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府,记得今天美味铺子的开张时间,南弦月特地让姜恒去了一趟,不单单是因为当初的感激送上一份贺礼,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吃到自己这几日来心心念念的饭菜了。
姜恒知道主子的心思,特地买了几道清淡的菜,张榛知道是主子要吃,特地百忙之中做了一道豆腐鸡蛋羹,闻着就是清香扑鼻,又很适合主子这种养病的人。
南弦月心下高兴,特地赏了二两银子给他,然后经青栀和青柚验过毒之后就开始用膳,这一顿几乎吃得是最近最多的。
姜恒拿着二两银子心里自然是高兴,毕竟银子不在多,主子赏赐的就是面子,可是想到自己前一段时间自己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张榛,今日又看到那些菜的价格,就觉得自己莫名臊得慌,想找地缝的心情特别强烈。
不过想到自己另一个食盒里的仔姜鸭和啵啵鱼,姜恒还是暂且忍住了自己的羞耻心,快速回到房中,大口朵颐,什么事都等到他吃完这顿再说吧,呜啊呜啊真是太好吃了。
不少人惦念着中午的滋味儿,晚饭的时候又来了,却被告知店内已经客满,里面已经没有位置了,每天晚上戌时开张,下午的一段时间要用来好好煮洗餐具,是不开门的。
同样来晚了的姜恒也接收到了这个消息,抱着一份希望道:“我和张掌柜认识,多加一份应该是可以的吧。”
只可惜小苗根本就不认识他,更没有听张榛提起过,当然也就不会买账,直言道:“这恐怕还是不行了,如果客官想要吃的话,明天可以来早一点。”
本来还在旁边偷偷听的人,想着如果这个人给开了后门,自己也找个法子就是了,没想到居然连大长公主的人都敢拒绝,不愧是当朝状元郎和探花郎的知交好友啊,这胆量,真是足足的。
姜恒也没有太强人所难,周围那么多人,万一为自己打破了原则,别人肯定就不高兴了,哦,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真蠢,都不知道背着人悄悄的说,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人家肯定不好意思同意,知道了,知道了。
不说张榛,就是其他人也对大松哥(大哥)做菜的手艺有信心,从一开始就没着急,果不其然,每天都是座无虚席,当然因为安排每天的客人有限,所以也不算多辛苦,张榛只帮了两天忙,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了。
半个月之后,美味铺子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要说这京城权贵多如牛毛,这家铺子的背后主人是哪个王爷,那家店的真正主人又是一位公主,还有各个侯爷公爵大臣之类有关的店铺,是数不胜数。
所以这美味铺子的掌柜是状元郎和探花郎的朋友这一点真的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最后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以一传百有了名声,虽然不能跟那些百年老店比,但是别总算有了自己小小的一席之地。
又半个月之后,薛家二小姐薛凝到达京城,她已经到了该要婚配的年纪,前几日皇上正式把薛引苌留在了京城任职,薛父薛母就把女儿送过来,看看在京城能不能寻到一户合适的人家,到时候兄妹两人也可以在京城相互照顾。
薛凝到了京城第二天就有人下了帖子,邀请她去看花,此时已经是五月初,野外虽然已经百花凋落,但是那些大户人家特意重金聘请花匠侍弄的鲜花还是争奇斗艳。
薛凝在京城也没有其他多少认识的人,就想着拉着徐子嘉一起去,有一个熟悉的朋友在身旁,她会放松许多,而且两人谈得来,他们以前也一起去过诗社。
徐子嘉听了并没有立即答应,他如果去了,一定会遇见熟人,但是,阿榛带自己回来目的就是找寻爹爹的下落,他们来到京城已经那么多天,却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可以调查的范围太小,没办法向那些曾经认识爹爹的那些人打听。
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想了想,徐子嘉还是点头道:“好。”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到爹爹,为了自己,为了爹爹,也为了阿榛的一片心意。
徐子嘉出门赴约,前面账目的事情就交给张榛了,不过他现在也会打算盘装模作样了,更何况都是一百内的加减法,他还是有把握的。
兜兜现在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比如吃吃,爹爹,觉觉之类的,但是阿爹这两个字,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说,张榛也不知道是太复杂,还是这小子在耍他。
希希和晨晨每日都很乖,也不会乱跑,店铺开张的时候就和兜兜绕在张榛身边玩耍,徐子嘉教课的时间就和小苗一起认真学习,乖得不得了。
徐子嘉陪着薛凝一起外出,确实见到了一个熟人,但是没想到却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夫:仇易。
曾经的未婚夫夫,如今在这样的场合又再次见面,难免会有些尴尬,更何况他们之前已经交换过信物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后来发生那样的变故,这张婚约,也就不作数了,更别提仇易现在是奉家里人的话想办法讨好薛凝,这个时候,徐子嘉很是不自在了一会儿。
不过仇易倒是惊讶过后就神色如常,对站在薛凝旁边的他视若无睹,更别说打招呼之类的了。
既然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们认识,徐子嘉也没有上赶着去说话,其实他自己也不是特别了解仇易,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当时徐子嘉想的是嫁过去当一个当家主夫,然后像爹爹一样给他主动找两个妾室,再管理好家,要说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的话,那肯定是没有的。
薛凝和徐子嘉自小就有不错的教养,所以即使是和一大群不认识的人寒暄也是进退得宜,只是让徐子嘉没有想到的是,除了仇易他再也没有认识的人。
其实说来也情有可原,当时父亲觉得哥儿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去了万一丢脸比不得女子,是真正嫁不出去的,所以徐子嘉以前几乎是足不出户。
还有一点是这一次聚会与其说是赏花,不如说是一场大的相看,那些夫人大人为了怕他们不方便,一个都没有来,来的全是适龄的公子姑娘,徐子嘉自然以前没有机会结识他们,现在更谈不上认识。
游园内百花齐放,薛引苌现在是皇帝面前看重的人物,薛凝自然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不少人纷纷把她围成一团,虽然不认识徐子嘉,但看他举止有风度,相面清俊,也以为是哪家不认识的公子,对他也很是有礼。
只是有人惦念着薛凝身边的位置,几个人不着痕迹挤开了他,徐子嘉没有和他们争抢的意思,又看薛凝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场合,慢慢远离了一点人群,不过也并未走远,只是远远看着。
牡丹本已过了开放的季节,但现下在园中仍然开得火热,徐子嘉低头细看了一会儿,猛不防突然被一个人拽到了旁边的假山里。
徐子嘉还未来得及呼救,那人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等看清楚了眼前人是仇易,而且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徐子嘉才慢慢安静下来。
仇易见他看懂了自己的手势,把手拿下来,弯腰道:“是我唐突了。”
这确实算是一种唐突了,徐子嘉问道:“不知道仇公子带我来这里有何意?”
仇易低头不敢看他,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还敢出来,但是伯父他,已经宣布了你和伯叔的死讯,你现在出来,他们恐怕是……不认你的。”
“是么?”徐子嘉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他那个父亲啊,从小到大给他的几乎都是失望,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放弃,比起当初的绝情似乎也可以预料,注意到了仇易话里的意思,徐子嘉问道:“那你知道我爹爹的尸首在哪里吗?”
仇易点头又摇头:“我去吊唁过,但是因为伯父当时说不许伯叔进祖坟,说他……害了尚书府没落,念着多年夫夫保全给他下葬,我去悄悄跟着去看了,但是最后跟丢了,没发现伯叔被埋在哪里。”
听着他的话,徐子嘉心里就在滴泪,面上同样痛苦,不过,至少知道了爹爹是安葬了的,又道谢道:“多谢仇公子能留意到这些,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
仇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而后从荷包夹层又拿出一个小布袋,最后从小布袋里取出一枚碧可透光的玉珏:“其实,我是想去送送你的,到了才听到下人说你的是衣冠冢,这些年这枚玉珏我一直保存着,心里就想着如果你没死就好了,今日也算物归原主了。”
把玉珏递给徐子嘉后,仇易继续道:“其实当初知道是你,我心里是很愉悦的,想着和你举案……这些年来我也没有成亲,这次是家里人非要我来讨好薛小姐,当然,也是我自己同意的。我对你说这些不是想怎么样,见你现在已经嫁了人,而且看上去过得幸福,那就很好了,我就想着……我过不久也要娶亲了,你也还尚在人世,挺好的。”真的挺好。
徐子嘉手里拿着那枚他们的曾经订婚信物,有些不知道怎么言语,直到仇易已经离开走远才回想着他刚刚说的话“以后莫要再这样出来了,伯父知道,定会为难你的。”
把玉珏收好,徐子嘉整理了一下心情,神色如常出去了,只是这次刻意远着大家,万一真被哪一位认出来,以他和阿榛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反抗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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