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把珠子放在辰国了?为何不随身携带?”
容尘似乎有些吃惊,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人都会带在身上才放心,随后又有些明白了,大概她那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对了,这个珠子应当是极其重要的,所以她却对不能放在身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甚至会成为她的底牌。
可惜,她还是不太了解那抹异世魂魄的君鸣凤,他的执念深,心机狠,完全没有要留下她一条命的意思。
顾音书睁着毫无笑意的一双眼,颇有些悲凉之感地盯着他,“容尘道长,我只能告诉你,师傅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让她以任何形式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上。”
“你的做法没错,是贫道失礼了。”容尘面上不显,心底却是掀起了一道惊天骇浪,她究竟做的是对是错,就交给命运来告诉她答案吧。
“何时出发?”顾音书问。
容尘看向一旁的君鸣凤,微微有些担忧,他原本是计划同阿凤去一趟晋朝的,眼下只能他自己去了,“即刻出发,时间不等人。”
一旁的君鸣凤起身告别,“道长,小书你们放心去吧,只要没有那颗珠子,他就不会伤害我,毕竟我对他来说还有价值。”
容尘点了点头,随后将怀中早早预备好的一个锦囊拿出来递给他,“阿凤,以防万一,危急时刻催动我教你的咒语,可保一命。”
君鸣凤很是自信在他们回来之前自己是很安全的,但是能多一份保障又何乐不为呢?
顾音书默了默,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试探自己在这些人眼里的价值?忽然整个人被猛地捞进一个怀抱里,她还有些不明就里就被容尘道长转手将她推给君鸣凤,随后便听见一道脆生生的女声,
“各位这是要去哪里?”
顾音书透过挡着她两人的缝隙间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位容貌颇佳的红衣女子,腰间挂着一把漆黑乌亮的笛子,看起来颇为诡异。
容尘低声嘱咐,“阿凤,保护好她,我去会会这个叛徒。”
听此言,感情这两人认识啊,叛徒?也就是说这个女子也是道门中人,那她会不会已经发现了那串珠子少了最关键的一颗?
“师兄,好久不见。”女子同走近的容尘打了个招呼。
“小师妹,你是何时醒的?为何要助纣为虐?”容尘一脸心痛地看着她,记忆中小师妹一直是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为何变成了如今这样满身邪气的女子。
谁知这话像是触了这女子的逆鳞一般,满眼凶狠,阴阳怪气道,“银鱼可担不起容尘道长的一声小师妹,你的小师妹早已经死了,死在你们决心将我困死在那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将你身后这两个人交出来,我可以看在那微薄的师门情谊面上放你一马。”
容尘满脸痛惜道,“小师妹,其实,你误会师傅了,他并没有要关你,而是你体质特殊,在柞水观根本就无法活下去。”
“胡说!”银鱼伸手拿出了笛子,在手上转了个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天真,这样的鬼话你留着骗别人去吧,我在柞水寺整整十八年,怎么会活不下去,不过是我这身份让你们觉得有所拖累了吧,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假仁假义的救我?”
女子一步步靠近几乎是贴着容尘的身体,“大师兄,你知道吗?比起生不如死,给人希望又亲自掐断这希望的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
话落,二人就交缠在了一起,近身搏斗,两人似乎不分上下,容尘道长隐隐有些占据上风,不过,他似乎对着银鱼有所顾忌,打的十分束手束脚。
银鱼冷哼一声,直接退了出去,那根漆黑的笛子在她手中转了一个圈,“容尘,我不需要你假情假意,单凭功夫我的确打不过你,但是,我真正的本事可不只是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银鱼的身影已经极速后退出距离他们三人四五丈远的地方,横笛冷笑间凄厉诡异的笛声乍然响起,尽管容尘及时打出一个屏障将三人保护起来,可还是于事无补。
那一团团黑雾像是看不见的大手一下一下敲击着那道薄如蝉翼的屏障,很快有一些地方便有了裂缝,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裂缝间钻了进来。
容尘心道不好,小师妹恐怕是修炼了他途,若今日只有他一人那自然是无需担忧,可身旁的这两位一个全无功夫,一个虽有些功夫但是在这种诡道上却毫无发挥的余地。
不待他考虑出个两全之策,一股黑气以一个刁钻古怪的角度绕过君鸣凤直接侵入顾音书的口鼻,大喊一声糟糕,只可惜还是迟了。
顾音书软了身子直接倒在地上,容尘赶过去迅速将黑气逼出,只是这黑气实在是太过难缠,有一些已经粘在五脏六腑上了,不过,最起码不会是致命的存在了。
“彭!彭!”靠着他术法支撑的屏障炸开了好几个缺角,随后被一举掀翻,银鱼轻飘飘落了下来,行动间步伐轻盈而迅速,不过片刻便欺身而近。
君鸣凤紧了紧手中的剑,以身遮挡身后二人,“容尘道长,你带着小书先走吧。”
迟早有这么一天,那异世君鸣凤想要他这个躯体的生命力没有小书的那颗珠子就办不到,所以,目前来说,只要小书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那他就是安全的。
容尘皱着眉头看了眼君鸣凤,微微颔首,便拦腰抱起顾音书直奔山下而去。
君鸣凤收了手中的剑,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瞧见银鱼立在一旁似乎并没有追的意思,他微微有些错愕。
银鱼道,“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去追?”
君鸣凤不置可否,静静立在原地,在银鱼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喜欢穿白色锦衣的,而眼前这个却是一袭黑衣,瞧着竟然意外的赏心悦目。
于是,破天荒的银鱼笑了笑,“看在你这张脸上我就告诉你吧,千般奔走不若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