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车棚取车的路上。
柯溪不停地在陈昭言耳边说话，“赤赤，你同桌好帅呀！”
陈昭言只觉得聒噪，放快了脚步，希望旁边的小姑娘能忙着走路，快速闭嘴。
柯溪看他走这么快，放快了步伐，尽力跟上陈昭言的速度，努力找话题，“你说他长得这么帅，有没有女朋友呀？”
因为这句话，陈昭言忽然停下了脚步，柯溪止步不及，撞了上去，她捂着额头，“你停下来干什么呀？”
陈昭言脸色并不是很好，他深呼了口气，像在生气，但表情看起来又很正常，“你问这个做什么？”
“问什么？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柯溪笑眯眯地开玩笑，“我想当呀，这么帅的人当我男朋友肯定很有面子。”
“他并不想谈恋爱。”陈昭言皱眉，“你现在还小，容易被别人欺负，所以少和男生来往。。”
“我哪有那么小，明年我就中考了。”柯溪争辩，“再说了，他们也不一定打得过我，谁敢欺负我呀。”
而且从小学开始，她们班就有人开始偷偷地谈恋爱了，初中谈恋爱的更多。
再说了，她又没说自己要谈恋爱。
“有的男孩子喜欢欺负漂亮的小仙女，所以你也别想着谈恋爱，”看她认真的模样，陈昭言这会儿笑了一下，低着头，眉眼温柔，“等你长大了，遇到你喜欢的人了再谈。”
“我漂亮吗？”柯溪眨眨眼，“我也觉得赤赤很帅，而且陈赤赤是全世界最帅的！不接受反驳！”
“嗯。”陈昭言摸了摸她的头，倒是很赞同她的话，“我也如此觉得。”
柯溪：“………”
平时为了方便柯溪，陈昭言会和她一起坐公交车，但周六一个人来上课的话，就会骑自行车来学校。车就停在高三教学楼后面的车棚，但是因为这两天车棚那一段路在维修，所以临时停放在食堂后面的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陈昭言让柯溪在路口等他，他进去推出来。
她百无聊赖地等着，听到高中部的两个老师站在一辆车前，交谈着下周的运动会的安排。
过了会儿，陈昭言推车过来后，柯溪问道：“赤赤，你报名运动会了吗？”
陈昭言点了头，将自己的书包给她背着。
“我也报了。1500，五十米短跑，4x100接力赛，还报了跳绳，”柯溪数着自己参加的项目，说完，得意地看着陈昭言，“我是不是特别厉害？撑起了我们班差不多一半的项目呢。”
陈昭言：“还不错。”
柯溪笑呵呵的，变得和以往一样，也忘了这几天不敢接近陈昭言的事情了，“那你呢？你参加了什么？”
他猜测她大概会报的项目，言简意赅，“和你差不多吧。”
柯溪和陈昭言不仅跟柯以鑫学了一些防身技能，而且从小就锻炼身体，身体体能很好。每年学校运动会都会参加跑步这种项目。
柯溪提议：“那我们明天早上起来跑步吧，好久没跑了，练一练，下周拿几块金牌回家。”
“都可以。”陈昭言已经将自行车推了出来，两条大长腿垫在自行车两侧，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上来，“只要你能起得来，我都奉陪。”
为了拿冠军，一天懒觉而已，不睡了！”
柯溪熟稔地坐上去，手揪着他的校服衣，“
陈昭言不以为然，也明显不相信。
“你这什么意思嘛！”柯溪不满地拉着他的衣服摇晃他，“你是信不过我吗？”
“我在骑车你别晃我，小心摔了。”
柯溪要挟他，“那你说你信得过我，我就放手。”
隔天一大早，陈昭言很早就起来了，记着昨天柯溪的话，想了想，他到了柯溪的房间门口敲了一下门，没有反应。
又去厨房将早餐准备得差不多了，再继续去敲门，依旧没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又继续敲了两分钟，里面的人才不耐烦地起来开门。
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柯溪闭着眼睛，靠在门上，一副很困倦的样子，看起来不甚清醒。
看起来有些迷糊。
陈昭言低头，突然注意到她嘴角的地方有一条白色的线，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他神色淡淡地说：“去洗漱好过来吃早餐。”
她揉了揉眼睛，刚才赤赤是笑了吧？应该不是她看错吧？
柯溪疑惑地去去卫生间洗漱，结果居然看到自己的嘴角边有白色的粉末。
“………”她昨晚啥时候做梦流口水了？还干了黏在脸上。
那赤赤一定也看到了吧？所以他是在笑她吗？！
柯溪掬了一捧水，双手盖在脸上。
太丢脸了！流口水了！
柯溪生无可恋地去吃早餐，还好陈昭言一直在认真地吃早餐没关注她。
她早餐吃得少，吃完后还有一杯牛奶，她小口喝着，偷偷瞄陈昭言，他在边吃边看报纸，动作和旁边的柯以鑫如出一辙。
用完早餐后，陈昭言回了房间一趟，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柯溪在下面等他，以及还在劝说柯以鑫和他们一起去跑步。
柯以鑫果断地摇头，“爸爸待会儿还有事，以后再跑，溪溪乖。”
最后只有柯溪和陈昭两个人跑，他们俩绕着小区跑了两圈。虽然是跑步，不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跑，陈昭言人高腿长，他跑得轻松，柯溪想追上他就得提快速度，两圈跑下来有点气喘吁吁。
“你怎么跑这么快？”柯溪撑着腰，大口喘气，“就练习…一下，没必要那么快。”
陈昭言看起来像只走了两圈似的，和柯溪气喘如牛，汗如雨下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如果腿长就是不一样。”柯溪往木椅上躺，“都是一米多，怎么随便跑跑都比我快。”
陈昭言将她拉起来，“不能躺着，走走。”
“那你扶着我。”柯溪已经腿软了，长时间不练，感觉身体素质都不好了，“我觉得以后还是要多跑跑，赤赤，要不然以后我们俩跑步上学吧？”
陈昭言看她一眼。柯溪从他的眼神里解读出来就是：你在开什么玩笑。
“………”
跑完步，柯溪又拉着陈昭言去买了一些零食才回家。
陈思琪已经去上班了，柯以鑫抱着几件衣服从外面进来，而后进了房间。
柯溪去热了一瓶牛奶，出来的时候听到柯以鑫弄行李箱的声音，站在门边问他，“爸爸，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爸爸要去汇平一趟，大概去两三天。”柯以鑫忙碌地收拾着，和一个多小时前在餐桌前慢悠悠吃早餐的时候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收拾的同时还不忘叮嘱：“你在家要听妈妈和哥哥的话。”
如果是平时，柯溪会回一句“我啥时候不听话了？”
但这次柯溪抿着唇没应声。
汇平市是r省的省会城市，也是陈昭言小时候和生母生活的地方，距离闽源不算远，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
柯溪憋了会儿，看到陈昭言帮柯以鑫拿了充电器过来，便问：“你去那儿干嘛呀？出差吗？”
“不是，”柯以鑫耐心地说，“爸爸去帮哥哥弄一下资料，他高考要用的。”
柯溪不想让他去，但是又关系到陈昭言的高考，她也不敢任性，柯以鑫出门的时候，柯溪还在拉着他叮嘱，“那你不能和梁…阿姨一起吃饭。”
柯以鑫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悠悠地说，“你这话说得像你爸要去做坏事一样。”
“………”
柯以鑫出门后，家里就只有柯溪和陈昭言在家里。
陈昭言如往常一样准备午饭，吃完后，让柯溪去写作业，不会的可以问他。他就坐在柯溪身边，拿了一本书看，边监督她写。
两点多的时候，他的数学老师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做准备。
柯溪问：“做什么准备？”
陈昭言叹口气，“考试。”
一套数学模拟卷，和高考卷差不多水平的，数学老师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按照高考时间来，两点半开始。
柯溪今年才初二，作业并不多，花了两个小时时间做完作业以后，她便开始看电视。陈昭言去在房间里也管不到她。
躺在沙发上，吃着水果零食看电视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就在看得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安静写试卷的陈昭言房间里忽然传出来声音。
“不用，我在这儿挺好的。”陈昭言又收小了声音，“要弄不了，我会想办法。”
因为这两句话，柯溪忽然想起来，柯以鑫今天去了汇平市，她的困意一瞬间被抽走，蹭得一下站起来。
柯溪猫着身子，站在陈昭言门口偷听，却没再听到声音，电话已经被挂断，她原地剁了一下脚，想再靠近一点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
因为惯性，柯溪身子往前扑了一下，刚好倒在陈昭言身上。
陈昭言伸手将她扶起来，“有没有扭到脚？”
柯溪摇头。
陈昭言很快又皱眉，“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总不能告诉他，她是来偷听的吧，“我饿了。”
“赤赤，你考完试了吗？”柯溪忽然想吃肯德基了，“我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我请你吃。”
“不好。”陈昭言低头看了眼时间，又回了房间，拿了一件防晒外衣出来，“带你去买菜。”
柯溪：“………”
一直到出了门，坐上了陈昭言的自行车，柯溪还在不停抱怨为什么是去买菜，而不是去吃肯德基。
“赤赤，我们去吃肯德基吧，你想啊肯德基只需要动嘴吃就好了，自己做，要动手还要动口，多不划算。”
陈昭言不为所动，闭口不言。无望了，柯溪望眼欲穿地看着他们离肯德基店越来越远。
菜市场就在南方菜场，和他们家只需要过两个人行道。
柯溪记仇，不和陈昭言说话，他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柯溪才似乎是想通了，主动报菜名，而且是属于大菜，一个菜至少要花半个小时才能做好。
“好。”陈昭言答应得很干脆，同时，他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摊开，看起来很养眼。
柯溪：“你干嘛？”
“给我钱买食材的呀。”陈昭言收敛了眼里的笑意，看起来很认真地再说。
“………”她哪有几百块钱，柯溪默了默，赌气说：“那我不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