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可是国库空虚,朕心忧虑。爱卿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来为朕解忧吗?”何秋人将身子靠在桌上,俯视着跪着的几位大臣,问道。
“陛下,国库一事还请陛下稍安勿躁。即便真的要施行,这钱也不能马上就变出来。何况,公主哪里......”
不想,还没有等那位臣子说完,何秋人就甩了袖子,怒视下方,“皇姐皇姐!为何总是皇姐!朕的江山是祖宗给的,又不是她何伊人打下来的!”
何秋人生气,殿堂内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半点儿声音也不见。
何秋人见状,冷静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之前不是听说顺安公家的世子心仪皇姐么?他送了那西昌王女过来后,可还在鄞都内?”
各大臣跪在地上,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在问自己还是在自言自语,大家都闭紧了嘴巴,生怕皇帝一时生气降下责罚来。
却听何秋人衣衫响动,坐回了龙椅上。手指敲在桌子上,说道:“按说,皇姐如今也有二十岁了,姐姐十六岁时,就替朕在外打仗。如今到了这般年纪还没有成婚,都是国家误了她的终身,说起来朕心下实在不安啊。”
说到花荫好容易得了空,便到了何伊人的府上。
花荫只打了个招呼,轻松进了公主府。
花荫先是去了何伊人的落霞轩,发现她不在。听下人说她是去了明月轩,原来就是之前何伊人说过的,从宫里搬出来的那个地方。
花荫去了,轩外守着人,是之前见过的那位轻功厉害的姐姐。
那姐姐告诉花荫,她可以进去,只是公主吩咐,除了花荫之外,一概不许其他人再入内。
花荫只好叫红玉和碧珠两人在外边儿待着,自己进了小轩中。
走过那石子小路,便见花艳参差,香雾飘零,一个蒹葭美人坐在木廊上,拿着把扇子,空对着满目娇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荫走近了,本来见着何伊人在发呆,起了玩闹的心思,想要吓她。
却不想还没有凑近何伊人,就被叫了,“花荫,你来了。”
她被人识破了,就只能将恶作剧先放到一边。凑到何伊人身边坐下,“没有意思,我走到你身边,总能被你发现。”
何伊人见她小性子,便笑道:“若是就这样被你近了身还未能发现,我这一身武功也白学了。”
花荫坐到何伊人身边,“姬家分了家,我和姬卿分出来过了。”
其实这几日,只要是关于花荫的,事无巨细何伊人都知道。不过花荫肯主动和自己说,何伊人心里更欢喜。她静静待在花荫的身边,听着对方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说给自己听。
说着说着,花荫自然趴在了廊上,将头枕在了何伊人的腿上。两人望着廊外风景,正是岁月静好。
却忽然被人打断了,“殿下,顺安公子来了。”
花荫话题被打断,朝那打断她话的人看去。
这也是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位黑衣姐姐,与之前站在门外的那位姐姐差不多的打扮。
在现代的时候花荫也看电视剧,知道这些都叫做暗卫。想来这些姐姐们都是何伊人的暗卫,只是究竟也不知道何伊人养了多少这样的人。
当然,若是她问,想必何伊人也会告诉她。但是花荫对这类人的兴趣也并不大,她只要知道这些人对于何伊人并没有威胁就足够了。
何伊人听了来人的禀报之后,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对那来禀报的人道:“不是与你说过了,往后他来,都只推说我不在么?”
这时候,花荫也坐直起了身子。
当着别人的面靠在何伊人腿上,她不太好意思秀恩爱。
“说是陛下派了他来的,送了些冰镇的杨梅过来,叫殿下尝尝。”
何伊人从廊上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去,说道:“让他进来吧。”
花荫见状,也站了起来与何伊人并排。
“那个顺安公子现在就过来吗?”
花荫觉得有些尴尬,她是远远见过那顺安公世子一眼的,不过两人并不认识。
况且,之前听她二嫂子说过的,这人恐怕还是自己的情敌,所以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来人。
何伊人听了花荫的话,笑着对花荫道:“不,这是咱们女儿家的地方。见他不必在此处,咱们去落霞轩。”
落霞轩是何伊人原来在公主府里的住处,花荫之前与何伊人见面也是在哪里的。
只是这明月轩似乎成了花荫与何伊人的秘密基地,花荫觉得何伊人反而更喜欢与自己在此处见面。
平日里,何伊人也不愿意让别人来,所以往日里若是花荫与何伊人都不来,此处便显得冷清,连人气都没有。
当然,关于这一点,花荫是不知道的。听何伊人说女儿家的地方,便觉得此处是何伊人会女客的时候就会打开的地方。
“顺带叫人将我的骑服拿来。再拿了两顶斗笠来。”何伊人对那站在廊下的暗卫道,随即转身对花荫笑着说:“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玩。”
那暗卫领了何伊人的吩咐,很快便下去布置了。
花荫与何伊人牵了手,两人漫步在小石子路上,花荫好奇地问道:“咱们是骑马出去吗?”她还没有骑过马呢。
“嗯。”
“那我也要换衣服吗?可是我不会骑马。”
何伊人比花荫高出许多,所以低着头对花荫说道:“你不用骑马,我会带着你。”
到了落霞轩,那顺安世子已经在了。
“见过公主殿下。”
见到何伊人来,那顺安世子连忙给她行礼。
何伊人牵着花荫,毕竟花荫与顺安世子不相熟,何伊人便让身边的丫鬟先带了花荫在屏风后面坐着,又朝那顺安世子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等两人都坐定了,何伊人便对那顺安世子说道:“前面几日有些琐事绊住了,听说你来不能亲自招待。近几日好容易闲暇了些,也没有你的消息了,还以为你回家去了。”
“臣承蒙皇帝陛下厚恩,如今在鄞都军中某了个闲职正做着。”那顺安世子听了何伊人的话,回道。
何伊人挑了挑眉,“哦?你家里世代袭爵的,怎么皇帝如今让你待在这里做事?那家里爵位该如何?”
“这话臣回过陛下,陛下说,待在军中不过是历练历练,到我回家袭爵时自然另说。”
“哦。既如此,可见皇上对你用心,你定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皇帝一片用心才好。”何伊人笑笑,说道。
“方才我听人禀说,你带了些杨梅来?”
“是。”
何伊人随手指了一个屋里的侍者,说道:“你去将世子带来的杨梅拿来些我尝尝,剩下的若还有,先放到冰库里冻着。”
那侍者很快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杨梅装盘拿了过来。
何伊人吃杨梅,花荫当然也有份儿。
她随手携了一个杨梅吃着,两个手指上沾上了杨梅的汁水,变得粉粉的。
等杨梅上来后,厅前何伊人与那顺安世子同样吃了些杨梅。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何伊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都这个时辰了,正好我今日与其他小姐家约了时间出去踏青,再晚些怕不好了。如今天气变化快,有了这么两日晴天已经难得,今日我便不好留你了。”
那顺安世子才与何伊人说了两句话,整个鄞都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何伊人。
这次好容易见到何伊人,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他心中肯定是不满足的,不过他一向崇拜何伊人,既然是公主说的,他肯定不会忤逆。
“如此...如此便不叨扰殿下了。”何伊人端茶送客,他也便不好意思再坐下去。
等何伊人送完了客,花荫才从屏风里侧走了出来。
“送个杨梅而已,至于叫他亲自过来送吗?”宫里多的是侍者,按说顺安世子身份摆在那里,特地叫人家过来送杨梅,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何伊人见花荫嘴边因为吃杨梅留了些红色汁水,用手指了指花荫的嘴。
花荫有些尴尬的要拿袖子擦嘴,被何伊人按下了手。
只见何伊人拿出了自己的手帕,轻轻给何伊人擦了。
吃完杨梅后的花荫,嘴唇变得红润,此时花荫正望着何伊人,眼里满是对她的依赖。
何伊人见了这副模样的花荫,喉间有些干渴,大拇指不自觉隔着帕子,勾勒了一圈花荫的嘴唇。
“我去换一身衣服,你在这里等着。”给花荫擦完了嘴,何伊人收了帕子说道。
花荫扯了何伊人的衣服,问道:“有没有我的骑服?我也想穿。”
何伊人无奈地笑了笑,“临时起意,还没有准备你的衣服。你想要,就叫府里给你也做一身,下次再穿吧。”
花荫听了,知道没有她的衣服穿,只好作罢。
“那我要穿红色的!”小时候看电视剧,花荫也有女侠梦,女侠都是穿红色的,光是想象穿着红色骑服坐在马上迎风而动的样子,花荫就觉得刺激!
“好。”何伊人答应了花荫,自去换了衣服。
她和花荫是不同的性子,花荫动何伊人是静,花荫喜欢热烈,何伊人喜欢素雅。
这次何伊人穿的也是一件蓝色骑服。外罩了一个小披风,在太阳底下阳光一照,匀称的身材被勾勒出来,好看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