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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一百一十五章(1 / 1)

夜色抹去了天边最后一缕残阳。

北冥荒郊城外一片寂静,黑沉沉的夜,如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朔军军营,主营帐内,却是烛火通明。

皇帝一身银白盔甲尚未褪下,坐于主位之上,其下乃玄烈、司马仪和陈灿三人。

焰溟在北冥皇城城门退兵后,踏入这主营内,便宣他们三人前来,重新做攻城部署。

而很显然错过白日里那个千载难逢的攻城良机,北冥州一旦回过神来,只要调动起兵马,凭朔国如今的军事实力要再攻打北冥州着实不易。

基本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营帐内,鸦雀无声,三名武将围在沙盘跟前,眉头都不自觉紧蹙而起,谋私着如何才能再寻一个攻城的良机。

陈灿是这三人中,眉头蹙得最深的。

可能是他愚钝吧,他想到脑子生疼,却仍发现无一计可用。想着想着,内心忍不住就暗自悱恻起来。

他非常不理解这位皇上刚刚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北冥公主一冲出来,他那会就非得退兵。

现在好了吧?平白错过了这么一个打北冥措手不及的良机!

但实际上,陈灿却又不太敢质疑帝王在战场下的任何指令,不仅仅是因着戒律严明的军规,更是因为他着实是从心里佩服这位皇帝的。

他跟随焰溟打战也有多年了。

在三年场那场横扫云苍大陆,一统天下的战争里,他最初还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步兵。后来,不过是因为他在战场上杀敌甚猛,又屡渐军功,跟着帝王四处杀敌,而后才被提拔成参将的。

天下传闻这位皇帝用兵如神,如战神降临,在陈灿这里,他绝对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的。

这位皇帝城府极深,又善于谋算,简直是把书上兵法都给用活了!

可刚刚明明已经把北冥皇城死死包围住了,眼看就要顺利攻下城门,焰溟却直接下令撤退,甚至退得有些个落荒而逃的味道,委实让陈灿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帝王到底作何打算。

若说他真是为了美人,便拱手了天下,这显然也不可能,毕竟皇帝现下显然还有接着攻打北冥州的准备……

只是眼下要再想出一计,顺利攻下北冥州,着实太难了!

而等到北冥兵马悉数调动,他们十万帝军还怎能再相抗?只怕是自身难保,危在旦夕,还何谈攻城......

陈灿越想眉头皱的越紧,可能在军中大咧惯了,他垂着脑袋,不知不觉就嘟囔了一句:“……都怪那北冥公主。”

营帐内,本来四人都在各自思考谋划,一片安静,陈灿这突然出的一句声,就显得很突兀了。

玄烈和司马仪蓦地瞪大了眼看向了陈灿,只觉得这人……

陈灿看到二人震惊的目光,撇撇嘴,竟又道:“瞧这北冥州兵马来不及调动,竟琐粹是用上了美人计?派个公主上战场是怎么回事……那公主一直说着身份高贵,而今也不嫌自个身份掉价?”

玄烈面色变了又变,绷着一张脸凑了过去,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那位还是我朝皇后,你说话注意些……”

谁知陈灿瞥了一眼皇帝,瞧帝王垂着眼眸,似不为所动,他又大着胆子嘟囔了句:“这皇后明明都嫁到云苍了,怎么这心却还向着北冥?按我说,就该重新立个朔国的女子为后,一心向着咱云苍才好……”

玄烈:“......”这人莫不是今日出门脑子被驴踢了???平白无故怂恿皇上换皇后???

司马仪:“......”不,我看他只是单纯地想在圣上面前博出位!

陈灿此话一出,玄烈和司马仪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最后却是什么都没再说,决定彻底不管陈灿的死活。

可二人仔细想想又觉得好似也怪不得他,陈灿一直在边塞待惯了,从未在宫中侍候过,到底是没见过皇帝是怎么宠皇后的。

也定然不晓得,这位皇后现在就是皇上的心肝,皇上的命。

陈灿也算是司马仪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怕陈灿再乱说话,等会真被皇帝砍了。

司马仪还是干咳了几声,低声又提醒了一遍,道:“你休要再胡言了!”

陈灿看着司马仪和玄烈两名战场上铁骨铮铮的大将似乎都被他一番言论吓得不轻,他自个脑袋这才一个激灵,好似前些日子整个天下都在传云苍的帝后恩爱非常,实乃一段佳话?

皇上应该还是挺喜欢那北冥公主的吧?到底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陈灿意识到这一点后,不自觉就咽了咽口水,眸光小心翼翼扫过座上一直沉默寡言的皇帝,见皇帝似还没对他的话动怒,陈灿思量片刻,就想赶紧挽救了。

于是他,又开了口。

这话却是直接对着焰溟说了。

“皇上,依下官所见,咱是否要先把皇后绑回来?”

“......”

玄烈和司马仪差点惊掉了下巴,这回看着陈灿的眼神,可真是复杂到极致,里头似乎还带有一丝丝敬佩。

这人……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提议对皇后用“绑”的……

佩服!着实佩服!

陈灿却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觉得皇上显然也是颇在意皇后的,为避免这位北冥公主下次再扰乱他们的布局,最好的方法不就是先把人给绑回来吗?

反正原本她也就是朔国的皇后,绑回来了,皇帝自个也安心不是?

陈灿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于是又雄赳赳气昂昂地抱拳提议道:“皇上,末将可担此重任,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就想方设法潜入北冥皇宫,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替您先把皇后给绑回来!”他似想到什么,还不忘补充了句:“哦对了!还有咱太子!”

玄烈和司马仪听完陈灿这话,脑子彻底一阵缺氧眩晕,连冷气都吸不上了。

二人实在忍不住,微微抬眼打量了帝王的神色。

御案后的皇帝听到这里,才缓缓抬起了头,视线离开了手中那枚紫色玉佩。

那玉佩似时常被人握在手里,如今看着倒是越来越晶莹剔透,颜色出萃。

二人就这么看着皇帝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陈灿。

皇帝容色倒是尚好,眸色更是平静无波,可陈灿莫名其妙却被帝王盯得周身泛寒。

他顶不住这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打量,很快默默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些。

在陈灿手脚渐渐被盯得冰冷起来,心理防线快要崩塌的时候,皇帝才淡淡开了口,声线清冷至极。

“陈参将,比起你所言之事,朕倒是另有一要事正准备吩咐你去做。”

听皇帝终于开口,陈灿跟解脱了似的,忙躬下身,急急道:“皇上吩咐,下官一定在所不辞!”

座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眸光幽邃,声音微沉:“朕刚回来之际,觉得外头马棚甚脏……”

他一顿,抬起头来看着陈灿,修长的手指却依旧把玩着掌中的玉佩,淡声启唇:“这事,朕便交由你去打理吧。”

陈灿忽地一下就抬起了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不是很理解这清理马棚一事怎么就突然落到他头上了……

眼看帝王一脸正色地对着自己,好似不是在于自己开玩笑的,陈灿急忙结结巴巴道:

“这……下官、下官立马派人去清理!”

皇帝皱了皱眉,彻底冷了声:“你这是只会张嘴说,却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朕是让你滚去亲自清理!”

陈灿一惊,让、让他自己洗???

还没晃过神来,却听得帝王又厉声喝道:“来人!”

营帐外头两名士兵很快入内,抱拳跪立于案前。

“把陈灿带去马棚,马棚一日没清洗干净,便让他住那,不用出来了!”

两名士兵很快上前把陈灿拖了下去,而陈灿一脸惊恐地看着皇帝盛怒至极的模样,吓得失了声般,直到被人快拖出营帐才回过神来,不停讨饶道:“皇上,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啊!”

可很快地,他还是被人拖了下去,又毫不客气地扔进了马棚……

陈灿一脸黑线地看着一地的马粪,突然才意识到……他刚刚好似忘了问皇上,干净的标准是什么……

假如皇上一直觉得不干净的话,他莫不是就要一辈子住在这马棚里了???

……

营帐内恢复了安静,玄烈和司马仪回想陈灿刚刚被人拽下去的模样,不约而同再次抬手擦了擦自己一脑门的汗水。

陈参将不知皇帝其实对北冥州另有一番打算,一心想着如何替帝王夺下北冥皇城,这才口直心快,今日多番出言不逊。

不过皇帝能忍到现在,还只是把人扔马棚去,倒也算是好的了……

只怕是如今军中还真的用人之际……

而不过一会,却又见得一地宫暗卫进营帐内,跪立于地,手举一封信件呈递到帝王跟前。

“拿上来。”

暗卫很快起身,把信件交给皇帝。

焰溟打开信件,不过扫了一眼,便把宣纸压下,抬起头问了暗卫一句:“那人交予你此信之时,还说了些什么?”

暗卫心神一凛,只觉得主子真是料事如神,连那人看着极不放心,又着急到第一次开口多交代了他几句,都料到了。

他随即抱拳禀奏道:“主子,那人要属下提醒您一句,切莫忘了当日之约。”暗卫似想到什么,又道:“主子,那人还说,万不想再看到您今日这般举动了,扰乱了他事先布好的一切计划……”

焰溟听罢,却是冷冷一笑,挥了挥手,让暗卫下去。

信纸被人重新拿了出来,皇帝抬头看了玄烈一眼,玄烈会意,很快上前接过信纸。

他把信纸接过后,先细细看了几眼,才交予一旁的司马仪。

玄烈抬头对着焰溟,皱眉出声:“那人是想让皇上依照诺言,赶紧出兵攻城,届时他再在城内与皇上里应外合?”

司马仪看完信中内容,也很快道:“皇上,臣只恐其中有诈!如今北冥州定然早已调集兵马,严加防范,若此时我军硬闯,只怕……”

焰溟面色微沉,似思量了片刻,才沉声开了口:“他一直想夺下北冥州州主之位,只是少了一个时机。而今这个时机只有我军攻城才能给到他,朕便赌他不敢使诈也不愿使诈。”

玄烈颔首,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再问道:“皇上,那若是皇后娘娘又——”

皇上惯来在战场上,料事如神,对敌方战术仿佛未扑先知般,早早谋划好,再设下陷阱,一步步诱敌深入,可皇后如今却反而似成了皇帝一个十分难以预料的变数。

若按他们事先计划那般,今日朔军就会一举攻下北冥皇城,而哪怕城门再难破,里头那人势必会在城内有所动作,如此,取胜也就不过是迟早之事。

可……没人想得到,皇后竟直接骑上战马,仿佛要寻死一般冲向朔军,那一幕,玄烈想想都觉得心惊,更别提皇帝。

玄烈正蹙眉忧思着,却听得皇帝淡淡开了口。

“那人应该也不会想再见到此等变数。”

若宫绫璟出了事,他与那人之间的约定便也再算不得数。

焰溟微眯了眼,眸里神色明灭不定,面色镇定,可握着玉佩的手背还是跳出了几根青筋,俨然还是暴露了这个男人心中的少许不安。

他以为会很快就结束的……她不会受到一丝伤害的,却不料,他好似还是让她伤心了。

白天两军对峙,女子骑在马上凝着他,生生红了眼眶的模样再度浮上他的心头。

焰溟的眼眸沉了沉,握着玉佩的手便不自觉用力,隐隐颤动。

玄烈和司马仪都是真相之人,也知道皇帝对此事早已谋划得万无一失,可皇后……

二人心中暗暗叹气,帝王这幅模样,他们也不敢多言,只默默垂首。

但很快,他们就看着案后的皇帝赫然起身,面色冷硬,眸色寒冽,再度沉声开口。

“传朕旨意,整肃营中将士,今晚连夜发兵再攻北冥皇城——”

玄烈和司马仪大惊,但看焰溟脸上容色不容置喙,显然不想再拖延半刻!二人心中明了,眼下再拖,局势绝对更是不利,唯有连夜再攻,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其他变数……

二人想清楚后,随即很快抱拳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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