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站在一片混沌之中。
这里没有黑暗,也就没有光明,一片灰蒙蒙的阴惨雾气,就好像有一块什么布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这片天地里唯一的声音就是他脚步的回声。因此他估计将脚步声放重了些,让自己听起来不是那么孤单。
“哇……”
好像是婴儿的哭声。突然的,哈利被这个空间中的另一个声音吸引。现在他的前进不是漫无目的的了,他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想要找到那个哭泣的婴儿。
他不知道这是在哪,但是这又好像不太重要,他依稀知道这不是一个能够给他带来危险的地方——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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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沉默的站在爸爸和导师的身边,而在他们的面前,哈利正静静的躺在床上,表情宁静而安详。
宁静?安详?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词汇,听上去就像在描述寿终正寝的老人去世了的面部表情。
阿尔握紧了拳头,默默的盯着自己导师和爸爸的一举一动——她是作为魔药大师的学徒站在这里的,她有自己的工作,比如记录在活化哈利身上黑魔王灵魂碎片的时候的所有数据。
希尔和西弗勒斯交替着将一个个魔咒打在哈利身上,得到每一个时段哈利身体的反馈情况,阿尔也在默默的看着这些代表了不同含义的检测魔咒发出的光线,并且把它们记录下来。
到目前为止,情况还好。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校医院,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西里斯和莱姆斯被挡在了门外,围着哈利的有两位魔药大师,阿尔,还有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当然,汤姆是必不可少的人物。
西里斯,说实在的,并不太满意自己被挡在门外,同样他也不太信任一堆斯莱特林围着他的教子。但是他还有理智,知道自己在里面只有碍手碍脚——邓布利多也在里面,幸好他还能这样安慰自己。
两位魔药大师身边都是漂浮着的各色魔药瓶,他们不停手的将一瓶瓶颜色各异的魔药按时间和顺序以及哈利的反应状况灌到哈利嘴里,而邓布利多和汤姆在这期间不断的检查作为辅助使用的魔法阵,并且及时进行细微调整,以求让这些魔法阵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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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婴儿?
哈利最终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他之前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里居然真会有一个婴儿。
他就好像是刚刚出生的一样,小的可怕,而且全身发红——哦,梅林啊,他怎么皱巴巴的像只耗子崽子。他被裹襁褓里,不过那个作为襁褓的布块单薄得可怕。
婴儿哭得声嘶力竭,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似的。这让哈利生出一丝不忍,他情不自禁的蹲了下来。“也许他是冻坏了。”他嘟囔着,想要给他一个保暖咒,但是有突然发现现在自己的手中并没有魔杖。
如果这里有条羊毛毯子就好了。他摸了摸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白色衬衫,脱了这件自己就得光着上身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里只有自己和这个小家伙,总不能看着这个小家伙冻死啊!他这样想着,伸手打算脱了这件衬衫。
等等……就在他还没有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什么东西——一块厚实的羊毛毯?
好吧,这真是个能够令人心想事成的地方,他放下了脱衣服的手,捡起那条毯子,将那个皱巴巴的丑陋的小婴儿包裹在毯子里。
“这样你就不冷了吧,小家伙?”他把那个婴儿抱在怀里,低声说。小婴儿看着他,没有再哭泣,但是冷冷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舒服。
这孩子是刚生下来的吗?怎么这么小?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处于好奇的,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孩子那皱巴巴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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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你觉得怎么样?”在一道检测魔咒打在哈利身上之后,希尔看着魔咒反馈出来的血红色的光芒,轻声询问另一位魔药大师的意见。
“那片灵魂已经开始有生命反应了。”黑袍的魔药大师点了点头,他仔细的观察着病床上少年的脸色——不得不说,这个波特闭上眼睛以后和那个自大傲慢的老波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让他实在不愿意自己将目光放到他的脸上。但他不得不,认真的观察他身上每一点变化。
“可以了。”最终,他谨慎的点头。
在得到了另一位魔药大师慎重的观察确认过后,希尔挥动魔杖,一瓶一直漂浮在他身边的里面装着亮绿色膏状物质的魔药瓶子打开,里面粘稠的膏状药物在魔法的控制下飘了出来,仿佛有人用一双轻柔的手将这些亮绿色药膏抹在了哈利额头上的伤疤上。
随着那些亮绿色药膏渗透了进去,屋子里所有人都更加绷紧了神经,几乎是屏息看着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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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碰到那个婴儿的脸的时候,就好像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拉,这让他忍不住向前踉跄了一下,接着,他就好像跌进了一团光晕中。
过了好久,哈利才捧着发懵的脑袋站了起来,小婴儿已经不见了,不——他还在,哈利发现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一片灰蒙蒙了。他在一个房间内——昏暗的,潮湿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的房间。
一个修女打扮的人抱着刚才他见过的那个小婴儿,那孩子比他刚刚看到的还要小,并且连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死了,不过他给这个孩子起了名字。”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哈利发现那个修女好像看不见他的样子,他知道这应该是类似一顿记忆一样的东西,他只能够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这一切。
就在那个修女说出这个名字的一刹那,天地仿佛开始颤动,周围的景物在崩塌,哈利想伸出手扶住什么东西,然而都是徒劳的,他根本无法碰触这里的任何东西,只能够任这股力量将他抛向不知名的地方。
等哈利觉得自己的脚又能踩在实地上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换了一个,没有修女和婴儿,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四年级期末时他亲眼看着复活的——lordvoldemort!
如果不是他明白这不过是一段记忆,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掏出魔杖给他一个阿瓦达!
现在,那个像蛇一样扭曲丑陋的男人正坐在高位上,在他不远处,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也是一个熟人——西弗勒斯斯内普!
“主人。”比他认识的斯内普年轻很多的过去的斯内普低着头敬畏的开口。
他果然是一个食死徒!哈利在心底冷冷的嘲讽着。
“哦,西弗勒斯,”黑魔王用嘶嘶的,像蛇一样的声音说着,“我忠实的仆人,你做的非常好。”黑魔王看上去很满意似的,“那个姓特里劳妮做出的关于七月末的预言,你报告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的,是的……”斯内普看上去非常的局促紧张,他好像想要说什么。
然而哈利完全呆愣在了原地!去年,那一整年的梦境!voldemort为的就是那个放在魔法部神秘事物司的预言水晶球,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告诉过他voldemort就是因为知道了那个预言才决定杀了他,最后是他的父母用生命保护住了他。
但他没说——泄露这个预言,把这个预言报告给黑魔王的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然而不管哈利现在是震惊也好,还是愤恨也好,面前的对话还在继续。
“主人,求您……”那个黑袍的,年轻的魔药教授用发颤的嗓音祈求道:“莉莉,莉莉波特……”
“你是在为一个泥巴种求情吗,西弗勒斯?”黑魔王的声音轻的近似耳语,他血红色的眼睛中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就好像如果他的回答不能够令他满意,就立即结果了他。
事实上,他经常这样对待他的手下,哪怕有一点让他不开心的地方,他都会将人杀了送给纳吉尼当午餐——甚至有时候他会赏赐活的。
伴随着他的声音,年轻的魔药大师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他的上下嘴唇开合了片刻,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哈利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一切,虽然刚才他居然开口为他妈妈求情让他震惊了一下,但是,似乎也只是如此了。
很短的时间,也许只有十几秒,恐惧中的魔药大师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就好像刚才颤抖的人不是他一样。哈利看见了他停止脊背,甚至抬起头看向了坐在华丽高背椅上的voldemort。
“是的,”他说,语气坚定,“我为她求情。”
vodemort的眼底一片冰冷,他轻声“嘶”了几声,哈利听懂了他的话——他在呼唤纳吉尼,吃午餐!
黑袍的年轻魔药大师身子僵硬了片刻,他听不懂蛇语,但是他能看见那条白色的大蟒正朝着他蜿蜒着爬过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没有动,也没有再改口说别的什么。
然而黑魔王看着他,看着纳吉尼已经爬到了他的脚边,却突然冷笑了一声:“她是个泥巴种,西弗勒斯。”
“我也是个混血,主人。”西弗勒斯斯内普笔直的站着,垂着眸说——这是他加入了这个一直标榜纯血的食死徒团体之后一直在回避谈论的问题,虽然大家都知道。
“混血……”黑魔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半来自肮脏的麻瓜,另一半却来自于高贵的……”
纳吉尼已经来到斯内普的脚下了。而哈利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个该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即使他刚刚知道了是这个人泄露的预言害得他父母死亡,但是他现在却也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为他妈妈求情。
他却忘了这只是一段记忆,而魔药大师明显活到了能够每天给他扣分的时候。
令他没想到的是,突然的,黑魔王开口了
【回来,纳吉尼!】黑魔王说:“好吧,我的魔药大师,既然这是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