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宁的声音如珠玉掷地,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温玹无话可说。
陈杳抽抽着嘴角回去拿银子,三少爷可没有三少奶奶钱多,连带着他这个跟班都没有三少奶奶的丫鬟有气势,随随便便身上就揣一堆银子,最小的都有二两。
陈杳回去找了一通,把其他暗卫身上的零散铜板都搜刮了,才勉强凑够一两。
五钱碎银子,剩下都是铜板,小丫鬟两只手差点接不住,瞪他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杳,“……。”
心好累。
他东平西凑才把钱凑齐,这小丫鬟居然怀疑他故意去街上换这么一堆铜板,他有那么闲吗?
怕小丫鬟生气,他还得解释,“我家爷不常逛街,更不买一堆小玩意,也不请客,现在都不怎么去酒楼吃饭了,身上最小的银子是十两……。”
小丫鬟惊呆道,“那姑爷有花钱的地方吗?”
陈杳想了想,“现在基本没有了。”
小院的开支一年给一回,现在账上还剩下三千多两。
爷要么不花钱,要么一花就是上万两,花到三少奶奶手里去……
不花钱,身上没零钱就很正常了,小丫鬟把铜板数了一遍,确定数目没错,就收下了。
用过午饭,季清宁歇了会儿,就带着房契地契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季清宁道,“宁大夫就住隔壁,怎么之前还劳烦许太医跑来,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季清宁道,“宁大夫经常见不着他人。”
这就难怪了。
老夫人让季清宁坐下道,“那堵墙叫你娘给堵上了,如今你怀了身孕,以后还是少翻墙,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虽然小丫鬟武功不错,但老夫人还是不放心,太危险了。
季清宁可不敢告诉老夫人她屋子里有密道,而且直通隔壁小院的屋子。
不好解释,就干脆听话的点头,省的她担心,然后从怀里拿出房契地契,“铁锤告诉我祖母有意买下隔壁小院,我就和人家开了口,人家就把院子卖给我了。”
老夫人愣住,“那卖给你了,宁大夫住哪儿了?”
她祖母可真是个妙人,这世上会有人把自己的栖身之处卖了,然后流落街头吗,这世上绝绝绝大部分人都是最爱自己的。
季清宁道,“人家住的地方多着呢,我一开口,人家没犹豫就同意了。”
老夫人道,“多少钱买下的,祖母拿钱给你。”
“一两,”季清宁如实道。
“……。”
“多少?”
老夫人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季清宁道,“祖母,您没听错,隔壁把院子一两银子就卖给了我,不过有个条件,要住到我出嫁。”
老夫人眉头拧成麻花,“一两银子这不就是白送给你吗,就算和宁大夫关系好,也不能这么占人便宜。”
小丫鬟站着一旁,憋不住道,“姑娘不占他便宜,他还不高兴呢,给了二两,还找了一两回来。”虽然是姑娘要的。
老夫人看着季清宁,“你是怎么和宁大夫结识的?”
果然人不能撒谎,解释起来没完没了,季清宁并不想骗自己的祖母。
季清宁道,“隔壁小院并不是宁大夫的,小院的主人之前受伤,从我住的屋子屋顶上滚下来,我和铁锤救了他一命……。”
虽然有所隐瞒,但这一部分是事实。
季清宁道,“祖母放心吧,我不会随便占人便宜的,总不会让人吃亏,也不知道咱们住的小院东家是谁,要是能买下来,两个小院打通,倒是个气派大宅了。”
老夫人笑道,“这小院的房契地契已经在我手里了。”
季清宁,“……???”
她祖母来京都可没多久,这小院的东家不可能把房契地契送到几百里外的太平县给她祖母,也就是说她祖母进京这么多天,已经见过这小院的东家,人家还把房契地契给了她。
她祖母自从迈进小院,似乎只出门了一回,也就是去灵台寺那一回,她虽然没有全程陪着,却让暗卫在暗中护着,她祖母除了灵台寺的高僧和晋临侯夫人外,没见过其他人。
柳妈妈端糕点进来,也正好听到老夫人说着话,想的也和季清宁一样。
他们一家在小院住了好些年了,一直没见过东家的面,年年盼年年等,至今都不知道东家是谁,结果人已经来过了……
可这些日子,也没来过什么人啊。
不管了,如今房契地契在季老夫人手里,季家就是他们东家了。
柳妈妈上前道,“我们一家在这小院住了六七年,都没见过上一个东家的面,就换了个东家。”
老夫人笑道,“往后还要你和柳管事多操心了。”
这话算是承诺以后这小院管事还是柳管事,柳妈妈喜不自胜,当下表忠心,“我和我家那口子就怕小院热闹后突然冷清下来,当初大姑娘出嫁,我们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这回好了,这小院会永远的热闹下去。”
这话季老夫人爱听,柳妈妈把自己坐的糕点端给季老夫人尝,“我的厨艺比不得御厨,老夫人看合不合您胃口。”
之前都称季老夫人,现在已经改口叫老夫人了,更亲近了些。
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一小丫鬟,道,“二姑娘把脚崴了。”
说这话,丫鬟已经把崴脚的季清雪扶了进来。
一瘸一拐的,看的老夫人心疼极了,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坐下。”
“再请个大夫来。”
丫鬟迈步就要走。
季清宁道,“不用那么麻烦,崴脚而已,我会治。”
所有人都看着季清宁,除了小丫鬟外,都持怀疑态度。
虽然季清宁也开过方子,还被许太医夸过,但毕竟学医时日尚短,怎么可能什么病都能治呢?
季清宁哪管她们怀疑,看了看季清雪的脚腕,道,“还好,不怎么严重,我让铁锤拿药膏来,抹上,明天就好了。”
老夫人看着季清雪道,“你和张大姑娘一起出去的,她没事吧?”
季清雪道,“她比我还惨呢,她不小心脑袋磕到了门上,额头都撞青了,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季清宁奇怪道,“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一个崴脚一个撞脑袋?”
季清雪道,“没去哪儿,就去了浣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