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海浪声声。
或许是秋天了,早已经没了那些悉悉挲挲的虫鸣声。
倪永孝摸着黑上楼,二楼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那首《秋去秋来》的歌声。
他推开门,就看到了刘美文,坐在他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就像他一样,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着。
“你回来了?”她起身,将那张椅子让了给他。
倪永孝觉得自己太累了,累到没有精力再去想,她是怎么进来的。
“很累吗?”她凑近了他,身上全是思晨用的那种香水的味道、情与欲的味道。
她将一小包东西打开,伸到他的面前,是□□,他卖的那种粉,会让人完全丧失理智的□□,她用指尖勾了一点点,放在自己的鼻息前,吸了吸,又媚惑地望着他,“试试!试试你就不累了。”
他卖了那么久的粉却从来没有试过它是什么味道,那些细小的、灰色的粉尘在向他招手一样,勾引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他不自觉地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吸,忍不住地咳嗽,刘美文轻拍着他的背,拍着拍着,她的手就钻进了他的衬衣里,她轻抚着他的背,纤长的手指他从身后穿到他的胸前,她的唇瓣贴在他凉凉的唇上,极力挑逗着,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与她在云雨里穿行,空气里全是思晨的味道,她□□着,朱唇轻启,诱惑不已,让他自然而然地陷进了情与欲里,他轻喘着气,一把尖刀就捅进了他的肚子里,他看着面目狰狞的刘美文彻彻底底地清醒了,全身都被汗浸得湿了透。
闹钟响了,书桌上的台历被刮得哗哗响,1992年7月1日。
他起身踱到窗口,伸手将窗户拉上,竟然感觉到了些许寒意。
起风了,天凉了,秋来了。
他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他又看到了刘美文,在镜子里跟他肆无忌惮地jiao合着,她手里的尖刀一刀刀地捅进他的身体里,直到他完全倒在血泊里没了生气。
她起身,对他扯出一个诡异的笑,一步步地,从镜子里,正慢慢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