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大，江星烈只能听得到里面模糊的女声，她像是在和别人对话，可他只看到林漫菲一人进去了。
他听到那人说了方若渝的名字，语调很快他没有听到全部内容。
脚步声逐渐凑近，江星烈急忙轻着步子躲在楼道的墙壁后，看到林漫菲脚步轻快地从另一侧离开。
深邃的目光看着欢快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从他这一阵子对方若渝的了解，她不是会招惹别人的性格。
反倒是这个林漫菲，一再地找方若渝麻烦，难道……她以为自己喜欢方若渝吗？
除了这个理由还会有别的吗？
*
晚上纪思辰躺在床上呼叫系统，刚一闭上眼居然看到了“系统维护中”几个字。
她也没多想直接睡了，可她还没觉得自己睡多久，就被自己订的闹铃声吵醒了。
纪思辰打了几个大大的呵欠，这还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没睡好，她看了看时间穿好校服去家门口等江星烈的车。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她忍不住给江星烈打了个电话。
“我在学校。”话筒里传来江星烈的声音。
“不都一起上学的吗？你怎么自己去了？”纪思辰埋怨道，“那我让司机去接方若渝吧。”
手机那边的声音停顿了几秒，仿佛是想要确定什么。
纪思辰见他不挂电话，刚准备挂就听到他说：“方若渝在我旁边，今天是学校运动会，老师找我有事，就先挂了。”
啥？纪思辰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错乱，昨天放学前不是才刚刚报名吗？怎么今天就是运动会了？
听筒里传来忙音，纪思辰悻悻地看了看手机上日历，昨天还是9月4日，今天就变成了9月11日，难不成小说里没有剧情的时间都一笔略过吗？
“【死了都要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还是没有回复。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系统不在线，按照书内剧情为主角服务的逻辑，她只能先待在男女主角身边等待剧情发生。
纪思辰到了学校，操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江星烈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刘海也被发胶固定到脑后，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
他站在台上拿着演讲稿，特别显眼，他倒是很好找，那方若渝呢？
纪思辰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高一a班，一走近她就发现有些诡异。
班里的同学穿着统一的衣服，但都不是校服。
萧梓薰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嘲笑，“知妍，你怎么不穿我们定的班服呢？我记得昨天已经把衣服送到你家去了。”
她怎么完全没有这一段的记忆呢？她捏了捏眉心，发现头有些晕，大概率是昨晚没睡好。
纪思辰不想理萧梓薰的挑衅，直接问：“你们有看到方若渝吗？她今天应该有项目要参加。”
说完这句话，那种诡异的气氛愈演愈烈，班里的女生们眼神飘忽，嘴里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谁也没给出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怪她平时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方若渝身上，没有在班里立住恶霸的形象，现在npc都不给提示了。
“你找若渝吗？”萧梓薰一脸吃惊的表情，“她很久之前就去教学楼的厕所换衣服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绝对出事了，她之前写过的霸凌事件包括但不限于，把女主关在厕所里从上面淋凉水，把女主书包和作业丢进厕所……
纪思辰白了一眼萧梓薰匆匆离去，她似乎晕得更厉害了，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方若渝，你千万别出事。”
*
冰凉的液体顺着发丝从上而下滴落下来，原本休闲的运动服也紧贴在身上，方若渝擦掉脸上的水，抱紧了手中的班服。
她明明只是来换衣服，换完之后就发现厕所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也不知是不是恶作剧，她拍着门呼救，猝不及防间就被淋了个透心凉。
听到她凄惨的声音，门外传来大声的嘲笑，悦耳的，沙哑的，全部都是女生。
在她愣神的空档，又是一桶水淋了下来，她向后退了一步，免不了还是被淋到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方若渝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哭了，无声地抽泣，不敢大声。
外面的女生听不到她的声音像是没了乐趣，踹了几下门，“方若渝，你怎么不叫了？”
方若渝缩在厕所的角落里，生怕对方突然打开门冲进来，她低着头仔细地观察着瓷砖上的影子。
“一个，两个……”她在心里默念着，心沉到了谷底。
外面居然有6个女生。
她初中的时候也没有朋友，也被全班同学孤立，但从来没有被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过。她抱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颤抖的幅度小一点。
倒进来的水顺着门缝流出，门外的脚步声都沾上了水声，一遍一遍刺激着她的听觉。
“哦……不对，星烈王子今天要主持，没有人会来救你的哦，你不叫是对的，因为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女生说完这句话，门外又是接连不断的笑声。
为什么是江星烈？为什么所有人默认她和江星烈关系很好的样子？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给我们星烈王子提鞋都不配，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一句比一句更难听，更伤人。
她蹲在角落里，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肯发出声音。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有人会相信她吗？有人会来救她吗？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门外响起，方若渝瞬间回神死死地盯着门缝，生怕错过什么。
“安知妍，你不是也喜欢星烈王子吗？我这是在帮你！”被打的女生一脸震惊地看着纪思辰，“我还听说方若渝她爸爸是个亡命天涯赌徒……”
纪思辰揪住她的领子，问道：“谁说的？”
女生向后倒退着，不敢与纪思辰正面交锋，现在太可怕了，明明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一副生病的样子，眼神却狠戾地看着自己。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刚刚嚣张的气焰早已消失，连音量都跟着弱了下来，“大家都这么说……”
“谁是大家？”
她怎么会知道？她也只是收到了一条公共短信而已。
纪思辰量她也不是主谋，便松开她去开厕所门。
门一打开，那双含着泪的小鹿眼就望过来，眼角带着红，惹人心疼。
她冲方若渝摆摆手，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给她披上，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脚踢在了为首女生的身上。
纪思辰揽着方若渝的肩，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她跟江星烈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动我的人？还不快滚！”
女生们七手八脚地扶起她，飞快地逃离了战场。
方若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拿着眼神去询问，眼前的人却瞬间泄了气。
她头靠着方若渝的肩，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小渝，我好像生病了。”
冰凉的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方若渝被那温度吓到了，带着她就往医务室走。
校医拿了退热贴给纪思辰贴上，又打了退烧针。
方若渝看着躺在医务室陷入沉睡的纪思辰，还在回味着她刚刚说的话。
她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说那些话呢？就算为了帮她解围，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从来没有过一个人，能这么坚定地维护她。
方若渝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手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刚刚修好网线的系统一上线就看到了这个场景，打字的手微微颤抖。
“宿主大人，您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