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只爬在窗户上的咒灵之后,太宰治便没了继续与五条悟喝酒的心思,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紧赶慢赶的回公寓去了。
虽说那间别墅不是什么秘密,虽说他也没打算一直隐藏自己还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消息,但那群家伙查到那里的速度比他预料的快了不少。
不愧是将他生出来的家族呢!
不过虽然比他预想中快一些,但终归还是在预料之中,还不至于让他因此乱了阵脚。
太宰治抱着怀里的服装袋,一边往回走,一边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在走的时候他没忘记带上五条悟买的女仆装。
自己当然不可能穿这玩意儿,像这种东西只有五条这个轻浮的变态才会想的出来。
但是——如果中也穿上,那就大不一样了!
虽说尺码不对,但中也穿上比自己身体大的裙子,看上去只会更加可口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太宰治提着手中的女仆装,幻想着中也穿着它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脸上的笑十分荡漾。
五条有句话说得很对,这确实是吸引伴侣目光的秘密武器。
此时,太阳已经消失在了海平线上,天空中只剩下了点点余晖,整个横滨的上空被浸染成了蓝紫色,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港口mafia本部大楼上空。
太宰治拖着自己半透明的灵魂在下班的人流中穿梭着,路过一家高端酒馆之时逐渐停下了脚步。
他能够想像到在不使用非常手段的情况下自己让中也穿这衣服那个小矮子肯定会生气。
应该买点儿东西回去哄一哄他吧……毕竟今天才将那家伙惹到罢工了。
太宰治犹豫了片刻,随后抬脚走了进去。
在他脚跨进酒馆大门的一瞬,修长的身形化出了实体。
“欢迎光临——”
酒馆内部的装修充满着巴洛克的气息,像是无意间从横滨闹市穿越到了十八世纪的伦敦贵族酒馆。
四周墙被改成了华丽的酒柜,上面摆满了高端的红酒,正对大门处有一处吧台,应该是供客人休息、品酒的地方。
此时吧台前,一个顶着一头微卷的半长棕发的男人正托着腮慵懒的笑着。
太宰治愣了一秒,随后笑着说道:“什么嘛!这家店是你的?”
王尔德笑道:“是啊!”
“我记得你不怎么喝酒。”太宰治走上前,在吧台前坐下了。
“酒这种东西对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曾经有人说过‘摆脱诱惑的唯一方法就是屈服于它’。”王尔德一边说一边给太宰治倒了一杯红酒。
“哈??谁说的?”太宰治接过红酒问道。
“我自己。”
“……这样的混账话是会教坏小孩子的。”太宰治呷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不过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诱惑是他拼尽全力、甚至是献出生命也没有办法摆脱的,那就只能是——中原中也。
那个橘色头发的小矮子就像是一株危险又迷人的罂粟,在这个世界……不!应该说是在每个世界都在不断的诱惑着自己。
他也在不断的试图摆脱那个小矮子对自己的诱惑,事实证明确实只有屈服于他才是唯一的方法。
太宰治看着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嘴角不经意的往上勾了勾。
“话说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段时间您和首领不是像连体婴儿一样嘛?”王尔德问道。
随后,他十分不见外的拉过太宰治放在吧台上的手提袋:“您提的这是什么?”
“等……”
太宰治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王尔德已经拉开了手提袋。
王尔德先是一脸震惊,随后又一副了然的模样,再然后看向太宰治的表情充满了揶揄。
“果然,两个男人之间的婚姻就是要更刺激一些!”王尔德笑得暧昧。
太宰治:“…………”
王尔德知道他面前的前代首领是肯定不会穿这个东西的,那么即将穿上它的只能是一个人——他们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中原中也。
中也君是出了名的美人,那个身高穿女仆装也刚刚好,嘶……中也君的腰和腿也都很细。
就在王德尔脑补自己首领穿女仆装出神之时,脖子被人猛地揽了过去!
“咳咳咳……”
突其来的锁喉让他处在窒息的边缘。
太宰治死死勒住王尔德的脖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那个小矮子不能你能想象的对象。再乱想的话,杀了你哦!”
王尔德不断的拍着太宰治勒着自己脖子的手,努力呼吸着:“咳咳咳……知、知道了……”
像这样的高端酒馆客人通常都会很少,一般而言就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存在。
因此,太宰治在酒馆里呆的这段时间里,一个推门进来的客人也没有。
两人闹完之后,太宰治说道:“给我拿一瓶petrus,我该回去了。”
王尔德拿起手边的固定电话,让店员准备一瓶柏图斯拿到吧台。
在等待店员的过程中,他问道:“这是中也君最喜欢的酒。”
“就是送给他的。”太宰治百无聊赖的用手敲着面前的红酒杯的瓶口,“今天将他惹急了。”
“这不是您每天都在做的事儿吗?说得好像真的只有今天似的。”王尔德揶揄道,“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您居然也会低头哄人?”
“这是婚姻的经营之道,你不懂。”太宰治摆摆手。
“哈??我并不觉得您的婚姻经营得有多么的成功。”王尔德适时的讽刺道。
“总比你好!你当年要是有我这样经营与伴侣之间关系的能力,又怎么会被爱人背叛沦落到这里来呢?”太宰治不甘示弱的嘲讽回去。
此言一出,无疑是在王尔德胸前狠狠的扎了一刀。
“您这么说真的太过分了……”
就在王尔德做捧心状对太宰治进行控诉之时,酒馆内部的酒窖发出了一声闷响。
“啊——!”酒窖里传来了女员工的尖叫声。
吧台前原本还在吊儿郎当的两个人瞬间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
“是一路跟着我来这里了吗?”太宰治嘴嘴角微微向上勾着,眼神暗了暗。
紧接着,王尔德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
【夜莺与玫瑰】
只见几只金色半透明的夜莺从他身边飞出,伴随着一阵清亮的夜莺的鸣唱,数根带着寄既锐刺、又开着鲜花的粗壮的蔷薇藤蔓从夜莺腹下长出。
藤蔓像是数条触手,一路朝着酒窖内部攀去。
夜莺的歌声给王尔德笼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此时的他看上去美丽、强大却易碎——像极了来自天堂迷失至此的神的使者,又像是为统治而生的君王,却又注定要在流亡中死去。
金色的光芒在太宰治鸳色的眼中明明灭灭,他看着带着刺与花的藤蔓攀进酒窖深处,又见王尔德眉心一蹙,藤蔓缩了回来,听动静末端像是拖着一个巨大的重物。
伴随着“砰”的一声。
酒馆一侧通向酒窖的木门被幢开了,又几瓶架子上的红酒不幸被藤蔓打翻在了地上,深红色的也体将藤蔓上的花瓣染得更加妖艳。
此时坐在吧台前的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被藤蔓拖出来的“东西”身上,谁都没心思去关注被打翻在地的酒。
很难说清楚面前的“东西”是什么,硬要比喻的话,只能说像极了一只巨大的触手萎缩了的肉色章鱼。
此时它正被“玫瑰”的藤蔓死死缠住,在它圆圆的头顶上还等着一簇黑色的类似于头发的东西。
“咒灵?”王尔德看着这个能够被自己藤蔓捕捉到的东西有些疑惑,“可是……为什么我的异能力能够捕捉到它?”
咒灵是需要拥有咒术的咒术师才能够看见并捕捉到的存在,而咒术师在全世界的数量比异能力者还要少。
王尔德当然不属于咒术师的行列,虽说他【夜莺与玫瑰】近乎是可以媲美超越者的异能力,但他从来没有展示出任何一丁点儿有关咒力方面的天赋。
那么这又是什么呢?
王尔德紧蹙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像是触角萎缩了的章鱼,如果不是咒灵的话那会是什么呢?总不能是他的酒窖里突然发现了新物种吧?
再说,长成这样的物种一般而言不应该都生活在海里吗?
一旁的太宰治看着面前的“东西”之时,眼神冷得可怕。
这时,王尔德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脸恍然大悟:“洛夫克拉夫特,你胖了?!”
太宰治:“…………洛夫克拉夫特如果听到了,一定会赶过来杀死你的。”
“那家伙没这方面的情绪。”王尔德不在意道,随后他看着面前的“东西”不解的问道,“如果不是咒灵,这会什么?”
虽说没有咒力的他没有亲眼见过“咒灵”这种生物,但他所知道的、能够长得如此不伦不类的“东西”也就只有咒灵了。
太宰治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朝着那颗“肉球”走去,从它的触手上取下了一个挂着的东西。
见到太宰治手中的东西时,王尔德的瞳孔猛地一缩!放在那股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一扫而空。
那是一张工作证——他酒馆的员工的工作证。
上面有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清秀照片,她笑得十分温柔可亲。
方才在酒窖里发出尖叫声的正是她!
只听太宰治用近乎审判的语气开口道:“不是咒灵,是人类。”
“他们疯了!!”王尔德看着面前变得面目全非的女孩儿,怒吼道。
这时,肉球滴出了两滴泪,金色的夜莺围在她身边,用最轻柔的歌声安抚着她。
王尔德伸手替她将眼泪拭去:“现在去找侦探社的那位与谢野晶子小姐还能有救吗?”
“没用。”太宰治看着工作牌上女孩儿的照片回答道,“这是灵魂上不可逆的损伤。”
“诅咒师??”王尔德接着问道。
太宰治摇了摇头:“不,是咒灵。”
“咒灵?!”王尔德警惕的盯着被破开门的酒窖深处,“你家族的人……还和咒灵有牵扯吗?”
人类和咒灵牵扯到了一起?!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听他低声道:“有时候我甚至在想……”
太宰治说了一半便没再说下去了,酒馆内安静一片,只剩下了金色夜莺的吟唱,以及女孩儿灵魂的悲鸣……
中原中也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晚,深蓝色的夜幕笼罩着整座横滨,华灯初上。
他打开公寓的大门,室内漆黑一片,只能借助落地窗外城市的灯光勉强看清客厅里的陈设。
显然太宰治还没有回来。
那个混蛋还是永远不要回来比较好!
中原中也愤愤的关上了公寓的门,在他刚要开灯的时候,突然被人抱了个满怀。
中也能够感受到此时抱着自己的人心情不怎么好,身上还带着一些酒味,他有些疑惑的开口:“太宰??”
过了半晌,也没得到回应。
就在中也被抱烦了,准备推开他时——黑暗中太宰治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咬了他的耳垂,像是想要发泄却又不敢用力。
这家伙喝醉了??
中原中也有些疑惑,再次轻声唤道:“太宰……”
太宰治贴在他耳边,回应了一句:“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