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去吧,炼狱。”
社长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要不是义勇君在校门口拦着,他早就跑回去看你了。你们在这可是兄弟呢?”
什么,在鬼灭之刃里还是平行世界的自己,到这个学院就直接是兄弟了吗?跨度好大,上个世界不掉马我已经筋疲力尽甚至还死去活来好几遍了,这里……应该没那么惨吧……
我深呼吸了一下,大哥还在那笑着注视我,橘红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像是某种暖融融得快要融化的南瓜汁,我迎着光眨了眨眼睛,微妙地、甚至十分怪异地突兀安下心来。
怎么说呢,感觉我等下无论怎么和他说,他都会相信我———毕竟这场景太熟悉,我还呆在他家或者蝶屋时,他就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笑容,在楼下屋檐下唤我一同去出任务或者散步的。他不自觉就有影响其他人周边气氛的能力,让别人能信任他,他也能一直坦诚待人。于是我下意识也朝他笑笑,从座位上站起来。
猗窝座:“记得中午来找我,我们一起回你家去吃饭呀~社长我跟你说,炼狱他家就在学校隔壁哦,蹭饭什么的超——级方便!”
社长:“这样吗,那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我:“社长他们倒是没问题,倒是猗窝座你这家伙………蹭饭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吗?”
猗窝座:“有吗,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
我呵呵两声,朝他头上捶了一拳。
7.
大哥的位置其实离我们也不远,校长看起来还没上台,我沿着楼梯上了几层,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落座。他相当熟练地呼噜了一把我的头发,然后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指腹轻轻擦过清凉的额头。
“你身体还好吗?”他捧起我的脸左看右看,确认没有外露伤口后才收回了手,“我今天早上叫你没醒,还以为你要多睡一会呢!结果父亲打电话过来说你一直不起来,时间太急了我没来得及请假,本来想着要是校长开始演讲了你还不来就翻墙回家去找你的!没事就好!”
“呼姆,让你担心啦。”我从兜里掏出麻薯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味道)的糖给他,又递了颗原味的给宇髄天元,和他打了招呼。高大的白发男子朝我十分精神地笑笑,想说什么,视线却忽然移开,看向操场那边。
“嘘,”他朝我们在嘴边竖起手指,“校长来啦。”
我点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8.
说真的,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被反复提到的校长是主公。再不济,这个世界比较魔幻,也最多是鬼舞辻无惨。
但我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别的选项。
“哦哦,校长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嘛!”音柱小声地和我们说话,“演讲的时候也胸有成竹,很厉害的样子———呐呐,有独家八卦听不听?”
大哥很感兴趣地接话:“听听听!”
我面色僵硬:“………听听听。”
“听说这学校原本还没这么有名的,就是所普通的军校,由校长先生的父亲创立的。本来好像是想传给校长先生的弟弟,但是中途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把位置留给了长子,也就是校长先生。”音柱兴致勃勃地说,“不过听说最近校长先生把弟弟找回来任职啦,虽然听小道消息说是飞机可能会晚点,但现在演讲时都还没到,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吧。”
“是这样吗……?”坐在我们前面,也在认真听着的恋柱轻轻地啊了一声,“但是校长先生的弟弟和他长得很像吧?我好像刚刚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哦,那位扎着红色马尾的先生………不过被义勇先生拦住了,我还以为他很快能进来呢。”
“………说起来义勇好像确实一直不在。”
“该不会………”
“…………按照他的性格好像确实有可能…………”
坐在周围的几位柱面面相觑。
9.
最后还是我自告奋勇去门口看看到底啥情况。
“那就拜托你啦,”音柱拍拍我的肩膀,“要把人尽快带回来啊!我们去还是不太方便,你去就正好认识认识啦!”
我呃了一声:“你们……和他关系不太好?”
嘴巴上缠着绷带(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和义勇解释才被放进来的)的蛇柱看向我:“也不是……怎么说呢,与其说关系不好,不如说是不知道如何交流吧。”
似乎是不想让我误会,他身边的恋柱慌慌忙忙地补充:“嘛,义勇先生他有时候就是说话太直……不、不过我们都认识很久了,他是个很好的人哦!”
这我当然知道啦,难道还有人不好的柱吗?
“我明白的,我会和他好好相处,然后把弟弟君还有他一起带回来。”
我笑着和他们保证,微微直起身来。这几层楼梯上几乎都设置满了椅子,楼梯下是站着听讲的学生,老师陆陆续续都落座了,大哥身边的位置正好在靠中央的地方,要是我想出去,半排的人得给我让座。但还好栏杆上是空的,大哥这边也是比较靠上边的位置,大家都在看校长那块,没什么人会注意到我的动静。
好嘞。我舔了舔嘴里还留着的尖锐鬼牙,踩上我座椅后背的栏杆,保持平衡后微微前倾着蹲下来,估算了一下这里离楼梯的距离,然后脚下发力,轻轻巧巧地越过中间的人群,在楼梯上落下。
楼梯上还有些许残留的积水,我险些滑倒着向旁边坐下去。坐在最靠楼梯这边的,带着红色天狗面具的老人眼疾手快地扶了我一把,我一边道谢一边站好,暗自舒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有精神啊。”他身边脸上带着一道疤的白发老人笑呵呵地摸了摸胡子,“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像我孙——咳咳咳、像我徒弟一样笨手笨脚。”
“您是说是善逸吧?”我想起来这位是谁,善解人意地接话,“我之前也见过他的,是个很好,很善良而且非常努力的好孩子。”
“哼,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他还差得远呢!”
虽然这么说着,但老人还是露出了不自觉的骄傲表情。
我跟着他笑起来:“说的也是呢。”
原水柱插话:“我们家炭治郎也很优秀啊,还有弥豆子,不比你们家那两个差。”
“炭治郎也超级棒的,弥豆子也特别可爱的说,而且他们都是好朋友吧?都能处得很好呢。”
“呼呼,那要来比吗!比下次考试的排名怎么样!”
“比就比,哼。”
10.
在楼梯上匆匆和老人家们道别后,我一路小跑着又重新回到了校门口。义勇果然在和一个红头发马尾的陌生人面对面站着,仿佛在玩什么木头人游戏,谁先说话谁就先输了一样,相对沉默着。
“呃,打扰一下,”我伸手在两人之前看不见的屏障上挥了挥,“您两位还好吗?”
脸上带着大块深红色火焰形状斑纹的陌生人平静地看向我:“我身体很好,精神也不错,谢谢。”
“我也很好,”义勇朝我点了点头,指向他的耳朵:“但是他不能带耳饰。”又指指他的脸,“也不能化妆。”
陌生人:“我这不是妆,是斑纹。而且这耳饰是母亲赠予我的,我从小带在身上,不能摘下来。”
义勇:“斑纹是什么?”
陌生人于是又沉默下来。他迟钝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我。
“他脸上的也是斑纹,我和他一样的。”
义勇困惑地望向我:“但是你不是说是胎记?”
我打着哈哈准备糊弄过去:“没错没错,斑纹就是胎记的一种,特指那些奇形怪状的花纹一样,你认错也没办法———不说这个了,校长已经在讲话了,炼狱和天元他们都在等你,还留了位置,你快去吧?”
“好。”他十分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说法,点点头,收起本子和笔准备往里走。红头发的陌生人认认真真地和我道谢,我一边说着客气客气,一边劝他也赶紧进去。
“您是校长先生的兄弟吧?”这位大佬我还是头一次见,但也绝对得罪不起,“请您也快点进去吧,校长先生已经在演讲了,您去听听看吧?”
传说中日之呼吸的创始人,一出生便能知晓通透世界,历史上第一位觉醒了斑纹还能活过25岁,把无惨狗贼摁在地上打的继国缘一,和我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
“怎么会,”我摆摆手,“我也只是来传话而已,相比起这个………”
我还没说完前,陌生人就伸手用手背碰了碰我眼睛附近的斑纹。那里在我来这里之前,曾留下一道贯穿眼睛的伤疤,现在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隐约的幻痛。他的神色平静自如,力道也近乎轻得如同羽毛擦过。我望着他,恍然还没有来到这个和平盛世,还像是在那个逼得所有人遍体鳞伤的鬼灭世界里,蝴蝶忍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替我擦拭伤口和血液的。
“辛苦你了。”
他重复了一遍,又仗着身高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然后轻飘飘地往校园里走了。
我望着他,茫然地摸了摸我脸上的斑纹。
11.
“那、那个………”
在我准备往学校里面走的时候,背后传来女子轻柔得如同银铃般的声音。
“你好?”
我回过身去,漫长的衣摆被悄悄拉住,深蓝色头发,翠色眼睛的美丽女子很不好意思般地红了脸,松开手朝我鞠了一躬。
“您、您好!”她轻轻地说,“很抱歉打扰了,那个,请问您是鬼灭学院的老师吗?”
“啊。我是。您有什么事吗?”
我总觉得她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如果这张脸再小一点,表情再活泼一点———
“请问,我在哪里见过您吗?”
她发觉了我不自觉的注视,慢慢地红了脸,露出了十分漂亮的笑容。
“虽然我不太记得了………但我叫琴叶,是伊之助的妈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