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被套路后,萧满开始故意冷落贾怀仁。
次日清晨,吃早饭的时候,萧满自己吃自己的,不再额外关照贾怀仁,一副爱吃吃,不爱吃就饿肚子的冷漠。
大反派也是有个性的人,即便一夜操劳,肚子早已饿的咕咕作响,依旧倔强的昂着头,绝不亲自伸手去拿摆在桌上的白馒头。
小两口昨个恩爱有加,小手拉大手一起去吃烤串,今个就闹矛盾了?
众人一边啃着大白馒头一边喝粥,一边互相递眼色,八卦起这对一路过分高调的跨国之恋。
与跨国之恋一桌的静秘也是十分好奇,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默默把装满白馒头的大碗往贾怀仁的身边推了推。
也省的以后总被人说,他这个外甥当的不称职,让长辈饿肚子。但要让他开口叫某人舅舅是绝不可能的,就算真要饿死几个舅舅,也绝对不叫。
贾怀仁看了眼白花花的大馒头,饿的眼前发花,都要犯低血糖了,依旧大爷一般盘腿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他是有原则的人,不是夫人亲自递过来的食物,绝对不吃!
饿死也不吃!
“咕噜咕噜……”
又是一阵响亮的肚叫声传来,众人吃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了顿,之后又继续,眼角余光已经全都聚集过去。
一个是生出大国皇室,杀伐果断,能将男人玩弄于股掌的弄权长公主;一个是弱国太子,自小经历苦难,对世间充满恶意,所到之处必然掀起阴谋诡计的邪恶之人;这对生来高傲狠戾的两个人,到底谁会因爱先低头?
或者直接闹掰,分道扬镳?
之前就已经有人预测过,这二人皆是阴暗恶毒之辈,对旁人天然的缺乏安全感,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即便偶然走到一起,也只会互相索取,热情过后,在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世界里,唯一能剩下只会是满腔的仇恨与不满。
之后便会是互相残杀!
面对两个恶毒之人,众人非常期待这个预测能成为现实。
全都眨巴着双眼,在等弄权长公主给伤害他们家大小姐的某负心汉递毒馒头,最好是一口锁喉,两口吐血,三口一命呜呼的剧毒馒头。
在众人的期盼中,萧满终于抬眸看向贾怀仁,“你肚子一直叫个不停,是不舒服吗?”
见怀仁:……
夫人终于理我了,好开心,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众人:……
没有递毒包子,有点失望。
众人正失望之际,店小二送来了一把烤羊肉串,萧满二话不说,接过羊肉串,硬塞到了贾怀仁的手里。
贾怀仁:……
夫人果然舍不得挨饿,还偷偷让店小二热了羊肉串给我,好开心,但要努力不表现出来。
众人:……
将毒下在了负心汉更爱吃的烤羊肉串上,高招,高招!
众人顿时又来了精神,紧盯着满手羊肉串的某贾姓男子,等待见证奇迹的时刻。
萧满咬一口白馒头,往客栈外面指了指,“茅厕就在后面,肚子不舒服的话就去蹲蹲,一边蹲一边嗦串串解乏,完美。”
贾怀仁:……
众人:……
静秘听的一口粥直接喷了出来,喷的坐在他对面的贾怀仁满头满脸,就连羊肉串上也沾上了不少米粒儿。
贾怀仁愣住了,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羊肉串,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十分大方的摆到了静秘的面前,“你想吃的话就直说,以后别用如此恶心的方法。”
舍不得说自己夫人恶心,只能说别人了。
“看你把我夫人喷的!”转头看向萧满,却见她嘴里叼着馒头滚落在桌上,满脸挂着米粒儿,比贾怀仁还要惨。
静秘惭愧,连忙红着脸赔礼道歉,“满儿姑娘,对不起。”
萧满摇摇头,不敢开口说话,怕沾在嘴上方的米粒儿会滑落到嘴里,一只手不停的扒拉着贾怀仁,似要对他说什么。
“你舅母说,都是自家人,算了,以后要当心。”贾怀仁欺负萧满不好开口说话,例如当然地曲解她的意思,“你舅母是看在我的面上,才会如此大度,否则早要了你的小命……”
越说越不像话,萧满急的连忙拍掉脸上米粒儿,准备当场打某人的脸,哪知那家伙早有准备,在她要张口说话的那一刹那,男友力十足地抱起她,帅气的冲店小二吩咐道,“小二,准备热水,我夫人要洗脸。”
之后再一个潇洒的转身,直接抱着她上了二楼,萧满顿时少女心爆棚,仰视贾怀仁的双眼装满小星星,早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回到房间,贾怀仁刚刚放下她,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到门口,冲楼下吼道,“小二,要一碗粥跟一碟白馒头,白馒头要抹上辣酱,我夫君肚子饿。”
众人:……
哎呦,我可怜的静主子,又让那对狗男女嘚瑟了一把!
静秘扶额自闭,需要静静,二楼房内却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是贾怀仁在无比欢乐地吃着萧满精心撕下来、喂给他的辣馒头。
萧满自己洗了把脸,洗的是粉脸雪白,鼻头微红,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一颦一笑皆是风景,本不打算管贾怀仁的,但手里的湿毛巾还是不受控制的扑到了他脸上。
贾怀仁就势把她揽入怀中,故意挠她痒痒,脖颈、腋下、腰部、小腹……一处都不肯放过。
萧满最是怕痒,顿时笑靥如花,四肢失力,软瘫在了他怀里。
贾怀仁还不肯罢休,捏着萧满的软肋,‘威胁’道,“喂我吃早饭,不然我就挠你痒痒。”
萧满试图抵抗、宁死不屈,最后差点没笑晕在他怀里。
投降!举双手投降!
萧满不甘心的抓起一个馒头,要坐到另一个凳子上喂他,贾怀仁坚决不让,非要萧满侧坐在他的怀里,说是之前对夫君不敬的惩罚。
萧满实在敌不过此等阴险狡诈的小人,只能委屈做人,像花楼姑娘一般妩媚地依偎在他怀里,花样伺候金主进食。
“味道有点淡,再抹点辣酱。”
“嗯。”委屈巴巴。
“喂夫君吃口粥。”
“嗯。”委屈巴巴。
“亲夫君一口。”
吧唧~
“这么大块,你要谋害亲夫吗?”
“嗯。不是……”委屈巴巴,还很窝火。
“小嘴儿这么会说,还是别让它闲着,来,咬着馒头,用嘴喂夫君。”
“……”
这顿早饭,贾怀仁吃的非常开心,非常的饱,是有史以来最让他有食欲的一顿,以致于早半日一直在打饱嗝。
做了一早上花姑娘的萧满,没来的觉得解气,时不时的凑到他面前撩拨他,“哟,这位公子生的人模人样甚是俊俏,怎么一直打嗝呢?真是没礼貌!”
贾怀仁骑在骏马上,迎风而行,表面上淡定大度不与之计较,脑海里却盘算着等到了静侯府如何收拾这个嚣张的臭丫头。
已经到了勾越静侯的封地,贾怀仁无需在像之前那般处处隐藏自己的行踪,大摇大摆的行走在一条水势漫堤的小路上,思绪万千。
这是一处被洪涝波及的小村庄,人烟稀少良田荒凉,也不知道是为防控疫情,将人转移到别处了,还是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早就不剩什么人了。
有一个浑身涂着污泥的小人站在田头,见有人经过,连小跑着过来,年岁不大,跑的不怎么稳,菜跑几步,就“啪啦”一声摔进了地里。
地里水深,直接没过他的脖子,还呛了好几口水。
萧满听着声音,远远瞧过去,以为是只灰兔在水里扑腾,十分欢喜的从马背上下来,踩着一路的泥泞就过去了。
成都名菜麻辣兔头可是很好吃的!
“丫头,回来!”贾怀仁脸色大变,急的翻身下马,立刻追过去。
有涝情就有可能滋生瘟疫,贾怀仁宁愿那孩子淹死在田里,也不允许他把任何可疑病毒从传染给他最重要的人。
萧满却不知觉地加快了步伐,虎虎生风,这兔子是她看到的,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头功。
他们的身后,静秘脸色凝重的看向他的亲信吴宁,压低声音道,“这一片的百姓不是集中处理了吗?为什么会有孩子?”
吴宁一筹莫展地摇摇头,“可能是藏在什么不起眼的地方,没人注意到吧。”
二人窃窃私语间,萧满已经来到水花跟前,伸手从水里拉出来一看,不是兔子,竟然是个两三岁的孩子。
脸上的污泥被洗刷去不少,露出一张懵懂稚嫩的小黑脸蛋。
“小朋……”
萧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赶过来的贾怀仁拉到身后,强制把她与小孩隔开,“这孩子很可能已经染上了瘟疫,你给我赶紧回去。”
话刚说完,小孩就应景的咳嗽起来。
贾怀仁脸色一白,连忙拉着萧满往回走,“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跟我回去。”
萧满拉住他,神色淡定,“我是医女,你忘啦!孩子有病,咱就给他治呗。”
“不行!这是瘟疫,会传染的。”贾怀仁神色俱历,表情似要吃人,对萧满的在乎已经全写在了脸上。
萧满则淡淡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撩了撩他的下巴,“在我夫君小时候,应该也有人像我这样对落魄无助的他伸出过援手吧,所以他长大成人后,才会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温柔善良,气度不凡……”
贾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