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峰拉着神情恍惚的秀容进了屋子。
秀容没有见到母亲,也没有见到母亲的东西,她不敢问哥哥母亲去了哪里。
陈峰看着面黄肌瘦的妹妹心疼得很转身悄悄地抹起了眼泪,他很庆幸母亲已经死了,如果她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心里该有多难受。
在后面的日子里,陈峰细心的照顾着妹妹,秀容的面色慢慢地变好,但是她的情况却越来糟糕,他的目光呆滞,总是将自己关起来,坐在暗处发呆。
陈峰问过几次,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是每次一提到此事,她就发疯似的哭,有时还会拿头撞墙,他见了这种情况也不敢多说,劝解自己说只要妹妹回来就好。
直到有一天,他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他发现妹妹的肚子慢慢地变大,他想起来前段时间隔壁王二家的媳妇要生娃娃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秀容,你说,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陈峰推开了那扇关着妹妹的门。
秀容听了这话,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发疯似的猛捶自己的肚子。
陈峰这次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话问清楚,只等她发疯闹够了再问。
秀容一句话不说只是抱着头痛哭,她根本没有办法告诉自己的哥哥她经历的那些事,可现在自己又带着一个罪孽回来。
秀容看着哥哥的态度很是坚决,她没有办法才把自己受过的那些屈辱说与哥哥。
秀容说那里有三四个跟她一样的女孩子,他们都是作为药炉被养着的,而那些人就等着她们的有了身孕后再将胎儿人为的取出,拿了胞衣说是要给什么人做药。
秀容记得经常有女孩子因为在落胎的时候失血过多而死,但是第二天他们又会带新的女孩过来。
那些女孩也像她一样的哭过,闹过,后来开始变得麻木,绝望。秀容不知道自己见过几个女孩的离开。
陈峰说到这里哭的早就收不住声,他说如果可以重来,自己一定不会逼迫妹妹说出那些不堪的往事。
而地下一起跪着的受害者亲人,也是一样的痛哭流涕,他们的亲人没有像秀容一样的逃跑出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受过什么苦。现在他们知道了,他们的亲人也是受过同样的苦楚。
再看李刚还是刚来时的那个样子,听到了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依然面不改色。估计他的心里也只是责怪手底下的人像个废物一样,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居然还有人逃了出去将自己的丑事公之于众。
陈峰调整好了情绪继续说,妹妹从那天说完整个事情以后比之前更加的封闭。但是他见到妹妹那个逐渐大起来的肚子,心里更加的难受,他知道那个孽障是不能留的,否则妹妹的病永远不会好。
陈峰请来了大夫,但是大夫说秀容的身体因为多次落胎,早就虚弱不堪了,如果再次落胎很有可能造成大出血,如果是那样就救不回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要怎么帮助妹妹,秀容看着自己日渐长起来的肚子,再看看哥哥满面愁容,她觉得自己不该回来,就该死像其他女孩一样死在魔窟。
陈峰为了养活妹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这个晚上妹妹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主动帮他干了活,还给他做了饭。
他以为妹妹放下了那些不好的事,心中终于安慰了许多。可当他第二天出去工作的时候却再也见不到秀容了。
她杀了自己,死的极其残忍,她生生把自己肚子里的孽胎打下,眼看着自己身体里的血流干才去的。她仇恨着自己肚子里的孽障,她是带着恨离开的。
所以陈峰发誓一定要给可怜的妹妹讨回一个公道,不然她死不瞑目。
抚台大人的眼睛早已红了,没想到这个李刚行事从如此残忍,“李刚,他说的可是实情?”,
李刚狡辩道:大人明鉴,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可也无法证明此事与我有关,或许是我下面的人背着我干的这些事。”
“胡说,就是你这个混账,残害了那些女娃娃。”一个老头因为太过生气,都喘不过气来。
抚台见状赶紧叫人准备椅子给老人坐。
“老人家,莫要激动,有话慢慢说,本官定会为你们做主。”
原来,老头的孙女也是惨死在这个恶魔的手里,可怜小姑娘才十三岁就这么没了。老头算是个有心人,他为了找出孙女的真实死因,开始打听外面的事情。
他听说这附近的村子老有年轻女孩子丢失,有人说他们这附近有人伢子出没,那些女孩准是被卖到别的地方去了。
于是老人就私下操心着,看看哪些人像人伢子。这人伢子他是没打听到,不过他发现了别的事情。
他发现有几个人行为诡异,经常的带着同样的麻袋去同一个地方,老头子远远地看着,看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看到他们进了飞云帮的院子。才知道原来他们是飞云帮的人,这飞云帮平常还是不错的,平常都是循规蹈矩,并没有随意欺压百姓。
老头觉得这事很奇怪,从那以后他就经常在飞云帮门口转悠,终于被他偷听到两个人的谈话。
“快点,护法今天要请客,快点把药拿来。”一个人说。
“哎呀,不行,最近的货成色都很差,这可怎么办?”另一个说。
“那你们不能去远点的地方,抓些女孩来吗?快点去,晚了护法又要发脾气了。”
老头子看着那两个走远的背影就知道,那些女孩的失踪跟他们托不了干系,但是他不敢找他们要人。
老头曾经叫人将此事写成密信,偷偷的交给了知县,但是迟迟不见知县有什么动作,老头想着知县一定是护着飞云帮的,更加不敢上衙门来告状。
“大人,请您为我们做主,我老头胆小怕死,但是这次我一定要将这李刚告倒。”老头说着,又跪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知县听了这话,抬手擦着额头的密汗,他也见到了那封信,但凭他和李刚的关系怎么会管此事,所以他把那份信烧了,还派人去找那传信之人。
但是底下那些小喽啰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随便的找了几天就罢手了。过了一段时间,知县见没有人再追寻此事,他便不再追究,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老头子搞得鬼,现在他还当众说出来,这不就是说他明着包庇李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