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幽还以为自己的意志力会很坚定呢,听了符生的话,胡幽还假模假样地抹了下眼角。
可惜符生是在电话那头,胡幽在电话这头装样,符生是看不到的。
不过胡幽却直接告诉符生说,
“我可真是感动呢,正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呢,你领导可真好哇。”
符生拿着电话在那头“呵呵”地乐了,他就爱听胡幽这样说话。
又直又作的。
这会儿在吴团长这屋打电话的就符生一个,符生咧着嘴笑成啥样也没人能看见。
尤其是吴团长,因为符生一说小对象就乐,整整惊呆了一天。
后来吴团长觉得吧,符生那小对象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掏茅坑这种事儿,是个闺女家家能干的事儿吗?
吴团长觉得符生这黑对象,真的太好了。
吴团长坐在凳子上,用手捶了两下还有点疼的后腰,刚才在窗户外头滑倒的时候,正好把腰给撞到了。
可吴团长捶腰的同时,还和符生说,
“你这个黑对象啊,不错哇,知道为咱老百姓考虑,就是她说的这个事吧,是不是太难整了啊。”
符生想了想,这个掏茅坑的事儿确实挺困难的。
“先让她拿根棍子去试试吧。”
吴团长一听,就觉得挺感动的。立即就给符生安排了个新的任务。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和你的小对象好好找找那些被丢掉的财物,总有一天,这些东西要还给他们的。”
吴团长刚才听到符生都有些犹豫的话音,就知道这是个难死人的事儿。
吴团长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仍然是扶着后腰,回头还叮嘱了符生一句,
“虽然人是黑了点,可这心地哇真好啊,还这么的爱进步,又能为咱老百姓着想,唉,好闺女啊。”
吴团长说了一气儿,好像是他见过符生小对象似的。
等吴团长离开了好一会儿了,符生才想着,要不要帮胡幽澄清一下这个事。
当天更晚的时候,符生在和胡幽电话时,顺便提起了这个事,胡幽却是轻笑了一声。
“这有啥可说的呢,多正常啊,村姑不都是一个和一个赛谁更黑么?”
符生却觉得这个误会是不是时间有点长了,可胡幽却又是一个轻笑。
“那有啥的啊,我还被人当小可怜当了13年呢。”
胡幽说的是就是在13岁的时候,去部队探望胡大哥,把胡大哥的两个关系不错的战友都给吓坏了。
原因只有一个,胡幽的脸又圆又白。
胡幽觉得被人误会的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胡幽还想着去看胡大哥的时候,顺便正正名声。
听胡幽这么一说,符生立即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正好,我有一个月的假期,陪你在上海和周边转转。转完了我们直接去部队看你大哥,之后再回村吧。”
胡幽想想那这样就不用回村了,给胡大哥要带的东西,早就放到系统仓库里了。
可胡幽不知道的是,符生说的一个月假期,就是陪她去完成任务的。
吴团长是不会知道符生小对象手段的厉害呢,可符生是知道的啊。
符生就把一个月的任务期,直接改成了假期。
和胡幽电话结束后,符生就准备要离开的事,但是最快的化也要第二天早上。
符生回到宿舍后,拿出个小本本,就在上面画啊画,最后把自己要走的路线,还有要去的几个地方,都圈了起来。
和符生一个宿舍的战友,田地同志。
从床上探头过来,看着用手电筒照着本子还在乱画的符生说,
“连长,你是又有新任务了?”
符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立即又继续画他的路线图。
田地探着看了看,没看明白。
这个时候的田地也比以前白了点,甚至脸还圆了一丁点。
现在的田地已经是宰羊高手了,今年快过年的时候,去胡家村就是去专门宰羊的。
胡家村人人打扮得跟小乞丐似的,把田地还给吓了一跳。
后来差不多走了有大半个村子了,还能到处闻到点肉味儿。田地立刻就明白了,胡家村这是要搞思想进步。
不管咱现在有多富,一定不能忘记咱可是苦农民,往上翻不管多少代,都翻不过个村村的。
田地觉得自己的人生又被翻开了新篇章似的,为胡家宰了15头羊后,差点拒绝了胡幽送给他的谢礼。
半只大山羊。
今年过年宰的羊多,其中有10只羊是符振兴的,剩下的5只羊才是胡幽的。
胡幽回房后,伸出手指算算日子,用不了多长时间,符振兴肯定会穿着大破袄子,半夜把小羊送来的。
胡幽自己都不养母羊了,村里头的那些由胡幽养的羊,几头母羊产的羊奶,而制成的奶粉都在系统仓库里堆成小山了。
现在村里头也不管母羊每年能下多少小羊了,只管年底分个两三头大羊。
至于母羊一次下一只小羊还是两只小羊,村里头都没人管。
这样一来,母羊下的小公羊,大部分就是胡幽的了。而到年底杀羊分羊的时候,胡幽也不再要肉了,只要羊毛。
反正这些羊的羊毛,也不可能上交到生产队做记录,那不就是告诉全村,村里领导偷偷分羊。
分社会主义的羊,这可是大罪。
拖了生产队的后腿,又让胡家村丢了脸,没有跟上时代的进步,都会成为影响胡家村前进的因素。
现在的胡家村的收成确实是一年比一年好,更是积极地响应了各种进步思想的号召,尤其是粮食收成这个事儿,一直是排在省里最前头的。
虽然现在胡家村的村民一直在忆苦,为胡家村又夺得了好的名声。
但是,有人还是觉得胡家村不够苦。
尤其是那个已经被胡幽忘掉的牛护士,一直想着给胡家村找点麻烦。
有几次牛护士准备带人突袭胡家村,却被郑英秀给拦住了。
郑英秀的想法是,一定要让胡家村翻不了身才行。像牛护士这种冒进的法子,不适合已经进入战斗之中胡家村。
郑英秀这几年在胡家村也培养了个亲信,就是那个菊花妈。
菊花妈大概是胡家村里头的异类,也不和别的人家来往。
年前亲闺女刘春花,终于结婚了,还真的是找了城里的工人。
是个城里头的工人,并不是镇上的。
刘春花又一次光荣晋升,工作从镇上调到市里。
这两年郑英秀经过细致地观察,还有密切地联络,觉得胡家村的菊花妈是可以信任的。
可是,菊花妈毕竟是个村妇,时间很忙的。能透露给郑英秀的,都是村里头的闲破事儿。
不是这家的狗把村里孩子屁股蛋咬了,就是那家猪又重了二斤。
郑英秀听了几次就烦了,给菊花妈塞了点钱和票,把人打发走了。
而菊花妈一回村就吃饭,等差不多天黑了,才慢慢地去了村长家。
一进村长家院子,菊花妈就立即冲进了胡爷爷那屋。
“扑通”地一声,菊花妈一进门就给跪下了。
跪在地上的菊花妈,立即向胡爷爷汇报今天和郑英秀见面的情况。
“我告诉她的都是村里头的事,她也不爱听,就给了我点钱让我回来了。”
胡爷爷什么话也没说,就把手里的烟锅子磕了两下。
菊花妈立即就缩了下脖子,马上就说了她知道的一个消息,
“那姓郑的女人说咱村的卫生所一直没有小护士,说是要再派个来。”
菊花妈可不敢得罪胡爷爷,刘春花能正了名,又是名声清白的从胡家村嫁了出去,都是胡爷爷的功劳。
而且,胡爷爷还给菊花妈出了个好主意,让刘春花顺利地嫁给了城里人。
菊花妈都快把胡爷爷当成佛爷给供着了,现在既老实又听话,完全打入到了敌人内部当中去了。
胡爷爷把菊花妈给打发走了后,还在琢磨着这些事。最后,咬了咬牙说,
“谁要敢毁咱胡家村,老子就让她进山沟里嫁个癞汉子。”
胡奶奶是多少年没见过胡爷爷发狠的样子,上前安慰胡爷爷说,
“老四家也要办喜事了,咱村的好事一件又一件的,那些个小人蹦跶不了几下的。”
胡家村暗地里发生的事儿,胡幽是不知道的,她现在正站在火车站门口,等着接人呢。
温家人都知道符生又有假了,人已经从部队出发了,就让胡幽来车站接人。
胡幽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就是今天了。
胡幽站在出站口都小半天,都没见着符生出来。
正想着是不是还要等一天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绿衣裳的符生,迈着大长腿从站里面出来了。
符生一出站就看到是胡幽时,立即就走了过来。一到胡幽跟前,就咧着嘴笑。
“等多长时间了?”
胡幽抬起左手腕看了下她的表,
“三个多小时了,我都等饿了。”
胡幽又一伸手,指着前面马路边上的车说,
“今天咱有车。”
肯定是一辆自行车了,还是辆上了上海牌照的自行车。
符生走过去,立即就迈上了车,让胡幽坐后面车座上。
符生等着胡幽坐好,还半开玩笑的说,
“后面要是坐着不舒服的化,你坐前面大梁上。”
胡幽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这是啥时代啊,她现在是18岁了,不是小豆丁的时候。
“你想被人抓起来吗,符生同志。”
符生伸出手握住胡幽的手说,
“还不算冷,上车吧。”
胡幽的一只手就这么被符生拉着,一路顺着春风到了温家。
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后,胡幽特别嫌弃地甩了甩自己的一只手,
“你咋那能出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