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鸣凤听罢暗卫来报后,笑了笑,“由她去吧,看看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暗卫又回他,“王爷,四皇子已经接出宫了,此刻就在城外的庄子上。”
“好,待明日后一切计划就可以启动了,下去准备准备吧!”
“是!”
“等等!”君鸣凤叫住了暗卫,“皇上,最近怎么样?”
“昨日早朝后,皇上回到后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有一个低阶嫔妃因为笑了笑被皇上给杖杀了,还责令所有的太监宫女全程围观,而且今日皇上没有开朝。”
君鸣凤眉头紧皱,倏而松了开来,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下去吧!”
晋朝如今这个皇上德不配位,挟恩抱怨,如今转头就想拆了自己这座桥,真是无情。如今朝政一片混乱,他不思进取,倒是抓紧一切机会想要将自己驱逐,这样的为君者如何能兴盛晋朝?
正头疼不已,瞧见桌上被顾音书特意分出一半来的玫瑰水晶糕,忍不住捏起一块放进嘴里,果然清甜不粘腻,难怪她吃的那么香。想起刚才暗卫来报君鸣凤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女子真是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风范,居然想到装疯卖傻来引诱沈氏犯错,还胆敢将自己也牵引进去,这些日子太过无聊,索性就看看她要如何做,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她明日会如何说服兴国公那个老古板。
人挪活,树挪死,不就是因为人的双脚可以移动,而树却被繁多的根芽牢牢固定在土里。
拥有上天造物赋予的自由,不去创造,反而固步自封,说什么不能丢根,人的根永远都是内心深处最最崇高,最坚定的信念,他们之所以舍不掉,大概是因为家族几十年建立的那一套系统会因为迁都荡然无存。
不外乎有些人有着故土情节,例如兴国公这棵供养着朝廷半数武将的老树,只是,这座都城如今已经不适合晋朝了,内政不稳,边境的敌国蠢蠢欲动,晋朝需要一个易守难攻的都城。
鹿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终于开始了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来用饭的多是三五成群的男子们,也有忙完政务等不及回家的末流官员,点一碗素面,一碗面汤,便算是解决了一顿饭。
带着金橘上了二楼,宸王预订的雅间,照例,是鹿寨的东家路云初招待的,虽然早上才见过,但他丝毫没有意外,招呼着点了菜,最后还客气地问了问宸王。
不过,她今日来主要是来找路云初的,顾音书压低声音,“陆老板,咱俩也算是有缘分,这样吧,我给你透漏一个小道消息。”
路云初立刻受宠若惊道,“还请王妃明示。”
顾音书点了点头,这个人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这么上道,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这是五万两银票。”
金橘:小姐是疯了吗?五万两就这么给一个陌生人了。
路云初:这怕不是个傻子!
她知道这个数目不少,但是,交给路云初是最保险的,因为这个人的野心她最清楚,而自己将来少不得要和他合作的,“鲁地东平县是个好地方,陆老板帮我用这些银票将东平西街区那一道荒废的民居街道买下,到时候会有人现拿着二千两白银作为报酬来找你取地契。”
路云初作为一个有远见,精明的商人,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顾音书话里话外的意思,朝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迁都一事,因为一道遗诏成功变身摄政王的宸王而变得板上钉钉,不少人已经在暗中托人找关系走门路探听消息,不过宸王本人铁板一块,根本透漏不出一丝端倪。
如今,消息主动送上门来,他岂有不收之理,只不过,他还有一事需要确定,“王妃,恕在下无力,这是您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
顾音书挑了挑眉,“不愧是陆老板,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冷静自持,你放心,这些钱同王爷没有关系,是我的嫁妆钱。”
路云初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锦囊收起来,“既如此,路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不知王妃为何选择了我?”
顾音书贱兮兮地看着路云初笑,“当然是因为你……俊美无涛。”
金橘:王妃你死定了,我多想告诉你,此时窗外就蹲着两个王府的暗卫。
路云初反而是一脸淡定,颇为冷静自持,“能得王妃青眼,是路某的荣幸,真是羡慕王爷,拥有这般风趣的王妃,想必生活一定过的多姿多彩。”
顾音书:多姿多彩不一定,带点可有可无的绿还是有可能的,重来一次,她决定要做一个花花女子,不再钟情于一人,自然不必困于那无用的感情。金钱在手,男人嘛,可有可无。
“上菜吧!我家金橘都饿了。”
在金橘一脸无辜地眼神中,被强行下了逐客令的路云初也没有一丝不自在,十分有礼地退了下去。
下楼时,路云初还是将锦囊打了开来,里面没有银票,只有一张东平县兴隆钱庄的一张兑票,金额正好是五万两银。
掌柜的见东家匆匆忙忙走过,以为他要出去便问候了一句。
路云初又折返回来,对着掌柜匆匆交代道,“二楼天字间雅间的进账全部退给客人,日后便是咱们鹿寨的请客,另外,若是最近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回乡下看望老娘去了。”
掌柜连连应声,看着东家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喟叹不已,鹿寨的请客,真是好运气啊!
而二楼天字间雅间的顾音书和金橘正如狼似虎地盯着满桌子精致的菜肴流口水。
金橘:“小姐,你怎么点了这么多?”
顾音书:“你小姐我全数的家底都交给陆老板了,哪里去点这么多菜,恐怕是人家送的吧,管他的,快吃吧,待会儿回去还得去见见王爷。”
金橘:您还真不用去了,已经有人去告诉王爷了,门外的暗卫已经消失了。
“小姐,外面出事了!”
还没吃几口呢,金橘突然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然后指了指窗外。
顾音书不想多管闲事,“吃你的,闲事莫管。”
金橘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可是,那个人气息凌乱又被十多个人围攻,会出人命的。”
“啪!”顾音书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那你还坐着,快去救人啊!”
“哦,奥,我这就去!”
金橘虽然看起来与一般的丫鬟一般瘦弱,可她的身手是真好,眼看着她推开窗户跳了下去,顾音书差点没把给蹦出胸腔来。
这里虽然是二楼,可也是相当高的,摔下去肯定就完蛋了,她赶紧跟了过去,扒在窗格上望下去正瞧见金橘一手一个下水饺似的将十来壮硕的男子丢了出去。
可她的眼光却被那个被揍得人身上移不开了。
一身风骚的大红衣袍,披散着的头发,不同于汉人的绿色眼睛,以及他身上的那个平平无奇的背包,无一不在昭示着此人正是顾音书所说的后来治好了宸王的人,那个江湖郎中——姚老二。
只不过,此人眼下甚是狼狈,她赶紧招呼金橘将人带去医馆,她则找了跑堂的将自己的饭菜打包了,准备带回去吃。
才收拾好,金橘便过来接她了,见她打包好了饭食,摸了摸肚子,一脸委屈,“小姐,不吃饭了吗?”
顾音书此时兴奋不已,将打包好的饭食丢给她,“现在还吃什么饭,只要把那个人交给宸王,你这辈子都不会缺少吃食了。”
金橘一脸震惊:“谁?”
“就是刚刚被揍的人!”
被揍的姚老二难得碰到一个见义勇为的人,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结果还没来得及道谢呢,人就跑了,正长吁短叹呢,人又回来了,还跟着一个更好看的姑娘,一双眼睛直放绿光。
顾音书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就连本该见到绿色眼睛后正常人的震惊也没有,这样的态度被姚老二误会了,他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不因为自己的这一双绿色眼睛而生出异样眼光的人,全副心思想要“交个朋友。”
一番交谈后,顾音书将人带了回去,一路上向这个人介绍了宸王的病情,结果,姚老二只是悲伤又不死心地问了句,“你已经嫁人了?”
金橘怒目圆睁,一把拦在了顾音书的面前,“你这人好生不知好歹,我家小姐可是当今宸王的正妃,不是你能惦记的人,你最好不要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就算生出来了,也立刻给我憋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姚老二见识过她的伸手,也没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魄力,立刻摆摆手,极其有眼色,“姑娘误会了,是这位小姐冒然找我去给一个男子医治,若这位小姐尚未出阁,难免会招来闲话,我一个男子却没有什么影响,故此一问,既然病人是这位小姐的夫君,那在下也无需避讳了,此番就当是感谢两位对我的救助罢。”
金橘一脸不愿相信,“你真的是个郎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