振军仍然沉着声音说,
“看来,这些洋人是在国内有联络人的,而且郑军长的侄女郑英秀嫌弃非常的大。”
符振兴直接翻了个白眼,扯着嘴角说,
“哪是什么非常大啊,分明就是她。要不然,她不可能那么巧的就出现在符生在上海的房子那里的。而且,还不只一次。”
符振军完全明白这个事儿,立即又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听你的意思说,符生已经确定了最后两处,但是却没有出手去确认。他是怎么找到的?”
说到这个符振兴一副要长谈的样子,立即和符振军说,
“我去给你冲壶茶,这个茶实在太好了,我准备再弄出去些。唉,你别皱眉啊,我还得靠你给我铺路呢。”
符振兴泡了壶茶,居然是用他弄到的一套玉壶和玉杯。
符振兴给符振军倒了杯茶,指着茶杯说,
“这么好喝的茶,得用好杯。过去什么宫室王族用的,咱今天也尝尝。”
符振军慢慢端起了杯子,抿了两口,微微点点头。
“确实是好茶,你赶紧说正事吧。”
符振兴立即就说出了另外两个地方的情况,
“哦,小弟妹的三哥,哦,就是符生小媳妇的三哥,叫胡志飞,他给解出来的。”
符振军却是微皱了下眉,显然是不相信。
符振兴挑了下眉马上就说,
“有什么不能信的,姓胡的都不是正常人,这家伙现在学第五门外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