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乘风泰然自若:“雪唯,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倍感荣幸。”
傅雪唯惊恐之下,车差点没开路边,湛乘风拿枪指她的腰:“雪唯,好好开车。”
在湛乘风的威逼之下,傅雪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手仍然有些发抖:“你……怎么可能是你?”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湛乘风悠悠道:“你被绑匪杀了后,容慕白就疯了,他居然倾尽容家之力对付我,哼,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和他扛了整整十年,结果还是没拼过他,我就像一个丧家之犬,被他赶离了云城,他还想杀了我,但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傅雪唯问:“你假死?”
“是。”顶湛乘风皮囊的容之寒道:“而且还成功骗过了容慕白,厉害吧?”
傅雪唯竭力让自己平静:“那你又是如何重生到湛乘风身上的?”
容之寒诡异一笑:“说到这个,还要感谢容慕白。”
“这话怎么说?”
但是容之寒偏偏不提,只是道:“这世界厉害的风水师多的是,我不过是找到一个格外厉害的,让他将我送回二十年前,也就是1970年。”
“你杀了湛乘风?”
“我可没杀他,是他自己自杀的,我的灵魂被风水师送回来,没有肉体,只能借尸还魂,刚巧碰到了自杀跳海的湛乘风,刚巧能附身到他身上。”
傅雪唯又问:“湛乘风为什么要自杀?他明明性格很是活泼。”
容之寒嗤之以鼻:“湛云帆还说和他哥哥有什么心灵感应,但他却连他哥哥的痛苦完全都体会不到。”他悠悠道:“湛乘风在纽约留学的时候,遭受了种族歧视,还有轮暴。”
“你说什么?”
“轮暴,有什么稀奇的吗?一个长相像女人一样众漂亮,又不是很强壮的亚裔男孩,在纽约,被人盯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因为这个,他觉得十分羞耻,还因此患上了抑郁症,终至跳海自杀。”
傅雪唯深吸一口气,她万万没想到,湛乘风居然遭遇过那种事情,虽然她遇到的湛乘风,从头到尾都是容之寒伪装的灵魂,可她仍然能从容之寒的伪装和湛云帆的讲述中感觉到以前湛乘风性格的开朗,但居然湛乘风会遇到这种不堪的事情,她道:“所以湛乘风已经不在了?”
“他早死了。”容之寒嗤笑:“这个身富贵的男孩,一直活在温室中,一点抗打击能力都没有。要我说,男人遇到这种事情又怎么了?只要留命,都有翻身机会,凭什么要自杀便宜那些人渣?我借他尸还魂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一千美元,找了几个地痞流氓,把那些人渣对湛乘风做的事情,都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我为他报了仇,也算我对占据他身体的回报吧。”
傅雪唯沉默了下,道:“然后你就回了云城,借机向容慕白复仇?”
容之寒点头。
傅雪唯忽想起什么,她道:“你是二十年后的容之寒,可是这个空间里,还存在一个容之寒,很长一段时间,这个空间里,是有两个容之寒的?”
“不错。”容之寒手摩挲傅雪唯的脖颈:“所以我有那么多女人,但我还是最喜欢你,因为你够聪明。”
傅雪唯甩脱他:“你不要碰我!你如果喜欢我,会眼睁睁看我和彦凯被绑匪撕票?”
容之寒哂笑,他放下手:“还是那个脾气。”他道:“喜欢你,不代表要花五个亿去救你。”
傅雪唯只是冷笑。
容之寒也未说话,只是惬意看车窗外面。
傅雪唯忍了忍,忽道:“这个时空的容之寒,是不是被你杀的?你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你自己?”
容之寒道:“因为他太废物。”
二十年后夺舍而来的容之寒,就跟说个陌生人一样,说二十年前的自己:“我好歹和容慕白斗了二十年,才落败,可他呢,却这么快就败了,还败的狼狈不堪,败的毫无翻身之力,我自然要杀了他。”
傅雪唯默道:“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吧?”
“哦,说说?”
“你这样的人,工于心计,你宁愿留一个输的一塌涂地的容之寒恶心我和容慕白,也不会冒风险去杀了他,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你非要亲手杀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容之寒大笑:“雪唯,你果然和之前不一样了,是,我杀了这个时空的容之寒,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太废物,更是因为……”他顿了顿:“两个灵魂,是无法在同一个时空并存的,如果他不死,我就只能越来越衰弱,所以,你说我怎么能留他?”
“原来是这样。”傅雪唯讥嘲道:“我就说,你绝对不会只因为这个容之寒太废物就冒风险杀了他,原来是因为你和他只能活一个,所以你没有丝毫犹豫,就亲手杀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之后,你又去接近容依雪,借机取得我公公的信任。”
傅雪唯顿了顿,又道:“容依雪是和你亲戚关系的堂姑,虽说她并不是容家血脉,但这件事,你接近她之前,到底知不知道?”
“这重要吗?”容之寒哂笑:“在云城的大家族中,公公儿媳扒灰的,嫂子小叔子私通的,亲兄妹搅到一起的,还少吗?你生在豪门,还在乎这种道德底线?”
傅雪唯咬牙:“依雪真是可怜,她相信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那依雪的死,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你所杀?”
“我杀的。”容之寒一口承认。
傅雪唯倒吸一口气:“容之寒,你真是太狠毒了。”
“不杀了她,她就会被逐容家,那我还怎么继续在容家立足?怎么取得容克保的信任?所以,她必须死。”
“你用容依雪的死装可怜博同情,取得我公公信任,之后,就顺理成章进入容氏,其实容依雪只是你的一个跳板。”傅雪唯苦笑:“容依雪从生到死,都在被你欺骗”
容之寒坦然道:“容依雪太轻易相信我了,谁让她太蠢呢。”
“在欺骗女人感情上,你一向很有经验。”
容之寒对傅雪唯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有可利用之人,为什么不利用?难道容家的发家史,就很清白吗?什么年代了,还是庶子就要被排除在家族权力核心之外,能做这种陈腐家规的家族,就不要怪子孙为了自己的利益铤而走险了。”
“你怪这个怪那个,为什么不怪自己野心勃勃?”傅雪唯道:“可惜,你费尽心机,还魂归来,杀了这么多人,你还是输了。”
“谁说我输了?”容之寒道:“你不是在我手上吗?容慕白为了你,将我往死里逼,他对你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傅雪唯心中说不是什么感觉:“那是二十年后的容慕白,男人对于没有得到的女人,总是会成为白月光和朱砂痣的,但他现在得到我了,他绝不会为了我放弃容氏的,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
容之寒悠悠道:“我看未必,你永远都不知道,二十年后的容慕白,为你做了什么,二十年后的他,已经是云城商界主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那时候已步入不惑之年的他尚且都能为了你做到那种地步,更何况二十年前这个毛头小子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之寒只是嗤笑,并不回答,半晌后,他才道:“我也很期待,当你知道二十年后的容慕白,为了你做了何种事的时候的表情,但是,我偏偏不想告诉你,雪唯,如果这次你有命回去,就自己去寻找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