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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徐惠(一)(1 / 1)

赵婕妤的死如死水一般在宫中没有激起任何涟漪,人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仿佛宫中不曾有赵婕妤这个人出现。武珝在最初的惊愕与恐惧中也渐渐的习惯了冷漠,每日与张永春和杜莲儿盘夺着穿什么衣裳,戴哪样发饰,等待皇上的召见。生活用度虽不奢华,却足够用度,比在老家并州时是好多了的。

这日,武珝穿一件翡绿色的拖地纱裙,不觉间已快至中秋,天气渐凉,薄衫已是穿不得的了,再戴上侍寝不久皇上派人赏来的珠钗步摇,越发显的她气质端华。武珝望着镜中的自己,那支珠钗步摇因是皇上赏的,她格外看重,这是其他首饰都不能比的。本不舍用,由不得杜莲儿一番劝说,“皇上赏给了姐姐,便是希望姐姐戴上好看,姐姐却不戴,皇上知道了,还以为姐姐不喜欢皇上赏的东西呢。”

“总呆在屋子里怪闷的,咱们出去走走吧。”武珝望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拨弄头发,对两个侍女道。才人姐姐提议,两个侍女自是应允,再加上总呆在屋子确实闷,每日无所事事,只有等待,谁能不闷呢。

主仆三人拥着去了回廊,因是上午,凝云阁的妃嫔们总是习惯下午去回廊里纳凉说笑,上午很少出门,因而整个回廊里寥寥无几人。三人入了依廊而建的园子,盛夏里繁茂的花朵早已在秋日的景致中渐渐枯萎,武珝顺手摘下一朵已渐凋零的花朵,感嘅道:“才开了几日,便兀自凋零。”思及自己,却不如此花,它是绽放过的,而自己,似乎连绽放的机会也没有。自那日皇上召见,赏了些东西,到如今秋天将至,便是再无音讯,想必皇上**佳丽三千,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又怎会记得我呢。

黯然神伤又有何用,武珝捏着手中的花朵,渐渐的将其揉碎,花汁溢出手心。

“姐姐,你看。”杜莲儿手指回廊那边的方向,对珝道。“苏公公来了。”

武珝顺眼看过去,果真是苏公公,怎的上午便来传人侍寝了吗?却见越过花树,另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是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女,她气质高雅,浑身透出一股知书达礼的气息,亭亭玉立,相貌不输她人,举止却比大家闺秀也更胜一筹。自入宫以来,武珝曾为许多人的美貌而惊叹,也被如贤妃娘娘那样人的修养所折服,却从未见过如这女子一般,第一眼望去,便被之浑身散发的气质与举止而吸引。

苏公公与那女子经过武珝身边的时候,那女子恰巧也注意到了武珝,方额广颐,窈窕淑女,娇媚却不失端庄,柔和却不减刚强。二人相望,竟有说不出的情意熟悉,女子对武珝低头浅笑以示礼仪,武珝回以一个笑容。待女子走远,武珝仍回不过神,宫中果真是奇女子聚集之地。

张永春与杜莲儿亦紧随苏公公与那女子的背影而去,看着苏公公最终将那女子带至一间屋子,张永春酸道:“带她进了那间没人住的屋子,原来是皇上新得的美人。”那语气,倒像是自己的夫君有了新宠一般。

武珝心中略有不悦,且不说别的,光叫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不乐意皇上新得美人。她望了一眼张永春,只是笑道:“想必是呢。”

这个新入宫的女子,正是与武珝一同册封入宫的徐才人徐惠,她自小擅长诗作,八岁便写出了“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想。将千龄兮此遇,荃何为兮独往?”的诗句。

武珝读来,此诗文字之优美,用词之精炼,竟是昔日所读古人之诗也无法比拟的,她却八岁做出此诗,怎能不让人心生佩服。

徐惠入宫不久,便得皇上宠爱,自赵婕妤之后,徐惠算是凝云阁中最得圣宠的妃嫔了。武珝隐隐看出皇上对徐才人的宠爱却不似对赵婕妤,若说赵婕妤是为着貌美,那么徐才人便是为着才气了。对赵婕妤的宠爱更似玩物一般,对徐才人却是宠爱中带着一番尊重。当想至此,武珝心中不由一震,入宫之前,贤妃娘娘宣扬我的貌美而被召入宫中,入宫以后,自己又一直以貌居之,陛下赐我名为媚娘,也足见他对我的看法了,貌美固然重要,可是除了貌美,陛下更看重才华。

她在屋子里静静踱步,问杜莲儿:“天色暗了,苏公公有没有说皇上今晚召谁侍寝?”

杜莲儿道:“回才人姐姐,仍然是徐才人。”

张永春轻哼一声道:“看不出来她平日一番正经,却能如此俘获皇上的心。”

武珝瞥了一眼张永春,喝道:“万不可这样说,私下议论皇上的宠妃,若被他人听到了,还以为是我四下挑拨。”

张永春讪讪的垂下了手,本以为自己所说之言是武才人心中所想,却不料被虚训一顿,心中难免愤懑,武珝看见,并不予理睬,该让这丫头长点心眼了。

武珝偏过头问杜莲儿,“许久没见到苏公公了,不知他近来可好,你去瞧瞧苏公公,若他闲着,便请他来咱们这儿坐坐。”

听得苏公公几字,杜莲儿的脸上早已泛出红晕,眼里满是情意,回答道:“是。”她急急的出了门,若说没见,确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才人姐姐不受宠幸,苏公公便很少能来咱们这屋子的,几次相见,也只是他通知妃嫔准备侍寝之时远远的望一眼,不曾多说几句话。

待杜莲儿走远,武珝望着张永春窘迫的脸,走近她,恳切道:“永春,我知道你是心中想着我,才会说出那许多话。”她握起张永春的手,“可是你要知道,宫规森严,有些不恰当的言论恐怕也会对你,甚至是对我和莲儿,带来祸事呢。”

张永春虽略有不服,我只是在你和莲儿跟前说,怎会被外人知道呢。可见武才人如此情真意切,仍是行礼道:“姐姐说的,永春知道了。”她神情黯然,武珝只恐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流露出一番亲切暖意的微笑。

及至杜莲儿入了屋子,天色已经暗了,武珝看见她身后跟着的苏公公,顿觉有了希望,杜莲儿果真不负所托。她赞赏的望了莲儿一眼,随即露出亲切随和的笑容,对苏公公道:“苏公公来了,请坐。”

苏公公自是一番推辞,连声道:“奴婢不敢。”

“永春,把门关上。”武珝笑着吩咐张永春。继而转过头对苏公公道:“哪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常听莲儿说你对她多加照拂,莲儿又甚得我心,论理我还得感谢苏公公您将莲儿给我这个屋子呢。”

一席话说的杜莲儿心中欢喜,武才人在苏公公跟前儿说自己好,又说苏公公待我好,自然令人喜不自胜。一旁的张永春脸却垂了下来,武才人却从未如此夸过自己。

苏公公终是坐下了,武珝亲自为他倒茶,笑道:“这是上次受召之后皇上赏的,甚是清新可口,希望苏公公喜欢喝。”

苏公公捧着茶杯,恭敬道:“皇上赏的自然是好,奴婢怎会不喜欢呢。”

武珝仔细端详苏公公,他不过二十出头,年轻而英俊的脸庞写着实诚与善良,若他不是宦官,也是一个招女人爱的男人了。她忧虑的缓缓道:“自那日起,皇上便再未召见我了,不知苏公公可知其中缘故?”

苏公公闷闷的一笑,道:“皇上圣意,咱家怎会知道呢。”虽语气中带着歉意,武珝却知他是空话而已,在宫中浸淫多年,他有他的生存之道,自己自是不能强求,可仍是忍不住问道:“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

苏公公忙道:“武才人天生丽质,皇上怎会不喜欢呢。”

“那皇上为何不再召见我了呢。”听得苏公公说皇上并未不喜欢自己,武珝霎时欣喜,话问出了口,才知自己有些失礼,因道:“我冒昧了。”

见苏公公始终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武珝知他十分随和,心中多了几分轻松,又道:“那苏公公你不能告诉我,皇上为何那么喜欢徐才人。”

武才人前面问的几个问题苏公公都未能作答,若继续不答只怕武才人觉得自己对他不敬,**的女人的荣华谁又能预料到呢,虽只是五品才人,可毕竟也是皇上的女人。想至此,苏公公道:“皇上十分欣赏徐才人的才华,或是这个缘故,对她总宠爱些。”

武珝笑道:“我寻思着也是如此呢。”她望了一眼苏公公,为他添了茶水,笑道:“一直听人叫你苏公公,却不知苏公公叫什么名字呢?”

苏公公的脸庞瞬间泛起一阵怅然,眼里布满哀伤,他叹一口气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有自己的名字呢。”旋即却笑道:“小时候好像有个名字叫二狗子,是我爹给我取的,入宫之后便再没人叫了。”

武珝注意到苏公公脸上的怅然,正暗暗自责自己的失言,却听苏公公道:“武才人是读过书的人,若武才人愿意,可否帮我取个名字?”

武珝笑道:“苏公公如此信任我,我自是十分乐意。”她思考良久,终于道:“宫中最求锦绣前程,我想出一个‘锦’字,寓意公公能有一个锦绣前程。”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望着苏公公,唯恐他不接受,问道:“不知公公可否喜欢?”

苏公公喃喃道:“锦,锦绣前程。”随即起身行叩礼道:“多谢武才人赐名!”

武珝扶他起身,柔和说道:“先别忙着谢,且说你喜欢吗?”

苏公公随着武珝的搀扶起身,道:“喜欢,有文采气息,寓意也好,咱家十分喜欢。”

听得他说喜欢,武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在这宫中无依无靠,能得到苏公公的信任委实是令人欢喜的一件事情,何况他是皇上身边红人儿的徒弟,或许哪日能为我美言几句呢。因温和笑道:“那便好。”

外面响起戌时的钟声,时间竟过的这样快,已到了接妃嫔去甘露殿侍寝的时辰,屋里的几人竟都有些不舍,平日里武珝这儿是很少来人的,除了那日贤妃躲雨一见,便无其他人拜访。如今苏公公来了这里,暗暗宫灯下相互一聊,竟如亲人一般亲切。尤其是杜莲儿,难得一见,却又要分别,不知下次距离如此相近又是何时。

苏锦起身含笑行礼告辞道:“接徐才人侍寝的时候到了,咱家下次再来看望武才人。”听得要接徐才人侍寝,武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仍是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温和道:“去吧。”又回过头对杜莲儿道:“莲儿,你送一送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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