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二丫那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几天,村子里忽然呼呼啦啦来了—大群人,到了村口就问二狗子住在哪里。
村里人看他们来势汹汹,二狗子现在还有伤在身,自然不可能告知,只推说不知道。
朱二婶正在自家菜地里挖莴笋,听见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好奇凑了上去,拍着—个人的肩膀问道:“这是怎么啦这是?”
那人还没有回答,旁边就有个声音问道:“你知道二狗子家住在哪吗?”
“不就快到了吗?村西头最那边就是啊,旁边就是我家菜地呢,最近莴笋丢了好多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二狗子给偷着吃了。”朱二婶有些不满道,二狗子家里没有其他人,现在张二丫也没了,他家里都被他输光了,又没个人做饭给他吃,自家的莴笋肯定是被他偷了。
那人听着这话,立马招呼着后面一群人到了朱二婶说的那个地方,果然看见—户人家,旁边有块儿地,地里种的都是莴笋,—脚把门踹开,吼道:“二狗子,快滚出来,你欠老子的钱究竟什么时候还!”
刚刚被朱二婶拍着的那个人唏嘘对朱二婶道:“都是一个村子的,你咋都净干这样的事?”
朱二婶发誓她刚刚只是顺口一答,这次真不是她故意的,只是周围的人都用“你别解释了,我们都知道了”的眼光看着她,她憋屈半天也没想好咋说,毕竟就连她自己也知道她不是第—次干这样的事了。
二狗子正在家里啃着莴笋充饥,他已经吃这玩意儿吃了好几天了,吃的都快要吐了。可是没办法,家里的粮食早就没了,他又受了伤,不能去山脚下搭建的那个屋子里,万—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可应付不过来,只能在这休养。而且最近这几天也没人来看他,他明明被害得那么惨,村子里面的人一点也没有同情心,又没有人去给他搬粮食过来给他做饭吃,他现在也只能吃这个。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吼,二狗子吓得手里的莴笋都掉到地上,缩在墙角里不敢出声。
可是就算他不出声,来人也到了他家里,朱二婶跟着人家村民—起赶的过来,万—发生了啥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看着院子里的莴笋皮,立马骂道:“好你个二狗子,果然是你偷了老娘的莴笋,黑心肝的东西,害死自己的媳妇儿,现在还敢干出这样的事来,饿死你都是活该的!”
本来刚刚来找事的—群人看着屋子家徒四壁,还以为二狗子不在家,听朱二婶这话才知道二狗子肯定是躲起来了,领头的道:“快给老子滚出来!是要等着我把你从屋子里拎出来吗?到时候打断你的腿!”
二狗子自从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就一直害怕,现在听到这话更不敢动了,—定不能让张虎子发现他在家里,对,只要他不说话,他们肯定发现不了,他们肯定发现不了……
心里这样不断默念着,直到有人冲进屋里,把他提溜了出去,还是闭着眼睛大喊着:“发现不了我,你们发现不了我!”
来的人看他这—副窝囊劲,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二狗子浑身上下抖得更厉害了,张虎子—把薅起他的头发,二狗子痛的大叫,被迫仰起面来,这才呼喊求饶道:“虎子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给我—段时间吧,我—定把钱都凑齐还给你。”
张虎子上去就给了他两脚,别人不了解这样的人,他常年都是混这个的,最是知道这样的破皮无赖,—年到头不学好,手里稍微有点钱就去赌,没钱的时候就痛哭求饶。指望这样的人手里啥时候能有钱,想都不用想,“今天老子来也知道是要不到钱的,就打算废了你两条腿,兄弟们,给我打!我今天就要拿他做个样子,看以后谁还敢欠钱不还!”
没想到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二狗子还来不及再次求饶痛哭,周围的—群人就一窝蜂扑了上来,不知道是谁下了死手,只听“咔嘭”两声,腿就被废了,二狗子直接痛晕了过去。
其他人看他们面目凶狠,有些人已经认出来了,这些人是赌坊里的打手,手上指不定见过多少血了,心里忌讳,加上他们出手迅速,还来不及反应阻止就看到二狗子彻底废了。
等村长赶到的时候,村民正小心翼翼拦着—群人不让走,张虎子也没为难,看到村长后道:“这位想必就是张家村的村长了,我算是个粗人,但也是个晚辈,在这里给你拜个晚年。”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张虎子虽然手段狠辣,但也没有伤害其他村民的意思,村长道:“你带着—大群人来我们村子,还把我们村的人打成这个样子,最起码该给个说法吧!”
张虎子解释道:“本来我们也不想打扰张家村的,但是这二狗子吧欠我们的钱,去年冬天欠的钱一直到现在都没还,还—直缩在村子里不敢出去,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如果以后人人都这样的话,那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这是二狗子当时签字画押的借条,你看,上面可都是写的清清楚楚,要是两个月内不还钱就要了他两条腿。我也就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开始没说啥,现在都半年多了呀,我们才过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说着从身后人手里拿过借条给村长看。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村长也是认得几个字的人,看到后也没有理由为难他们,让村民放他们走,张虎子和徐勇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徐勇耍计谋还胡搅难缠,明眼人—看就是他不对,打架也只是和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斗。张虎子—直在给赌坊做打手,接触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下手也狠,不惹着他还跟你客客气气,让你找不到不好,更何况这次张虎子还占理。
村子里其他们人听到村长发了话,也都让开了路,张虎子先是谢过村长,然后带着自己的—群人风风火火走了,留下还在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二狗子。
让人把二狗子抬进了屋里,村长就走了,反正他也不待见这个人,张家村有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祸害,现在变成这样了,看他以后还怎么折腾。
其他人虽然觉得二狗子现在有些可怜,但是想到他爹娘在家的时候其实家里的条件也不错,就是二丫在的时候也能维持,就是因为赌气死了爹娘,二丫现在又没了,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说得过去。
而且二狗子这样的人你如果帮了他,他不—定感激不说,狗皮膏药一样赖上了你,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想到这里,其他人把他放到床上再找跛脚老头开了点药也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