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女子出嫁,第二日要早起拜见公婆,然而公主不一样,反而需要公婆前来拜见,索性莫水寒也没长辈,因此两人也无需早早起来。
昨夜两人闹别扭,再加上莫水寒身怀秘密,一直到后半夜才睡,几个丫鬟早上在门外等了许久,等到公主带来的丫头和莫水寒府里原先的丫头都打成一片了,新房门还是关的死紧。
九公主身边的春兰捂着嘴偷笑一声:“肯定是两人昨夜闹的太晚,早上才起不来的。”
秋菊忙打了她一下:“不许拿公主打趣。”
春兰眼睛一翻,正想回嘴,就见公主的教养麽麽走了过来,几人忙行礼:“沈麽麽!”
沈麽麽眉头一皱,语调也很是严肃:“公主还没起床?”
几人有些敬畏的点了点头,沈麽麽神情更加严肃:“虽说没有公婆,也不可如此松懈,上前去敲门。”
公主身边的四个丫鬟怕她,正想敲门,就被莫水寒身边的丫鬟侍雨和侍月给拦住了:“我家公子身体不太好,需要多休息,还请麽麽多多体谅。”
沈麽麽皱着眉,眼神严厉的看向两人,可两人态度虽恭敬,却寸步不让,九公主身边的丫鬟悄悄拉了拉两人,小声劝说:“沈麽麽从小教导公主,即便在宫里也深受敬重,你们还是别和她对抗了。”
侍雨和侍月不为所动:“在我们心里,公子才是主子,没有主子吩咐,奴婢就是死也不敢让。”
沈麽麽呼吸有些加重,春兰四人吓得缩起脖子,侍雨和侍月却毫不畏惧。正当气氛胶着之时,房内传来莫水寒的声音:“侍雨、侍月,不可无礼。”
莫水寒在方才几人对峙时就已经醒了,本来想开门,却被同样醒了的九公主给拉住了,悄声说道:“沈麽麽一定是来检查的,你想找死啊?”
莫水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现在怎么办?”
九公主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得意的哼笑一声:“现在知道急了?你昨晚不是很厉害吗?”
莫水寒并不和她争执,顺着她的意执礼相求:“还请公主赐教。”有些事情九公主能做,他却绝不能提出。
九公主见他认输,满意了不少:“这还差不多,手伸出来。”
莫水寒乖乖伸出手,冷不防九公主撩起他的袖子,拿起桌上的簪子在他胳膊上划了一下,莫水寒皱眉“嘶”了一声。
九公主又拿起一块洁白的丝帕沾去血迹,得意的扬了扬手:“这样就好了。”
莫水寒收回手臂,一边拿桌上的药膏涂抹,一边嘟囔:“干嘛不划你自己?”
九公主眼睛一转,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可是在帮你,你知不知好歹啊?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划一下怎么了,这么斤斤计较,你是不是男人啊?”
莫水寒没好气的放下袖子:“我不是男人你还嫁?”
“本公主乐意,你管得着吗?”九公主手往腰上一叉,正打算跟莫水寒理论,听见外面的争执又转移了注意力:“你再不管,门外就打起来了。”
莫水寒这才出声制止住了几人,又打开门放她们进来。
一群人鱼贯而入,井然有序的放下手上的东西,伺候两人洗漱,其他人则去整理床铺,冬梅先在床上摸了摸,摸出一条帕子,看清上面的血迹,脸上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赶紧跑到沈麽麽身边将帕子递给她:“麽麽你快看。”
沈麽麽接过仔细看了看,从方才就一直绷着的脸色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九公主悄悄撞了撞正在擦脸的莫水寒,得意的给他挑了挑眉,满脸都写满了:还不快谢过本公主的大恩。
莫水寒无奈,放下擦脸的巾布,凑到九公主耳边轻声说了句:“公主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微热的气息喷洒在九公主耳边,带着莫水寒身上独有的,如冰雪消融般清澈冷清的气息,让九公主的心狠狠一动,脸瞬间红了起来。
莫水寒直起身子,见九公主脸色赤红,有些不解的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这么烫,昨夜着凉了吗?”
九公主一把打开他的手,羞恼的喊道:“要你管,换你的衣服去。”
莫水寒更加莫名其妙:“你真没事吧?”
九公主气的一把推开他:“你这块木头。”
几个丫鬟在一旁偷笑,九公主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又赶着还摸不着头脑的莫水寒赶紧走开。
洗漱完毕,莫水寒叫来府里主要管事的仆人等等,让玉官和玉棋给九公主等人一一介绍,之后又认识了公主府的下人,双方发过赏钱,这才安排人开始摆饭。
今天是成亲后的第一天,家里又没有长辈,莫水寒就让下人带着九公主了解了一番府上的光景,此处虽说是公主府,可成亲前九公主也没来过,反倒是莫水寒搬进来更早一些。
因为莫水寒的若即若离,九公主心里有些疑神疑鬼,看见侍雨和侍月长得不错,便一直猜测她们中间会不会有莫水寒的心上人。
侍雨和侍月一路被九公主奇怪的眼神打量的毛骨悚然,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可是奴婢身上有何不妥?”
九公主忙收回视线:“没有啊!”
之后又眼睛一转,一下子凑到两人面前小声问道:“你家公子之前居于海州,那里可是我大境朝最繁华的地方,听说美人也很多,你家公子有没有私藏?”
两人赶紧摆手:“公主您可别误会,我家公子一向洁身自好,府里除了我们两个,就连几个年轻的丫头都找不到,哪里会做这种事情。”
九公主直起身子,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又怀疑的斜睨着两人:“那怎么就把你们两留下了?该不会……”
“公主千万不要多想,我们两个是公子救回来的,只因当初有大仇未报,又有劫难在身,故而公子才会不得已留下我们。”侍雨和侍月一下子跪在地上,语气焦急的解释:“公子是看我们两个老实,没有其他心思,这才允许我们跟了他这么久。公主,我家公子乃是天上的明月,奴婢身份卑微,犹如地上的尘土,是绝不敢肖想玷污公子的。”
九公主这才满意的扶起两人,笑着帮两人拍了拍膝盖上跪出的尘土:“玩笑而已,干嘛这么当真?”
两人见九公主神情间确实放心不少,这才松了口气,连连谢恩。
九公主又问:“你家公子当真没有走的近的女人?”
两人刚松了半口气的心又提了起来,赶紧发誓:“绝对没有,我家公子绝不是那种人。”
九公主心里满意了不少,不过又点着下巴自语道:“那他心里的那个心上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莫水寒可不知九公主此时的纠结,他正在与刚赶来京城的王昭和凌石见面:“王大哥,凌大哥,辛苦了。”
王昭和凌石态度恭敬的拱手说道:“公子严重。”
莫水寒笑着摆了摆手:“说了多少次了,王大哥和凌大哥并非我的手下,不必如此。”
王昭和凌石态度不改:“从入公子门下那刻起,我们就与其他人一样。”
这个问题之前已经争执过很多次,每次都没结论,莫水寒也懒得再和他们争论,直接略过此事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王昭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棉布,上面竟然是用血写的字迹:“公子猜的果然不错。”
莫水寒拿起棉布仔细看了看,脸上也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随后又抬起头:“人带回来了吗?”
凌石摇头:“他只肯给我们这个,不愿回来作证,不过公子放心,我告诉了他秘密已经揭开,之后肯定会有人来杀他。那老头精的很,他自己也想的明白,所以在我们找过他的第二日,就悄悄躲去了山里,我安排了贺老九和十三一直悄悄跟着他,寸步不离的保护他。”
莫水寒放下了心:“你们这次辛苦,赶紧回去先休息一下吧。”
王昭和凌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公子为何要娶公主?万一被她发现您的身份……”
莫水寒挥手打断他们:“此时说这些已经晚了,她不要紧,还是专心完成我们的事情吧。”
王昭和凌石知道莫水寒性子执拗,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多劝,只问他:“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先拜见一下公主再回去?”
莫水寒摇头:“改天吧,你们日后在京城,不急在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