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教训,宁哥儿老实下来,下午去收鸭子的时候都不闹着自己去赶了,乖乖站着看,但也不愿意就在田头看,要跟着在田埂上走。
现在小鸭子还没学会到点回去鸭棚,要训练一阵子。
每天半下午这个时候把它们赶到田头鸭棚那边,再喂食,让它们养成到这个时候就自己游回来吃东西的习惯,也方便他们捉鸭子。
他们几个大人,每人负责一块田,等鸭子游回来啄食了,就要把编好的移动围栏拦起来,让它们吃着,再去赶下一块田。
鸭子吃饱了之后,再把鸭子捉回笼子里,带回去。
每天上午放,半下午就收,虽然很麻烦,但是没办法,鸭子放在田里并不安全。先不说是否有人偷的问题,就是老鼠和黄鼠狼,对这些鸭子也是个重要的威胁。
次日,县令大人派人来叫他们去一趟衙门,说是朝廷的奖励到了。
正月的时候县令大人得到耧车,把铁铧头装好后就让人紧急呈送了上去,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朝廷终于有了消息。
殷裴楠和左安高兴地去了。
县令大人明显很开心,脸上都带着笑,见到他们也难得地笑了。
“草民见过大人。”两人行了礼,看着大人的表情就知道结果应该还不错。
“你们来了?”县令从桌后走出来,跟他们说道:“朝廷的批复下来了,我就着人立刻去把你们叫来了,免得你们等得着急。”
殷裴楠和左安还真不怎么着急,明显县令大人比较急。
殷裴楠问道:“多谢大人体谅。那大人,朝廷怎么说?是否验证了可行?”
县令大人笑眯眯地点头,说道:“经过工部和户部联合验证,也找人去地里用过了,证明确实是播种的好工具。”
殷裴楠点头:“证明有用那就好。”
“朝廷很重视,皇上亲下命令奖励你们,还下令在各地大力普及开来,如今京城周边的地区都已经分发了图纸给农户了。”县令大人答道。
让全国普及耧车,减轻农户的工作量,这本来就是殷裴楠他们的一个目的。
他说道:“那甚好。那大人,咱们这里,您是不是也开始分发图纸了?”
“是,我已经命人在开始画图了,画好后就分发到下面各个乡里去。”县令大人点头,然后又说道:“哦对了,喏,这是朝廷给你们的奖励。”
说着,县令大人就转身从桌上端起一个上面盖着红布的托盘递给了殷裴楠。
殷裴楠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盘子银子,五个一排,一共四排,二百两银子。
“多谢大人。”两人谢过恩,殷裴楠又问了一下:“那大人,可否帮到了您一点?”
县令大人笑着点头,道:“托你们的福,咱们新平县也在圣上面前露了个脸,县衙这边也得了些奖励,皆大欢喜,哈哈哈……”
看来得的奖励还不少。殷裴楠两人心里清楚,也陪着县令大人笑了一会儿。“如此甚好,哈哈哈……”
随后,县令大人又想起了之前他们说的事情,问道:“对了,你们说能提高产量的,事情怎么样了?”
殷裴楠答道:“现在还看不出来,等过阵子才能看到成效。不过大人放心,我们一直在按计划行事,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可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行。”
两人带着银子出了县衙。路上,殷裴楠问左安:“亲爱的,你说,原本的赏银有多少?”
“不清楚,千儿八百的吧。”左安随口答道。
殷裴楠叹口气,道:“唉,层层盘剥下来,到咱们手里就剩这么点了。”
左安嗤笑:“有两百两算不错的了。”
“你之前以为多少?”
“最多一百两吧。”
两人出了县衙,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正好经过县学的时候,两人看到郑小宝正在门口坐在马车上打瞌睡,应该是正在等郑文浩放学。
两人走过去,殷裴楠拍了一下郑小宝的肩膀。
郑小宝打了个颤,惊醒,立即抬头问道:“少爷您放堂了?”
再转头一看,哦,原来不是自家少爷。郑小宝揉揉眼睛:“殷少爷,殷夫郎,是你们呀。你们来找我家少爷吗?他还没放堂,还要再等一会儿。”
殷裴楠:“没事,我们去县衙正好路过,看到你在这边就过来看看,这就要回去的了。”
“原来如此。”郑小宝笑道:“我家少爷还说过两天去找殷少爷您呢。”
“哦?让他来,我给他烧野味吃。”殷裴楠笑着答道。
两人正说着,县学门口开始有人出来了,夫子放堂了。
郑小宝看了下,道:“殷少爷,正好放堂了,您不如就再等等,少爷马上就出来了。他说有事要找您的。”
“行。我们等着他。”既然已经放堂了,那就正好见见。
没过一会儿,郑文浩就拎着两本书出来了,不过他是跟人一路拌着嘴出来的。
“……不是我说,郑文浩,我奉劝你啊,还是不用上府衙了,还能省一笔路费呢。”一名穿着白色儒衫的年轻人不客气地嘲笑郑文浩。
郑文浩嘴也不闲着,道:“嘁,大放厥词。你还是留着操心你自个吧,你大哥明年春闱,你今年要是连个举人都没捞着,我看你还有何颜面?哦,要是到时候你被扫地出门了,可以来找我啊,大家同窗一场,我也不忍心看你流落街头,会施舍你两个铜板买个包子的……”
殷裴楠看着他们吵嘴,看得不亦乐乎。
郑小宝小声提醒他们:“少爷旁边那个是林家的二少爷林英达。”
殷裴楠挑眉:“就是当初跟你家少爷打赌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小宝一脸佩服地看着殷裴楠,说道:“殷少爷,你还记得他啊。”当初他也只在山上说过一次,想不到殷少爷就记住了。
殷裴楠点头,林老爷还帮他的兰花事业贡献过一份力呢。“你家少爷跟他关系很好吗?”
郑小宝很不客气:“不好,经常吵架,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惯谁。”
那边郑文浩和林英达一路出来,郑文浩看到殷裴楠他们,丢下林英达直接跑了过来。
“阿楠,弟夫,你们怎么来了?等很久了吗?”
殷裴楠道:“没有,刚到一会儿。我们就是路过,正好碰见你们放堂,就说见一见再回。”
“你们是来办事?”郑文浩看他们两手空空的,就背着个包袱,也没买什么的样子,有些奇怪。
“对,县令大人叫我们来的,之前那个耧车朝廷发了赏银下来,我们过来领一下。”
“哦哦,是这个事啊。走,我送你们一程,顺便跟你说说花的事。”郑文浩正想上马车,后面林英达忽然过来了。
“诶,郑文浩你这么急着走干嘛?”林英达看着殷裴楠和左安,在看到左安的时候,双眼一亮,好一个标致的哥儿。
他顿时回头问郑文浩:“你认识的?给介绍介绍?”
殷裴楠看到他看着左安的眼神顿时黑了脸,向前半步站在了左安前面,挡住了林英达的视线。
郑文浩本来就跟他不对付,更是清楚他的性子,皱眉警告道:“谁给你的脸?我告诉你林英达,这是我兄弟和弟夫,你把你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干净了,不然让你好看。”
林英达在县城里可是有名的风流,脸皮比城墙还厚,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调戏过不少良家哥儿。
哦,对了,他有个特殊的癖好,只喜欢哥儿,不喜欢姑娘。
如今看到左安长得这么标致,脸庞精致,表情冷峻,但是眉眼间又偏生透出几许风情,真是很吸引他。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是这不妨事,他反而还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你兄弟、弟夫?居然成亲了?”林英达看着左安可惜地感叹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殷裴楠和左安,又跟郑文浩说道:“你家是混不下去要去乡下了吗?”
“闭上你的臭嘴。”郑文浩骂完,不再理他,跟殷裴楠和左安说道:“阿楠,弟夫,上来,我送你们。”
殷裴楠拍拍左安的背,示意他先上去,然后自己随即再跳上马车。
上马车前,他狠狠地盯了林英达一眼,小手指动了动,一条藤蔓悄无声息地绕上了他的两只脚腕。
车夫赶着马车前行。
“喂,走那么快干嘛!我还不知道那哥儿叫什么名字,哎哟——!”林英达大喊着就往前迈步,脚下却忽然被什么绊住了,一下跌了个狗吃屎。
扑街了。
“哎,少爷,你怎么摔倒了?!”林英达的小厮看到自家少爷摔倒赶紧跑过来扶。
“呸,呸呸!他娘的!什么东西?!”林英达吃了一嘴土,嘴巴还磕破了,一边呸出血水一边愤怒地咒骂,翻身看自己的脚。他感觉脚腕上刚才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少爷,您说什么?”小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啥也没有啊。
“……”林英达也一脸懵,“他娘的,刚刚,刚刚明明有东西绊住了我的脚!”
见鬼了!怎么没有!
小厮:“……少爷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东西?”
林英达暴怒:“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还不扶我起来!”
“哦哦。”少爷摸不是摔坏脑子了吧?
听到后面的动静,郑文浩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林英达摔了,顿时拍腿哈哈哈大笑出声。
“活该!”
左安也看了一下,听到林英达的叫喊,他含笑看了眼殷裴楠。
殷裴楠抓过媳妇儿的手,握了握,一脸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
左安抿唇微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对了,文浩兄,之前听你们说,你就要去府城备考了吗?”殷裴楠想起之前听郑文浩和林英达说到府城的事。
郑文浩欣赏够了林英达的狼狈样,转回头,笑道:“对,过几天就要去了。我爹在那边给我找了个夫子,让我提前去,要再给我讲授讲授。”
殷裴楠笑道:“那我们就提前预祝文浩兄喜中解元!”
左安也道:“祝你成功。”
“哈哈哈,那就承你们吉言,先谢谢你们了。”说完,郑文浩又摸摸头,笑道:“不过你们不用对我抱有期望啊。你们知道的,我对这个真不在行,要不是为了我爹,我都不想去考。”
殷裴楠笑,他知道郑文浩是真的志不在读书和功名上,便道:“未免以后留有遗憾,去考考也好。不然学了这么久了,都没去考一次,说起来多浪费多不甘心啊。”
“嘿,这么一说,有点儿道理啊,哈哈哈。”郑文浩发现跟殷裴楠和左安聊天总能发现些有趣的想法,他觉得很有意思。
三人闲聊一阵,快到城门时,左安问道:“文浩兄,你之前说有事跟我们说,是什么事?”
“哎哟,我这脑袋,差点忘了。”郑文浩一拍脑袋,懊恼道:“是这么回事,之前你们不是说想到其他州府去卖素冠荷鼎兰花吗?”
殷裴楠点头,道:“对,我之前还想跟你打听一下呢,县令大人的花送出去没?他要是送出去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卖了。”
“送出去了送出去了。他生怕被别人抢了先,又怕自己把花儿养焉了,买来的第二天就亲自去了府衙了。”
“哦,那就好,那我们也可以放心卖了。”
郑文浩道:“我就是要跟你们说这个事。我家在隔壁青州府城有生意,是布庄,另外还有个表叔在那边,在青州府城也还吃得开。我之前写了信给表叔,请他帮忙筹备赏花宴。他答应了,前两天回信说已经联络好了好些人,让我带花过去。”
殷裴楠和左安闻言,很惊喜。
殷裴楠问道:“这么快就找好了吗?”
“是,带花过去就行,就是有一个问题。”郑文浩犹豫着说道。
殷裴楠问道:“什么问题?文浩兄你说。”
郑文浩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爹不是让我去府城嘛,我就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去了。不过,你们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让小宝带你们去。到了那边之后,就去我家的布庄,我已经交代了那边的布庄管事,他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原来是这个,殷裴楠摇头,道:“没事,我们自己过去也行的。你到时候去府城,小宝要跟着的吧?让他跟着你去,我们没事的。”
“不用不用,就一旬的事,到时候办完事小宝再去府城找我就可以了。”
“那我们多不好意思啊,你已经帮了这么大忙了。”
“跟我客气什么?”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然后殷裴楠他们打听了一下郑文浩那个表叔的喜好,想着到时候给送个小礼物。
郑文浩想了想,说道:“我这个表叔吧,跟他夫郎的感情特别好,送他东西不如送他夫郎。他夫郎我听我阿娘说,也是个喜欢花的,所以他才这么积极地帮着筹备赏花宴,估计就是因为他夫郎想看看素冠荷鼎。所以你们干脆多带一盆花去吧。”
殷裴楠问道:“那他夫郎喜欢什么花儿?”
“哎哟,这个我还真没记住,回头我问问我阿娘,明天让小宝去告诉你们。”
“那行。多谢文浩兄了。”
“客气啥,自家兄弟。”
郑文浩把他们送出城门外二里地,两人不愿意他再送了,让他赶紧回去。郑文浩这才掉头。
两人回到家太阳刚落山。
赵秀娥他们刚好把鸭子拖回来,听到他们说得了两百两的赏银,都很高兴。赵秀娥他们的想法是,不论赏银多少,反正有钱就很好啦。
不过等听到他们说这两天就要马上准备去隔壁青州卖花,又有些担心,毕竟殷裴楠从小就没出过县城呢。
殷裴楠安慰他们:“没事的,阿娘、小爹爹,郑少爷派了他的小厮带我们去的。”
两家人又围着讨论了许久出行的事。
不过还没等他们出发,晚上家里先出了件事,导致最后的出行只有殷裴楠一个人。
这天晚上睡觉前,文逸照例把名贵的花卉搬回堂屋里放着,关好门窗,给左宝莹检查了下被子,就回房躺下了。
半夜里,两个男人来到了他们的院子外,在院墙根下停住了。
“是这里吗?你确定?”个子高点的男人小声用气音问道。
“是这里,前两天我借着喝水进来看过,院子里种着许多花的。房子新建的,你看围墙这么高。”
“那是这里了,你先爬进去,开门。”高个子顿时一腿向前扎了个马步,然后双手十指交叉握好,掌心向上,是要给另一个人垫脚。
后面这个矮个子男人见状,一脚踩到那人的手掌心上,借着那人的力道爬上了一人高的围墙,三两下翻了过去,从里面悄悄把院子门给打开了。
高个子见状,捡起地上的锄头和背篓就溜了进去。
这两人进了院子后,直奔墙边的花圃,借着月光就开始挖花。
挖了两株放进背篓里,高个子问道:“哪一个是很贵的那种?什么什么兰花那个。”
矮个子拿着锄头悄悄转了一圈,偷偷说道:“好像不在这里,贵的都是用花盆的,这里面的都是没那么贵的。肯定是搬回去了。”
“你确定有那个卖了一千多两的兰花?”高个子停下问道。
“对,我确定。我听我那表姨家儿子说的,他在一个有钱人家做工,听说他家家主参加了郑家的赏花宴,县令花了一千一百两银子买的。那花就是殷裴楠拿过去的,他家还有,但是养在这个家里。”
“好了,嘘,去看看。”高个子下巴一台朝房子那边点了点。
矮个子胆子也大,他知道这家前阵子办了喜事,哥儿嫁出去了,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有一个还是个小女娃。
两人偷偷摸摸地踮着脚尖就摸到了窗户边。这间房正是左安的房间,现在没人住。
高个子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这小刀的刀刃很薄,他把刀刃插入窗户缝里,把窗户给弄开,然后掀起窗户,矮个子便翻了进去。
屋里很黑,矮个子根本分不清什么花是什么花,但他不敢用火折子,只能摸黑。
到了堂屋里,矮个子看见好像有花盆在地上,他便摸索着,也不管是什么花,先弄出去再说。他一手一盆抱着偷偷从窗户里偷运出去给高个子……
文逸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堂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他以为是老鼠,没太在意。
这乡下老鼠多,是常事,为了防止老鼠咬花,他特意在周围洒了耗子药的。
可过了一会儿,他再听那动静,好像不像平常老鼠窜来窜去的声响,倒像是有人……
有小偷!
他瞬间惊醒过来。
有小偷进家里来了!
怎么办?
让他偷完走人,还是出去抓小偷?
对方有几个人?自己打不打得过?
文逸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单。
他悄悄地坐了起来,悄悄地下了床,伸手拿过梳妆台上的一把剪刀,靠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会儿仔细一听,他听出来了,对方应该是在偷搬花盆,应该是从小安的房间窗户进来的。
居然偷花!
文逸一下愤怒起来。
这些花都是很贵的,而且也不是他的,都是殷裴楠的,他只是帮忙养着而已。
幸好四盆素冠荷鼎都在自己房间里!
但是那两盆很贵的名品牡丹和菊花就在桌子上,那可是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买来的!
要是被偷了,到时候该怎么跟阿楠交代?!
文逸心中怒火冲天,确定对方进屋里的只有一个人后,他趁着对方抱起花盆往房间走的时候,悄悄打开门,在堂屋角落里摸到一根长尖担,就快速跑了过去。
家里他熟得很,而且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看得见对方的影子了。
那小贼正抱着两盆花猫着腰在走!
文逸冲过去举起长长的尖担就朝小偷身上使劲打。
“小贼!我打死你!偷我的花!来人啊,有贼啊——抓贼啊!来人啊抓贼啊!”
文逸一边打一边大喊,他家附近隔着五六丈就有邻居,他一喊他们都能听见。
那小偷肩膀被长尖担打到,瞬间吃痛,往前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又听到文逸大喊,他怕把别人给招来,转身把花盆朝着文逸的方向就砸,阻止了文逸一下下,就赶紧往窗户边逃窜。
“快,快出来!”高个子拉着窗户,赶紧喊。
“抓贼啊——抓贼啊!”文逸一直在喊着,一直在打那小贼,不止打,他还用尖担尖尖的头去戳那小偷的背,阻止他往窗户逃。
文逸的长尖担很长,那小偷徒手,又靠近不了文逸,没有反击之力,被打得抱头鼠窜,根本没法靠近窗户,只能捡着房间里的什么东西就砸文逸。
这么大动静,左宝莹一下被吓醒了,打开门惊恐地叫了声:“小爹爹!”
“莹莹,别出来,把房门窗户都关好躲起来!快!”文逸赶紧交代。
左宝莹也机灵,赶紧转身把房门关好,又去把窗户放下,插好,然后一下钻到了衣柜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瞪大眼睛,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有小偷,好可怕!
文逸喊得很大声,文逸家附近的几户人家都听到了。汉子们穿上鞋,衣服都没顾得上披一件,拿着锄头斧头棍子什么的都冲了出来。
“哪里哪里?谁家在喊有贼!”
“是文逸的声音!快!”
“快抓贼!老婆子快去通知殷裴楠和左安!”
“多叫些人来!”
外面有月光,能看清路,村民们寻着声音来到左安家,正好碰见背着一背篓花跑出院门的高个子。
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丢下同伴要自己跑路。
“什么人?!敢来南坡村偷东西!打死你!”
“小贼!做什么不好,偏要偷东西!我打死你!”
村民们立即一涌而上,开打!
动静越来越大,文逸还在一直喊,许多人家都起来了,还有不少人已经在朝左安家跑来。
殷裴楠和左安他们也被吵醒了。
“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了吗?”左安往老公怀里拱了拱脑袋,不满地嘟囔问道。
殷裴楠睁开眼睛仔细听了一下,说道:“好像说有贼!”
“有贼?”左安瞬间清醒了,问道:“谁家?!”
殷裴楠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声音就大喊了起来。
“安哥儿!左安!你家遭贼了!你小爹爹在喊,快起来!”
“小爹爹!”
两人惊呼一声,瞬间爬下床,鞋都没顾得上穿,两人飞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