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妹,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沈俏摸摸□□的骆驼,这触感足以以假乱真,任谁也料不到这两匹骆驼是沙子所幻。
白双双有些害羞地低了头:“姐姐说笑了,我也只有这点能耐,比不得姐姐的。”
沈俏挑眉,她发现她这位婊妹越来越不简单了。也好,暂时把她带在身边,倒也方便替白新星好好摸摸这位婊妹深不可测的心思。
“热死了,真是天地一蒸笼啊!”没行多远,沈俏就怏怏地看着地上缓缓移动的影子发出感叹,外面的时节已入深秋,踏入幻之镜时她们尚穿着厚厚的外袍,而眼下烈日当空,热得她们不得不将衣服扒去,只剩下一件单薄中衣,若不是知道有人监考,沈俏真恨不得裸奔......
“再忍忍吧,听说等入夜后就凉快了。”白双双把头发高高挽起,汗水沿着她白皙姣美的脖颈流下。
凉快?沈俏看了一眼挂在驼峰的外衣,心说恐怕到时候全都冻得跟似的......
然而,还没等白双双体验到入夜带来的凉爽,她们坐下的骆驼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流沙坑中。
两匹骆驼很快沙化,这片流沙就像一只蛰伏多时的怪物,一旦感知有人涉入它的领地,便无声无息地将她们慢慢吞噬。
白双双从没有见过流沙,一脸惊慌地同已漫过双膝的流沙做斗争。沈俏“嘁”了一声,膝盖一弯,顺势在这片流沙上躺倒:“别动了,再动下去或许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当然,要是白双双选择不相信她,反其道而行之那就太好不过了。沈俏虽然现在更愿意鼓励她与命运抗争和流沙搏斗,奈何考官的眼睛正在镜外盯着,让她不得不选择慎言慎行。
“可!可是!我好像就要沉下去了......”白双双乖乖听了沈俏的劝,但沙子已经漫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
“哪有这么快......”沈俏被这日头蜇得睁不开眼,甫一偏头,当即吓了一跳:“搞什么!怎么沉得这么快?!不是叫你别动吗?”
白双双趴着露在外面的上半身,两只胳膊好似无处安放般低低举着,哭唧唧地道:“我没有动了,真的......姐姐救我!我不想这么快出局啊......”
不对吧?踩进坑里明明还不到一刻钟,沙子就快漫上白双双胸口,如此迅速,难不成这流沙坑吞人也要趁热乎么?沈俏一拍头,糟糕!她怎么忘了两个世界的时辰是不对等的,镜子里的时辰要比外面快很多!
沈俏看着白双双哭花的脸,只是短短的谈话间,那条黄色沙线就已经挪到了白双双的胸口。
真是连想个应对办法的时间也不给啊,沈俏疲惫地想。
“姐姐!姐姐救我——”
声嘶力竭地哭喊在耳边萦绕,沈俏的脑子飞快运转,整这一出是在考验什么?若是让白双双就此出局,那后面等着自己的又是什么?镜子外的考官是谁?会不会是齐祯?
“姐姐......”沙哑的声音被吞没在风沙里,白双双完全被流沙淹没,除了那只尚在空气里乱抓的手。
一咬牙,沈俏将手抓了过去!
感到手腕被人紧紧扣住,黑暗中的白双双心里一喜,她就知道,但凡她眼泪花花装得可怜,白新星不会真不管她,她虽然很讨厌白新星的狂傲和目中无人,但也深知这样的人没什么城府心机,拿来利用愚弄最好不过。
沈俏觉得,就算是装装样子,也要叫他人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所以她抓着白双双的手腕,满脸都是“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出来”的表情。
“双双!你坚持住啊!表姐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你再坚持一下!抓紧我的手!”沈俏一张嘴感人至深,就是手没怎么用劲。
白双双显然也有所察觉,身子在流沙底来回挣扎的同时,侥幸地认为就算白新星不救她,只要抓住对方的手,大不了同归于尽一起出局也行,只要她表姐落不着好,她不在乎自己牺牲一下。
她还来不及得意,忽然感觉对方的手从她手里猛地抽走,掌心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压,头顶沙子快速地沉了下来。
沈俏的脚丫子在流沙面的冰块上极快点过,直到靠着浮冰完全逃出流沙坑,这才坐回地上重重喘了几口气。
既然这里的沙子能够流动,那么在沙层下面一定有地下水经过,要不是赶了这么久的路,消耗了大量体力,沈俏完全可以借幻术将沙层下面的地下水固化,还能顺便把白双双一块儿冻在流沙坑里,简直一举两得。
可惜现在她只能幻出一些小浮冰,沈俏叹了口气,她能够靠地下水出来,白双双未必想不到,现在她被困在流沙中,只要找到诀窍出来并不难,即使出不来也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她人也试着救了,至于能不能救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若是被外面的某位考官看见,就算知道她只是装装样子也是无可非议的。
拨了拨凌乱的头发,沈俏吸了吸鼻子,深情款款地对着流沙坑道:“好婊妹,你且去罢,姐姐会继承你的遗志通过这场考核,姐姐答应你,一定做那第一个破局之人!你放心,天河会铭记你的牺牲!”
白双双:“......”
说罢,沈俏朝流沙坑行了个天澜大礼,整整衣服,挽起裤管,带着一脸痛惜头也不回就离去了。
有流沙坑就有地下水,看来此处附近很可能有湖泊或者河流。沈俏心里一高兴,就连步子也迈得轻快了些,太阳渐渐西斜,脚下的沙子还是很烫脚,刚才为了从流沙坑里脱深,她那双特制的靴子永远的留在了黄沙之下了。
心痛之余,沈俏撕下外袍的袖子把脚裹好,幻成一双露趾的布鞋踩在脚下。
在沙漠里待久了的人,会失去方向感以及时空感,即使知道距离水源很近,但想要短时间内走出这片一望无际的黄色,对于空无一物的沈俏而言也是极难。
天一点点暗下来,沈俏埋头往一个方向赶着,每走半个时辰,她便借幻术探一探这沙层之下是否有水源,一来能够借此判断方向,二来也可以补充身体所丢失的水液。
时间流逝的极快,快到沈俏只觉得仿佛只在一个抬眼间,浓稠的墨色就已经晕染整片上空,明亮的星子碎玉般点缀在浩渺苍穹,时不时一颗流星拖着尾巴在视野里一闪即逝。
沈俏打了个喷嚏,将身上的外袍拢得紧紧的。
她找了一块岩石靠着坐下,吸了吸鼻子,哆嗦着打了个响指,一簇小火苗在指尖飘起,然而没过多久就可怜巴巴地夭折了。
肚子咕噜噜直叫,沈俏狂咽唾沫,总算是切身体会到“饥寒交迫”这个词的精髓了。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沈俏拍拍肚子低斥了一句,罢了罢了,睡着了就感受不到饥饿了。
强行闭了会儿眼睛,沈俏痛苦地发现,因为实在饿得厉害,她竟然失眠了。
在饥饿和寒冷中就这么捱到了后半夜,沈俏突然闻到一阵烤肉香。她以为这是在做梦,沙漠里哪里来的烤肉呢?但这阵香味实在过于真实,让她放弃了梦里的山珍海味,果断选择回到现实。
现实是这样的,她的确看见了一只烤鹅,甚至还看见了全套的烤炉架子,一身青袍的男子背对着坐在烤架前,正往油光黄澄的鹅肉上慢悠悠地撒着孜然粉。
如果那人的背景不是漫天星河,她险些还以为自己是回到天河的某家酒楼里了。
沈俏抹掉嘴边的口水,快步走到烤架前,贪婪吸气:“你是谁?考生?”
话是对这少年郎说的,但眼睛却巴巴地黏在了烤鹅身上。
少年郎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倾了倾身子又从脚边的木箱里掏出一个瓷瓶,单手拔塞,均匀撒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一看就是老手。沈俏看见瓶上写着辣椒粉,感觉嘴里的口水止不住想往外冒。
“问你话呢!你别是个哑巴啊?!”沈俏喉头滚了滚,急了。
大晚上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带了全套烤具,连烤肉的技术也是一绝,这好像又不是一个考生能做的吧?这么多东西,别说没地方带,哪怕带了,考官那一关也根本过不了吧!
火光摇曳,沈俏这才把目光艰难转移到少年郎的脸上。这少年瞧上去约莫比她大上一两岁,生得白白净净,眉是眉眼是眼的,甚清秀,就是眼神清冽若水,带出一阵凉意。
“不说话?嘁!”沈俏不由得腹诽,嫌这地儿还不够冷么?装什么高冷?真没礼貌!
少年郎慢条斯理地扯下一块鹅腿,沈俏的目光沿着他漂亮的肩线一路滑到小巧的耳垂,最后落到越过耳垂落到他手里的鹅腿上。
沈俏觉得自己真是挺耐心的一个人,若是换成白新星,这会儿估计已经抢来吃上了。她叹了口气,起身绕到少年郎面前,朝他牵起嘴角,笑得人畜无害:“小公子,这么大一只肥鹅,你......真的吃得下吗?”
话音一落,便见少年郎皱起了好看的眉,视线也凝在她脚下。
沈俏愣了愣,抬脚,发现自己脚下竟踩了个錾银器皿。
看着这器皿上的花纹和有些眼熟的形状,沈俏头皮麻了一阵,下意识就脱口喃喃:“突然就出现在这儿......您、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灯神吧......”
少年郎动作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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