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佳偶天成GL > 14、第十四回

14、第十四回(1 / 1)

“彩书在姑娘房里那些丫头中年纪最小,今年也只得十四岁,她爹是这府里的二管事,她娘管着这府里的厨房。所以但凡姑娘房中要吃什么都是她去厨房中吩咐做来。若是碰上这府里请客做生,她也去厨房中帮她娘的忙。”

汐颜接话道:“所以今日她也是去前头厨房中帮忙了。”

山茶说了声“是”又问:“那姑娘你晚间想吃些什么?我等会儿去说与她听。”

汐颜心想自己初到这里,也不好吩咐特意做什么来吃,便说:“随意端些饭菜来便成。”

谁料山茶却说:“这可不成,府里厨房中每日做的饭菜都是各房早定下的,也没有多出来的。大奶奶还是说与我听要吃些什么罢。”

“你们这府中的菜色我也不知道,你便替我拿主意,只要些清淡的菜便好。”汐颜无奈吩咐道。

山茶笑一笑说:“这府中焦姨娘吃得清淡,大奶奶若是嫌麻烦,我便去与彩书说,每日那边焦姨娘院里要什么菜吃,便也叫厨房里替你做一份来。”

“先这么着也挺好。”汐颜赞同点头。

两人说着话时,只见外头帘子一掀,丫头腊梅领着一个婆子并两个小丫头进来。山茶见了,忙站起来伺立在旁。

腊梅先上来向着汐颜福了福道:“大奶奶,这是夫人跟前的赵妈妈,带了两个小丫头来给你送些东西。”

汐颜看向那老妇人,只见她上前一步来向她道了福笑道:“太太吩咐我给大奶奶送两身换洗衣服,并月银二十两来。又说,这衣裳大奶奶先穿着,待我们姑娘好了叫裁缝来裁衣裳时再做。太太还说了,大奶奶要买些什么针头线脑的小物事便用这银子叫你跟前的丫头腊梅去办。”

“多谢妈妈带人送了来,您快起罢,不嫌弃的话便喝口茶再去。”汐颜忙站起来伸手去将她扶起,一面温和笑道。心中却想这婆婆待她委实是极好,这才出去一会儿便吩咐人又是送银子又是送衣裳。

赵嬷嬷直起身来道:“这月银是照着我们家姑娘月银给的,在这府里除了太太,便是大奶奶和我们家姑娘最多了。我本想吃一口大奶奶的茶再去,但今日外头来了许多贺喜的各府内眷,我还得去外头帮着太太招呼,这茶就不吃了,改日再来罢。”

这话说完,后头跟来的两个小丫头便将两个盖着红帕子的托盘端了过来。丫头山茶和腊梅接过托盘放到桌上,揭开那两张红帕子,将内中的那两套衣裙和四锭二十两雪花官银拿起。

赵嬷嬷又与汐颜寒暄了两句,便领着那两个收了托盘的小丫头往外走。山茶和腊梅将手中的衣裙和银子递到汐颜手中,两人出去送赵嬷嬷一行人到院门首。

慕汐颜看了看手中的那两套衣裙,都是簇新的,颜色也浅淡,倒还是适合自己这年纪的女子穿。又看看那四锭二十两的纹银,这委实也太多了。自己自懂事后攒了五六年,手中不过四五两银子,一进这炎家门儿中,一月便是二十两银子,这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啊。若是在这里呆上三年,也能攒下上千两银子了。有了这笔嫁妆,将来寻得个良人嫁了,在婆家也很抬得起头。这么着想起来,她觉着好像嫁给这叫炎无忧的女子冲喜也不是那么委屈了。

正胡思乱想时,出去送了赵嬷嬷等人的山茶和腊梅挑帘子进来,看见汐颜看着手中的东西呆呆的模样便打趣笑道:“大奶奶这是在想什么呢?可是怕银子咬手了么?”

汐颜回过神来,赧然一笑,转身进了闺房中,开了箱子将那衣裙和银子都放进去锁了。转身看见那螺钿雕漆大床和上头的大红锦被,便走过去坐下,这一坐又生起了困意。脱了鞋和外头的衣裳,放下帐幕,钻进锦被中香甜睡去。

在外头等了一会儿的丫头山茶和腊梅见汐颜半天没出来,隔着外头帘幕喊了声:“大奶奶……”

良久无人应答,两人便进到汐颜卧房中,却见那床帐已经放下,床踏上摆放着一双大红凤头高底绣鞋,帷幕中静悄悄的,便知慕汐颜想是睡着了。

两人退出来后,腊梅便悄悄对山茶说:“这新来的大奶奶睡觉也不叫我们服侍的,自己个儿不声不响的便睡了。”

山茶道:“她今日累了,自是睡了。再有我瞧她性子好,凡事也不爱麻烦人。倒不像是个事事都只管伸手的小姐。”

腊梅又低声说:“可我听说她也是浚县知县的女儿,好歹也是官家小姐。”

山茶看一眼那汐颜睡着的卧房,拉了腊梅的手往外走,到外头廊子间方说:“我们是夫人指给她使的,只管尽我们的本分服侍她周全,还是少说些这些有的没的。夫人说了,这三年服侍好她,待姑娘度了劫,定下亲事,定会有赏。你没瞧着今日夫人对她多上心,真真是把她当进门的媳妇儿待哩。”

两人絮絮叨叨轻声说了会儿话,腊梅便往前头去寻彩书,交代晚间慕汐颜要吃什么饭菜。山茶在耳房内拿出一个小藤筐,坐在绣墩上做些针指活计,一面听着汐颜房中的动静。

汐颜一觉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是酉时末,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刚刚动一动身体,外间便有人掌灯进来。那人走到床榻边将灯放在一方高几上轻声道:“大奶奶你醒了么?”

“嗯……竟睡了这么久,天色都黑了……山茶,这会子是什么时辰了?”汐颜从床上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听这声音是丫头山茶,便开口问道。

山茶将帐幕用錾花银钩挂起,汐颜坐到床边,穿了绣鞋下来。山茶替她穿上衣裙比甲等,一面嘴中道:“大奶奶,这会儿已是酉时末了,你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呢。”

“哦,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汐颜有些小小的吃惊。

山茶笑着接话道:“奴婢知道大奶奶今日累了,彩书亲自送了饭菜来,也没有惊动你。只把饭菜放食盒里等你起来吃。”

汐颜听她这么说便觉着肚子似是又有些饿了,随即喃喃道:“山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吃饭了。”

山茶陪着汐颜出来,端了水来她洗手。腊梅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放到桌上,汐颜一看,桌上的四个小菜倒还清淡,对她的胃口。吃过饭,用过茶,在灯下与两个丫头说笑了一回。看看已是二更起,山茶和腊梅便服侍她洗漱睡下。两人出来一人留在外间小榻上值夜,另一人出去到外头丫头住宿的厢房歇下。晚间汐颜躺在陌生的榻上,不免胡斯乱想了许多事,最后打定主意,还是谨小慎微的和这府中的人相处,尽自己的本分,将这三年过了再说。

次日起来,洗漱了用过早饭,汐颜便带着山茶到炎无忧房中瞧她。虽然这位炎知州的嫡长女,自己的异常貌美的“夫君”和自己说话总是淡淡的,脸上一派冷清端素的神色。但慕汐颜知道她尚在病中,并未痊愈,自己于理来说是应该每日早晚都去瞧她问好,毕竟名义上自己是她的“媳妇儿”,而她是自己的“夫君”。

“姑娘今日可觉着好些了?”汐颜走到炎无忧床榻前,看着已然坐在床榻边的她和声问道。从她面上看,那气色中的苍白之色已然淡去了几分,眉目间端丽之色更盛。

炎无忧展袖低头“嗯”了一声。房中服侍的彩墨端了碗汤药来递向她手中道:“姑娘将这药喝了罢,昨日那海郎中来诊脉说,照他开的方子吃三天便能下床了。没想到只一夜功夫,姑娘今早便能下地了。”

“昨日喝了那海郎中的两碗药又透透的出了身汗,今日一早醒来我便觉着身子清爽了许多。只想下地走一走,这一个多月委实在床上呆得骨头都要软了,散架了。”炎无忧接过药碗去一面说话一面将那药汤喝下。

喝下那碗浓黑的药汤后,炎无忧稍稍皱了皱眉,一旁的丫头彩宣便拿了一碟子雪花洋糖过来,炎无忧伸手拿了一小块放进口中方舒展了眉头。

汐颜却看到她那拿雪花洋糖的手指十分修长莹白,那种莹润的白竟将那雪花洋糖也比了下去。

“姑娘这病还未好,只略走一走便是,还是要多歇息……”汐颜看着炎无忧关切的说道,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她那修长漂亮的手上。心中感叹,自己这“夫君”人长得这般美不说,连手也是让人看了转不过眼去。又想起自己的一双手虽然也是白皙纤巧,可和她一比显然又是失色许多,没有她那样的雅致和温润。

炎无忧敏锐的感觉到眼前这温婉的“媳妇儿”虽然在和自己说话,那话音也是泠然清冽,柔和婉转,但很明显她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看着别处……

顺着她的视线微微一捋,便见得她似是一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这是?

炎无忧略在心中一转,还是不明白眼前这人的意思。再怎么表示尊重,也不能看人的手啊。按常理来说与人说话,若是平辈的话便盯着对方的鼻尖便好,又或者看人的下颌。她这么不上不下的,视线跑偏了,到人的手上去,长这么大,炎无忧觉得自己是头次见到这么看人的。

忽地在她心中起了个促狭的念头,便慢慢将那只慕汐颜看着的手抬起放到自己鼻尖,再顺着鼻梁往上揉,直到眉间停下来,然后再将手猛地放下……

果然汐颜随着她手的动作不知不觉将视线移到她鼻尖,再到眉间,然后……

炎无忧的手放下后,那探寻的漆黑的眸子便和汐颜清澈见底的秀目相碰。

“呀……”慕汐颜看到她的那星眸后,即刻在心中轻呼出声,螓首低垂,为自己被她探寻的眼波洞悉了才将的一些小心思而羞赧。

炎无忧看着眼前害羞低头的“媳妇儿”唇角抽了抽,面上虽古井无波,但心中却有些小得意。又见她垂首下去,那从侧颈到耳后那一片雪白染上了浅淡粉色,只觉眼前这人还有趣,颇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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