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幽笑了笑,家里怎么可能缺了小弟住的地方呢。
而胡幽这会儿又觉得,家里确实需要盖几间土房子了。现在情况特殊,也不能再盖青砖大瓦房了,要不然家里肯定会被塞人的。
不怕人多,怕的是被强行塞进来不熟悉的人。
胡幽摸了摸胡小弟,轻轻地说,
“咱回家后,不是还要盖个洗澡房吗,你不住家里,上哪洗澡呢?”
胡幽的话,又是让胡二哥“嘶”地吸了口凉气,用不置信地口气和胡幽说,
“小宝,你还要洗澡?”
胡幽正要说“是人都得洗澡啊。”
就听到旁边的温大舅舅在说话了,
“曲明老头子,不洗澡吗?”
胡四家的人是洗澡的,只是找个大盆子,弄点水,在屋里头随便擦擦而已。
而温大舅舅关心的是,曲明老头要是不洗澡,他住过去,不得脏死了。
这个问题胡二哥还真回答不上来,因为从来不关心这个洗澡的事儿。
但是胡小弟是清楚的,胡小弟立即就说,
“曲爷爷是洗澡的,经常擦一擦,还嫌我脏,给我洗。我说我天暖和了跳河里洗,他说不行。”
胡幽这会儿也不想洗澡的事儿,反正到时候想办法解决吧。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买票回家,而且还给胡二哥买了不少东西,现在没法拿出来的。
要是现在拿出来,这路上就没法走了。
实在东西是太多了,但是,现在不拿出来,回家拿出来,反而更是糟糕,温大舅舅在呢。
对于这个问题,感觉就没有解决的办法,胡幽忧愁的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钟才醒。
伸了个懒腰,胡幽准备收拾东西了,今天胡二哥去买火车票了。
胡幽躺在招待所的床上,赖着不太想起。
只要一清醒了,就会想到烦恼事。胡幽准备采取消极抵抗态度,来缓解这种不良的情绪。
“叩叩叩”
忽然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胡幽很困难地才把自己收拾好,去开门。
一开门居然是符生,胡幽皱着眉打了个哈欠,她正在梳一根陈辫子。
胡幽歪着头看着符生,再看符生的手里,并没有提着早点。
胡幽转过身,坐在凳子上慢慢地梳头发,符生进屋后把胡幽手里的梳子拿了过来。
符生摸了下胡幽浓密的头发,慢慢地给胡幽梳发,一下一下地慢慢地梳。而胡幽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有些犯困,坐在凳子上稍微有点晃。
符生给胡幽把辫子梳好了,胡幽靠他身上差不多又要睡着了。
符生扯着嘴角轻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胡幽的圆脸,决定告诉胡幽一个消息。
“昨天晚上,赵家小舅妈,忽然昏了过去,现在还在卫生所输液呢。”
胡幽一听晕倒,立即就是个激灵。
“天,不会是怀孕了吧,这该咋办,会不会被拉出去呀。”
符生特别无言,怎么什么都能跟作风问题扯上关系。
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她只是正常的昏了过去,和你说的没丁点关系。”
胡幽一听,作风没问题,也长出了一口气。胡幽拍着胸脯说,
“真是太好了。”
符生却告诉胡幽,
“听庞医生说是,情绪太过激动造成的,说是今天中午差不多就能醒了。”
胡幽立即就赶紧套了件大棉袄,就要和符生去看新进小舅妈余有十。
一进了卫生所,就看到胡小弟在和胡二哥和胡大哥站在一起说话,声音都不大。
部队的卫生所也不大,就像个急诊似的,不大的长廊,左右侧有几个房间。
但是,这也要比村里头的卫生所大多了。
这会儿正好从一个病房里面,出来个人,胡幽一看,是庞医生。
庞医生拿着手里的病例单子,看了看,最后告诉胡大哥,
“你家人没问题,只是受了些惊吓,以后注意些,她似乎胆子非常小。”
胡幽一咧嘴,这个小舅妈,好像特别能晕。
庞医生人家是有正事的,只是和家庭代表的胡大哥,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胡大哥本来还想问一两句,结果只看到庞医生离开的背影。
胡幽慢慢地走到了胡大哥跟前,低声地和胡大哥说,
“赶紧打结婚报告。”
胡大哥脸一僵,一不是不情愿。
胡幽鼓着脸看着胡大哥,胡大哥立即点头说,
“小宝,都听你的。”
胡幽往前又站了一下,和胡大哥说,
“我给你找了个不普通的媳妇,等以后你就知道,我是多么的见识卓越。”
胡幽说完这话,又继续问,
“小舅在里面呢?”
胡大哥点了点头。
符生又走了过来,和胡幽说,
“我去买点饼,你先吃一口吧。”
不过胡幽现在没胃口,也现在就知道一件事。
胡幽拉着符生又往边上靠了靠,
“打听了没,小舅妈是怎么晕过去的?”
符生笑了下,低声地说,“受刺激了啊,那你知不知道她受了啥刺激了?”
胡幽的眼神闪了闪,又用力皱了下鼻子,低声地说,
“一个金镏子,一对金耳环,也没别的。”
胡幽瘪着嘴,觉得自己还挺委屈的,
“应该不是被味道薰着了,我洗的还是挺干净的。”
符生又低声笑了,转身靠在了墙上,和胡幽挨着。
“我觉得吧,要是让你妈看见这么些金子,也会‘嗷’一声晕过去的。”
胡幽低头也笑了,不过笑了两声又赶紧崩住了脸,
“刚才庞医生说小舅妈胆小,其实就是跟我以前一样,在村村里头被限制了思想,想要上进,还得多见识。”
符生憋着笑拍了拍胡幽的肩膀,
“你准备给你二哥和大哥都在上海弄房子?”
胡幽看了眼符生,心里说话,这人的贼心眼子可真多。
不过,幸好是自己人啊。
“我二哥喜欢瞎倒腾,又和大舅舅这么有缘,我觉得吧肯定是要经常见面的才好,哦,是不是呀。”
符生又压低声音说,
“你的想法不错,而且手里有产业心里不慌。不过现在整房,还是要小心点,要是强占的别人的,到了你手里了,以后说不清楚。”
胡幽立即撇嘴说,
“哪是说不清楚的,说不定以后还得还人家呢。”
胡幽是噘嘴一秃噜,就把话说了,想想也没人会多心,反正顺嘴说的事。
胡幽又立即想到个事,
“村里头肯定要往我家塞人了,我准备一回去就找我爷去。”
符生看着有个护士走过去的时候,还斜了眼胡大哥,同时又低声地问胡幽,
“嗯,你想把人都整未静那个破院子里,还得找好理由。”
胡幽一撇嘴,轻笑了一声,
“这还要啥理由啊,来村村里头的,都是需要上进的。咋,他们来上进,还想挑舒坦地方住?”
胡幽想到那几个老头子住在牲口棚子,还不如未静那个院子呢。
胡幽转了转眼珠子,
“哼,我给我爷拿点上海的糕点,把那五个老爷子换过去,让那些新来的住牲口棚那头。我妈都说了,那溜房子都新盖的,天凉的时候暖和着呢。”
符生笑了笑,点点头说,
“也可以,那5个老头子来村里时间也不短了,也没生事,安安静静的。”
去年小黎老头还悄悄地来村子里了,就住在了戈大的家里,和黎老头见了面。
俩人先是抱头大哭,最后小黎老头才告诉黎老头,他房子被卖了,不过又买了个更大的,等着黎老头回去,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现在不管是黎老头还是曲大老头,还有其他几个老头,身体都不错,而且穿得也暖和,平时干的活都是地里的杂活。
现在的胡家村,是机械化劳动。
现在每家每户大部分心思,反而是在自家的自留地上。
以前的那些个劳动力强的,在地头上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但是,胡二伯家却都一直积极地和胡二哥学开拖拉机呢,按照胡二伯的想法,这种东西,应该多来几台。
胡幽在和符生说着回村后的打算时,小舅赵兵从病房里出来了。
赵兵一抬头看见胡幽时,立即扯了下嘴角,走了过来。
赵兵看了看走廊里,除了他们家的人,也没别人,这才又是压低了声音说,
“昨天晚上一回去就打了那红包包,小宝啊,你小舅妈看见那金黄的东西后,“嗷”了一声,直接就晕过去了。”
听到赵兵小舅说这话的时候在,胡幽又抿着嘴看了眼符生。
符生立即就接过话说,
“小舅,这些东西我这还有呢,你就给小舅妈留着吧,以后找个地方融了还能打别的样子的首饰。”
赵兵也靠在了墙上,和符生说,
“穷惯了,被吓坏了。”
胡幽抿着嘴用牙咬了下下唇说,
“咱家富啊,等以后接触多了,就习惯了。”
赵兵一听低下头“呵呵”乐了两声,
“也是,你们家人还一个比一个能作妖,贼拉地能干和有文化。”
胡幽感觉被小瞧了,抬眼之间,正好看到个小护士经过了,而这小护士挺有意思的,还专门在胡大哥旁边停了一下。
而胡大哥却正好是眯着眼睛想打结婚报告的事呢。
胡幽一看这些,就觉得不对劲啊,咋胡大哥就这么招小护士呢。
不过这人是块铁板,对于女人的媚眼是看不懂的。
想来,也就庞医生那直来直去的和胡大哥最合适了。
胡幽立即又走到了胡大哥的旁边,特别不放心地和胡大哥说,
“你要赶紧想好了,马上就打报告,我现在去找庞医生,在我走之前,咱们再来个家庭聚会。”
胡大哥眯着眼睛点点头。
忽然旁边传过来一个很小的声音,
“你们认识庞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