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长安回去的车上,傅雪唯陷入了沉思。
顾长安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问:“傅小姐是有心事吗?”
傅雪唯点头:“我遇到容之寒了。”
“容之寒?”顾长安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容之寒的事情的,他知道容之寒是傅雪唯的前男友,两人即将结婚的时候却莫名解除了婚约,他道:“他也被邀请来这个宴会?”
“他和王丽娇一起来的。”傅雪唯顿了顿:“王丽娇是王锦泰的女儿,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顾长安震惊了一下:“他攀上王家了?”
顾长安又看了眼傅雪唯,小心翼翼道:“傅小姐,你切勿为这种男人伤心。”
“谁说我为他伤心了,他现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陌生人。”傅雪唯道:“可是,他警告我马上要退出东海湾地皮的竞标,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顾长安吃了一惊:“他这是代表锦泰船运来警告我们吗?”
“定是如此。”傅雪唯颔首:“我了解容之寒这个人,他心机深沉,狡诈残忍,先是警告,如果我们不退出,那就是动真格了。”
顾长安迷惘了:“他和傅小姐好歹是男女朋友一场,会做到如此地步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傅雪唯想了想,还是把容之寒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对顾长安和盘托出,包括处心积虑接近她、送她父母放射物超标的翡翠手镯、安插尹星荷进傅氏妄图抓住傅氏高层把柄、让尹星荷偷看傅氏提案以通过内幕消息大赚一笔、以及事情败露后让尹星荷一人顶罪,傅雪唯足足说了半小时,才把容之寒做的这些破烂事说完。
期间,顾长安就一直静静听着,只是脸上表情随着傅雪唯的讲述而时而惊愕,时而愤怒,听到最后,他半晌没说话,之后才道:“没想到容家会出这样一个败类,傅小姐,你能和他解除婚约,真是太好了。”
傅雪唯讲述的时候,自然是隐瞒了她是如何成功和容之寒退婚的,她只是含含糊糊说她发现了容之寒做的这些好事后,就和容之寒退婚了,之后容之寒一败涂地,狗急跳墙之下和尹星荷一起勒索傅氏高层,可怜尹星荷一人揽下所有罪名入了狱,只是为了容之寒的爱情,最后落得个上吊自杀的下场。
顾长安皱眉:“这样看来,尹星荷在狱中的自杀,可能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她可能是他杀?”
“也许是容之寒继续用爱情来引诱她自杀,也许是容之寒买通了狱中囚犯杀了她,然后伪造成自杀假象。”顾长安分析:“不然尹星荷那么爱容之寒,她应该会期盼出狱后继续和容之寒在一起,而不会抛下容之寒自杀。”
傅雪唯觉得很有道理:“你说得对,不管她是被引诱自杀,还是被杀,这个时间点都恰好在容之寒攀上王丽娇之后,这实在太巧了,尹星荷之死,绝对和容之寒脱不了关系。”
“总之对青梅竹马的情人都能这么狠,容之寒这个人,真是不能小觑。”
“所以他的警告,并不是说说而已。”
顾长安颔首:“我会给你我二人多请一些保镖的,至于七少那边,如果是王锦泰,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七少,可是现在换成容之寒,那就真不好说了,这个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们有必要去提醒一下七少。”
傅雪唯一听到容慕白,她就想起自己莫名挨的那巴掌,她愤愤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顾长安倒是没有劝她,而是直接道:“我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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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长安独自一人去了容宅。
作为云城最顶级的豪宅,容宅自然是气势恢宏的,从外表看,就如同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般雍容华丽,顾长安坐在车上,从车窗凝视着这座气派十足的宅邸,他眼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良久,他才嘱咐司机在外面等他,他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走到大门处,按了门铃:“我是顾长安,我约了你们七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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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带着顾长安坐着摆渡车,一路穿过喷水池、花园、庭院、运动场,来到容家众人居住的别院。
一进别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繁丽的巴洛克建筑风格的大厅,地板上铺着厚厚的丝绸伊斯法罕地毯,四周墙壁上是豪华精致的金色灯饰,大厅中摆放着从法国空运而来的繁复精美的雕花家具,但是这些顾长安都无暇欣赏,他只看见了从旋转楼梯慢慢走下的贵妇人,容慕白的母亲——温倩茹。
顾长安那一瞬间,有略微失了神,
温倩茹也看见了顾长安,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充满了对除容慕白之外人的鄙夷:“这位,想必就是傅氏的现任总经理,顾长安了?”
顾长安敛去自己的神色,他走上前,伸出手,脸上是无懈可击的从容微笑:“我是顾长安,容太太,幸会。”
但是温倩茹还是一脸高傲,她甚至不屑于伸手去握顾长安的手:“我们慕白身体不舒服,我本想让佣人打发你走的,但是慕白坚持要见你,我也拗不过他,只是母亲总归是心疼自己儿子,所以我希望顾先生长话短说,切勿废话。”
被温倩茹当面这样不客气说了一通,顾长安脸上还是一副温和的从容微笑:“容太太的爱子之心,顾某都明白的。”
温倩茹点头,她迟疑了下,又昂起下巴道:“日前傅雪唯的事情,慕白和我解释过了,纯属误会,我一时冲动,打了傅小姐一巴掌,希望顾先生能替我向傅小姐表达我的歉意。”
温倩茹会道歉,这在旁人看来,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情,但是顾长安脸上也没有震惊神色,而是神态自若道:“一定。”
温倩茹见她无论说什么,顾长安都是一派谦恭的模样,仿佛她说的话就是圣旨一般重要,她心里十分受用,于是脸上那份高傲的神色也去了几分:“慕白在楼上,顾先生去见他吧,我先失陪了。”
“容太太慢走。”
顾长安嘴角含笑,他目送着温倩茹背影走远,只是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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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去见容慕白的时候,他正斜靠在床头,随意翻着云城日报的国际版阅读着,顾长安看见了,他笑道:“七少真是病中还不忘关心世界局势。”
容慕白合上报纸:“做生意总是需要眼观六路的。”
顾长安道:“还没询问七少病情怎么样了?”
“早好了,只是我母亲吓到了,非不让我下床。”
“悠悠慈母心,拳拳赤子情,容太太对七少的爱子之情,让人动容。”
容慕白只是随意一笑,温倩茹的确宝贝他这个儿子,但是她对自己的控制欲,以及有时候的无理取闹,也让容慕白无法忍受,所以在温倩茹逼他和刘舒仪相处时,他就和温倩茹大吵了一架,搬到了家中酒店居住,只是没想到一次酒醉,连累了傅雪唯挨了一巴掌。
那天傅雪唯走后,容慕白又和温倩茹吵了一架,他说是自己酒醉,傅雪唯留下来照顾他而已,两人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温倩茹半信半疑,容慕白索性又道,是容依雪想让王碧君和他生米煮成熟饭,他带傅雪唯回酒店,纯粹是把她当挡箭牌而已,而温倩茹这次也是被容依雪利用了,温倩茹这才把重点转移到容依雪和王碧君身上,于是相比傅雪唯,温倩茹更觉得胳膊肘往外拐的容依雪和小门小户出身的王碧君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地位,胆敢算计他们母子。
温倩茹终于觉得对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傅雪唯有了些歉意。
但温倩茹是堂堂容家的正室太太,她怎么可能拉下脸去和傅雪唯道歉,还是这次顾长安过来,温倩茹才放下架子让顾长安带话。
容慕白道:“我这次生病,也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他好几天都高烧不退,把温倩茹吓得是魂飞魄散,也绝口不提和刘舒仪结婚的事了。
容慕白又道:“顾先生今天来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顾长安颔首:“七少知道容之寒这个人吗?”
“容之寒?”容慕白皱眉:“自然知道。”
“按照辈分,容之寒还要喊七少一声小叔叔,他和傅小姐之前也差点结婚,但后来婚约却莫名取消。”顾长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容慕白的神色,但是容慕白却只是静静听着,神色没有丝毫异常,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顾长安从他神情里,看不出任何有用信息,于是顾长安继续道:“现在容之寒和王锦泰女儿王丽娇恋爱了。”
“锦泰船运的千金吗?”容慕白嗤笑:“看来真是不能小瞧他。”
“锦泰船运要和我们争夺东海湾地皮,我觉得幕后军师便是容之寒。”
“那定然是他,王锦泰这个人有勇无谋,怎么会想到去竞争东海湾地皮?”
“七少也知道,王锦泰是有些江湖背景的,和他竞争的人要么被绑架,要么被杀害。”顾长安道:“现在再加上个容之寒,此人城府极深,行事更加心狠手辣,所以七少务必要小心。”
容慕白忽抬头:“我自然会小心,但是傅小姐呢?”
顾长安道:“实不相瞒,容之寒已经出面警告了傅小姐,让她退出竞争,并且放言否则她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容慕白眸中已隐隐有了怒气:“他敢?”
“他的确敢。”顾长安坦言:“有王锦泰撑腰,他什么不敢做?”
容慕白听后,他神色变幻:“容之寒不敢对我怎么样,而顾先生你毕竟不姓傅,我们三人中,最危险的,还是傅小姐。”
顾长安颔首:“的确如此。”
“请顾先生转告傅小姐,让她如无必要,还是不要离开傅宅为好,还有,要多请些保镖,g4出身的最佳,他们有保护政要的经验,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普通匪徒还是可是应付的。”
顾长安盯着容慕白,他笑吟吟道:“这些话,为什么七少不亲自对傅小姐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g4是警队要员保护小组的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