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的话让阿尔认识到了她到底面对了什么样的敌人,她有理由相信,她爸爸妈妈的失踪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凭她叔叔一个人,不可能做出那么完美的计划,让她爸爸妈妈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
西蒂斯提可能知道妈妈的下落,甚至很有可能是他救了妈妈,因为阿尔记得他说过——你妈妈没事,我可以保证不久之后你就能够见到她。
他这样笃定的说,就一定掌握了她妈妈的行踪。可是他却没有提她爸爸哪怕一个字。在家里的祖先口中,阿尔知道了当初西蒂斯提曾经向她妈妈求过婚,不过被拒绝了,后来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爸爸还和家里的祖先炫耀过自己赢过了一个血族娶到了妈妈。
她很担心爸爸的情况,血族大都是冷心冷情的,如果西蒂斯提很爱妈妈的话,他可能会救她,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会连带着救她的丈夫。老实说,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想清楚现在的情况,阿尔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更加重了。就连斯内普教授都觉得她实在是把自己逼得太狠了,甚至不惜浪费自己读书研究魔药的时间督促她按时的放松休息。
赫斯家族的人其实不善战斗,家族里书房有的是,草药园有的是,但是没有什么专门的决斗训练场。为此,她的导师只能亲自动手,陪她进行决斗训练。看着小姑娘每次被击倒之后都迅速的爬起来,继续挥舞魔杖,不把自己累的筋疲力尽绝不罢手,他几次想开口劝阻都停住了。
他知道,为了家族的延续,她也是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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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浓浓的白雾,脚下鹅卵石的小路一直通向浓雾深处——这已经不是阿尔第一次做这个梦了,这个假期开始她就总是会做这个梦。
是的,她知道这是一个梦,她也知道沿着这条小路走下去,她什么也看不到,就会这样一直走到自己醒来。
浓雾后有什么,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而今天,当阿尔走了很久之后,她好像看到了点别的什么……绿的、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好像是,花?
浓雾后是一片花园?
阿尔继续向前走着,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种来自于心底的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一定想要去一探究竟——这是不正常的,在她的梦境中,不应该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她的全部心神,这就像是一种什么邪术。
但人在梦中时候永远是脆弱的,无论是心理防线还是心智的坚毅程度都会大打折扣,甚至由于梦境的干扰人们并不能仔细认真的思考,他们可以接受一切毫无逻辑的事情,因为梦本身就是这样的。
花园里有一个人,他背对着她坐在一把白色的藤椅上,他的背挺得笔直,从后面只能看见他有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
走上前去,和他说点什么!这种念头占据了阿尔的大脑,驱使着他向前走去。
“你好,先生。”
男人正在花园里享受着他的下午茶,热腾腾的红茶从他手中的杯里泛起白气——这很不可思议,这么温暖的天气,怎么能够这样清楚明显的看见从杯口里翻腾起来的白色雾气呢?阿尔迷迷糊糊的想着。
“你好,美丽的小姐,也许你愿你和我共同享受下午茶。”他说。
在他抬起头和她眼睛对上的一刹,阿尔就好像被什么拉扯了一下——她醒了过来。
“小主人,该起床了,斯内普先生在等您吃早餐。”斯奇站在她的床边,恭敬的说。
“嗯……”阿尔迷迷糊糊的,觉得脑袋里好像塞满了铅块,又重又疼,她揉了揉头,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去了浴室洗漱,直到她坐到了餐厅里亮晶晶的大理石桌边上,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你应该注意身体,任何学习都不可能一天完成,我以为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她的导师看出了她的精神不济,略带担忧的劝阻她,“今天我不会和你进行决斗训练,你需要放松一下,如果实在无聊可以去找两本书来看。”
阿尔恍惚的坐在桌边,定定的看着桌子,就好像下一秒桌子就能开出花来似的,光滑大理石桌面依稀能够照见人影,阿尔看着自己被大理石桌面照出的紫色眼睛,突然愣愣的说:“红色的。”
“你说什么?”斯内普怀疑的看着她的学徒,她今天的状态不太对,以前虽然也能看出她身体上的疲倦,但是他能够从她眼睛中看见一种不服输的倔强,可现在,她的学生眼睛里是一片迷茫和恍惚——看来她的疲劳程度已经到了精神上无法接受的地步了。
“今天所有的训练都暂停。”她的导师再次强调说。
阿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来。
这是庄园里所有长了眼睛的人、小精灵或者是画像都能看见的事实。
但是她的课程都完成的非常不错,尤其是决斗课程,她不知道从哪学来了一些小技巧,在决斗中简单又有效,有好几次,斯内普差一点就被她得手了,这让他骄傲的同时又有一点担心。
那些有效的,却好像似曾相识的手法让他总是皱起眉头,他怀疑阿尔从哪里找到了什么不该她这个年纪看的危险书籍,但是根据家养小精灵的报告和随处可见的祖先画像观察,她并没有多看什么书。
她倒是比以前更爱睡觉了,但疲倦感却迟迟无法消退。
阿尔说她最近总是在做梦,这让大家都很担心,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不应该那么早告诉阿尔那些关于过去的事情,毕竟一个家族的重担,尤其是面对血族威胁的家族重担可不是那么好抗的。
大家一致认为阿尔的憔悴是因为总做噩梦,得不到良好的休息造成的。
无梦药水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上学期隐约察觉到西蒂斯提观察的阿尔已经因为精神长期处于紧绷状态喝了不少无梦药剂和舒缓药剂。这一类的魔药不能够经常的服用,否则会产生类似于麻瓜吸毒的依赖效果。
“汤姆,你好。”还是那片梦中的花园,阿尔坐在了那个黑发男人的面前,笑着和他打招呼。
他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并且谈吐间既有修养,他有着过人的学识,总是让人着迷。他的一些话总是能够给阿尔一些点拨,让阿尔在魔法的学习上少走很多弯路。
阿尔敢说,当他用他那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谁的时候,谁都无法不对他产生好感和憧憬。
“阿尔。”他笑着,“你这两天的学习怎么样?我上次教给你那个施展魔咒的小技巧还好用吗?”
“非常棒!”阿尔说,“那个小手法可以让两个魔咒之间的衔接时间更加短暂,上次我和我的导师对决的时候差一点就趁着那个功夫击飞我导师的魔杖了,可惜我的导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大师,他挡住了我那个缴械咒。”
“是的,是的。”他说,“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人会挡住那个,你的导师是一个很厉害的巫师。”
“当然,”阿尔骄傲的说,“他是一个魔药大师,还是一个黑魔法防御术大师,他今年才三十出头,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其实在战斗中你要记住,一力破百巧,无论你是在魔咒的手法如何巧妙,也无法战胜魔力远胜你的人。在魔力水平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技巧可以让你立于不败之地。不要过分迷恋技巧,要更加注重实力的提升。”
“是的,我记住了。”阿尔点头,确实,如果有绝对的实力,仅仅是魔压就能让自己的对手喘不过气来,那么还谈什么技巧的使用呢?
“汤姆,你教了我很多。”阿尔站了起来,郑重的向他鞠躬道谢。
汤姆接受了阿尔的道谢,他靠在椅背上,眯着自己红色的,血一样的眼睛,轻笑着说:“你的感谢我收下了,那么,聪明的小姑娘,你现在是决定杀了我吗?”
阿尔直起腰,毫不畏惧的和那双血色瞳眸对视。
“如果你愿意解释。”
“解释什么?”
“一切。”阿尔说,“你能解释的一切。”女孩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哀求,“给我一个理由,只要一个理由……我可以帮你。”
“阿尔,”他还是笑着,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他的生死一样“心软的人总是成不了大事。”
“不过,我倒是愿意解释一下,一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