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事到访,虽然身上不难受,但是受科技限制,庆国改良的月事带还是有些不方便,最好享受的孟向文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安安稳稳呆在家里,吃吃喝喝,和萧平玩双陆逛园子采花扑蝶,玩得不亦乐乎。
萧平这几点是刚刚从忙碌中脱身,算是新婚那几日之后第一次两人这么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只觉得日子天天都逍遥快活,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
月事结束,孟向文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就纷纷送帖子过来了,都是喊孟向文出去玩的。
今天喊她去骑马,明天喊她去斗鸡,后天叫上她逛金石坊,那活动真是丰富多彩,七天不重样。
第八天,萧平看到孟向文又收到了那群人的帖子,脸就有些黑了。
他再次体会到了“嫁”到庆国是什么感受。男人不能出门,女人却可以满世界跑。他深刻体会到了卫国那些后宅女人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对于自己的妻子,他是等待的一方,永远在这个宅子里等她,她今天回来早还是晚,去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开心,这一天她发生了哪些事,他不问就只能自己猜,问了就仿佛是在盘查。
孟向文对萧平的阴暗心情一向是反应灵敏,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就立刻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把帖子放到一边看过来:“你不开心我和她们玩吗?”
萧平没有假装无事,她提起,他便直说了:“你出去倒是逍遥,可想过我在家多无聊?”
孟向文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爹爹不是把咱们院里的事都交给你了吗?”
“就这个小院?”萧平不屑一笑,“用得着花什么功夫?”
他不满地看着她:“你这几天过得开心吧,每天活动似乎都不重样,我每天都一样,写字发呆,等你回来。”
孟向文听得都觉得他好可怜了,本是老鹰,硬生生被她关成了家雀。
萧平等她目露愧疚,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我们去枫城看红枫吧,上次你不是说半途被叫回来了?这次我们继续你未完的旅途。”
孟向文眼睛一亮。
萧平跟着柔和了神情:“婚前答应了你,要带着你走遍天下,如今在家呆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就出门游玩去。”
“好啊好啊好啊!”孟向文万分赞同地点头,“但是我爹娘那——”
萧平:“我去说。”
孟向文毫不犹豫地把这个重任十分信赖地托付过去了,自己兴高采烈地计划起出门事项。
萧平见了,终于身心舒畅了。这几天他过得无比抑郁,就等着这一日,让孟向文心甘情愿跟着他离开丰阳。
庆国女尊男卑,但丰阳是最甚的。
萧平果然找了机会向孟非鱼和三皇子提起了夫妻二人出门游玩的事,他说话向来是有理有据,没理也能被他说出三分理,孟非鱼和三皇子都同意了。
这一点孟向文是自愧不如,她和萧平完全相反,她是八分理的事情到了她嘴里也会变成蛮不讲理任性妄为……
二巨头开了金口,孟向文的动作就更快了,第五天,带着洗砚,夫妻二人上路离开。
洗砚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以前是一个主子她一人伺候着,现在为什么萧公子都成了当家夫郎了,她还是一个人伺候两位?打杂、赶车、伺候人……什么活都她包了,,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全能的丫头吗?
孟向文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回来我给你娶个俊俏的夫郎。”
洗砚立刻喜笑颜开地行礼谢恩:“多谢小姐!小姐放心,洗砚肯定把您和世夫郎伺候得好好的。”
萧平站在一边看着这主仆俩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主子虽然憨,但仆人更憨呢。
就这样,三人非常和谐地一路赶往了以枫林命名的枫城。
枫城名副其实,到处都是枫树,秋日一到,漫山遍野的火红,仿佛跳动的火焰,把秋日的萧条燃烧得一干二净。
离开了丰阳,萧平戴上帏帽就能在外头随意行走,不需要在意外人的眼光,反正谁也不认识他们。走到人少处,他直接连帏帽也不戴。
孟向文在这方面从来不管他,除非他的行为会给她们带来麻烦,或者……某些女人盯着容貌俊朗的萧平看得太过分了,她就会恼怒地让萧平把脸遮上。
对于后一种情况,萧平都是笑着配合的。想比于带着孟向文在满是男人的街上乱逛,他宁可自己带着帏帽和她一起走在都是女人的街上。
嗯,他承认自己也会吃味。
与其自己吃味,不如让孟向文吃味,他还能看得津津有味。所以,他是真的喜欢大庆这个国家。
看完了枫林两人继续一路往北,在冬天的时候到了庆国最北边的城市,那里大雪纷飞,百姓很少,大部分是驻扎的军队。
女兵们穿着大棉袄戴着厚帽子,脸被风雪吹得通红皲裂,依旧屹立在城门、军营的岗位上,依旧在天色昏暗泼水成冰的凌晨,气势高昂地跑操训练。
有一天孟向文睡得早,清晨的时候被附近驻扎小队的训练声惊醒,她和萧平裹着棉被打开窗探出头去看,被锋利的寒风刮得一个哆嗦,然后在口鼻哈出的浓雾中看到楼下不远处的操场上,百来个女兵喊声震天地出早操。
萧平和她一样,默默看了许久,直到实在冻得受不了,提起被子把人完全裹住,关上了窗。
重新躺会床上,两人都没了睡意。孟向文崇敬这些严寒中坚守的将士,萧平再次被这些坚毅的女人折服。
说实话,萧平打心底对女子改观,不全是孟向文的功劳,还有他在南陵看到的那些女劳工,隔壁这些风雪中屹立不倒的女将士。孟向文让他看到了书中说的女子大义,纵然她只是个纨绔;而这些人真正让他看到了女子不弱,她们可以很强,可以比男子还铁骨铮铮。
两人在这里逛了半个月,买了北方游牧国家运过来的许多毛皮,喝了这里非常非常烈的烈酒,赏了冰灯,亲手做了冰雕,雕了一对小狗,一个说这只圆滚滚看上去憨傻憨傻的人是你,一个说这个尖嘴猴腮的是你。然后带着一车的特产赶回丰阳过年。
回到丰阳正好是除夕,一直身壮如牛的孟向文突然虚了,别说抱一抱夫郎正雌风了,坐在马车里都觉得疲乏难受。
回到府里,她难得没了精神,蔫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皇子忧心不已,急忙派人去请太医。
萧平也神色沉凝,心底担忧。孟向文以前太活泼了,突然这样没精神,他心底无比发慌,好像她在他的心底不知不觉就撑起了一根生活的精神支柱,现在支柱摇摇欲坠,他茫然无措,不安慌张。
太医来得很快,几番诊断后就露出了笑影儿,在长乐侯夫妻、萧平的灼灼目光下弯腰恭喜:“世女这是有喜了,恭喜长乐侯府后继有人。”
萧平眼睛发亮,三皇子和孟非鱼错愕之后也笑了起来,一边道谢一边询问孟向文的情况。
庆国女人怀孕还算轻松,有的武将甚至孕中期还会在军营舞枪弄棒,生产时遇到难产也有剖腹取子的医术,当然和现代发达的医术是不能比,却比周边其他国家先进非常多。
孟向文这次虚弱是因为怀孕在意料之外,又长途跋涉,而且孕早期,胎儿还未稳定。
等太医走了,孟非鱼就问孟向文:“什么时候决定要孩子了?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
孟向文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带的避孕香啊药啊都用完了,我就忘了买了……”
孟非鱼无语:“你这脑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装不下!”
萧平听完太医的嘱咐进来,听到这话连忙说:“是我让文文别避孕了,现在我们年轻又有空,生孩子最好,年纪大了,对文文不好。”
孟非鱼对着女婿不好说重话:“你就替她说话!女人过了二十都有十年的生育时间,急什么?我们又不是要求多女多孙的人家?”
萧平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三十岁生子不是高龄吗?庆国竟然习以为常?
孟向文冲着他吐吐舌头,两人低着头谁都不敢和娘亲顶嘴了。
萧平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奇妙,他好像三四岁的时候才会这样吧,不敢和娘顶嘴低着头做小动作。心里有一股快活的暖意一丝丝流淌出来,流遍四肢百骸。
虽然是意外,但长乐侯府上上下下都对这个第三代充满了期待。这时候,萧平作为丈夫足不出户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他参与了孟向文怀胎十月的整个过程。
从晨吐到胎动,然后身体臃肿,手脚抽筋,脾气变化莫测,口味瞬息万变……
第一次感受到小生命在手底下轻轻踢他时,萧平突然眼睛发热,滴落了眼泪。
孟向文感觉到肚皮上的湿热,吓得连忙捧起他的脸:“怎么了?你竟然哭了?!”
萧平对她大惊失色的反应翻了一个白眼,把人摁进怀里不许她再说废话。
许久之后,他稳定了情绪,抱着她说:“我想到了我娘,我以前会想,她对我会不会也有恨?毕竟我身上流着一半仇人的血,直到刚才,孩子隔着肚子踢我,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好像突然和我娘当年的心情相通了,我感受到了她的心,明白了她那些年对我的感情。”
孟向文轻轻地拍他的背:“她不会迁怒你的,她把你教那么好,一定很爱你。”
萧平“嗯”了一声,松开她,弯腰亲了亲她的肚子,仰头看她,脸上是灿烂的笑:“我也爱ta。”
孟向文瞬间柔软了心肠,捧住他的脸亲他。
萧平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回应。
孟向文的孕期是非常惬意的,夫郎十二时辰守着,全家捧着供着,无理取闹都会被立刻接受以至于显现不出她是在无理取闹。
然后瓜熟蒂落,产下一个六斤多的红通通皱巴巴的女娃娃。
三皇子说女娃娃像萧平,长得俊俏极了。孟向文看不出来,只看到了丑。
三皇子很不满女儿对孙女的诋毁,对小娃娃呵护备至,拉着萧平手把手教他怎么养孩子带孩子,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奶爹。
女人和孩子的亲密联系前期在血脉相连同呼吸共命运的孕育期,后期是亲手养孩子的感情积累。刚生下孩子时,孟向文只有一个感觉,终于解脱了。然后看着婴儿,第一时间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女儿,很陌生,很丑……
在爹爹抛下她一心对女儿好时,她更加觉得讨厌了。
萧平却完全相反,他从孩子落地开始,就被三皇子要求着做一个“贤夫良父”,女儿第一次尿尿是在他怀里,第一次睁眼也是在他怀里……他终于明白了三皇子当初对孟向文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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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问过一个生了孩子的朋友,她说,她刚生下孩子的时候并没有天生的那种母爱,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后来才慢慢母爱觉醒,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孩子真可爱,爱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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