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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回(1 / 1)

次日一早起来,慕汐颜梳洗了,便和炎无忧一起去前头向罗氏请了安,又在一起用过早饭,方回了房,开了箱子用一方帕子将那四锭二十两雪花官银和自己攒下的那四两多不到五两碎银子一并包了,放到自己袖袋中。

进到书房中时,已是辰时一刻,丫头彩砚已经在书房中等着她了。见到汐颜进房中后便上来蹲身行了礼,唇边带笑道:“大奶奶,今日奴婢卯时初就来了,早将这房中打扫擦拭干净,又将房中一应物事都开了单子,只等你来过目点了数接手过去,签了名字,奴婢便可以出去回了夫人,这姑娘书房中的差事以后就是大奶奶管着了。”

汐颜说了声“有劳你了”便接了她递过来的一张纸,上头写着这书房中用些什么样的书册,笔墨纸砚,印章等等,还有各种东西的数量。

“大奶奶且跟我来,我将这书房中的东西都依着单子上列着的指给你看,你点一点数。”彩砚一面说一面开始从炎无忧的那些宝贝的印章和砚台开始说起,“这一方是姑娘最喜欢的鳝鱼黄澄泥砚,这一方也是她喜欢的龙泉磁砚……这一方印章是田黄冻,这一方是金裹银,这一方是青田灯明,还有鸡血大红袍……”

慕汐颜将这些砚台和印石依照丫头彩砚所说一一过手点过。她并不识字,彩砚指着单子上那些罗列的物品时,她也只能估摸着清点。

“这是姑娘的紫毫笔共三十二支……这是姑娘所用的澄心堂纸,这是玉板宣纸……这是块徽墨千秋光,这是块贡墨八仙上寿……”

花了约小半个时辰,慕汐颜跟在彩砚身后才将炎无忧书房中的物品全部清点完毕,又在一式两份的单子上两人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汐颜的名字写得歪歪扭扭的,相反彩砚倒写得一手好字。

两人交接完了,彩砚便帮着汐颜将一些小的东西归置好,才收拾妥当,却见书房门口帘子一挑,身穿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袄,珠色百褶裙,梳着一个堕马髻,简单插着一支白玉荷花簪的炎无忧款款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丫头彩墨,彩宣,彩书。

彩砚一见到炎无忧进来即刻便上前蹲身福了福道:“奴婢彩砚见过姑娘。”

炎无忧轻声道:“起来罢。”又扫了站在彩砚身边的慕汐颜一眼,见她今日穿了件湖色素面对襟袄,象牙色马面裙,依旧梳了个单螺髻,发上插了一只云头银簪,看起来白净清丽。

慕汐颜见她的眼光扫向自己便也蹲身福了福:“汐颜见过姑娘。”

炎无忧“嗯”了一声便算是答应她了,转脸过去看向彩砚问:“昨日听我娘说你今日便要出去了么?”

彩砚点了点头,有些哽咽道:“今日我已将这书房中的书册笔墨纸砚等都点清交给了大奶奶,从今日开始便是由大奶奶当这书房中的差,服侍姑娘读书写字弹琴了……”

炎无忧默然看了彩砚一会儿,见她低着头,眼中蓄了泪,使劲忍着没有落下来。她也知道这丫头是打小在自己跟前服侍,这五六年了,一旦要出去自然是舍不得的。

“彩墨,将我赏她的二十两银子拿来。”炎无忧看着彩砚对身后跟着的丫头彩墨吩咐道,又说:“彩砚,今日彩墨她们知道你要出去,都跟了来,想和你说会儿话,送送你……”

彩墨上前来将一方汗巾包着的二十两银子递给彩砚道:“这是姑娘赏你的,你拿着罢。”

彩砚接了,又向炎无忧行礼致谢,炎无忧将她扶起,嘴中道:“这些年你服侍我尽心尽力,这些银子不值什么,出去后好生过日子去罢。”

等她站起来后,彩墨又将一包汗巾子包着的碎银子递了过去道:“这里有十两碎银子,是我和彩宣,彩书的一点儿意思,你收下罢,我们这几个打小一起进来服侍姑娘,如今你要出去了,我们也没有好东西送你,只凑些散碎银子表一表我们的心意。”

彩砚忙推辞道:“这礼委实太重了,我不敢收。”

在一旁的汐颜也知道这些大丫头一月只二两月银,有些人还要拿这银子出去养活外头的一家老小,一人凑三两多银子出来也确实重情重义。

炎无忧见彩砚和彩墨推来推去便说:“彩砚,你不收倒显得生分了。”

这话一说,彩砚只能收下,嘴中只不停的对彩墨等人称谢。又说了几句话,彩砚便把一张单子叫给慕汐颜,辞了炎无忧,自己拿了另一张单子出去回覆罗氏。

“彩墨,你们出去送送她。”炎无忧走向书房中花梨木大理石书案前坐下,对站在自己身旁的三个丫头说道。

彩墨等人便依言陪着彩砚出了书房往外行去。等这些丫头都出去后,书房中一下子静下来,只剩慕汐颜和炎无忧时,汐颜还有些雾沌沌的,站在原地不挪窝儿。

炎无忧坐在书案前略坐着等了一会儿,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不由想到,那人是怎么了,昨日听娘说她不是已然对书房中的事都上手了。怎么自己今日进了书房,她却是这般迟钝?难不成她还在生气,为着昨日输了银子的事。这么一想,炎无忧几乎是立刻肯定,那丫头定是为这个在和自己置气呢。

轻轻咳嗽了一下,将书房中的沉寂打破,慕汐颜也回过神来,立即想到彩砚说的“我家姑娘进书房中第一件事,便是要将提前泡好的一盏六安茶奉上”。

于是慕汐颜忙将早泡好的那盏六安茶用一个填漆小茶盘托了,走到那张花梨木大理石书案前,轻轻放到书案上轻声说了句:“姑娘,喝茶……”

炎无忧将那盏茶从茶盘上端起,揭开茶盖,浅浅抿了一口便面无表情的说:“凉了……”

慕汐颜闻言微微有些愕然,这茶是按照彩砚所说“我家姑娘一年四季中,春秋是辰时三刻进书房中,辰时二刻便将她喜欢喝的六安茶泡好,等她进书房中时那茶不烫不凉,正好喝”所泡的。可她居然现在说凉了,那意思是要重新泡么?

在心中微微有些抱怨这又美貌又斯文的人真是挑剔,慕汐颜只能说:“那姑娘稍等,我去替你再泡一盏。”

炎无忧“嗯”了一声,将那盏只抿了一口的茶盏重新放回到填漆小茶盘中,如玉雕般的手指轻轻放在书案上敲着。慕汐颜看着她的手指差一点又走神了,可是她明白人家那意思是等着她快些泡茶来。

收回视线,慕汐颜端了茶盘出去外头叫廊子下的小丫头去洗了茶盏,另灌了一瓷壶沸滚的水来,用茶盘托进书房中来,又用小银勺舀了些茶叶重新泡了盏茶端到炎无忧书案旁放下道:“姑娘,茶泡好了,请吃茶罢。”

那时炎无忧也不知从哪里找了本书拿在手中看着,听身边儿人叫她喝茶,便用眼角余光扫了眼茶盘,将那盏茶一只手端起,又看慕汐颜一眼。

慕汐颜愣了楞,这是什么意思?又见炎无忧看过她后又看了眼茶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明白了,原来那茶盖还在上面盖着。会意过来后,不由得又在心中叨咕了两句,这位还真是做派十足的官家小姐,就只差人将那茶端到她唇边去喂她了。

心中虽念叨着,但她一只手却是伸过去,将那茶盖轻轻揭开,顺势撇了撇浮茶。炎无忧待她撇了浮茶,转回头去继续看书,一只手将那茶盏端到唇边抿了一口……

“噗!”一口茶从炎无忧嘴中喷出,喷到了左手握着的书卷上,书案上,衣襟前,裙子上……

手一抖,那右手中端着的茶盏中荡出了好些茶水。炎无忧手指被烫,再也端不稳那青花缠枝的茶盏,手指松开,眼看那盏滚烫的茶水就要落到她裙上……

只听得“哐啷”一声,茶盏落下,落进了一个小小的填漆茶盘中,滚烫的茶水溅开,将一双端着填漆茶盘的白皙纤巧的手霎时烫红了一大片……

原来是站在花梨木大理石书案旁的慕汐颜正将茶盘收起时,却看到炎无忧喷出一口茶,手中茶盏落下,立刻想到她是被那茶烫着了,情急之下忙上前一步,用手中茶盘将那落下的茶盏接住。

此时的炎无忧吐着舌头,长眉微蹙,如玉般右手拇指和食指上诡异的浮现出绯红。

端着茶盘的慕汐颜瞧到她被烫红的手,只觉又是着急又是羞愧,微张着嘴,支吾着不知该说什么好,却听到那被烫的人摇头说了一句:“蠢材,真是蠢材,连个茶也泡不好……”

汐颜被她这么说着虽心中又难过又委屈,眼圈儿都红了,但还是担心她被烫着了,忙将手中茶盘放下,从袖边抽出汗巾替她擦拭衣襟上的茶渍,嘴中关切问道:“姑娘,可是烫着了,要紧么?要不回屋去换个衣裳,再擦些烫伤的药油?”

炎无忧平日最爱洁净,衣裙上不能沾上一点儿污渍,虽则这喷出的茶水只溅了少许在衣裙上,但显然她已是坐不下去了。再有,慕汐颜那擦拭茶渍的手在她胸前擦着,碰触到她胸前敏感之处,让她有些稍稍的异样。

“你别擦了,我去换一换衣裳……”炎无忧将慕汐颜擦着衣襟前茶渍的手推开,蓦地站了起来。

慕汐颜正低着头急急的替她擦那衣襟前喷上的茶水,被她推开手后,便也猛然抬起头。恰巧炎无忧站起,两人又挨得极近。

“咚”一声闷响后,炎无忧和慕汐颜齐齐“哎哟”一声轻呼出声。一人揉着下巴,一人揉着头。原来慕汐颜猛然直起身抬头时,正巧撞到了站起来的炎无忧的下巴上。

这一撞又让炎无忧那雪白优美的下巴也诡异的染上绯色。慕汐颜连着后退两步,看着那冷清端丽的人此刻拧着眉,用没有被烫着的左手揉着被撞红的下巴,伸出另一只被烫红的手指着慕汐颜,气结道:“你,你……”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莽撞的丫头了,自己只不过是想借着喝茶,稍微戏弄一下她,让她多跑两趟,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也不知她是真笨,还是故意为之。

慕汐颜揉着头看着对面的炎无忧连连欠身致歉:“姑娘,都是我不好,毛手毛脚……”

“哼!”炎无忧冷着脸对慕汐颜的致歉不买账,放下那只指着慕汐颜的被烫得有些红的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尖隐隐传来火辣辣的痛,使得她看向慕汐颜的上挑的凤目中也微带了些怒气。

被炎无忧怒目而视盯着,汐颜低着头又是心慌又是惭愧。才将自己泡茶给她吃时,因她说茶凉了,便想她定是想吃烫一点,又见她在等着,便急急的端了来,谁料想却烫着了她。烫着她倒也罢了,紧接着又撞到了她。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往常在娘家时,做事都甚是仔细,怎么会头一天在书房中来当差,便将这差事办成这样。

偏偏慕汐颜又觉的自己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些求她饶恕的好话,或者说些安慰她的话。其实她很想上前去拉起她的手看看,到底是烫着哪里了,可烫伤了?看着她优美弧线的下巴上的红,又想上去替她揉一揉。

哎,自己怎么这么笨,这么没出息。汐颜一时之间只觉自己的自信心在碰上对面那个高高在上,又貌美又有才学的人后,瞬间垮塌了下来。

犹豫了一会儿,慕汐颜还是怯怯的上前一步去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姑娘,且让我看看罢,看烫着哪里了?”

炎无忧正在气头上,自然是不会让她看的,甩开她手道:“不用你看,我这便出去与娘说,你也不合适在这书房中当差,还是把彩砚叫回来罢,又或者你也不用在我跟前服侍我。你这么服侍我,我如何受得住?”

这话一出,听在汐颜耳中真算是个大大的嫌弃与打击。心想,她的意思是不想自己在她跟前么?也是,头一天进书房中当差,便让她受了伤,想来平日她作为千金小姐,何曾受过这些?

既然她这么嫌弃自己,不如自己去跟婆婆说,这书房中的差还是让别人来当。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么着,这阖府上下的人又会如何看自己?定会把自己当成无用之人了,说什么也要争一口气,把这书房中的差事做下来,并且要做好,叫别人不会看不起她,她历来不是一个遇到些不顺便半途而废的人。

鼓足勇气,汐颜绞着手指,咬着下唇,软下声音道:“还请姑娘恕我这一次,往后我定当小心伺候,再不会犯这样的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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