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墨也学着沈云卿先拿起筷子挑了面条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味道鲜美,整个人都觉得暖和了起来。
两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中途不再说话,各自地处理起了眼前的面条。
沈云卿把整晚面条都吃完了,包括汤底都不剩,秦语墨倒是只吃了一半,毕竟老板给的这碗面又大分量又足,她吃不完也实属正常。
两人几乎同时停了筷子,秦语墨自己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了嘴角,而沈云卿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倒不是她又忘了带手帕。自从上次秦语墨把手帕给了她,她带了回去洗干净后就一直随身带着,今晚身上带的就是那条手帕了。这让沈云卿有些为难了,她不敢当着秦语墨的面把那条手帕拿出来,要是秦语墨看到后,管她要回去了怎么办。
为了不让秦语墨知道,沈云卿决定还是不拿出来了,准备直接上手用袖子擦就好了。
“你等等,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从沈云卿一开始盯着她的时候,秦语墨就发现了,她见沈云卿一直在看自己手中的帕子,以为沈云卿这又是忘了带手帕,可这手帕自己才刚用过,现在拿去借沈云卿实在很不妥当,就在自己陷入两难的时候,她眼见沈云卿的举动,还是忍不住开口制止了她。
“我说沈少爷,你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提醒你随身带帕子吗?”秦语墨有些无奈了。
沈云卿心虚地摇了摇头,鼓着脸颊,别开脸,不敢与秦语墨对视。
秦语墨看着沈云卿一脸的委屈,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让秦语墨拿她实在没有办法。秦语墨犹豫地再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幽幽一叹,把手帕往沈云卿面前一递,“你...你先凑合着用吧,下次记得自己要带。”
沈云卿傻愣愣地直盯着眼前的帕子,眸底划过一丝笑意,没想到今晚还收获这个意外之喜。
秦语墨见她不接,以为这是嫌弃自己用过的了,微蹙眉尖,准备收了回去。
谁知手正准备往回缩的时候,沈云卿眼明手快地从她手里把帕子抽了出来,直接放到嘴边擦拭了一下,这上面还带着秦语墨的香味,很是好闻,刚刚秦语墨还拿它用过的,她们两个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了。
想到接吻,沈云卿就想起那天晚上两人不经意的那一吻,秦语墨的唇软软的,甜甜的,让她忍不住回味了起来,不由得舔了舔下唇,视线不小心落到了秦语墨的唇瓣上,晶莹红润,像饱满的水蜜桃,引人采撷,瞬间变得有些口干舌燥的。
沈云卿急忙打住自己的浮想联翩,这可是在大街上,乱想些什么呢,她再次把秦语墨的手帕塞进了怀里,“我把你的手帕弄脏了,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秦语墨觉得这话耳熟得很,沈云卿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的手帕至今在哪里呢?
算了,不过是一条手帕,秦语墨也不想在这上面和她斤斤计较。
“好了,你这是找我有什么事情说吗?我想沈少爷这么大费周章的叫我来这里,可不止是想请我吃面吧.”秦语墨离开原地已有一会,她也急着赶回去了,免得等下她们找不到自己又惊动了府上的人。
沈云讪讪地笑了一下,在心里斟酌着怎么说合适一点。她该怎么跟秦语墨解释她没事跑去偷听人家墙角的事情,秦语墨该不会把她当变态吧。
秦语墨哪知道沈云卿居然纠结起这个问题,见她一脸难色,难道事情很严重,“这事情很棘手吗?”
沈云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总不能告诉秦语墨,她担心秦语墨头顶上长满青青草原而不知才跑去偷听的吧,谁知道偷听来这一件事情。而且她又担心秦语墨听到金翰风与她妹妹私下见面是不是又会备受打击,这让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不,不是的。唉,我就这么简单和你说吧,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你听了之后也别难过。这一切...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吧。就是差不多三个月前,金翰风和你的二妹妹一起出现在了“云亭楼”,我无意中听你二妹妹告诉金翰风,你有一晚彻夜不归的事情,还说什么你那晚不在粮仓。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说的是我们被关在仓库的那一晚。金翰风信了没有我是不知道,但他说会找人查清楚这件事情,还你一个清白,而我本来想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但考虑到那晚是你我关在一起,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所以我才没去找你。好了,就这样,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事,你别问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秦语墨慢慢地消化着沈云卿霹雳吧啦一下子说的一大堆,虽然她也好奇沈云卿没事跑去偷听人家墙角干嘛,但明显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秦语霖居然知道她当晚没有被关在粮仓一事,这事是她疏忽了,而且有些人也是不能再姑息了。
前些日子,她派了赵肆去查“聚财赌坊”这条线索,后面查到了这间赌坊确实不太干净,像是“仙人跳”各种把戏不知道了上演了多少遍了。顺着这条线索,赵肆打听到了,张启山口中那个叫“李杨”的人,他的确是用化名出来示人的,而且本名叫柳杨,是柳姨娘的侄子来着。
查到这里,上次邴洲大米的问题就昭然若揭了,这明显是柳姨娘在背后搞的鬼,柳姨娘的目的不是对付秦氏粮行,而是她才对,还用的是杀敌一千,自杀八百的方式,这真不知道是该夸她聪明还是说她蠢呢。
查出这件事的时候,正好碰上秦语墨那阵子正忙着,就把这件事暂时搁下了,而且秦语墨觉得秦淮未必会对柳姨娘严惩不贷,毕竟他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
而且按照沈云卿的说法,金翰风已经对自己起疑了,要不然不会去查这事情。再结合他最近反常的种种,秦语墨心里顿时通透了起来。
沈云卿见秦语墨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眉头紧锁,未言一语,以为她这是真的受到刺激打击了,百般不是滋味,她没想到金翰风原来在秦语墨心里的位置那么重要,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秦语墨也陷入了愁思。
“你...你还好吧?”沈云卿虽不舒服秦语墨为了金翰风黯然伤神,但还是试图想开口安慰她。
秦语墨这会正思考着应对之法,没去注意沈云卿此时的神情,也没多想她话里行间的意思,顺着沈云卿的问题点了点头,也没说话继续沉思着。
可这一切落在沈云卿的眼里,就变成了秦语墨已经伤心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嘛,你不要想太多的,那个姓金的虽说和你妹妹私下见面了,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应该是没什么的,姓金的心里还是有你的,你...你别太难过了”。
沈云卿绞尽脑汁也只能说出这几句话来安慰秦语墨了,她想她可能真的不会安慰人,你要是让她去怼人或者手撕渣男那样会来得更顺溜一些。
难过?她难过什么了?秦语墨奇怪的瞅了沈云卿一眼,这家伙是从哪里看出自己为了金翰风难过了,她只是在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处理柳姨娘和金翰风两人的事而已。柳姨娘不是不好料理,只是她还得顾及秦淮,她这个时候出手,怕秦淮更是认定她只是为了夺取秦家家业而铲除异己。
至于金翰风,她的确有些看不透他了,既然不愿意相信她,为什么还要急着成婚,还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事,这是怕她会突然悔婚?秦语墨觉得她是需要找个时间和金翰风好好聊一聊了。
倒是沈云卿在那里战战兢兢的样子,好像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想不开了,这让秦语墨觉得十分有趣,心里还莫名有几分暖意,还有几分酸涩,她没想到沈云卿反而成了那个会关心自己难过与否的人。
“嗯,我是有点难过了,你说怎么办呢?”秦语墨配合地装出有些失落的样子,好奇沈云卿接下来会怎么做。
“啊...那该怎么办呢?”沈云卿慌了,她没想到秦语墨会这么大大方方承认,按照秦语墨这么要强的性子,不是应该说她没事之类才对嘛,怎么会如此不按照套路来的,莫不是她拿错剧本了。
沈云卿挠了挠头,“那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呢?要不,要不我再买一只糖人送你好吗?”她不了解秦语墨,不知道她的兴趣爱好,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那天晚上她送秦语墨那只糖人之后,秦语墨对她甜美的一笑,沈云卿看得出来,那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像平时敷衍应付的假笑。
秦语墨盯着她的反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说沈云卿平时看起来挺机灵的,这会怎么像个呆子了。
“好了,我不逗你玩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我这会真的得回去了。”秦语墨敛起唇边的笑意,认真的说道,“多谢你今晚告诉我这件事,希望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能把这些糟心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再见面?”沈云卿明白自己被耍了,可她却一点都不生气,很快抓到了这话的重点。
秦语墨看她呆愣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怎么?听沈少这话好像是不想再见我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沈少成功集邮两条手帕。
为什么我觉得小沈一碰到老秦,她就在受这一块气质拿捏得死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